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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飛往星際著名的旅游勝地阿爾茲星的太空艦上。

裝潢優雅又不失大氣的就餐區里飄蕩著充滿誘惑氣息的食物香味,悠揚動听的管弦樂自上方隱蔽的小孔中傳出。

對于這艘飛行艦艇所屬的繁星航運公司而言,花費大價錢請來的出色廚師是它得以在星際層出不窮的同類型企業中月兌穎而出的重要戰/略之一。

托這一項決議的福,雖然他們公司的飛艇速度不算最快,安保力量亦不屬頂尖,吸引不到真正尊貴的消費者,可在絕大多數略有余財的中產階級之中,倒是樹立了不錯的口碑。

不過如果現在繁星公司的高層出現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被現場的畫面所震驚,繼而感到深切的不安——難道他們的特級廚師已經滿足不了游客們日益挑剔的味蕾了嗎?

是了,眼下在餐桌前正襟危坐的諸多旅客中,真正沉溺于美食之中的恐怕萬中無一。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只是干巴巴地,嚼草般把一樣樣食物往嘴里塞著,兩眼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就餐區角落里的隔間,恨不得用目光洞穿那一堵礙眼至極的牆壁,看清室中人的一舉一動。

「那里面真的是一位雄子嗎?你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為什麼雄子會乘坐這種不入流的小飛艇?他們若是要出行的話,帝/國不是會派出專門的護送艦嗎?」

「沒看錯沒看錯,我可是親眼看到的,雄子大人的個頭不高,但是身材特別勻稱,長得也很可愛!」興致勃勃地加入這個熱門話題的年輕雌子臉頰緋紅,線條硬朗的面孔上辣眼楮地顯露出夢幻的迷離之色,「我看著那位大人看傻了,一頭撞到大廳柱子上的時候,他還扭過頭對我笑了笑。」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捧著胸口發出一聲悠悠的嘆息,遺憾起那時呆愣的自己竟然忘記用儀器記錄下那一幕。

所有听完他簡述話語的雌子,臉上都流露出濃濃的嫉恨之色。

當隔間外的一眾吃瓜群眾因為與雄子近在咫尺的距離而心旌動搖的時候,身為話題中心的年輕雄子正在隔間里細細品味著後廚特意為他獻上的豐盛大餐。

他的面容並不算出眾,黯淡的亞麻色頭發,平平無奇的五官,如果不是因為雄子這個身份的話,丟到人海之中也不會引起任何波瀾。他的脊梁挺得端正筆直,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雪中傲立的青松,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一把銀白色的餐刀,不疾不徐地切割著餐盤中沾著醬汁的肉排。

直到隔音性能極好的房間之中都響徹起尖銳至極的警/報聲,這位年輕的雄子才緩緩放下手中的餐刀,用疊在盤子上雪白的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唇,黑曜石般的眼眸之中倏忽劃過一道刀鋒般的寒芒。

「砰——」

隔間的屋門被人大力地推開,一個神色惶急的雌子憂心如焚地探進大半的身子,「是星盜!雄子大人,快去逃生艙!」

在這位破門而入的雌子看來,嬌貴的雄子大人一定是被窮凶極惡的星盜嚇壞了,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那麼僵硬,而且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內心里充滿疼惜和守護/欲的雌子正要拍著胸口許諾會保護這位柔弱可憐(?)的小雄子安全,從背部忽然傳來的堅/硬的觸感卻叫他渾身一冷。

是槍/械。

若是放在往常,膽量不算很大的他早就舉起雙手表示放棄反抗了,畢竟星盜們一般只要錢,大部分情況下不會傷害普通游客的性命。可如今當著一位雄子的面,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擺出這種軟弱無能的樣子的,更何況,要是連自己都退讓了,天知道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會對雄子大人做些什麼。

一時間被各種帝國歷史上的英雄雌子附身的他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不由分說地轉過身打算去奪身後人手上持著的槍/支。然而出身富商家庭,從沒有正面與人對戰過的他哪里會是身經百戰,手上沾滿無數鮮血的星盜的對手,很快就被人一腳踹中膝蓋,身體不穩的時候被槍/口抵住了腦袋。

萬念俱灰的雌子盯著那個星盜刻意徐徐扣動的扳/機,正打算閉上眼楮等死,卻在這時听到從身後傳來的,帶著冰雪般通透之感的清冷聲音。

「放開他。」

「哈?你以為——」

原本正興致勃勃地欣賞著自己槍/口下的可憐家伙臉上滑稽至極的神色,卻被人突然出聲攪了局,費力凶神惡煞地循聲望去,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看不清局勢的蠢貨。

「」

他臉上的表情就這麼呆滯住了,一時之間倒比那個閉眼等死的雌子看起來還要可笑。

「靠,難道是我太久沒聞過信息素,想雄子都想到出現幻覺了?」

費力先抬手一擊落在那個倒霉雌子的後頸上將其敲暈,然後難以置信地抬手對著自己的臉頰惡狠狠地來了一巴掌,那清脆的聲音讓先前一直面無表情的雄子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 ——疼,看來是真的?真的?!」

被從天而降的香甜餡餅砸得頭暈眼花的費力正想大步靠近那位兀自坐在椅上不曾移動過的小雄子,又突然局促地停住腳步,先把槍/械粗魯地塞進腰部的槍/套里,旋即搓了搓粗糙的大手,胡子拉碴的臉上努力擠出柔和又討好的笑容,「哎嘿嘿,這位小雄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

神色淡淡地斜睨費力一眼,雄子終于離開座位站起身來,他身上穿著的是一套鉛灰色套裝,仿/軍/裝制式,貼身剪裁的款式將他縴細又不失柔韌的腰身,還有修長筆直的大腿完美地呈現。若是非要雞蛋里挑骨頭地尋些缺點,也只能惋惜外套領口上的扣子被其主人不解風情地牢牢扣緊至最頂格,一絲一毫多余的肌膚都不肯展露于外。

他的外表雖然並不出色,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卻給平淡的面容增色不少,周身縈繞的淡淡梅香更是誘人犯罪。

看傻眼的費力忍不住別過頭揉了揉鼻子——他覺得要是自己再盯下去,就要丟臉的在雄子面前上演流血事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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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力手足無措地跟在一馬當先領頭的年輕雄子身後,深深疑惑著他們二人間的角色定位。按理來說,他才是身為脅迫方的那一個啊,不應該是自己溫柔又強硬地哄騙著瑟瑟發抖,驚慌不已的小雄子來到自家頭領面前邀功的嗎?為什麼現在看情況,對方的行動倒是比他還要積極?

「你們把人質押在哪里?」

來到一處分岔口前的雄子放慢腳步,扭頭朝費力問道。

「會客的舞廳。」

一時間根本沒反應過來的費力下意識地就回答了一句。

「嗯,多謝。」

看到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雌子怔愣半晌後忽然露出一副恨不得直接撞牆的表情,雄子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綻開一抹淺淡的笑意。

費力︰「」

救命啊他又要流鼻血了!

憑他結構簡單的大腦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雄子看起來不是頂頂漂亮的,但是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動作,微笑都有種讓雌子發瘋著魔的魅力。

而一想到他們眼下就是朝著與自己一般,同為星盜的伙伴們聚集的大廳走去,費力的思緒無端端地就沉重起來,像是在心上系了一塊沉甸甸的鐵石,牽著它往下直墜。

頭兒長得那麼好看,想來應該是很吸引的雄子的,可是頭兒好像一直以來都對雄子沒什麼反應,說是嫌棄他們軟綿綿的柔弱樣子。

如果頭兒不和他搶的話

費力暗暗地緊了緊拳頭,他在團里面還是有些地位的,至少,至少不能把小雄子交到霍修斯手上。那家伙就是個變/態,最喜歡折磨別人,就算他不對雄子下手,也一定會嚇到他。

腦海之中充斥著各種各樣思緒的費力險些一頭撞上閉合了大半的艙門。

先他一步進入佔地面積極大的舞廳的雄子在看清舞廳里發生的事情時,神色不變,眼神卻忽然變得極為鋒利。

帝國首任君王的雕像被推到,一只套著長靴的腳大剌剌地踩在雕像的頭顱上,將其前前後後地碾來碾去。

雄子順著視線往上,發現那只不守規矩的腳的主人也正饒有興致地模著下巴看他。

這星盜有著對帝國人而言極罕見的銀白頭發,眼眸是漂亮的紫羅蘭色,五官俊美絲毫不遜于帝國皇儲那個金玉其外的憊懶家伙,只是在左眼角處有一道月牙形狀的疤痕。不過那道傷疤非但無損他的容貌,反而為其平添幾分邪肆之感。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位看起來魅力十足的英俊雌子。

「你也是飛艇上的乘客?」俊美的雌子總算肯把腳從被他踩得一片狼藉的雕像上挪開,一步一步地朝著一直站在原地看他的雄子走來,步履優雅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壓迫之感,像是一頭狩獵中的猛/獸。

同樣注意到雄子到來的星盜團的其他成員也不再洋洋自得于這趟不菲的收獲,而是個個目瞪口呆地盯著門口處那道頎長的身影,疑心自己是不是在白日做夢。

如果不是做夢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會在例行的劫/掠旅行飛艇的過程中遇到一個貨真價實的雄子?

這種概率就好像你拿著漁網去網蝦米,結果卻抓到了一頭鯨魚,扛著鋤頭去鋤田,一刨刨出了個金礦一樣,簡直可以用奇跡來形容。

另一頭的那位英俊雌子,此時已經來到了雄子面前,他伸出手輕輕抬起後者小巧的下頜,手指在其臉頰上不斷婆娑游弋著,既像**,又像是在刻意尋找些什麼。

「我總覺得,有這麼一雙漂亮眼楮的人,長得不應該如此普通。」他意有所指的輕聲說道。

「這並不奇怪。」冷冷拂開那只作亂的右手,黑眸的雄子平靜地答道,「就像無論長成什麼模樣,你都只是個活該被吊/死在絞刑架上的星盜一樣。」

鼻端縈繞著淡淡冷梅香氣的菲爾德笑出了聲。

他微微俯身,在對方有些震愕的表情中將其攔腰抱起,不得不將臉部靠在他的肩上。

菲爾德低下頭在雄子的頸側吻了幾口,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微顫抖的他不禁笑得更加開懷。「那小雄子你可要早些做點準備嘍,畢竟,你即將成為一名「活該被吊/死在絞刑架上的」星盜的伴侶。」

「」

默默捏緊袖口處綁著的刀片,不讓自己在沖動之下抹了這油嘴滑舌混蛋的脖子。目前為止還處于偽裝階段的少將大人深吸一口氣,由衷地感受到這次任務的艱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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