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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端倪

近來,陳鴛淑暫居何府,而她聯系不上魏軒朗,不知道接下來如何,但因是何府地界,李朝陽不敢亂來。

所以她很安心地住在何府,只是偶爾會想起魏軒朗這人,她覺得這是一個很不好的兆頭。

一個烏龍,一個很大的烏龍。

說是因今日陰雨連綿,婉華樓關閉一日。

婉華樓二樓大廳靠窗處內,薛子蘇與魏軒朗對立持。

只是,二人一人站著,一人坐著,站著的是薛子蘇,坐著的是魏軒朗。

魏軒朗坐在臨窗處,不疾不徐地喝茶,而薛子蘇一臉怒意,卻帶著壓抑的模樣。

二人沉默著,你不開口,我也不出聲,好似無聲的較量。

而最終,薛子蘇還是敗下了陣,敗給了老謀深算的魏軒朗,便是鼓起勇氣道,「主子,不知,您對淑兒是何意?」他十分艱難地將此言說出口。

魏軒朗笑著看向他,沉吟一下,道,「範正,你說呢?」笑得俊朗無雙,復而略收笑意,眼神頗為深意。

薛子蘇心中猛地一沉,明白了些許,生性溫和的他,起了怒意,「淑兒,向來單純,主子,您這是在害她。」

魏軒朗笑眯眯地道,「害她?」瞬間笑意全無,「範正此言差矣,」正色道,「你實在是不了解她。」短短一話,本好似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笑了一下,不說了。

薛子蘇皺眉,作一揖,言道,「淑兒乃我未過門的妻子,求公子勿再言笑,還請主子莫再與她過多接觸。」深深一拘,挑明了說。

可惜了,魏軒朗不是那種愛說笑之人,只是道,「那又如何?」神色不見慌張,好似有此一料。

薛子蘇見他神色莫測,便知,他的公子沒有說笑之意,當下也明白了。

只見,魏軒朗悠悠地轉移話題,道,「听聞,我那妹子挺喜歡你的。」手一撫衣袖,笑得開心。

薛子蘇徹底蔫了,連最後那絲勇氣也消失殆盡,道,「承蒙公主厚愛,範正,已有心悅之人。」低眉順眼答道。

魏軒朗撫模著袖口,看著有些漫不經心,「厚愛也是愛,你就好好受著罷。」連個眼神也不給他。

不是薛子蘇不找鴛淑,而他這護短且蠻不講理的主子還有那刁蠻任性的公主,不允許他去找鴛淑,薛子蘇向來是服從主子的命令,只能應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魏軒朗十分滿意地點點頭,便讓他出去,「好了,你回去罷。」溫和儒雅的模樣。

看著薛子蘇的背影,魏軒朗想笑,未過門的妻子?呵,算了,鹿死誰手,尚可未必。

薛子蘇甫一踏出婉華樓,南許便悄無聲息地飄入內,彎腰行拱手禮道,「見過公子。」南許的身份比起薛家與余家等人不知要高出多少。

魏軒朗低應一聲,便道起身,「起罷,」依舊是溫文儒雅,卻見一絲舉手投足的霸氣,「韓王那邊如何?」吹涼了茶水,一飲而盡。

南許低聲道,「辦妥了。」他外出數日。

魏軒朗一直很滿意南許的辦事效率,「嗯。」他要送一份大禮給李朝陽,給大厲。

魏軒朗起身,一拂衣擺那不存在的塵埃,望著窗外的細語,又道,「派幾人,跟蹤公主與薛子蘇。」南許應是。

魏軒朗暗想如若妹妹真當喜歡這位叛徒,那就成全他們倆好了,雖然本來他是計劃將薛子蘇做為棄子來用的。

嗤,未過門的妻子?有誰認了嗎?

何府,西院

陳鴛淑與何月樂對坐。

陳鴛淑描著字帖,何月樂一臉笑意地看書。

看著何月樂笑得越發燦爛,陳鴛淑終于寫不下去了,「月樂姐,我知你後日便要成親,也無需笑得如此,嗯,忘懷。」陳鴛淑調侃一句。

何月樂笑眯眯地放下書本,道,「這你就還小不懂了罷,所謂自心而發之愉悅便是如此了,」頓了一下,又言,「等哪日你與薛公子成婚了,便曉得了。」

陳鴛淑差點忘了,調侃何月樂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月樂一張嘴,巧言如簧,何等話語皆是信手拈來,陳鴛淑直接做出一副嬌羞樣,細聲柔語一番,「月樂姐,你說什麼呢?」好一副女兒嬌羞模樣,直接忽略了是自己調侃在先,只是一想到與薛子蘇要成婚,感覺心里有些不舒坦。

而何月樂笑彎了腰,「如此你便是害羞了?」何月樂本來就是一表面大家閨秀,背地里卻有些愛鬧之人。

陳鴛淑作勢跺跺腳不理睬她。

二人鬧了好一會,外頭雨聲漸歇。

「雨停了。」陳鴛淑看向窗外。

何月樂亦是看向窗外,「幸好雨停了,我還以為要下到後天。」一臉嫌棄。

陳鴛淑「噗嗤」一下便笑了,言,「若是下到後日還了得。」

何月樂眨眨眼道︰「自然了得。」二人嘻嘻哈哈又是鬧成一團。

直到下人來喚開飯了,二人才沒打鬧。

陳鴛淑與何月樂穿著厚實,前往飯廳。

十月,在京城便入了秋,起風了,且風一吹,頗為冰涼。

而何月樂漫步花庭,像是在欣賞風景,而陳鴛淑曉得她意,亦是陪她緩慢行走。

何月樂想記得自己家的景色,往後便是要少看到這些景色了。

二人走走停停,才到飯廳,何夫人與何婉早在飯廳內候著,讓長輩等候,的確失了禮儀。

「鴛淑/月樂,見過舅母/母親,母親/姑姑。」二人整齊行禮。

好在兩位夫人並未說什麼,只是讓她們起身。

四人安靜地用完膳,兩位為人母親的人便在商討後日婚禮事宜何婉是被何夫人請來幫忙的。

陳鴛淑絞著手帕,卻感百般無聊。

本來這府里應當還有老夫人在,只是何老夫人近來腿腳不利索,因此在自己院子用膳,至于何子安的妻子,陳鴛淑那表嫂向來是神神秘秘見不到人的,陳鴛淑也就習慣了,所以這偌大的飯廳里只有她們幾人,好像有些空曠了些。

呆坐不久,何月樂便拉著陳鴛淑回西院。

西院是何婉出嫁前的住處,雖何府幾經修建,但一直保留著東院的原貌,可見何朗是何等重視自己的妹妹。

而這幾日,何月樂也一直與陳鴛淑廝混在西院處。

東宮

李朝陽捏著那張薄薄的紙張,顫抖著,這天殺的武軒朗,他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禍害回來。

小夏子夏功候立一旁,靜默不語。

李朝陽皺眉看著關于「武軒朗」的信息。

武姓,名軒朗,字翼輝,籍貫賀州許平人士,父武深,母余清,家中尚有一妹武秦。

余氏是武軒朗的外家,這是李朝陽早就知曉的。

只是,武軒朗的父親與韓王頗有聯系。

李朝陽臉色發白,氣得吐血,宮人大亂。

他著實沒料到,此人與李越勝有瓜葛,但轉念一想,莫不是他的皇叔李重德也與李越勝有什麼?

李朝陽臉色蒼白虛弱,他簡直是養虎為患。

把武軒朗當心月復,還委以重任,還在父皇面前替皇叔講話求情,他簡直是白痴透頂了。

陳府,東院

魏軒朗依舊賴在此不挪窩,也沒人趕他走,又因他整日笑眯眯,陳居言喜他畢竟長兄如父,卻又是事務繁忙,而二哥卻是個嚴肅之人,所以好不容易有個年紀差不多的,又是個文武雙全,可與他切磋武藝,因此邀他在府中住個十天半個月的,而魏軒朗自然是欣然同意且心滿意足地住下。

至于陳先允若干人等自然是沒意見。

魏軒朗端坐在書桌後,閉目養神。

好戲上場了。

不枉他這麼多年來的辛苦布局。

南許翻窗而入,「公子,事情辦妥了。」南許畢恭畢敬道。

魏軒朗點點頭,笑了,笑得狡猾。

他委派南許,去干了一件大事,一件驚天動地足以撼動厲國山河的大事。

李朝陽與李越勝的斗爭不是結束,只是正式開始。

「辛苦了,你回去罷。」魏軒朗起身對他道。

南許應是,便又翻窗而出,干淨利落。

魏軒朗見他出去,便起身,挪到窗邊,他讓吏部的眼線去暗示李朝陽將他調到翰林院,而明日,調令應當下來了,現在,李朝陽怕是要氣到吐血了,畢竟那份關于他的戶籍信息與他「父親」勾結李越勝的消息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讓南家做出來的。

他是多麼不易,才讓南游答應他以己為誘,引蛇出洞。

李朝陽啊,李朝陽,你就好好地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大禮罷。

李朝陽可能怎麼也想不到,武軒朗便是魏軒朗,有時的巧合,並不是純粹的巧合。

「你的名字,可有什麼含義?」

「回陛下,無任何含義。」

……

「武大人,你的名字倒是與朕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

「陛下,有些只是巧合罷了,物有所似。」

物有所似,可有些人卻不會重蹈覆轍。

魏軒朗笑得自傲,眉眼間卻帶著一絲戾氣,徑直合上窗戶,反而轉身打開房門,外頭雨過天晴,而他想起,庭院的木槿開得正好。

而下人,見他打開門,忙問好,「武公子。」這兩個下人是陳先允特意安排來侍候他。

「武公子」笑著點點頭,算是回禮,便獨去院子里,欣賞著庭院景觀。

這武公子也是奇怪,向來獨來獨往,不喜下人跟隨,倒是與大小姐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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