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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鴛淑腦里閃過父親那日眼中無神的模樣,決定赴約,她覺得,這字明顯是出自薛子蘇之手,至少他沒必要騙她,只是婉華樓,罷了,咬咬牙,去一趟便是。

因此她這日起個大清早,把秋荷與春繪等人嚇到了,「來,給我更衣。」她並不在意。

她唯一在意的怕是那紙條上寫的「事關齊何陳三府存亡」,存亡?是什麼呢?如若薛子蘇薛大哥查出什麼來,不是第一個該見的是大哥或二哥麼?怎麼會是她呢?

陳鴛淑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便懷著滿月復疑惑前去赴約了。

陳鴛淑輕裝便行,身著打扮皆低調至極,她不想過于引人注目,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素衣無柳,果然與昔日流艷萬分的陳鴛淑天壤之別,從後門出去,僅帶著春繪一人。

婉華樓,還是如同昔日的繁華,客流也沒因荷湖樓的營業而減少。

入內,自有店內伙計引路。

不同于荷湖樓的低調奢華,婉華樓名字溫婉,但它的裝潢十分張揚奢侈,是一些達官貴族好(喜好)來的地方,而荷湖樓的面向是全階層,荷湖樓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做的菜好吃,但婉華樓大廳正中有個戲台,偶爾有戲班子上去唱唱戲,但平日里還是舞女上去跳跳舞更多,因此婉華樓是干什麼的,在更多的達官貴族心中更是秘而不宣了,不過就是婉華樓出來皆是宣傳自己是個正經的酒樓。

陳鴛淑踏入時,倒是引來或多或少的側目,鮮少有良家女子願意來此,但瞧她那模樣才十一二歲,且那穿著也並非是什麼不正經的女子。

「這位客官……」店內的伙計還是十分敬業地上前詢問。

陳鴛淑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開口打斷道,「三樓天字號包廂。」意思很明顯,要他帶路。

那伙計恍然大悟,笑道,「哦,是您啊,」笑著引路說,「您這邊請。」陳鴛淑沒空細究其意,不過,陳鴛淑還是注意到,有一絲不同于尋常的地方,這些伙計听到她報「三樓天字號」的時候,皆是一臉可惜想模樣,倒是令她感到一絲莫名其妙的不安。

「客官請,就是這間。」小二推開那包廂的門。

陳鴛淑同春繪入內,小二便退出去,而後陳鴛淑听到他嘟嘟囔囔地說,什麼一兩,銀子,之類的,但可惜听不大清楚。

陳鴛淑坐下,春繪候立一旁。

陳鴛淑內心有些不安,往常薛子蘇若要約她,便會提前等待,鮮少遲到,而今日突然約她,還是在婉華樓,且遲遲未到,令她心有些不安,但那紙條又說事關三府,她又不敢冒冒然地走人。

不過這廂房極大,比荷湖樓還要大些許,布置倒是雅致,少了大堂的金碧輝煌的金燦燦感,多了些文人雅客的氣息,桌上還擺放茶點,看那等架勢,嗯,奢侈真奢侈。

坐了許久,眼看要到午時,薛子蘇還未到,陳鴛淑心中不安更甚,薛子蘇從未放過她鴿子,能這樣,只能是,「春繪,我們走罷。」嘆氣,起身,她真的是傻子,常言道,關心則亂,此話乃不假。

「咦?小姐不等薛公子麼?」春繪到底是沒怎麼接觸薛子蘇,也是個孩子,即使會打听消息,到底是不如那個在後宮模爬滾打多年的陳後貼身大宮女。

「他不會來的。」陳鴛淑淡然道,也不過多解釋,說罷便要打開門。

還未踫到門,突然便听到「吱呀」一聲,陳鴛淑極快地轉身,見本來光滑的牆壁出現一小門,因是同色系不趴在牆上細細觀察真的是看不出來。

「陳姑娘真的是沒耐心!」笑眯眯的魏軒朗自那處出來,身後跟著南許。

陳鴛淑有些驚訝,但瞬間明了,亦是回答道,「哪里哪里,誰比得上武公子。」感情他暗地里觀察了她半個多時辰,不過沒想到約她出來的是他。

「陳姑娘不想知道在下為何約你出來麼?」魏軒朗笑得不大真切的,卻不知為何讓陳鴛淑好似讀懂了,他臉上貌似寫著,「快問我,快問我,快點啊!」的模樣。

不過陳鴛淑還是意識得到這人的身份的,趕忙收起遐想,清了下嗓子,「咳,武公子紙條里不是寫得一清二楚麼?」她可不相信魏軒朗會這麼閑來耍她。

「陳姑娘真是直接。」魏軒朗搖搖折扇,還是那副讓人如沐春風的模樣。

「過獎。」雖然陳鴛淑不覺得他是在夸她。

魏軒朗心情貌似不錯,笑道,「陳姑娘,坐罷。」言罷坐下,陳鴛淑也跟著坐下。

但魏軒朗卻喚南許,「慕軍,帶陳姑娘的婢女下去罷。」一看便知他有事相談,如若以前世魏軒朗那好美色的性格,陳鴛淑一萬個不願意,可這一世好似有哪里不一樣,因此陳鴛淑神差鬼使地同意了。

「小姐。」春繪低聲喚她一句,她可不能讓小姐與一男子共處一室。

陳鴛淑卻對她搖搖頭,道,「無事,你去罷。」春繪見拗不過自家小姐,只能無奈退下,但那抹擔憂不似作假。

「你這婢女倒是忠心耿耿。」魏軒朗感慨道。

陳鴛淑未作表示,只是那淡然的模樣明顯是在說不想接茬。

魏軒朗突然笑得更開心,道,「陳姑娘真無趣啊。」言罷,居然擺出罕見的嚴肅神色。

陳鴛淑見他如此,也便收斂一下心中的郁悶,卻還是不懂他要做什麼。

「姑娘,可知,你來時,被人跟蹤?」魏軒朗笑著說。

「跟蹤?」陳鴛淑詫異,「誰跟蹤我?」突然想起一個人,臉色有些古怪。

魏軒朗便是笑得更歡了,「陳姑娘的防備用錯了地方吶。」

「李越勝是對陳府所有人都如此麼?」陳鴛淑咬牙切齒道,她沒想到有一日她陳鴛淑也會成為別人目標里的香餑餑。

「嗯。」魏軒朗一臉無所謂地應一句,又言,「不過跟蹤你的那人,我的人已經將其引開了。」但畢竟是李越勝的人,不能動手,要不然他會把賬算在陳家頭上。

魏軒朗突然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來,道,「不知陳小姐感興趣不,要看一下這信的內容麼?」大膽地邀約。

陳鴛淑挑眉拿過信,其實她依舊是不大信任此人,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卻被信內容嚇到了,「這……這,」一句話連不起來,還是魏軒朗接的,「這是余家與甄家勾結西衛的證明。」原來真正的內奸是他們,而且信中還附帶著多位貪官污吏的名字,這份名單她十分熟悉,當年李朝陽在打壓這些人時,她就眷寫過十幾份,呵,當年他們彼此信任,相互扶持這麼多年,最後因為一個余悅,而喂了狗了。

當然光一封舉報的信是沒有用的,因此魏軒朗道,「只要將此信交于大理寺或刑部,便可洗月兌齊府與何府的罪名。」刑部?大理寺?可她明明……

「你是要我爹或者大哥出頭?」陳鴛淑突然想明白,禁不住瞪大了眼楮。

魏軒朗笑了,搖搖扇子,但不說話,等于默認,笑而不語的笑面虎。

陳鴛淑忍不住瞪他一眼,「他們是不會相信我的,」頓了一下,明了,「你要我偷偷地?」這主意好餿。

魏軒朗笑言,「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左右,這成功與否,陳府也不缺什麼。」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模樣,只是這笑臉少了平日的溫和儒雅,多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是啊,不洗齊何遭殃,洗了,陳府也少不了,即使失敗了,皇帝也不會拿陳氏一族如何。

陳鴛淑瞬間下定了決心,「明日日出前,我會辦妥。」她輕聲細語,像是承諾,也像下定決心。

魏軒朗笑得溫文儒雅道,「那就期待陳姑娘的好消息了。」可惜話卻不是斯文,有些銳利,突然還將一本子塞給陳鴛淑。

陳鴛淑看了他一眼,內心復雜,因此看也沒看,將信物與那本子放入懷中再三確認放好後,放心了。

陳鴛淑帶著滿月復心事,本想離去,卻被強留用膳,她想了想,同意了,說是與薛子蘇出來,如果此時回去更引人注目罷。

這頓飯頗讓她不自在,春繪被允許坐下來一齊吃飯,因此坐下來用餐的人是四個,只是魏軒朗一直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她渾身不自在,不過想來是在觀察與警告她罷,怕不是怕她把事情搞砸?

正如此想著,陳鴛淑不滿地瞥了他一眼,果不其然,他便埋首吃飯了,只是那臉色微紅,陳鴛淑詫異一下,這場景好像有些熟悉,心中猛地涌起一種想法,但咬咬牙,還是驅散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陳鴛淑用過膳,坐了一會。

「陳小姐很是拘謹啊。」魏軒朗笑眯眯地說。

不過,陳鴛淑朝他一笑,「對著武先生,怎能不拘謹呢?」就算此人現在不是武國太子,可人家還是朱王的座上賓呢。

魏軒朗對此毫不在意,只是淡然道,「陳姑娘在下,可以不用拘謹。」到底是少年,還是泄露了一絲情緒。

但陳鴛淑還是突然岔開話題,便匆匆忙忙地逃走了,不敢逗留,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害怕與一臉笑意的魏軒朗相處。

午時剛過,多數人在午休,陳鴛淑漫不經心地散步,春繪沉默地陪著她。

「淑兒?」尾音輕揚。

得,她剛出包廂,還未到酒樓門口,便遇故人麼?不過這聲音十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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