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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開著,進來一股風,將炕幾上的燭火吹得搖擺欲熄,瓔珞忙用手擋住那風,待胡亂搖晃的燭火漸漸明亮起來,她爬過去將窗戶關上。

玉醐心里只顧著想康熙讓人陷害父親的事,淡淡道︰「她叫憐香不是蘭香,為何不信。」

初七也說不上為何不信,就是害怕。

玉醐突然想起巴毅來,問︰「將軍回來了嗎?」

瓔珞看去初七︰「問她,這種事她最靈通。」

初七搖頭︰「沒回呢,昨兒一晚上,今兒一整天,將軍這是同那李青若過上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瓔珞見玉醐臉色極差,偷著在下面掐了下初七。

初七差點蹦起,吼道︰「你又掐我!」

瓔珞不甘示弱︰「誰讓你嘴巴那樣壞。」

初七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嘴巴壞,我還不是覺著小姐這樣太憋屈。」

瓔珞……

兩個丫頭好不聒噪,玉醐下了炕往門口去。

瓔珞喊她︰「小姐你去哪里?」

玉醐只道︰「房里悶,隨便走走。」

瓔珞追了過來︰「讓奴婢陪著你。」

玉醐語氣輕淡︰「誰都不準跟著。」

瓔珞只好原地站住。

初七坐在炕上嘀咕著︰「小姐有心事。」

瓔珞氣鼓鼓的︰「瞎子都能看出來,你卻在那里胡言亂語,將軍一直沒回來定然是有要緊的事,怎麼是同李幫主過上了呢,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存心讓小姐難過。」

初七不以為意道︰「沒必要難過,天下好男人多著,將軍即使喜歡小姐又怎樣,還不是優柔寡斷,不要也罷,我倒瞧著那上官大人不錯。」

瓔珞無奈的晃著腦袋︰「你這個人就是牆頭草,今兒這樣明兒那樣。」

初七睇她一眼冷嘲熱諷道︰「我是真小人,就怕有些人是偽君子。」

瓔珞臉騰地紅了,頓時翻臉︰「你說誰是偽君子?」

初七橫著流里流氣的小曲狡詐的笑著。

兩個丫頭房里吵的熱火朝天,玉醐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今個有些累,懶得管教她們,突然想起上官說明天就要著手引水之事,不放心,遂出了院門往正房而去。

快到正房時,卻見巴毅迎面走來,她腳步一滯。

巴毅回頭吩咐達春︰「告訴上官大人,我稍後就過去。」

達春領命去了正房,巴毅就走向玉醐,待到了近前,問︰「那腿是怎麼回事?」

雖然輕微有些瘸,終究還是給巴毅覺察出來了。

玉醐道︰「從馬上摔下來了。」

巴毅眉頭一皺︰「明兒老張給你使喚。」

玉醐搖頭︰「那是李姑娘送給將軍的,我可不敢奪人所愛。」

她雖然表情淡漠,巴毅還是听出她的話里有話,笑了,抬手輕拍了下她的腦袋︰「成日的胡思亂想,怪不得怎麼吃都長不胖。」

玉醐也笑,卻是冷笑︰「春姑娘胖,將軍喜歡自去找她。」

巴毅一愣︰「春姑娘是哪個?」

玉醐遲疑下︰「京城時我家里的。」

在京城時她家里養的一頭母豬而已,因是春上抓的,所以養豬的老僕為了容易區分其他的豬,就給取了個名字**姑娘,而另外一頭公豬取名夏公子,當時玉醐還覺得那老僕肚子里沒墨水,既然是公豬,諧音下不如叫公主更朗朗上口,然後她說的這話就給那老僕告到了玉耕儒面前,膽敢叫一頭豬為公主,玉耕儒狠狠的訓斥了她,千叮嚀萬囑咐,切莫禍從口出。

為此玉醐耿耿于懷,終于在年底的時候成功報復了告狀的老僕,就是在過年大賞的時候,她將父親賞給那老僕的酒倒掉,然後往壇子里灌了水,老僕又將此事告到玉耕儒跟前,玉耕儒知道是女兒做的,再次狠狠的訓斥了玉醐,于是玉醐再次報復了老僕,十冬臘月的,她偷著往那老僕的炕席底下塞了一塊冰。

回想幼時的頑劣,她想笑想不出,父親半生謹小慎微,終究還是沒能逃過牢獄之災,而那個陷害父親的惡人,竟然還是堂堂的九五之尊。

心思輾轉回來,見巴毅看著她笑呢,巴毅還道︰「頑皮,快說說,為何被馬摔下來了。」

玉醐便將遇到黑衣人的事說了,只是將自己墜馬受傷說的輕描淡寫,反倒深恨康熙不惜以帝王之尊,背後下手陷害父親,她氣得七竅生煙,就是不會破口大罵罷了。

巴毅卻道︰「不會,皇上不會那樣做。」

他是那麼篤定,玉醐冷冷一笑︰「將軍可真是千古一忠臣。」

巴毅不理會她的嘲諷,道︰「皇上想殺玉先生,大可以在盧照水一案時就下手了,之所以不殺,是念著玉先生的醫術無人能及,而又沒有犯過大錯,既然以前不會殺,現在就沒必要陷害,更何況皇上絕對不會用這種卑劣的宵小手段來對付臣子,這不是一個有道明君該做的。」

有道明君?玉醐輕蔑的笑了。

巴毅知道她對康熙積恨太深,一時半會也勸說不了,細細思量她講的話,不免懷疑︰「那黑衣人若真是皇上的密使,斷不敢隨便提及聖駕,這是規矩。」

玉醐想了想,覺著有道理,問︰「那會是誰派來的?」

巴毅搖頭︰「不得而知。」

玉醐心念轉動,又覺著哪里不對︰「倘或他不是皇上暗中布置的密探,即使是太皇太後或是太後派來的,將軍覺著他會讓我生還嗎?」

宮中的事她並不知道,猜都能猜出,太皇太後和太後又怎麼能容許皇上娶一個漢人女子,還是罪臣之女呢,皇上不是凡夫俗子,是天子,使一個罪臣之女進宮為嬪為妃,天家的顏面何在?

所以玉醐仍舊覺著那黑衣人是康熙差遣來,伙同朱財升陷害父親的,起先覺著康熙因為自己不答應嫁給他而肆意報復,後來覺著或許不是報復,而是康熙想用父親掣肘自己,所謂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也。

對于玉醐的質問,巴毅也無法回答,只打定主意待青龍河水患解決了,便查一查那黑衣人的事,因分洪引水事情緊急,他就安慰了玉醐一番,然後往正房去了,正房大廳內,蒙江附近,他所轄制的官吏都來了,正等他商討大事。

看著巴毅的背影,玉醐有心想問問他為何消失了一夜一日,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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