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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衣仍是閉門不出。

未免容遠岐擔憂,容佩玖未將自己被困天地樹參拾年之事相告。她想,左右自己已無事,反而是容遠岐,表面上看來風淡雲輕,實則心中郁塞未解,眼角的抑郁藏都藏不住,便不欲拿這些事再去添擾。

黃昏時分,容佩玖在容遠岐房中擺了一桌精致的菜肴,為容遠岐接風洗塵,晏儂也在場。褚清越本不好杯中物,卻也是傾情作陪,只與這位泰山大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席間,褚清越向容遠岐問起,是否對當年身陷狂癥之事有頭緒,又問是否清楚是誰下的手。容遠岐沉吟了半晌,舉起杯盞,一飲而盡,答曰不知。

褚清越笑了笑,便也干了一杯,不再提起這茬。

後來,容佩玖說起千尋芳,問容遠岐可識得此人。容遠岐答是,千尋芳是他多年之前的好友。

容佩玖便將多年之前于天地樹下听千尋芳講的那個故事,簡化一番之後說與容遠岐听了。容遠岐越听臉色越沉,等到容佩玖將整個故事講完,他整個人陷入怔忪,如同一尊木雕,手捏盛滿酒的杯盞,僵坐著,好半天沉默不語。

這真相,換做誰,都難以接受。

不知過去多久,听得「 」一聲,容佩玖循聲看去,容遠岐手中那只白瓷杯已被他捏得四分五裂,鮮血和著酒液灑落,流到他的膝上,在那處絳紅的殺修袍上浸染成暗紅的一團。

容佩玖慌忙起身,將他緊握的拳頭掰開,拔出深深嵌入掌中的瓷杯碎片,掣手撾過桌上的酒壺,用酒液往他傷口之處一澆,將碎片沖洗干淨,再用晏儂遞過來的碎布替他包扎了。

容遠岐忽然低低慘笑幾聲,繼而瘋狂地大笑起來,眼角都笑出了淚。借著酒意猛地起身,晃了晃,穩住身形,走到門邊用力一拉,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晏儂不放心,欲跟上去。

容佩玖將她拉住,「父親是去找母親了。」

一彎新月斜掛在竹林上方,月光澄澈如水。容遠岐一徑走到晏衣房門之外,房內未點燈,靜謐無聲。抬手便欲推,卻是一頓,緊握的拳頭停在門上許久,緩緩松開成半拳,在門上輕叩了三下。

「何人?」晏衣淡淡的聲音自房內傳出。

「我。」

晏衣沉默了一瞬,「找我何事?」

「我……有話要同你說。」

「太晚了,我已經歇下了。有甚麼事,明日再說罷。正好,我也有話要與你說。」

容遠岐不言,在微涼夜風中漸漸清醒過來,應了聲「好」,于溶溶月光中轉過孤伶的背影,「你睡罷,我明日再來。」悄無聲息地離開,入了竹林。

月光透過窗灑進房中。晏衣坐在桌前,衣衫整齊。桌上橫臥著一把弓,弓身晶瑩剔透,雕刻精美絕倫,在月華下瑩瑩生輝,正是曾讓她心心念念多年卻又被她棄如敝履的龍舌。

晏衣模了模冰涼的弓身,兩頁彎彎如月的黛眉微微上攢。她與他,恩怨糾纏這麼多年,也該有個了結了。他強迫傷害過她,她後來也傷害過他一次,雖非本意,卻也險些讓他送命。幸好,幸好他平安無恙地回來了。他回來了,她往後也不必守著那滿月復的自責過活了。明日便將這把弓還他,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罷,再也不要相互折磨……

等容遠岐從竹林返回房中,容佩玖三人已不在,屋內也已被侍女收拾干淨。他走到床邊,和衣躺倒,卻是睜著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帳頂。

容佩玖洗漱完畢,肚兜中褲之外隨意套了件透薄飄逸的白色長衫,出了淨室。抬眼,便看到褚清越衣冠楚楚地坐在她的床沿,意味不明地看著她,眉梢帶笑。

「這件肚兜不錯,我喜歡。」一雙深邃如淵的長眸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的胸部瞧。

「你為甚麼會出現在這里?」她秀眉一挑。

「不在這里,該在哪里?」他反問。

她走到床前,「素雲不是為你安排了客房?」

他往後斜斜一靠,靠在床頭,伸手扯過帳鉤上的青穗子把玩,「哪有將姑爺安排睡客房的道理?」

她失笑,提醒他,「別忘了,你我尚未拜過天地,你還算不得姑爺。」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在她側臉上啄了一口,「都洞房過幾回了,怎麼算不得?嗯?」

她推拒,「趁父親還未發現,還不快回你房里去。」

他把頭埋入她的頸窩,深深地嗅了一口,斬釘截鐵,「不回。」下巴在她肩窩蹭蹭,耍賴道,「阿玖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這樣黏,你還是那吃女乃的女圭女圭不成?」

他雙眸一亮,小聲嘟噥了一句。

她一時沒听清,便問道︰「你說的甚麼?」

他偎到她耳畔,熱烘烘的鼻息噴入她耳中,「不是女圭女圭……也要吃……」

她的臉一臊,牙縫兒里蹦出兩個字,「下流。」

他低低一笑,「夫人過獎。」

「被父親知道,非殺了你不可。」

「阿玖不說,他又怎會知道?」灼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脖頸,緩緩後移,募地往下一拉。

她背上便是一涼,「你想做甚麼?」

「想做這個。」他推著她向後倒下,吻上她的唇。她的唇冰冰涼涼,他的唇灼熱似火,帶了些酒味的氣息噴灑在她面上。

他的唇貼著她,一路下移,「以及這個。」

她只覺得渾身一顫,體內升起一股難耐的焦灼,伸手捧住他的頭,死死抵抗,不讓他繼續往下。他頭一偏,就勢在她手心一舌忝,一陣撓心的癢意從她的手心生出,蔓延到全身,渾身一軟,手上頓時失了力道,無力地耷落在身體兩側,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他一路行行停停,流連盤桓,終于駐在某處,「還有這個。」頭募地一低。

她抑制不住地哼了哼,閉眼,躺尸。

聲兒似蚊蠅,細細的,勾人。

他抬起頭,四處作惡的唇瓣紅得滴血,笑道︰「口是心非,夫人明明也是想我的。」悠悠然伸出一指來,圈圈畫畫,涂涂抹抹,指指點點,「我也想夫人,這里想,這里也想,還有這里……」每說到一處,便畫到那一處,「夫人想不想我?嗯?想不想?」

她蚊蠅似的哼哼唧唧聲漸漸增大,如黃鶯嬌啼,鶯聲嚦嚦。

他抬手一揮,放下青紗帳。不多時,便見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衣衫自帳內飛出,輕飄飄鋪落一地。他低頭,匆忙掃了一眼,白馥馥,香靡靡,氣血霎時上涌,血脈瞬間賁張,再來不及細細品味,也顧不得逗弄,如同頭回才入洞房的愣頭青,毛毛躁躁地提槍便上了陣。

她陡然一睜眼,嬌啼聲忽然變作一聲淒厲的「啊——」,抬腿便是一腳。粗粗喘了幾口氣,待到疼痛消了些,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甚麼,慌忙坐起身,掀開紗帳一瞧,心里一咯 。

褚清越趴在那一堆衣衫之上,臉色黑得像鍋底灰。

「褚清越?」她期期艾艾,「夫,夫君?」

他黑著臉不說話。

「夫君,我錯了,下次再不敢了……」

「你上回也是這麼說的!」他憤憤道。

她一噎,「可是,我疼……」

「我難道就不疼?!」他恨恨道。

「你……也疼?」她愕然。

「只有你是肉做的?」

她無語,好半天,吶吶的,「那為何還是這樣疼?」小聲道,「你上回,到底弄沒弄破?」

他氣得蹭的坐起,「你當你夫君是繡花針?」

她訕訕一笑,狗腿道︰「當然不是,夫君若是針,也只會是那定海神針。」

他面色稍霽,冷哼了一聲。

她朝他勾勾手指,「夫君,你上來。」

「上來好讓你又踹下來?」

「不會了。」她趕緊擺手,「再疼我也忍。」

他幽怨地看著她,「你嫌棄我了。」

「我沒有!」她矢口否認,違心道,「我……很喜歡,疼也喜——」

他忽然飛身一躍,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將她重新撲倒,將她未說出口的那個字堵在喉口,口吐丁香,嘴上手上齊齊而動,將她翻來倒去,綢繆繾綣,不顧一切地一雪前恥,直逗得她嬌喘連連,嘴里含混地喊著︰「夫君,你,你輕些……」

他果真輕了,她卻又覺得空虛難耐,「太輕了……」

他也不煩,如她所願加重力道,盡心盡力地侍弄她,她卻總是不得要領,一顆心便如同懸在半空,要上不上,要下不得下,空蕩蕩,虛慌慌,難捱至極。

「夫君,我……我……」她嬌聲囁嚅。

他俯,在她耳邊溫言軟語哄誘,「你甚麼?說出口,只要夫人說出口,為夫便滿足你,嗯?」

「你……來……」

他伸手探了探,面上終于現出一絲得意,道了句,「夫人忒不中用。」低低一笑,卻也不急,徘徊著問道,「夫人要不要我?」

她一咬牙,「要!你快些!」

他一個激顫,眸光一沉,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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