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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兒。」喚她的人模樣俊朗,眉清目秀,正是薛子蘇,離她不過五六米遠。

「薛大哥。」陳鴛淑喚了聲,薛子蘇慢慢走近,「見過朱王。」

朱王李重德道,「薛大人起罷。」模樣冷淡,看不出什麼。

「謝王爺。」薛子蘇直起腰。

薛子蘇模樣俊俏與李重德的氣質是相差甚遠,前者看起來溫文儒雅,後者看起來就是紈褲子弟。

「薛大人與陳姑娘是一起來的?」李重德略帶笑意,隱約有些調侃,而薛子蘇應答道,「是。」未有笑意,模樣顯得嚴肅。

「嘖,原本以為可以約陳姑娘的。」李重德故作煩惱的模樣,但眉眼卻未顯不快。

陳鴛淑看得仔細,這朱王李重德未必想約她,只是朱王李重德當真紈褲麼?誰知道呢!

「王爺若是有心還是好好管一管自己的後院罷。」薛子蘇冷冷道,對了,朱王,後院沒王妃,倒有一位側妃,六位侍妾,外加三位通房,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想而知這朱王後院未有王妃鎮壓,得亂成何等模樣。

朱王李重德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道,「不勞大人費心了,」又裝模作樣道,「不過,大人也是好閑心,今日居然沒去翰林院。」薛子蘇現在是三品翰林院院首。

薛子蘇一副清風霽月的模樣,道,「翰林院近來無事,本官出來游玩有何不可?」怎會無事,不過是掛念美人,偷溜出來罷了。

朱王笑笑,不予置評,再言笑道︰「話說近來武先生可好,本王很久未見到那武先生了。」提到所謂「武先生」便眉眼帶笑。

武先生?陳鴛淑疑惑,奇哉怪哉,這位武先生是為何許人也?

「武先生近來安好,只是這身體入春著涼,頗為不便,現時在家中歇養。」薛子蘇一本正經地答道。

武姓,薛子蘇認識,莫不是,嗯,大約不會如此巧合罷。陳鴛淑默立一旁,一言不發,若她的推斷無誤,那這武先生是怎麼回事?是否是魏軒朗,若是,又該不該讓薛子蘇離他遠些,可是自己已是傷痕累累,如何讓人信服?倘若發生了前世的事,會不會牽連到薛家?畢竟薛家與陳先允夫婦交好。

一時沒听,他們的話題已結束,「嘖嘖,薛大人你倒是無趣得緊,還不如陳姑娘。」朱王調侃道,看來是薛子蘇一問一答過于簡化。

「王爺如此認為,下官亦無奈。」薛子蘇還是如此一板一眼地答。

陳鴛淑覺得氣氛不對,忙介入道,「說起來,臣女還未正式謝過王爺解圍之恩。」李重德忙道,「陳姑娘不必客氣,這不算什麼。」其實,李重德不傻,因為在他看來只是不爽司馬燕惜的為非作歹,說來也是他那傻佷子被司馬家的人一挑撥幾句便找何家與齊家的麻煩,害得陳大人不得不辭官以證清白。

「唉,如果你當真要謝我,不如不謝。」李重德幽幽道,「如果,不是……」喃喃自語道,卻沒說下去。

薛子蘇與陳鴛淑听得一頭霧水。

「罷了。」李重德說了一句,突然收斂神情,問,「對了,薛大人,本王近來沒在前朝走動,」看了陳鴛淑一眼,「不知何家如何了?」在如此情況下敢光明正大地打听何府一事也就朱王李重德了。

薛子蘇有所顧忌,猶猶豫豫道,「這……」不是他不知道,而是這里人多耳雜,萬一說出些什麼不大好。

「那我們去亭子里,坐著說。」朱王笑道,指揮手下去某一亭子里清場,「陳姑娘,薛大人,請。」他絕對不會錯過他問起何家一事,看到陳鴛淑的雙眸瞬間亮起的場景。

陳鴛淑見如此,便大膽摘下帷帽,隨其二人後,她也不必廢功夫多問薛子蘇了,不過看來朱王李重德倒是對她那表姐很上心啊,也不知道當初自己的撮合對不對。突然憶起朱王好像有一大堆小妾,嗯,自己的撮合是對的。唾棄一番自己的思想。

亭子被朱王帶來的侍衛清場後,團團圍住,任何插翅難入,也沒人敢說什麼,畢竟皇帝的弟弟,你敢說你去啊。

這廂,朱王李重德便隨手指了個下首的位置給陳鴛淑,「陳小姐,坐,」便迫不及待地問,「薛大人,何大人與何姑……公子如何了?」其實看得出來,他更想問何月樂如何了,但顧慮到薛子蘇是男子,怎會知道何月樂這個呆著後院的女子如何呢?便改口問起關于失蹤的何子安。

「嗯,何大人很好,不必擔心,雖然停了職,但待遇不至于差到哪去,」頓了一下,「正軒(何子安字)他還是沒有消息,」薛子蘇低頭苦笑一下,「王爺可知,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眼里帶著不明的情緒,「不過,齊公子便糟糕,官沒了,未婚妻也可能沒了。」薛子蘇幽幽道,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齊青擇怎麼了?」陳鴛淑一個著急月兌口而出。

听到陳鴛淑直呼其名,薛子蘇恍惚了一下,卻沒答,相反地,朱王李重德開口了,「看來陳小姐不知道啊,太子保不住齊府了,」飲了口茶,「齊老爺要去死牢了。」其實李重德不喜歡齊青擇,但還是為齊青擇一家扼腕嘆息,一家算得上忠良,可饒是如此,對上的是軟弱的皇帝,權臣司馬氏,能如何呢?看破卻不能說破。

陳鴛淑恍惚了,眼前浮現的是昔日文質彬彬的齊青擇,與昔日與其恩恩愛愛的何月樂,一朝為夢,剎成空。

朱王問到想要的,便寒暄幾句,起身告辭,「如此,便不叨擾薛大人與陳小姐的雅興了,告辭。」薛子蘇起身相送,陳鴛淑只能止住情緒,勉強笑意相迎。

終于送走朱王李重德,薛子蘇拉著陳鴛淑入樹林,尋個人煙稀少處。

「薛大哥。」陳鴛淑喚了一句薛子蘇,很想問何齊兩家真的沒救了嗎?卻問不出口來。

薛子蘇同陳鴛淑相處如此久,且又是一等一聰明的人,再加上她剛剛那心不在焉的模樣,自然曉得她在想什麼,「你不必憂心,」其實憂心也沒用,「他們是太子的人,太子想保自然保得住。」只是現下說不準罷了。

陳鴛淑聯想到,自家哥哥求皇帝,求太子皆無用處,便冷下了臉,只是低低應了句,「嗯。」太子是不想保了,不想與司馬家對著干罷了。

薛子蘇知道她不信,只能安慰道,「其實很簡單,無非是找到有利于齊家的證據,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只是要怎麼找,從何找起?

陳鴛淑覺得自己真沒用,有些倦了。

突然柔柔的一吻落在了她的眉間,「不要擔心,我會盡力的。」薛子蘇親了陳鴛淑,不是第一次,卻是陳鴛淑這麼多日來感到最舒心的一刻。

「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會保護你的。」薛子蘇喃喃細語道。

陳鴛淑心里的委屈噴發而出。

這麼多日來,她不敢哭,不敢泄露情緒,怕屋里的丫頭害怕,不敢在母親面前說什麼,怕母親擔憂,母親本來就憂心忡忡的,不敢這不敢哪的,終于在薛子蘇的安慰下崩潰了。

無聲的哭泣,一顆顆淚珠涌現,劃過臉頰,她好久沒如此哭泣了,上一次是在冷宮時,千百年來頭一遭受到委屈才哭泣,這一次是終于有人如此寬慰自己,便是如此哭泣了。

埋在他胸前嗚嗚地哭泣,算不得多好看,但薛子蘇憐愛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倒是很像對待小妹妹。

陳鴛淑哭夠了,便微微退開些,便見他胸前一片水漬,不大好看,「薛大哥……」只是糯糯地喊了句,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薛子蘇隨手拿出帕子幫她擦一擦臉,這帕子倒是很香,很像一女孩子的,不過現下沒人注意那麼多。

「無礙。」薛子蘇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便笑了笑道。

好在今日陳鴛淑的妝化的不濃,只是擦了擦胭脂,不至于哭花。

「莫哭了,」薛子蘇點點她的鼻頭,「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薛子蘇看看天色不早了,這麼一鬧,約莫也要到午時了。

荷湖樓,還是荷湖樓。

陳鴛淑心想,她跟這荷湖樓是過不去,「武公子,安。」對,魏軒朗攜一男子出現在她與薛子蘇跟前。

魏軒朗幾日不見,倒是有些憔悴感。

「陳姑娘,安。」魏軒朗也施施然地還一禮,但無意介紹身旁的人。

薛子蘇問安後,道,「武公子,你不是身體不好麼?怎麼還出來?」薛子蘇略顯疑惑。

三個男子走在前頭,陳鴛淑磨磨蹭蹭地走在後頭,幾個丫頭與薛子蘇的隨侍皆在一樓,而他們上了三樓。

當日大哥是在三樓搜查所謂犯了「通敵叛國」之人,而他們在二樓無所知,今日,他們卻差點被當成共犯。

「淑兒,走快點。」薛子蘇見她磨磨蹭蹭地走在後頭,忍不住喚她一句,陳鴛淑回神,忙跟上。

有些事,是那麼巧,巧的是只是落入某些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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