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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做夢了,但是很鮮見的是個好夢,和樂融融的本丸,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是從廚房的位置傳來的,自己慢慢地穿過過廊,她記得她是要去找姐姐商量事情的,畢竟就算兩邊時間不等同,她也已經在這兒呆了快整整一周了,算算現世那邊,愉快的周末也已經過去了,馬上就要回到周一,她也該回去上課了。

「哦呀哦呀,小姬君這是要去哪兒?」清潤溫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副老年人休閑打扮的俊秀青年端著茶杯,正笑著看著她。

「三日月先生?今天您不出陣嗎?」作為本丸中的最強戰力,再加上政府最近下命令比較頻繁,所以這段時間很少看到這麼悠閑的三日月了。

「哈哈哈,上回出陣的時候不慎受了點小傷,姬君就讓我在本丸里好好休養一陣子,鶴丸殿替了我的位置。」放下茶杯,青年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哈哈哈,到我身邊來,小姬君。」

為了防止和自己姐姐的稱呼搞混,付喪神們大都用小主殿,小姬君來稱呼她。

想了想,反正去姐姐那兒也不急,她就在青年身邊坐了下來。

三日月是一把性格淡然的刀,不過與其說他性格淡然,倒不如說他是究極的自我主義者,很少將什麼東西真正地放在心底。

「小姬君是和主殿去商量回去的事情嗎?」

「嗯是的,畢竟我還要回去上課。」

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遠處,平靜而怡人的氛圍讓她一不小心就出了神。

本丸中的空氣很清新,有別于她所生活的現世中被污染的大氣,一抬頭就能夠看到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朵,庭院里有幾只鳥兒在覓食,發出啾啾的鳴叫聲,再遠些,還能看到短刀們聚在一起玩鬧。

「小姬君看起來很中意這里?」

「嗯,本丸里的大家都是好人。」呆在這里讓她覺得很輕松很自在,本就因為性格內向而甚少有朋友的她,在這里卻能夠感受到付喪神們在對待自己時候的耐心和善意。

「那如果讓小姬君永遠呆在本丸里,小姬君願意嗎?」

「哎?」听到對方有些奇怪的問題,她也將視線收了回來,看向身側的人,「……嗯,雖然本丸里的大家都很好,但是我的家不在這里啊。」

現世里有她的父母親,有她的好友,還有她喜歡的人。

「哈哈哈,小姬君都不會騙騙老人家我嗎?這樣子的話,爺爺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看著那個說著自己會傷心,但是實際上半點難過表情都沒有,還笑的歡快的青年,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三日月先生請不要這麼說……」

和三日月一同聊了會兒天,感覺自己坐的夠久了,她也就站了起來,正欲和三日月告別,卻沒想到對方同自己一起站了起來。

「小姬君是要去主殿那里吧,我正好也找主殿有些事,就一起過去吧。」

青年不由分說地牽過了她的手,她只是一猶豫,想到對方實際年齡都已經可以做自己的祖爺爺輩了,也就沒有掙月兌。

對方的手掌將自己的完全包裹了起來,微微偏涼的體溫,驅散了她剛剛坐下時曬到太陽而帶來的燥熱。

她偷偷抿嘴笑了笑,邁步跟上青年的步伐。

「三日月先生的手好大啊。」

「嘛,人也好,刀也罷,大一點是好事,對吧?」那雙掩映著新月的眼眸看過來,藏著輕微的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在對方的話里听出了一些調笑的意味,但是在自己內心一直堅信著三日月是正人君子的她將那絲違和感拋在了腦後。

明明只是一個短短的過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發現自己被牽著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到盡頭,原本眼前的光明也慢慢被漆黑所浸染,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中握著什麼東西。

頭疼欲裂,一邊後悔于自己之前飲酒的行為,一邊努力地睜開了眼楮,入目的不是自己房間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本丸中和室的房頂。

「您醒了嗎?」耳邊傳來了有些耳熟的聲音,似乎在剛剛的夢中听到過,她側頭,看到的是三日月那張俊美到極致的臉孔。

視線慢慢下移,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正抓著對方的手。

「啊,抱歉。」下意識地道歉,然後有些尷尬地松了手,縮回了被窩里。

「哈哈哈,並無大礙,話說回來,姬君剛剛在睡夢中喊了我的名字呢。」青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是夢到了爺爺我嗎?」

「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醉酒之後居然拉著別人不放,還做出這種破廉恥的事情的審神者不由自主地紅了臉,「沒、沒有!是三日月殿听錯了吧?」

「哈哈哈或許吧……」青年笑著不置可否。

「不過今天怎麼是三日月殿在這里?今天的近侍我記得應該是光忠?」有些頭疼的撫著自己的額頭,她試圖從被窩里起來。

「姬君說錯了哦,不是今天,是昨天了。」青年伸出一只手,貼上了她的後背,想要扶她起來,能夠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他的手接觸到的瞬間微微一震,但是她並未拒絕。

「嗯?已經是昨天了嗎?」對于自己已經睡了整整一天毫無知覺的審神者有些訝異,還好現世那邊正好是周末,不用去上課。

看向窗外,果然是太陽高照的中午。

「姬君現在要下樓用飯嗎?已經是飯點了。」

模了模自己已經空落落的肚子,她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三日月順手將原本疊放在旁邊的和服拿了過來,那應該是燭台切之前準備在那里的。

眼看三日月一副要服侍她穿衣服的樣子,她慌忙往後一縮。

「三、三日月殿不太會照顧人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就算他是刀,但也是成年男子的外表啊,這些付喪神能不能有點性別觀念。

審神者那雙碧綠的眼眸有些不安的看著自己,三日月也知道自己有些過了,不該這麼急的,所以只是將衣服輕輕放在了她的身邊。

「那麼,我就先在門外等候了。」

等到三日月退到門外,她才著手開始穿戴起來,她之前身上穿著的巫女服已經被人換掉了,原本十七放在她懷里的那本書也不見了,大約是昨天山姥切帶她回來的時候替她收到哪里去了,她打算等會兒下樓吃飯的時候問問他。

因為怕門外的人久等,所以她只是草草地整理了一下,就和三日月一起下了樓,大間中已經坐滿了人,只有主尚空著。

餐桌很大,付喪神們基本都分幾塊坐,比如粟田口那一大家子就挨挨擠擠地坐在桌子末位,幾個少年頭靠頭地似乎在講什麼悄悄話。

「大將!」先留意到她的是剛來本丸不久的博多藤四郎,面孔圓圓的少年顯得稚氣未月兌,看上去有種鄰家弟弟的感覺。

「中午好。」審神者看上去心情不錯,還和少年模樣的付喪神問了好。

「您來了?」帶著眼罩的青年看過來,指了指主位,「趕緊坐下吧,今天的菜都比較清淡,適合宿醉的人。」

他的後半句話讓她有些羞赧,畢竟自己居然只是去了趟聚會,就喝的醉醺醺的回來,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輕咳了兩聲,她坐到桌前,試圖把剛剛那個話題揭過去。

她位置面前的食物確實都很清淡的樣子,一小碗粥,一疊腌菜,就沒有其余的東西了。

燭台切說的清淡還真是清淡啊,難道說他還在為了上回她趕他出去的事情而生氣?

不過想想自己昨天都喝斷片了,即使他生氣,也是應當的。有些心虛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要求太多,只能道了聲「我開動了」,然後拿起了筷子。

雖然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但是她的飯量本來就不大不一會兒就飽了。

「飯菜不和您口味嗎?主殿。」留意到她停了筷子,燭台切皺了皺眉。

「並沒有,光忠的手藝很棒。」她慌忙擺手,表示自己沒有那個意思,臉上浮現出困擾的神色,「只是我一時之間有些吃不下……抱歉。」

雖然對小姑娘瘦弱的小身板頗有微詞,但是面對她那種不安的神色,燭台切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能嘆了口氣。

「如果姬君不介意的話。」一期一振溫和的聲音傳來,然後審神者就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杯女乃黃色的小布丁,「女孩子應該都比較偏愛甜食吧。」

「謝謝。」有些詫異于一期的舉動,但她仍然收下了對方的這份善意,嘴角不由得掛起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雖然有種對方把自己當弟弟哄的嫌疑,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好意,原本只能吃到清粥小菜的怨念一下子就淡了不少。

眾人在用過飯之後,都三三兩兩地散去了,她叫住了本來要離去的山姥切國廣。

「切國,你等一下。」

金發青年停下了腳步。

她有些匆忙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他身邊︰「昨天是切國帶我回來,幫我換衣服的吧?有看到我放在懷里的那本書嗎?」

面對她的問題,對方搖搖頭,告訴她昨天自己帶她回來之後,剩余的事情就由昨天的近侍,也就是燭台切光忠接手了。她有轉過頭去問正在廚房忙碌的燭台切,得到了對方「放在屋子書櫃第二層」的答案。

而她確實也找到了十七暗地里塞給自己的那本書,翻開一看,是關于一些靈力的運用的小技巧,旁邊還密密麻麻地注滿了筆記,可以看出它的前主人對它很是用心。

這本書上標注的很多東西,都是她迫切需要的,特別是關于定位的靈術。

而等她翻過幾頁之後,才發現書本中間不知道為何被人生生撕去了一頁,而從前面那頁的內容來看的話,應該剛好是講對本丸坐標的一系列研究才對。

捏著書頁的手漸漸收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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