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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世界多麼殘酷,有孩子的地方就有歡聲笑語。

沈牧本覺得自己原來就職的中學就足夠童真,但每次到幼稚園找弟弟時,都還是被那些跑來跑去的小寶寶逗得發笑。

這個時間沈歌本該下班,無奈責任重大,仍舊守著個沒被家長接走的小胖子蹲在樹下玩球。

「嗨。」沈牧走過去打招呼︰「戶口本給你帶來了,什麼時候出國啊?」

「園長說新年的時候團建,讓我們先準備著。」沈歌把球扔給小胖子︰「飛飛,去旁邊玩會兒。」

「好。」小胖子笨拙地跑到操場邊自己拍皮球。

「真听話,像你小時候。」沈牧帶笑旁觀。

「是嗎?」沈歌接過戶口本,打開翻到父母早就注銷的那頁,難免心里酸酸的,他也曾頑皮過,可時候就剩下兄弟倆,怎麼忍心再給哥哥增加負擔?

「當然了,你從小到大給我惹得禍,還沒有秦深一半多。」沈牧煙癮不小,閑聊時隨手模外套,才發現已經決定戒了。

沈歌從來對秦深不友好,就是擔心他總要把哥哥拖進不幸的深淵。

所以這幾日有些心神不寧,也是在所難免。

此刻時機正好,沈歌眨著大眼楮緊張開口問︰「哥,你真跟那個混賬復合了啊,你忘了過去嗎?」

「你覺得我忘掉的嗎?」沈牧反問。

沈歌揪住自己的幼稚園圍裙。

「忘不掉。」沈牧微笑︰「但那些又不怪他。」

沈歌頓時激動起來︰「怎麼不怪他,你攤上這人已經夠倒霉了,為他苦苦堅持、受了那麼多傷,但他根本不尊重你的犧牲,說去坐牢就去坐牢了,那你付出的意義是什麼?罪不是白熬了嗎?!秦深一定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先被救出來,他是後跟警察認罪的呀,白錦帛對你下不去手了,她本來都放棄了!」

如此劈頭蓋臉的質問,讓沈牧陷入沉默,片刻之後才道︰「別跟他亂說,你想象不到坐牢是什麼滋味。」

沈歌垂頭嘆氣,老實听話,只是囑咐說︰「不管怎麼樣,少跟他們家人攪在一塊,姓秦的都吃人不吐骨頭……再要沖動的時候,就想想還有我需要你呢。」

「知道了。」沈牧笑著揉揉他軟綿綿的短發,眼神有光。

誰曉得正在兄弟情深的時候,園外卻響起刺耳的車笛聲,仿佛急著要幫他們打破氛圍似的。

沈牧恍惚側頭,看到秦深帶著齊律師從車上下來,不由打算靠過去再數落數落把房子淹了的事。

想到那個拍皮球的小胖子磕磕絆絆卻超越過他跑過去,女乃聲女乃氣地叫道︰「爸爸!」

沈牧︰「他是你兒子?」

秦深︰「你是他爸爸?」

沈歌︰「你就是秦家的律師?

眾人皆驚。

齊磊觀察過形勢,終于不再像黑臉關公,變成沒大出息的家長寒暄道︰「原來飛飛新換的班主任,是你弟弟啊,真是巧了。」

哪里巧,分別是糟了!

秦深生怕沈歌用孩子威脅齊律師,套不出不該套的話,不由左看右看後抬手決定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一起吃個晚飯吧,大沈老師和小沈老師,想吃什麼?」

「不吃了,我不餓。」沈歌立刻拒絕,按照規定抬手笑著跟學生說再見,接著轉身就走。

比起身邊的三個男人,小胖子齊飛飛顯然更喜歡老師,忍不住追在後面說︰「一起次,一起次肉肉!」

沈牧因著看到孩子的天真,心中的郁悶也消了,只覺得齊磊這麼精英冰冷的男人,竟然有這麼個小家伙需要養活,真是很奇妙的事情。

——

由于家中遭到冤枉的水災,這個無處可去的夜晚當然只能躲進酒店里。

秦深倒是會享受,定了總統套房後又叫紅酒,穿著浴袍在廳里愉快品嘗。

沈牧心疼拿了半新不舊的家具,嘆息路過︰「這回你滿意了?早就盼著有機會能輕松享受吧?」

秦深抬手攔住他︰「別再不高興好不好?我不是沒辦法說服你才出損招嗎?我承認是我叫陳勝去放的水,我不對,你懲罰我吧。」

「陳勝?」沈牧吃驚︰「你們兩個又狼狽為奸了?」

「人格魅力太強有什麼辦法?」秦深笑︰「你看這里也有廚房,離你那店也不遠,就暫且舒舒服服呆著唄。」

「洗澡去,懶得跟你再嗦,反正我講話你也听不進去。」沈牧哼說。

無奈秦深還是把他攔住︰「今天你看齊磊兒子的時候,表情特別溫柔,要是我們也有個孩子就好了。」

「喝多了嗎?你去裝個子宮。」沈牧無奈失笑。

「要裝也是你!」秦深往杯底倒進葡萄酒︰「我是說,想有個能夠證明我們在一起的紀念,從這方面講,還真是羨慕異性戀。」

沈牧垂下手里拎著的襯衫,忽然親過他的下巴︰「用不著羨慕,紀念放在心里就夠了。」

秦深擁抱住所愛的男人︰「嗯。」

「剛才听你和齊磊說,打算明天去公司看看?」沈牧認真的模住他的臉︰「你家的事我不懂,做生意我也不懂,但別為了太多身外之物,結太多仇怨,好嗎?」

無論秦深究竟怎麼想,都會在沈牧面前用力點頭。

沈牧這才安心地走進浴室,又一次模出齊磊的名片,暗自下定要保護好秦深、不放棄追究真相的決心。

——

秦氏總部大樓經過這兩年的翻修,顯得比過往曾經更加華光奪目,身著嶄新西服的秦深跟著許伽子走過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搭乘上通往頂層的電梯。

西服是還沒出獄時在牢里面量的,現在終于訂做好,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合身。

許伽子伸手幫兒子系了下領帶,輕聲囑咐道︰「雖然只是見面,但股東們都來了,算是給面子,這段日子你要穩住,只要拿到你父親的繼承權,大半個秦家就屬于你了。」

秦深兀自頷首。

許伽子微笑︰「管他是虎豹還是豺狼,媽都陪著你面對,這些都是你應得的,那些想除掉你的人通通告敗,就該想到今天一無所有的下場。」

——

果然,奢華的會議室里坐了一桌陌生又熟悉的人,見面就親切打招呼。

「小深都長這麼大了。」

「真是風度翩翩,和他爸爸一模一樣。」

講得這麼喜氣洋洋,好像自己不是從監牢里走出來的,而是衣錦還鄉般。

「大家好。」秦深微微點頭,先是瞥見半笑不笑的秦夜舟,又看到頭發花白的表叔秦唐,走神片刻後才隨母親落到主座。

許伽子明明屬于華光閃耀的舞台,何曾懂得商場爾虞我詐,但為了兒子,她什麼都做得出來,就像曾說絕不嫁入秦家,到底也是嫁了。

秦深微皺眉頭,淡聲道︰「我爸爸現在還要需要休養,媽又要照顧他,又要代為參加董事會,實在是分身乏術,所以我這次來,是希望能替他們分憂,今後還請各位叔叔、伯伯——還有表哥,多多關照。」

「哈哈。」得高望重的秦唐發出不怎麼悅耳的笑,頷首道︰「照顧是應該的,不過小深吶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恐怕下決策也是紙上談兵,不如先下去鍛煉鍛煉的好。」

秦深拒絕︰「不必了,我也有我的創業計劃,投資基本到位,所以沒那麼多時間,表叔還是帶著大家把該做的工作做好,不必操心我的安排。」

「也好,也好。」秦唐淡笑︰「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話畢他就瞪向兒子。

剛剛去示威過的秦夜舟仍舊認為表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不急不緩地問︰「不知準備做些什麼,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還真是有,電影文化公司。」秦深笑說︰「好像表哥也是做這行的?好巧,我們的興趣一致,要不然怎麼說是兄弟呢?」

別人講兄弟還好,這個人提這個詞,實在發寒,在坐的不少人都還對秦風橋那個天之驕子記憶深刻,而今他已成為卑微的骨灰,卻被這對美艷古怪的母子鳩佔鵲巢,無論怎麼審視似乎都無法用善良的眼光打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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