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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湖樓,三樓包廂內

陳鴛淑哭過一場清醒多了。

而剛剛魏軒朗邀請二人同進午膳,然令人詫異的是,薛子蘇與魏軒朗似乎十分熟絡,卻熟絡得奇怪,像,對,像是大哥待他的下屬般,但又不大像,不知是陳鴛淑心思敏感還是只是錯覺?

不過,這魏軒朗倒是一改往日在大哥等人面前的懦弱模樣,變得有些許領導者的模樣,氣質也韻了出來。

「陳姑娘盯著在下做甚?」因陳鴛淑頻頻側目,魏軒朗同他的同伴說完話,便笑著問陳鴛淑。

「啊?沒有啊!」陳鴛淑毫不猶豫地否認了。

魏軒朗亦不計較,只是笑了笑,道,「那是在下想多了。」不得不說,魏軒朗真真是教養極好的,同樣是皇室出身的子弟,不管李朝陽還是李朝陽,亦或者是李重德,皆讓人感到他們的高高在上,而魏軒朗現時卻是讓人感到如沐春風的氣息感,忍不住去靠近,忍不住想去了解他,縱使是陳鴛淑,她也忍不住想靠近他。

「淑兒,吃飯。」薛子蘇夾了雞肉予她,低聲在她耳旁提醒道。

陳鴛淑臉皮薄,很少有人這麼給她夾菜,還是個非父兄的異性,忙低頭吃飯,卻忍不住觀察飯桌上的人,這魏軒朗向來笑呵呵,而與他同行的同伴卻一直肅著臉,比生起氣的大哥還可怕,至于薛子蘇只是听著二人說話商議一些她听不到的東西,偶爾插話。

「話說,這刑部也是不行,」那嚴肅的男人開口,「連個間諜也抓不住,隨便拿個齊意頂罪。」齊意,齊青擇的父親。

「呵,」魏軒朗冷呵,「還不是韓王的指使。」荷湖樓是魏軒朗的地界,也就他敢如此說。

不過听到關于齊何兩府的任何消息陳鴛淑都不會放過,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听。

「說到底,還不是司馬氏一家獨大,如若……」那肅著臉的男子看向陳鴛淑,陳鴛淑被看得莫名心虛,薛子蘇卻厲聲打斷,道,「她是個孩子。」陳鴛淑听著卻像打啞謎,一頭霧水。

「呵,孩子。」魏軒朗突然笑了,眼里亮晶地看向陳鴛淑,「你說說看,對于司馬氏,你怎麼看?」說話卻溫溫柔柔的。

「孩子」陳鴛淑有些驚異,但還是道,「司馬氏?嗯,大家族?家大業大?」話語帶著不確定,心里卻忍不住冒出,狼狽為奸,兩面三刀,禽獸不如,欺善怕惡,惡貫滿盈……

「呵,果然是孩子。」那肅著臉的男子冷冷道,陳鴛淑忍不住將他安上尖酸刻薄的名詞,她兩世加起來可能比在座的各位大。

薛子蘇忍不住揉揉她的發頂,不知道為何那麼多人都喜歡模她的頭,听聞,頭被模過多會變矮的。

「孩子,孩子如何,她都如此看待,你覺得扳得倒司馬家麼?南許?」魏軒朗略略收起笑意道。

陳鴛淑听得驚心動魄,這是南許?未來的武國大將?若非南許死了,武國怎會滅亡,只是她萬萬想不到魏軒朗居然會把他帶來厲國。

陳鴛淑低著頭吃飯,別人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薛子蘇看得清清楚楚的,「怎麼了?」薛子蘇見她神情不對勁。

「沒。」陳鴛淑柔弱一笑。

她算是明白了,原來,魏軒朗他們不是想洗月兌齊府罪名,是想除掉司馬氏一族,但她這個孩子在場,也不怕她出去說漏嘴的。

「話說,陳家也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啊。」南許幽幽道,陳鴛淑卻覺得他在暗示些什麼。

而薛子蘇卻瞪了他一眼,道,「莫想太多。」南許還想說什麼,卻被魏軒朗阻止道,「吃菜,菜都快涼了。」魏軒朗笑呵呵的。

南許憤憤不平地咬著雞腿,薛子蘇亦是一言不發的喝湯,然兩人看起來還是劍拔弩張,水火不容的模樣。

「陳姑娘,不多吃一些麼?」見陳鴛淑放下碗筷,拿帕子擦嘴,魏軒朗笑著問道,陳鴛淑低著頭道,「嗯,飽了。」唔,好飽。

陳鴛淑去屏風後洗漱,洗漱完畢,薛子蘇等人也吃完了。

吃食撤下,外頭的店小二換上了飯後茶點。

「說來,範正(薛子蘇字)兄也快成婚了罷。」魏軒朗笑眯眯道。

剛剛他們在談論太子李朝陽近來要與司馬燕芙定親的消息,倒是讓陳鴛淑吃驚,她以為太子與余悅,呵,還是那樣,為了權利啊,真是諷刺,不過這一次居然提前了半年多與司馬燕芙定親,但是他們說著說著話題偏了,突然引到薛子蘇身上。

薛子蘇又是揉揉陳鴛淑的發頂,笑了,「也得讓她長大些,再說。」他們成婚似乎是所有人皆這麼認為,連薛子蘇自己也這麼認為,陳鴛淑突然抬頭朝他柔柔一笑,什麼李朝陽,什麼皇後,就這樣罷,也好,不該管的事,也就罷了,畢竟不知從管起。

魏軒朗的笑意微斂,只是陳鴛淑現下滿月復心事,哪顧得上其他。

如果太子與司馬燕芙成婚,為了司馬家,更不會明目張膽地護齊府與何家,好毒啊,原本她還以為太子起碼有點勝算。

陳鴛淑不著痕跡地掩下所以情緒,對薛子蘇一笑,看來真的是,天要亡她陳鴛淑。

「不過,定親什麼的可別出了岔子,」南許面無表情道,「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一听就知道在說什麼事。

魏軒朗低低一笑,道,「這韓王也是厲害,居然能宣傳何府嫡小姐原本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顛倒是非的本領一點都沒變。

陳鴛淑吃了一驚,掩蓋不住自己驚恐的模樣,原來她做了那麼多,只不過皆是徒勞。

「這齊何兩府怕是不好過了。」南許面無表情道,陳鴛淑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

軟的不行,韓王居然來硬的。自以為重生一次必定能告別那糟糕的一世,卻不想,走來走去,皆跳不開那個圈子。

陳鴛淑十分恍惚,恍恍惚惚的,打擊十分大。

然而,有人看破沒說破。

回到家時,是申時五刻,她恍惚到,連薛子蘇同她告別說什麼也沒听清楚,只是仿若輕飄飄地入了門。

而走到大廳便听到陳先允大罵道,「豈有此理。」中氣十足,陳鴛淑恍惚片刻,瞬間清醒,僕奴皆站在廳外,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忙低著頭,入內,廳內坐著陳先允與何婉,陳居行與陳居安,還有陳居言亦在,氣氛是比之前幾日的死氣沉沉更甚。

「女兒見過爹爹娘親。」陳鴛淑入內行禮問安。

何婉淡淡道,「起罷。」陳先允似乎十分氣憤。

陳鴛淑起身,喚過三位兄長,「大哥,二哥,三哥。」三人的反應出奇的一致,應聲後,便繼續正襟危坐,不多言,不多語。

「淑兒,你且回房罷。」陳先允似乎平息了怒意,吩咐道。

陳鴛淑低垂著眉眼應是,便退出大廳,打算回了自己的小院,看來是有什麼不想讓她知道的事要說。

走出了一段路,陳鴛淑便轉身,喚來春繪,「你去打听一下,是發生了什麼。」剛剛春繪就站在大廳門口,也見到陳家幾人的怪異之處。

其實,陳先允等人從不讓陳鴛淑知道太多,發生了什麼事皆是春繪在前院打听來到,春繪小小年紀便是如此,簡直了,在這一世打算碌碌無為的陳鴛淑身旁簡直屈才了。

陳鴛淑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歇了半個時辰有余,直到晚膳時分,才見春繪匆匆而回,「見過小姐。」模樣如常,只是眉頭微皺。

「起罷,」陳鴛淑讓其起身,叫那些下人退下,而後,問,「怎麼樣了?」祈望不是何等壞消息。

「韓王與司馬夫人來府里,以少爺們的前程,要挾夫人,要夫人她,」春繪明顯頓了一下,她比誰都了解小姐對表小姐的感情,「她,說服舅老爺將,將表小姐嫁,嫁給韓王當,當妾。」春繪雖臉色如常,但幾乎不敢去看陳鴛淑的表情。

陳鴛淑自然是氣,好個韓王,好個司馬氏,好個權臣世家,好個狗屁不通,上一世起碼是正妃,這一世居然只是妾?那妻是誰?司馬燕惜麼?司馬家真的是讓人不齒,居然打的是兩頭壓注,惡心至極。

陳鴛淑氣得肝疼,新仇舊恨,她恨不得吃了韓王。

陳鴛淑氣得晚膳沒吃幾口,還怕被其他人看出來,好在父母哥哥們皆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過吃得最歡的就是陳居然了,雖然也是面無表情,但嘴角微微笑意出賣了他,陳鴛淑暗惱,這個沒腦子的。

陳鴛淑心里郁悶,居然郁悶到睡不著,直接氣急攻心,病了三日,本來就壓抑的陳府更壓抑了。

當然陳鴛淑不敢說自己因何氣憤不已,自己的母親便是當她病體未愈而已。

陳鴛淑的身體三日後才好轉,卻思來想去無解決的方法,唉,枉自己重生一世,卻不想是廢人一位,人輕言甚微啊。

就在陳鴛淑苦惱不已的時候,一張紙條有人悄悄地送入了她手里,陳鴛淑展開。

上頭寫著︰明日巳時三刻,婉華樓三樓天字號廂房一敘。

落款人是薛子蘇,還有一行小字,「事關齊何陳三府存亡。」

是薛子蘇送的,陳鴛淑知道若非事關緊急,薛子蘇是不會冒冒然送信進來,只是,罷了,不知真假,就賭一把,去看一看罷,頂多是在舊傷添一新,只是赴約的地點有些不同尋常,但她相信那日如此溫柔待她的薛子蘇是不會欺騙她的。

因此,毫無戒心的某人,揣摩幾次,還是去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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