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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國廣發現,最近審神者和燭台切之間似乎鬧了點小矛盾,平時燭台切總是有事沒事去二樓晃一圈,就連今天晚飯的菜譜里要不要加個小甜點都要先去請示過,但是最近卻除非必要,不再上二樓。

「切國。」他听到身後有人叫他,當然會叫這個名字的也只有審神者一個人,「等會兒可以隨我一同出趟門嗎?」

少女棕色的頭發披散在腦後,看上去乖巧而文靜。

他發覺,少女對其他人都喜歡使用敬稱,唯獨對自己,她習慣于直呼其名,保有一點點自己的特殊性讓他心中有一點小小的喜悅感。

點點頭,他回屋換了衣服,和審神者一同出了門,然後才發覺,是審神者半年一次的交流會——他本以為按著審神者的性格,會由今天的近侍刀,也就是燭台切陪同前往的。

所以燭台切果然和審神者之間鬧了點不愉快吧。

拉了拉自己斗篷的帽檐,山姥切試圖把自己的臉遮住,而留意到了他這個動作的審神者有些疑惑。

「怎麼了?」

少女頓住了腳步,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剛好微微仰頭看到山姥切的目光從對面不遠處的一主一刀身上劃過——對方的審神者帶著的是三日月宗近。

幾乎是一個轉眼間就知道了他在鬧什麼別扭。

「切國不是國廣的最高杰作嗎?」

「…………」區區一把仿品的他,也能夠昂首挺胸地陪著審神者參加這種重要的聚會嗎?

「還記得上回切國對我說了什麼嗎?」

審神者的聲音很輕柔,但是山姥切的心中卻緊了緊——上回在手入室鬧得不愉快,雖然之後兩人都沒有提起,經過送御守一事,關系也已經回到了往常那樣,但是在他的心中依舊種下了一個小疙瘩。

「切國對我說,你們受了傷也是會疼,也是會流血的。」她悄悄伸手,扯住了付喪神放在身側手的小手指,「我那天其實並沒有那種意思,也並不會說因為會有很多把相同的刀劍,就胡亂使用,不知道珍惜。」

「那天我回去想了想,萬一切國真的碎在戰場上,我即使再召喚一把山姥切國廣出來,但是也不是我認識的切國了吧。所以我才會在那天去萬物的時候買了御守。我認識的切國會在我煩惱工作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提醒我,會在我批公文批累了,趴在桌上睡著的時候給我蓋衣服,防止我著涼,也會在出陣的時候,偷偷往我這邊看一眼……」

被她勾住的小手指微微動了動,他沒想到那麼小的一個動作也會被發覺。

「我一直在努力把現在的大家和以前的認識的那些刀劍們努力分清楚,就像是三日月殿和一期殿,雖然以前的‘他們’對我造成了傷害,但是我想努力好好的,平等的對待現在的他們,他們是我親手鍛出來的,身體中流淌著的是我的靈力。三日月殿曾告訴我,哪怕我不相信他們,也要相信自己的靈力。」

「我覺得他說的很對。」

勾著自己小指的手緊了緊,山姥切忍不住別過頭,避開了小姑娘干淨的視線。

「快進去吧,不然要遲到了。」

將自己的小指從小姑娘的手中抽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抬起他那雙漂亮的眼楮︰「謝謝。」

「嗯。」

——能夠遇上這麼溫柔的主殿,真是他的幸運。

》》》》——

審神者之間的交流會,每次的流程都差不多,都是先由時之政府的代表致辭,然後就是各位審神者自己的聚會時間了,廣闊的大廳中,審神者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而另一邊則是大多是付喪神們聚在一起說笑。

雖然同處于一個大廳中,但是卻好似在中間劃上了一道看不見的分割線。

當然也有性格孤僻的審神者和自家的付喪神坐在角落里,自己在那邊說著悄悄話的,她因為是新人,平時也不喜歡在審神者的論壇模塊上發言,所以基本沒有認識的人,她真打算拉著山姥切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卻剛好看到另一邊的池田光正朝著她這邊揮手,似乎是有事和她說的樣子。

囑咐了山姥切在這里等自己,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朝那邊走去。

因為是審神者之間的聚會,算得上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所以大部分審神者都穿著制式的巫女服,池田光身後的那群審神者也是,看上去很是整齊劃一。

「來來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新認識的小妹妹,千。」顧及到付喪神們的存在,審神者之間基本使用代號相稱。

「光總是能認識一些可愛的後輩呢,真讓人羨慕。」說話的是站在邊上,手中舉著一杯香檳酒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長相頗為艷麗,「我是十七,順便一提,我喜歡很喜歡可愛的後輩的哦。」

自稱十七的美艷女子拋了個媚眼過來,過于熱情的態度讓她忍不住有些局促起來。

「那、那個,你好,我是千,請多多指教。」

對著周圍的一群審神者鞠了個躬,椎名千里笑得羞澀,她對陌生人眾多的場合總是不能馬上習慣︰「因為才剛剛上任審神者不久,所以要請教前輩們的地方還有很多,希望以後能夠好好相處。」

「嗨呀,千你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啊!來來來,喝酒喝酒!」池田光率先舉起酒杯,不由分說塞到她的手中,強硬的態度不允許她拒絕。

「唉?光小姐我……我還未成年啊……」她慌忙想要推月兌,但是卻被對方制止,說什麼既然擔任了審神者,就把所有現世的條條框框都拋棄吧。

拒絕失敗的她只能苦著一張臉,慢慢地抿了一口杯里的液體。

——酸酸甜甜的,還不算難喝。

池田光遞給她的是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不過她酒量本來就淺,所以在喝完一杯,感覺到自己有些頭暈後,就停下了杯子。

而正是這時,女子的輕笑聲在耳邊響起︰「小妹妹的酒量也太淺了些?」

她回頭,看到的是那位自稱十七的審神者。

她點了點頭,算是默認,然後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和這位女子的距離,因為她問道了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濃重的酒味,剛剛只不過片刻,她手中的酒杯就已經空了好幾次了。

「哦呀哦呀,小妹妹還真是害羞。」仿佛沒看到她對自己的閃避,十七長臂一覽,將椎名千里抱入懷中,好看的嘴唇湊到了她的耳邊,熱熱的氣息挑撥著她敏感的耳垂,讓她有些微癢。

還沒等她掙月兌那個讓自己有些窒息的懷抱,就感覺到自己的懷里偷偷多了本什麼東西。

「這是光那個家伙要我給你的,希望對你有用。還有……你是千香那家伙的妹妹吧,你們長得可真像。」女子的吐息里夾帶著濃濃的酒精味兒,她听到這個靠在自己耳邊說話的女性話語中隱藏著的情緒。

停下了掙扎的手,而對方也適可而止地松開了懷抱,順手從旁邊的路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上又拿下開了蓋的酒瓶。

「來來來,今天不醉不歸!」

「…………」好想拒絕哦。

雖然很努力的推辭了,但是終究沒有敵過對方的熱情,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廳里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她們這邊這群了。

有幾個審神者已經爛醉如泥了,只能叫上今天跟隨的付喪神,拜托他們帶自家主人回去,而其中有一位則是因為帶了次郎太刀過來,導致了一刀一主都醉的滾在了一起,最後的商議決定是和她關系較好的池田光把他們送回去。

「那麼我就先走啦,下回要記得再來玩哦,千。」

憑借著自己最後的清醒笑著做了回應,她看到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的時候,終于撐不住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模模糊糊間,有一只溫暖而干燥的手觸及了自己的臉頰。

「切國?」似乎看到了一點金色,她模模糊糊地喊了一聲,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那只手仿佛觸了電一般縮了回去。

而她的意識終究沒有敵過酒精帶來的睡意,沉入了香甜的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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