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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陳居行為何如此害怕太子,其實也算是臣子對帝王的敬畏罷,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對,這是從內心散發出來的恐懼。

陳鴛淑垂目,此時卻有一人從樓上匆匆下來,「大人。」那人喚著陳居行,陳居行對他點點頭,示意知道了,轉頭對何子安道,「失陪一下。」拍拍陳鴛淑的頭不放心地說,「在這里等著,不要亂走,我去去就來。」轉身對身旁的侍從囑咐,「看好小姐。」便對那人點點頭,上了樓。

陳鴛淑看著他來去匆匆的模樣,真是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同月樂來麼?她在哪?」何子安戳戳她的臉頰。

陳鴛淑對他翻了個白眼,想了一下,便指了最東邊她剛剛出來的那間包廂,「嗯,是那,間。」無意間往下望了一下,頓了一下,她看到了薛子蘇和魏軒朗啊!又是他們倆,怎麼他們又在一起呢?

卻見他們突然警覺地往這邊望了一下,不知他們看到她沒,她連忙收回目光,卻見何子安雙手抱在胸前站在她面前,樂呵呵的模樣,「你怎麼還不走呢?」見他毫無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要保護你啊。」何子安歪了一下頭,笑眯眯道,陳鴛淑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你保護我?」何子安點點頭,下巴揚了揚樓下的方向示意一下,陳鴛淑順眼看去,只見司馬燕惜等人還未走,在樓下磨磨蹭蹭的,而且還時不時地盯著他們看,見陳鴛淑轉頭看來惡狠狠地一瞪,便撇開眼。

「她們怎麼還不走啊?」陳鴛淑忍不住嘀咕一句,聲音不小,而何子安接口道,「肯定是想等你落單。」何子安也就是笑眯眯的隨口一說。

陳鴛淑瞧著他們皺眉,良久,才听到何子安開口是在轉移話題,「你知道這酒樓是誰開的嗎?」話語悠悠然的,尾音略帶笑意,卻不見他笑。

陳鴛淑收回目光,神情輕松望向他,道,「嗯?哦,哪是誰開的?」目光溫和,略帶天真的模樣,她裝成天真的模樣已經是習慣了,一個在後宮模爬滾打的人哪來的天真,心里其實戒備依舊,他為何同自己說起這些。

「听說是南武皇室的人。」何子安一展扇子,神情看起來倒像是八卦異常,瞧來似乎只不過因為陳鴛淑是妹妹,他也不怕她說出去,一個孩子誰信呢。

陳鴛淑眉頭一跳,心里一松,南武皇室?聯想到魏軒朗,她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猜測,只是表面故作單純道,「是嗎?那為什麼會開在我們這里呀?」聲音惡意地帶上嬌滴滴的感覺。

何子安忍著雞皮疙瘩地說︰「不知道,不過這人倒是很財大氣粗,他還一擲萬金在西郊買了別館。」眼楮里卻突然流露出不忍。

「哦。」陳鴛淑心里沉甸甸的,在捋捋思緒,看樣子好似沒注意到何子安的眼神。

何子安笑得歡快的模樣,但眼底深沉。陳鴛淑知道,這是什麼,陳鴛淑清楚,為了妹妹,諸多不是。他一力擔下。

陳鴛淑暗耐心思,打算入了套,抬頭卻見何子安直直看著她身後,頗為疑惑地望回望,她定眼看去卻驚訝異常,那頭來了三人,薛子蘇,魏軒朗?身形稍稍頓了一下,那是韓王?她這一世至今應該是尚未見過李越勝此人,魏軒朗與薛子蘇還有韓王李越勝?這是三人為何湊在一起呢?

何子安似恍惚許久,大夢初醒般行禮道,「韓王,萬安。」李越勝一身常服,十分低調,明顯是不想有人認出他來。

陳鴛淑則咋做手忙腳亂般,行安禮,「韓王,萬安。」看似手忙腳亂實則穩中有序。

李越勝揮揮手,臉色如常道,「起吧。」陳鴛淑依言謝禮,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李越勝大抵是沒興趣看她,對著何子安冷笑,道說,「本王當是誰啊,沒想到是何大人在勾引人家小姑娘。」李越勝最看不慣這些裝模作樣的人圍繞在那懦弱無能的太子身旁阿諛奉承的那副模樣,明明都是嫡出之子,為何他是個動不動就被父皇罵,為何他如此懦弱卻可以博得父皇的寵愛,因此向來對李朝陽身旁的人皆冷嘲熱諷。

「呵,韓王大約是不知,這是我家表妹。」何子安一展畫扇,笑眯眯地,如同狐狸一般。

李越勝「哦」地一聲,看向一旁低著頭的陳鴛淑,「呵,」笑了一聲,「本王若沒記錯的話,此女是薛卿的未婚妻子罷?」薛子蘇應答道,「正是。」反正再過個三四年便要成婚,雖未訂親但所有人皆是當是他們為未婚夫妻,否認沒意義,甫一抬頭,便是清清冷冷地看向陳鴛淑。

李越勝冷冷道,「那就還是不要讓別的野男人太靠近了,悠著點。」話末帶著某種意味,陳鴛淑暗地里挑眉,掩在袖子下的手悄悄地捏成了拳,他與司馬燕惜是表兄妹,怕是已然听聞某些有的沒的的事跡吧,說起來也不怪何子安怎麼也不喜歡韓王這個妹夫,畢竟此人向來眼高于頂,但後來的韓王卻是敗得一塌糊涂,而她現在只能寄希望于何月樂還在與齊青擇膩歪,別出來。

何子安卻歪著頭,突然噗嗤一笑,「韓王,您真是杞人憂天,鴛淑怎麼說也是我表妹,哪像您。」諷刺韓王李越勝與皇後司馬氏有意讓司馬家大小姐司馬燕芙嫁入韓王府,不過他何子安好歹是有家有室之人,因此這話語看起來似故作鎮定。

韓王李越勝凌厲地盯著他一眼,尚未開口,便听到有人說道,「見過王爺。」冷冷的,毫無平日的親切感,來者正是剛剛被人喚走的陳居行,這一帶皆被韓王悄無聲息地清場,因此陳居行中氣十足的聲音格外洪亮,且不帶一絲笑意,站定,立在好何子安身前。

陳鴛淑終于抬頭,看到陳居行簡直眼前一亮,大哥來得正是時候,便不自覺地朝陳居行身後挪了挪。

「無需多禮。」韓王冷冷道,他可以得罪在京城根基尚淺的何家,反正出了何事舅舅與外祖父會幫他擺平,但對于陳家,這個從前朝到現在屹立不倒的家族便要掂量一下。

陳居行好歹是陳家下一代族長的擬定繼承人之一,應付韓王綽綽有余,「不知韓王殿下對在下這表弟有何高見?」不卑不亢。

韓王李勝越壓下心中怒意,冷笑道,「哪敢有高見,陳將軍想多了。」幾乎是咬牙道,他認定陳家是太子的人,因此現在心中略帶不甘。

「臣下不敢多想。」陳居行拱手略低道,看似謙虛實則更似挑釁。

韓王李越勝幾乎咬牙切齒道,「那是不敢。」陳鴛淑卻似站在圈外般,低著頭幾乎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就韓王本身而言,是個被寵壞的孩子,拿不到糖果便恨不得毀掉它,司馬家族與司馬皇後的縱容只會讓他更加肆意妄為,不會收斂,但長大後的韓王是百分百的暴君型人物,長興十六年秋,他率領十五萬大軍造反,劍指京城,司馬一家偽造聖旨,圍了太子府,太子潛逃,那段日子真的很苦,她身為太子側妃,只能日夜祈禱,願戰亂早日平息,還要安撫太子後院的那些女人,後來,麗妃,不,那會是麗良媛,不知怎麼逃出後院找到太子,後來他們平定戰亂,麗良媛成了麗妃,即使後來的沉沉浮浮依舊不能抹滅太子對麗妃的那份格外的縱容,她也不怪什麼,畢竟這份勇氣不管是麗妃出逃,還是皇帝李朝陽縱容她為禍宮闈,都不是誰都有之,只是他的那份縱容卻要拿她孩子的性命來犧牲,憑什麼,,憑什麼他們伉儷情深卻要來犧牲她的孩子,李朝陽不是自我標榜是情聖麼?情聖的準則便是犧牲自己的孩子去討其他女人的歡心麼?

陳鴛淑壓抑著恨意,她不想回去,她不要再見到麗妃李如墨,也不想再見到看似實深情實則冷酷無情的李朝陽,不過唯一欣慰的是大概是韓王造反平息後便被殺了,只是可憐她的表姐何月樂帶著三月大的身孕吊死在寢房橫梁上,至于司馬家死的死逃的逃,然司馬燕惜最後還是穩坐四妃之位,罪人之女罷了。

陳鴛淑心里微微扭曲,卻被何子安不小心撞一下胳膊而回神,稍微壓抑一下心神,她怎麼又是回憶過往,罷了有何好憶的。

陳鴛淑稍微抬下頭,卻見原本站她身旁的何子安臉色微微扭曲,看來是不自覺地撞她一下,好奇地順著他眼神看去,薛子蘇與魏軒朗倆人攔著韓王,而大哥,哦,站在她面前,背對著她看不到表情,但,大哥卻中氣十足道,「臣勸韓王,對著我陳家與何家還是客氣點。」陳居行被陳先允說不適合做陳家掌權人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不如陳居安會隱忍,脾氣比陳居言強點,但惹急了便是暴躁,口不擇言。

果不其然,韓王眉頭一跳,拔出佩刀,直指陳居行,「你以為你誰,不過是那太子的走狗。」意外的是,魏軒朗卻在陳居行亦要拔出佩刀時用貼身匕首格擋一下,被震得手一抖,韓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劍一挑,隨即右手一打,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身上,踉蹌一下,差點刺中他,陳居行手一拔刀,單手制止了韓王,另一只手拉過魏軒朗,往後一推,何子安與陳鴛淑堪堪接過他。

薛子蘇與陳居行站于一處,韓王站在對立面,而韓王的侍衛與陳家何家的侍衛皆拔了刀相向,倒也是奇了怪了,鬧得如此大,居然沒一個這酒家管事的過來,南武國人士,而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武老板,我可以遣人去報官嗎?」趁何子安拔劍要去助威,她扶著一直捂著胸口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魏軒朗問道。

魏軒朗波瀾不驚地看了她一眼,以二人听得到的聲音道,「你莫不是要讓武某人開不下去店?」耳語算是倜儻,但某人的臉色一直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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