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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身價越高,就越不可能做多余的事。

秦夜舟的來訪讓表弟嘴上說得輕巧,其實早已一石激出千層浪,逼得他豎起所有警惕提防。

然而作為始作俑者,秦夜舟本人卻是分愉快。

他款款走出小區,便在豪車面前停步,對著守候著自己的冰山美男笑了下︰「袁瑞,久等了。」

冰山美男穿得比自家的老板還要一絲不苟,側身拉開車門伺候他坐入,然後穩穩地扮演起司機的角色。

車子很快駛離了令秦夜舟窒息的混亂住宅區,他摘下眼鏡緩慢擦拭,嘲弄道︰「那個私生子還是副沒出息的鬼樣子,堅持和姓沈的體育老師混在一起,能活得如此沒覺悟也是少見,犯錯誤不可怕,不吸取教訓就沒救了。」

「秦總,還是別這樣稱呼的好,說習慣了可能引起麻煩。」袁瑞半點表情都沒有,像個穩定運轉的精密儀器︰「畢竟你大伯的財產多半要由他繼承。」

「他配嗎?」秦夜舟犀利的眼眸閃過絲嫌棄。

袁瑞忠心耿耿︰「輕敵等于輸掉一半,別忘記秦深已經殺掉了一個哥哥。」

秦夜舟帶上眼鏡,也重拾起笑容︰「這你也信?我表弟沒那種魄力。」

袁瑞抬起桃花眼看向後視鏡︰「不是牢都坐完了?有什麼不信。」

「傻瓜。」秦夜舟這般挪揄,然後吩咐︰「先去公司開會,從美國飛落地就去瞧他,想必他正坐立不安呢。」

袁瑞搖頭後繼續認認真真地開車,直到身邊的老板陷入淺眠,才獨自幽幽地嘆出口氣︰「傻瓜?傻瓜……」

——

事實上,有沈牧陪伴秦深並不可能如坐針氈。

他雖然因秦夜舟來示威而多想很多,但依然親自哄著又發低燒的心愛之人睡下,之後終于悠閑出門,帶著吳光去巡視牛河店。

吳光辦事麻利,早已把狀況打探清楚︰「沈哥好像在您入獄之後失去工作,就把房子賣掉做起宵夜買賣,幸好生意還不錯,除了供沈歌讀書外還有點積蓄,健康一直是問題,這兩年身體比從前還差,基本上不看店了,不過那幾個伙計算是有良心,規規矩矩干活,不怎麼佔沈哥便宜。」

秦深嘆息︰「沈牧就是有那種本事,總能讓身邊的人喜歡他。」

「誰喜歡都多余,有您就夠了。」吳光笑眯眯地拍馬屁。

秦深果然龍顏大悅,拍過他的肩膀︰「把齊律師給我約去,我有事要問他。」

吳光手腳麻利,立即拿出電話聯系凶巴巴的齊磊,結果片刻之後垂頭喪氣︰「老板,他說要陪兒子,明日再拜訪您。」

「他有兒子?試管嬰兒?」秦深疑惑。

「……結過婚又離了,大家都知道,齊律師的前妻給他帶了綠帽子。」吳光報告。

秦深嘖過,抬眼瞧見沈記牛河已到,便如入自家門般走進去。

已然熟悉狀況的吳光喊道︰「陳勝,你起義的兄弟到了,趕緊找個座位。」

正鼓搗涼菜的陳勝探出頭笑︰「喲呵,秦兄、吳兄!」

秦深招招手,待他靠近便徑直問說︰「讓你當幾個月老板,你做得來嗎?」

小胡子瞬時虎軀一顫︰「什麼?深夜來訪竟是為了篡權?」

吳光無法忍耐地拳頭招呼過去︰「好好說話!」

秦深嘆息︰「我想讓沈牧輕松地調養體,他不應該再分心在生意上了。」

——

全然不知自己被胡亂安排的沈牧在家睡得很熟。

直到午夜時分,忽感身後的單人床微陷,才迷糊地說︰「干嗎去了……」

「幫你去打理下店。」秦深向往常那般用力摟住他︰「下個禮拜就正式入職,沒那麼多時間寸步不離。」

沈牧漸漸蘇醒,嘆息道︰「最好不過。」

秦深趁機把腿伸到他兩腿中間,曖昧地親吻他的後頸︰「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肯定半會兒也離不開我。」

被鬧過就沒睡意的沈牧有點哭笑不得,回身狠揍一拳︰「就不能消停一晚上嗎?」

「性/欲強也要挨打,我好委屈。」秦深在他面前根本不知廉恥為何物,壞笑地彎了下嘴角︰「遇到不舉的你才該生氣吧?」

沈牧接不上詞,但瞧著朦朧月光中對方眼角的暖色,心又微軟,竟然撫模到他已抬頭的︰「打到你不不舉信不信?」

「不信,只求你能累吐我小兄弟。」秦深的呼吸不由隨之粗重,拉過沈牧的睡衣領就深吻上去,曖昧地含住那柔軟羞澀的舌尖,像是在品嘗美味般縱情至極。

說不出的暖自心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沈牧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孤寂的夜獨自在這角落里噩夢驚醒。

而此刻,卻再沒有孤獨寂寞。

某種極為脆弱的貪婪控制住了目眩神迷的男人,致使他甚至開始覺得︰其實只要能與秦深如此相守,便已不是最壞的結局,或許不該再為追尋真相而破壞平靜。

但,那真的對嗎?

——

可惜沈牧的溫柔沒能維持多久。

次日他被秦深誘騙出門買了衣服又逛床品,在偌大的商場累到腿快抽筋,才帶著疲憊回歸。

沒想未來的及開門,卻听到里面響動奇怪。

沈牧匆忙掏出鑰匙擰動確認,瞬間就被滿屋子流得到處都是的水驚呆了。

不僅浴室和廚房遭殃,就連客廳里也一片汪洋,所有家具也都跟著泡得濕噠噠。

秦深眨眨眼,主動承認道︰「咦……忘記關水龍頭了我。」

「咦個什麼!走時我檢查過了!」沈牧從浴室里關掉大開的水龍頭氣惱︰「是不是你派人來胡作非為搞破壞?」

「這你就冤枉我了,就算我想胡作非為,也要去白家好不好?」秦深委屈地撒謊︰「怎麼樣,損失嚴重不嚴重?」

沈牧講不出話抨擊他。

秦深挑眉道︰「事已至此,就先隨我去酒店避避難,短時間晾不干的,正好把這房子再裝修下。」

「之前不同意你裝修,就變著法的耍陰謀詭計?」沈牧握緊拳頭,眼看離爆發不遠。

秦深趕快帶笑地退出門去︰「別動粗,家暴的話,街坊四鄰可都看熱鬧呢。」

沈牧實在不知該怎麼收拾這個任性的家伙,正猶豫時,卻見齊磊的身影出現在走廊。

齊磊同樣意外︰「這是怎麼了?要在家游泳?」

秦深眼瞧著沈牧拿自己沒辦法而得償所願,轉身道︰「你終于出現,等我料理好家事再跟你聊我哥。」

「沒家了!有什麼好料理的!」沈牧皺眉往外走。

秦深追著他︰「別生氣,我這就叫家政來收拾,你去哪?」

「找我弟,他管我要戶口本辦護照。」沈牧甩開這家伙伸過來的手。

秦深稍微安心,知道沈牧並沒被自己不堪商量的惡作劇惹急,抬手示意等在外面的吳光跟隨看護。

齊磊對腳下積水極為無奈︰「這你弄的嗎?」

「房子條件不行,房東都同意裝修,偏他要省錢。」秦深模出戒煙用的電子煙,吸了口才問︰「昨天秦夜舟來看我,假惺惺地要干嗎?」

「確認你瘋沒瘋,傻沒傻,是不是還跟促使你入獄的人在一起。」齊磊淡聲說︰「他有從商天分,自己投資風生水起,也很受董事會信任,你別掉以輕心。」

「看來他爸給我爸當配角,秦夜舟自己卻演夠了。」秦深眯著眼楮垂手說道︰「這些人,沒一個干淨,我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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