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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只是為了得到這信回去戳穿儀貴妃,只是現下這危機解決了,這信瞅著倒沒那麼重要。

白夕禹本不願取信,是見南楚有難才不得已為之,如今事情已了,倒沒想到他沒有想著找自己要回來。

蕭閱說完便從懷里把那牛皮小包拿了出來放在石桌上推到了白夕禹面前。

白夕禹看著他,那眼神仍是波瀾不驚毫無漣漪,但蕭閱就是覺的自己好像在被他仔細打量,有些受不住他這樣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眼神。咳了一聲道︰「這信已取下,你也少了樁事,不用擔心它被別人看見。」

白夕禹收回目光,將那牛皮小包拿了回來,沉默半晌方道︰「多謝。」

蕭閱撓撓頭,「你日後打算怎麼辦?」說完這話,蕭閱便又見他那麼波瀾不驚的看著自己,就仿佛自己在明知故問一般。

「其實你不用那麼委屈自己。」蕭閱小心翼翼的說道,卻听白夕禹說了一句和自己所問很是不相及的話,「你的眼力很好,是個學武的好材料。」

「啊?」蕭閱頓住,有些納悶,是不是他和駱少津都喜歡這麼牛頭不對馬嘴的接話。

「你的武功招式是亂的,沒有形成一派路數。」白夕禹說著,拿起洞簫站了起來。

蕭閱被這突然的轉變弄的有些模不著頭腦,自己的武功可不算武功,最多只是運動神經發達,懂得如何抵御罷了。

「你看著。」白夕禹往後扭頭看他一眼,蕭閱忙下意識的點點頭。

接著,他便見白夕禹已簫為劍,在這月夜下武動起來,身姿矯健,動作行雲流水,那身白衣隨風而起,倒像是隨時都要飄走一般。

但,隨著他招式的武動,蕭閱發現,無論他有多快,招式多復雜,自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半晌後,手腕一轉,洞簫收回,白夕禹一個轉身從上而下收回了勁道,落于蕭閱面前。他這般一動一靜,倒催的那杏花月兌離樹梢,漫空飛舞。

蕭閱凝住雙眸看著月夜杏花中的白夕禹,如此干淨卓絕,很是陶醉。以至于很多年後,當一切塵埃落定時,想起這一夜,便懷念無比。

「你試試。」撿起地上一枝枯樹枝,白夕禹遞給蕭閱。

蕭閱接過,雖不明白他的用意究竟是什麼,倒也不遲疑,憑著方才自己所看,當真是照著原樣將他方才所武一一展示了出來,除了不會輕功外,其余的一招不落。

白夕禹盯著蕭閱,在蕭閱看不到的情況下,目光終于有了變化,變的有些驚訝同擔憂。

「如何?」蕭閱停住,問道,現下,他只覺全身筋骨松動了許多,倒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舒爽不已。

「很好,你記住,回宮後,一定要勤練武,你有天賦。」白夕禹說著,拿了洞簫轉身便走。

「夕禹。」蕭閱叫住他,「你此番隨燕王回去,還回歸雲樓?」

蕭閱見他駐足,卻沒有開口,不過略停一瞬,便又往前而去。

蕭閱看著他,很是惋惜。直到那身影都消失不見了,他才看著手中樹枝,雖仍不解白夕禹為何突然教他習武,卻也把他的話放在了心上。

那夜後,他便沒再見過白夕禹,李原靖率南楚大軍返回郢城,白夕禹自然一同走了。而他們也于次日啟程繞過南楚直回大周。

路上顛簸數日,終于在蕭閱百般不情願,卻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開溜的艱難情況中,抵達大周國都,京安。

到了京安,一種土豪氣息撲面而來,雖未親自下車在那大街上溜達一圈,但蕭閱也依然感覺到了來自泱泱大國的氣度與風華,是那三國目前還無法比擬的□□之國。也是北流草原風沙之地無法企及的文化與氣勢。

所以,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國度當是一件幸事,但前提卻要在自己是個普通老百姓的情況下!

蕭閱憤憤著,一入京安便已覺的有一把無形的鎖將自己銬住了。

「殿下,很快便到宮門口了。」駱少津掀開車簾沖他說道,卻見他一臉的咬牙切齒。

「你為何這次不同我駕車了?」蕭閱抬頭瞅著駱少津,很是不滿的問道,這一路上,他連個打听小道消息的對象都沒有。

駱少津有些失笑,「若他日只有屬下同殿下二人,屬下自然會為殿下好好駕車。」

蕭閱凝眉,覺的這話听著有些怪異,可他實在無法把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加在面前這個未成年身上,只好搖頭不作多想,可心里卻是緊張的緊。

「殿下不必憂心,一切按平常即可。」

蕭閱看著他,卻見他的笑容加深了兩分,雖覺的有些不好意思同難以啟齒,但蕭閱為著保命為大的初衷,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問道︰「你會同我一起進宮?」

駱少津點點頭,「目前是。」

蕭閱松了口氣,身子往前探來,試探性的問道︰「若我出什麼意外,你可會幫我?」

駱少津眼眸動了動,繼而斬釘截鐵的回道︰「肯定會!」

好孩子。蕭閱心道,這下放心了許多,正坐端身子,馬車卻停了下來,只听外頭的駱鴻大聲一喝,「恭迎太子。」

蕭閱心里咯 一下,但想著在戰場上都過來了,這里便怕不得什麼,當見駱少津掀開車簾探手進來扶他時,他便索性一咬牙,抓著駱少津的手腕掀開了車簾。

但,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不免有些震驚。

面前這座龐大恢弘的皇宮宛如一條沉睡的巨龍,給蕭閱一種若不小心驚醒了它,它便會攪動的風雲失色之感。

再看著眼前青磚地上跪著的文武百官,蕭閱更是咋舌,雖然駱鴻說過,他此番回去,頭上冠有重擊北流的光榮戰績,但也用不著這樣聲勢浩大吧。

蕭閱正欲下車,卻見一太監早已跪伏在地,背脊平順,姿態極恭。而自己是要踩著這太監的背下車的。

遲疑了那麼一瞬,蕭閱終是咬牙在駱少津的攙扶下,生平第一次踩著人的背登車而下。

「臣等,恭迎太子回朝。」才一站定,那如戰場上一般整齊一致又頗具氣勢的聲音再度襲來,而這一次,比之先前,雖人數驟減,但因著這地方同面前那些人身份的緣故,倒讓蕭閱覺的有些壓抑。

蕭閱挺拔著身姿往前踱了幾步,卻見那宮門口又行來一群抬著轎攆的宮娥太監。

遠遠地,蕭閱見那上方坐著一個氣度雍容華貴,頭戴鳳冠的女子。

這人便是皇後了。是那太子的母親。據駱鴻所說,他能洞悉假太子有誤,便是這皇後提醒,就算假的再真再像,可母親總是能分辨出來的。儀貴妃不曾為人母,那假太子對皇後沒有慈孝之心,便沒有料到慈母之心,不知,就算模仿的再相似,也自會被認出。

念及此,蕭閱也是憂桑。

「閱兒。」

回過神來,卻已見那皇後握住自己的雙手,心疼不已的呼喚,眼眶里含滿了淚水。

蕭閱驀地撞進那雙慈愛的眼楮,心中一顫,「娘。」媽的,錯了。「母後~」蕭閱趕緊糾正,卻不料那聲下意識的「娘」真正觸踫了皇後內心,她竟失聲哭了出來,緊緊的擁抱著蕭閱。

「這才是我的孩子,這才是我的孩子,閱兒。」

蕭閱被她的慟聲和慈母之意感染,不由的也抬起手臂抱住了她。

「娘娘,皇上還等著。」駱鴻上前提醒了一句,那皇後才松開了蕭閱。

「對對對,快去見你父皇,他也是擔憂不已,你放心,宮中奸人已除,虧得我兒聰慧不已。」

蕭閱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執著皇後的手往前幾步,卻不忘讓仍跪著的百官起身。

看著他們,蕭閱抱拳躬身一禮,「多謝大家。」

「太子言重,是臣等失職。」說著,大臣們又要跪下,蕭閱哪里受得住,忙讓他們不必多禮,這才跟著那皇後一同入宮。

走了幾步後,卻不忘回頭看去,見駱少津跟在後頭,且感知到自己目光時還投來一個眼神,蕭閱便在心底松了口氣。

說句實話,這個世界他認識的最久,了解的最深,相信的最多的,只有駱少津一人。

入得宮門,蕭閱每走一步都在認真思索,待行至大殿之外時,便見到了那個身著一身玄色龍袍,站在廣袤天地間仿佛傲視一切的大周皇帝。

蕭閱舌忝了舌忝嘴皮,心跳不由的加快。待上得台階,立于皇帝面前時,才暗吸口氣,對著他撩衣跪下,「參見父皇。」

「吾兒免禮。」

蕭閱見皇帝扶住自己的胳膊,沒讓自己跪下去,便也就勢站了起來。本以為對上的會是一雙威嚴的雙眸,卻不想這九五之尊的眼里也如皇後一般盡是憐色。

「閱兒受苦了,是父皇疏忽,致使你遭受如此大難,不過,經此一事,閱兒威望已長,朝中諸臣對你贊不絕口。」

皇帝說的有些激動,雖克制著,卻仍不免得意之色。

「皇上,閱兒一路奔波,又受此大難,已是勞累,不妨讓他先歇息。」

皇後上前拉住蕭閱另一只胳膊,疼惜的說道。

蕭閱被帝後如此相待,感激不已,先前的戒備倒是放下去不少。

「也好,皇後帶閱兒下去歇息,朕與駱鴻還有事相商。」

皇後虛拂一禮,帶著蕭閱便往後宮而去。

蕭閱立馬扭頭看著駱少津,卻發現駱少津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

屬下,你別玩兒失蹤啊!

這樣想著,卻也不得不跟著皇後一路進了後宮。皇後一直在耳邊說些暖心話,蕭閱一一听著,但卻極少開口,皇後只道他累的慌,一入端鳳宮,便吩咐婢女準備沐浴。

「你宮中的人母後已全給你換了,都是穩妥的,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你放心。」

「兒臣知道,這樣的事,兒臣也絕不會讓它再發生。」蕭閱保證道,皇後撫了撫他清俊的面龐,讓他趕緊去沐浴。

蕭閱躬身行了一禮,轉過身,幾乎如逃跑一般走出了皇後視線。這樣的感覺他真是無法形容。

蕭閱正想著,身體卻被一婢女不小心踫了下。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那婢女忙跪下誠惶誠恐的說道,蕭閱揮揮手讓她起來,對自己一下子變的如此尊貴很是不習慣。只是,當那婢女退出後,蕭閱卻見自己腰帶上多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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