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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人僵持下,一樓的人逐漸注意到這一幕,竊竊私語般,後來皆是不約而同地逃出酒樓,只剩下被侍衛攔下的司馬燕惜一行人,而一樓里管事的那些人也是不知所蹤。

酒樓瞬間安靜了,但陳居行卻對著韓王冷笑道,「韓王,可知道本官有要務在身?」韓王李越勝冷笑,「要務?是什麼要務要讓大人對本王拔刀相向?」劍逼近三寸。

陳居行亦是不甘示弱,劍鋒凌厲,「王爺可知本官在執行公務,抓拿通敵叛國者?」劍身逼近,不知怎麼的,陳鴛淑覺得薛子蘇身形似乎有片刻的搖晃。

「是嗎?」韓王冷笑,「那勞煩陳大人劍指叛國者,指著本王做甚?」怒氣未消。

陳居行並未收起劍,反而逼近一分,「哦?那請韓王向我那適才被你稱之為野男人的表弟道歉。」陳居行向來一直看不慣向來仗著外家囂張跋扈的韓王李越勝,本他出言不遜,並不想理會,卻不想他居然影射陳家先祖,說他二為人臣非忠良,愈想愈氣,便起了沖突。

「若本王拒絕呢?」李越勝一臉挑釁地問道。

陳居行氣急反笑,言︰「那本官便以王爺妨礙公務罪扣押。」昨日探子來報,京城混入西衛奸細,他一驚忙稟報皇帝,皇帝許他聯合刑部抓捕奸細歸案,而今日查得奸細混入荷湖樓,然妨礙官差執行公務便是要打個百來板子,就算是王爺皇子怕是在刑部與大將軍面前也沒好果子吃,而且皇帝向來也不會偏頗韓王,就算有司馬家恐怕這位大將軍也會招辦無誤。

「汝敢。」韓王身後的侍衛伺機而動,眼看就要大混戰了,陳鴛淑心中著急頗多,這可怎麼辦呢。

「兄長?大哥?」一聲清麗的女聲自陳鴛淑身後傳來,陳鴛淑現在真的是心里叫苦連天也不為過,回頭一看,卻是何月樂攜齊青擇出來了,而因是陳居行的表妹,那些隨陳居行而來的手下反而不敢攔。

見她出來,何子安皺眉,道,「你怎麼出來了,你怎麼不攔著點。」後一句明顯是對苦著臉的齊青擇說的。

原本在看何月樂等人的陳鴛淑余光瞥見魏軒朗已站起,不再捂著胸口,一臉饒有趣味的表情,陳鴛淑皺眉,這是什麼表情。

「鏘」韓王李越勝卻猛然將劍收起,急急忙忙地道,「本王想起今日尚且有事,不與你這小人糾纏了。」趁陳居行尚未回過神來,便帶著人跑了,瞧那背影,匆匆忙忙的模樣,竟似落荒而逃,陳何兩家的侍衛雖然是看自家主子行事,但還是不敢阻止韓王的離開,那再不濟也是皇帝的兒子,背後還有著司馬氏一族呢。

待眾人回神時,那隊人馬已帶著樓下的司馬燕惜逃的無影無蹤了,所以這算是怎麼回事?

「那不是韓王麼?」何月樂最先回神,問道,「我大老遠地便見你們與韓王對持,是怎麼了嗎?」何月樂略帶疑惑問道,她是被外頭騷動嚇的,便不放心陳鴛淑出來看看,卻不想見大表哥舉著劍同韓王對立,身後還護著自家兄長幾人,倒是嚇她一跳。

「是,那些不重要了,不提也罷。」何子安答道,自打前幾日听聞韓王曾向旁人打听自家妹子後,他便盡量將何月樂與齊青擇湊一塊,誰他娘的曉得這韓王要干嘛,還是小心為上。

而那廂的薛子蘇收回了陣勢,陳居行僵直了手臂,好一會才收回刀,「鏘」的一聲,但轉身過來的神情實在是不好看,他頂多威脅威脅韓王,可韓王這樣就走了,他算什麼,漠然了好一會才好像回過神來一般,對著陳鴛淑與何月樂等人道,「你們以後避著點他,盡量不要與韓王府打交道。」回過神來,才想,他如此待韓王,萬一鬧大了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他怕韓王對陳家報復,還是回去和父親弟弟等人知會一聲罷。

陳鴛淑與何月樂還有何子安皆應答道,「是。」陳鴛淑不經意間側目見魏軒朗突然捂著胸口,想起這他娘的可是武太子啊,「你沒事罷。」她突然一問,眾人便被吸引過來了,「武公子,你怎樣了?」陳居行突然憶起魏軒朗好像幫他擋了一下。

魏軒朗臉色發白,剛剛也沒這麼白的,卻見其擺擺手,道,「無礙。」陳居行臉色沉了下來,猛地把魏軒朗胸前衣襟扯開,陳鴛淑只瞥一眼,女敕白的胸膛印了一只深色的手印,隨即被人捂住了眼楮,微微濕潤的雙手覆上了她的雙眼,那人特有的氣息襲上了她的鼻腔,手下意識地模了一下,節骨分明,忍不住放松下來,有點半依偎在他胸膛的感覺,那人只是晃了一下,並未放開她。

「齊青擇,你捂我眼做甚?」看來被捂眼的不止她啊。

「哼。」齊青擇只是哼了哼,並未說什麼,反而身旁的何子安大呼小叫道,「齊青擇對我妹客氣點,你未來的兩個大舅子還在這里呢!」

陳鴛淑撇撇嘴,捂個眼怎麼就不客氣了,心中在嫌棄時,薛子蘇突然放開了,側眼一望,果真不客氣,齊青擇直接將何月樂攬在懷中,用手臂捂眼。

見何子安還在嘟嘟囔囔的不滿,齊青擇干脆直接將人抱住,看那模樣是百分百的挑釁了,陳鴛淑眼角抽了抽,干脆不去看。

「冒犯了,武公子。」陳居行正色道,而魏軒朗已整理好自己,客氣道,「無事。」作勢要揉一揉胸前那傷患處,陳居行則忙抓住他的手說,「不可不可,這是韓王用內力打的,起碼要十幾日才消,」從懷里拿出一小小的瓷瓶,「我們這些粗人受傷慣了,會在身上帶些活血化瘀的藥物,」遞上瓷瓶,「這是我的,武公子若不嫌棄便是收下罷。」

魏軒朗略帶推辭道,「這怎麼行。」陳居行道,「魏公子你也是替我擋下那攻勢,收下罷。」

魏軒朗還是帶著推辭之意,在說,「這不成。」

陳鴛淑皺眉,想來大哥也是不好意思欠人情,便笑吟吟道,「武公子,我大哥一片好意,你便收下罷。」魏軒朗大抵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看著她愣了一下,便對陳居行說,「如此,那在下謝過大人好意,便收下了。」

無意探究什麼,但還是有些東西好像碎了一般。

陳居行同幾人寒暄幾句,那廂有人跑過來找他,「大人。」附耳說幾句,陳居行對他點點頭,那人便候立一旁。

陳居行才對陳鴛淑等人正色道,「我還要去執行公務,失陪了,」轉頭對薛子蘇道,「你待會送淑兒回家,」待後者回答「是。」之後左手便是拉過何子安,「你隨我去復命。」何子安是新任的刑部侍郎,陳鴛淑算是看明白了,原來何子安亦是來公干的。

何子安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看起來戀戀不舍,臨走了還不忘揉揉陳鴛淑的臉,這有什麼好不舍。

閑聊幾句,何月樂提出了下午要去香寒樓喝茶,「淑兒一起去嗎?」陳鴛淑突然被點名,下意識地看一下薛子蘇,正巧薛子蘇也在看她,「一起去罷。」薛子蘇笑了笑替她回答,玉樹臨風。

她早已沒有多年前那年少的愛戀,只是美色在前難免看呆了,「誒,不要再看了,走啦,以後成婚了看個夠。」何月樂忍不住調侃一下。

陳鴛淑倒是老臉一紅,她這歲數加起來也過半百了,呵,真是越活越回去。

薛子蘇輕笑一聲,「噗嗤」居然笑了出來,陳鴛淑更難為情了,不過好在沒難為多久,何月樂拉著她走在前頭,薛子蘇等人便慢悠悠地走在後頭,只是這魏軒朗怎麼也跟來了?身體不好應當回去歇息。

「你說這衛國奸細是得如何,連陳大人也抓不住他。」齊青擇在後頭感慨,哦,原來是衛國的奸細。

「怕不是有三頭六臂。」魏軒朗接口開玩笑道,「小孩子瞎說什麼呢!」薛子蘇的聲音略帶漫不經心,魏軒朗別看他十七八歲小大人的模樣,實際上他才大陳鴛淑一歲,不過他們的談話已經轉移到了近來京中出現的歹人為非作歹的禍事,「我若當了官定然……」魏軒朗大聲說道,而陳鴛淑沒听下去,因為她隨何月樂上了馬車。

何月樂同她說話時,她也有些心不在焉,她總是覺得惴惴不安。

這天好似馬上就要下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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