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秦清盯著他發來的視頻邀請看了半晌，最後果斷摁斷，她想徐衍崢大概是手滑了，否則毫無征兆地視頻做什麼？
徐衍崢發了一串省略號過來︰「不方便？」
原來他真的是準備視頻，秦清心虛打字︰「手滑了。」
徐衍崢那邊視頻電話接通的時候，攝像頭對著牆壁，秦清輕聲抱怨了句，「你人呢？」
視頻里露出徐衍崢的一截衣角，他坐了下來，臉這才出現在屏幕上，他似乎剛剛洗過澡、頭發吹得很清爽，上身是一件灰色背心，鎖骨漂亮，人也勁瘦，不過就是他的拍攝角度有些奇怪，就是那種……直男的迷之角度。
秦清咳了一下，好笑道，「徐衍崢你是不是第一次跟人視頻啊？」
「嗯？你怎麼知道？」
「來，」秦清開始教他，「你把手機舉高一點，對，手機上端對著自己的方向斜一下，好 。」
徐衍崢寢室的人「噗」地笑出聲，湊到徐衍崢鏡頭前看了秦清一眼，問徐衍崢︰「Girlfriend？」徐衍崢回了聲是，把室友毫不留情地趕走了。
遠遠地听到有人喊了句︰「Wow，she’！」秦清假裝沒听到，撐著下巴對著鏡頭問，「今天沒有報告要趕？」
徐衍崢回頭看了一眼室友，眼神警告的含義很明顯，他回過頭來說︰「有，不著急，這邊九點鐘以後再開始寫也不遲。」
秦清嘖了聲，「不要跟他們學壞啊，熬夜對身體不好。」
「不會的，」徐衍崢笑了笑，有幾分玩笑的語氣，「他們有夜生活，我又沒有，搞定一份報告精力還是足夠的。」
秦清其實對他很放心，點了點頭，問他︰「怎麼忽然想起來要視頻呢？」
徐衍崢拳頭虛掩薄唇咳了下，「因為我感覺到你似乎有點想我，所以我大方一點，讓你多看看我。」
秦清笑出聲，「是想了，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啊？」
徐衍崢︰「應該的，不用客氣。」
秦清身上披了件白色的小西裝外套，里面的黑色襯衣並不死板，反而將她身體的曲線很好地勾勒出來，也不怪室友剛剛會發出那樣的感嘆，徐衍崢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也知道她還要忙工作，最後聊了幾句就掛了。
過了幾天，Kesh派人過來簽合同，來的是位金發美女。她說對中國菜很感興趣，秦清便帶她去了C市最正宗的菜館，本來以為她會吃不習慣，沒想到她吃得津津有味，還說要推薦給同事，等他們來中國一定過來這家吃。
秦清驀地想起有事還要跟她談，「剛剛交給你的那份設計，是我男朋友給我的靈感。」
「真的嗎？跟我講講。」
秦清略略講了些跟徐衍崢的事，最後道，「所以我在想，Kesh生產的第一塊這款手表能不能留給我，我想送給我男朋友。」
「秦小姐太浪漫了，」她忍不住說︰「當然可以，我會叮囑安排這件事的。」
「謝謝。」秦清舉起酒杯跟她的踫了踫。
手表做起來也很快，大約過了一周，Kesh那邊打來電話，說手表已經做好了，成品圖已經發到秦清的郵箱，問她是否需要立即郵寄到中國，秦清說不用了，「我親自過去取吧。」
對方一愣，「那不是太麻煩秦小姐了嗎？」
「不麻煩，」秦清笑了笑，「我順便去A國談點事情。」
她心情很好地訂了飛A國的機票，然後算準徐衍崢吃過飯的時間給他打了電話過去。徐衍崢心情也不錯，從聲音就听出來了，「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秦清也沒別扭，「吃過飯了吧？」
「剛吃完，你每次時間都掐得很準。」
那是，她天天算著呢，秦清笑了笑，「對了，Kesh那邊的人說，手表做好了，就是準備送你的那款，你一會把你們學校的具體收件地址發我一下，我發給Kesh負責的人，給你把手表郵寄過去。」
「可以，一會發給你，」徐衍崢頓了頓，問︰「剩下的一個半月，你真的不準備過來A國了？」
「不去了吧，」秦清忍笑，「我這邊工作安排還是很緊的，你在學校不是應該醉心學術、無暇顧及其他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每次女朋友都督促他忙正事，他也很難過哪。
最後掛電話的時候，徐衍崢興致都沒再提起來，不過倒是記得給秦清發來地址，秦清回了一個親吻的表情。
秦清跟王寧說自己要去A國找徐衍崢的時候，王寧當場就翻了一下眼楮，嘴上說︰「瞧你這點出息。」
秦清笑著說︰「我要那麼多出息干嘛？我明天飛過去，兩天以後回來，你照顧好自己，還有工作室。」
王寧比了個「OK」的手勢，「你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跟徐衍崢注意一些，大庭廣眾地千萬不要摟摟抱抱，等沒人的時候你們干什麼不行啊？」
秦清扔了個抱枕過去，「知道了，寧姐。」
秦清飛機落地的時候是在傍晚，她看了眼時間，徐衍崢應該下課了。坐在出租車里，秦清給徐衍崢打電話，不過用的可不是自己的號碼。
打第一遍的時候，徐衍崢壓根沒接。
第二遍的時候對方才懶洋洋地接起來，「Hello？」
秦清心情忽然變得忐忑，話到嘴邊就出來一句︰「先生，需要服務嗎？」
徐衍崢︰「……」
過了兩秒，電話被掛斷了。
秦清正要為他的表現打滿分，徐衍崢又撥了電話回來，秦清接起來沒說話。徐衍崢說︰「需要，怎麼收費？」
這回輪到秦清徹底沉默，過了五秒，秦清揉揉額頭咬牙切齒地說︰「徐衍崢，是我。」
徐衍崢那邊笑了兩聲，「听出來了。秦清，這里的大多數人包括特殊職業，都是講英文的。」
是她犯傻了，秦清翻了個白眼，「噢，那我要重新來一次嗎？」
「不用，」徐衍崢笑得更開心，「今天怎麼了？忽然考驗我？」
「無聊唄，」秦清咳了下清嗓，「你猜我在哪里？」
「工作室？清吧還是在家？」
秦清看了眼車窗外，輕輕念著路標。
徐衍崢那邊一下子安靜下來，過了會，秦清听到他翻箱倒櫃的聲音，忍不住問了句，「你在干嘛？」
徐衍崢將手機夾在頭跟頸窩之間，「換身衣服去接你。」
「你不用急，我半路會去一下Kesh取手表，過去你那里還有一段時間，衣服你可以慢慢選。」
話雖如此，秦清拿到手表以後，兩個人還是在去徐衍崢學校的路上就踫面了。徐衍崢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摩托車，秦清下出租車的時候盯著看了好一會，直到徐衍崢抬起她的臉，「你難道不是應該好好看看我？」
他張開手臂要抱她，秦清推拒了下，「別被人拍到了。」她坐上去，接過徐衍崢遞過來的頭盔戴了，兩手抱著徐衍崢的腰說︰「走吧。」
徐衍崢真的是把摩托車當宇宙飛船開的，秦清心驚膽顫地越抱越緊，徐衍崢抽空看了眼腰間的手，輕輕勾唇笑了笑。
開過一條條大路，徐衍崢拐進一條小胡同，他車速慢了下來，秦清這才有精神看看四周，結果就狠狠地吃驚了一下，在這樣的大城市能找到這麼一條小路也是為難他了。
這條路基本沒有人走，徐衍崢停下，長腿撐在地面，單手就將剛剛摘下頭盔的秦清從後座抱了下來、緊緊按在自己懷中，低聲說︰「在這里可以了嗎？」
秦清抬手環住他的脖頸，臉靠著他蹭了蹭，「委屈你了。」
他身上還是第一次見面時那種很淡的香，秦清當時就很想問這是什麼味道，這會便問他︰「你身上噴了什麼東西嗎？味道很好聞。」
徐衍崢低頭聞了一下，結果只嗅到了她頭發上洗發水的香味，搖搖頭說︰「可能是沐浴露？不是香水。」
靠在他懷里，秦清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跟安心，就仿佛之前經歷的所有不好都是為了某天能夠躲進他懷里一樣。
兩個人抱了很久很久，直到路邊的路燈亮了起來。
秦清的肚子叫了一聲，徐衍崢笑了笑，拍拍她肩膀，「餓了？」
秦清從他懷里抬頭，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在飛機上吃過飛機餐，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餓這麼快。」
「上來。」徐衍崢幫她重新戴上頭盔，載她去吃飯。
秦清事先訂好了酒店，吃過飯徐衍崢送她去checkin。酒店的前台見到過來的是兩個人便確認了一下，「只有這位小姐入住是嗎？」
秦清點頭說是。
到了房間，徐衍崢掛著外套，秦清將手表拿出來，走過去幫他戴上。他身上的白襯衣袖子卷得恰到好處，露出的一截小臂結實又性感，而這塊表很襯徐衍崢的手，秦清盯著看了又看，感嘆了一句，「你可以去拍手表廣告了。」
听到這個，徐衍崢想起什麼，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給秦清看。
又是陌生面孔的男人，但是秦清自己也知道自己臉盲，所以不確定這個人她是該認識還是不認識。
略微遲疑了下，「這位是？」
「你不認識？國內代言某款手表的女乃油小生啊，」徐衍崢語氣酸酸的，「他不是還跟你傳過緋聞嗎？」
秦清︰「……」
反應了下，秦清說︰「那都是媒體亂寫的，我跟他根本沒說過幾句話，他叫什麼來著？宋……送禮，宋理？」
徐衍崢垂了垂眸，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秦清自覺走過去抱住他，徐衍崢按著她的後背將人往懷里帶了帶，過了會松了下力道，低頭快速在秦清唇上親了一下。
秦清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徐衍崢又一次將她吻住，舌尖抵開她的唇瓣，極其溫柔地在她的貝齒上舌忝了一下。
「你——」秦清的頭腦總算回歸一絲理智。
徐衍崢打斷她，「我能留下來嗎？」
秦清立刻道︰「不能。」
徐衍崢在心里嘆了口氣，剛剛苦肉計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