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做司機，王寧是專業的，這回又是她開車來機場接秦清，只不過一見到人王寧就笑得意味深長的。秦清有點心虛，也沒等王寧問就先匯報了跟Kesh談得如何，順便對她講自己跟徐衍崢約會了。
「去了游樂場是吧？」「還去藥店買了東西以後去了酒店？」
王寧一連兩個問題拋過來。
秦清皺了下眉頭，「你怎麼知道？」
王寧丟給她一個牛皮紙袋，「你自己看看。」
秦清習慣坐後座，這會把紙袋里的東西嘩啦啦倒了出來。全是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她跟徐衍崢沒錯，里頭有他們在游樂場牽手吃東西、一起玩項目的照片，還拍了他們坐上出租車去法國餐廳吃飯，之後是藥店門口兩人耳語、酒店電梯門合上前兩個人靠近的姿態，這些畫面里兩個人的臉都非常清晰。
王寧在前面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這些照片都是記者拍的，本來要發新聞，是徐呈攔了下來，將這些照片交給我，讓我轉交你，順便跟你說讓你在公眾場合注意一點。」
因為在國外，又太開心，平時會有的這些顧忌全被秦清拋到九霄雲外，這會听到是徐呈幫的忙，她抬頭說︰「他有這麼好心？」
王寧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只道，「秦清，你有沒有覺得徐呈其實有點喜歡你啊？」
秦清仿佛听到什麼笑話一樣，「徐呈喜歡豬也不會喜歡我啊——」她說完感覺把自己罵了又改口道，「我們就不是一路人，他年紀也不小了，肯定要找一個能顧家照顧他、又不會惦記他財產的女人吧。」
王寧還要再說，秦清朝她擺擺手，「好了好了，下回我跟徐衍崢出門會注意的，盡量把見面都安排在室內。」
王寧回頭看她一眼，嘲笑她說︰「走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不去見徐醫生，回來就給我這麼大一個驚喜，嘖嘖嘖。」
「我沒故意去見他，真的只是踫巧遇到。」秦清當然不承認，更何況事實如此。
「是哦，A國那麼大，你才去了幾天就能跟他遇到。」王寧回頭看她一眼，「你嘴巴怎麼了？」從她一上車王寧就感覺她講話的時候嘴巴有點不對勁。
秦清張開嘴給她看了一眼，王寧長長地「噫」了聲，「你們怎麼親的，還能把那兒咬破了？」
「……」秦清︰「我們沒親！」
「好好好，你們沒親，你們關系純潔著呢。」
秦清也不辯駁了，從旁邊拿起一個袋子遞往前面，「吶，給你帶的化妝品，上回你惦記著要買但是斷貨了，這回我總算給你買到了。」
王寧還能說什麼，要是秦清是個男人她就干脆嫁了。
秦清回到工作室，給徐衍崢發了第一條微信，「我們被拍了。」
徐衍崢︰「……」
秦清怕他有心理壓力，立馬說︰「不過照片被壓下來了，沒發新聞，下回我們注意就好了。」
徐衍崢並不是太計較這個，轉而問她︰「在工作？」
「不算吧，在修改要送你的手表設計稿。我改好了發給你，你看完沒什麼意見的話我就可以安排人拿去做出來。對了，你什麼時候過生日？」
徐衍崢說︰「要等明年，二月份。」
秦清笑了笑，打字回︰「那太遺憾了，本來還想當作生日禮物送你的。」
徐衍崢那邊在遲疑，最後打字說︰「這個先送了吧，生日再送別的。」
剛剛陷入戀愛的人，總要膩歪一陣，很快半個小時的時光消磨過去。而這時候前台打進電話來說紀茗過來了，說要見秦清，約她在工作室對面的咖啡館見面。秦清沒想到紀茗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見她，距離上回參賽的時候兩個人不咸不淡地問候彼此也才沒過多久，這中間竟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
紀茗今天依舊打扮得很年輕，將近四十歲的人了，松松地扎了個丸子頭，身上一件淺色的碎花抹胸短裙，她身材保持得不錯，一笑起來又有兩個梨渦，看上去尤其減齡。咖啡館里的服務員對著她拍了不少照片，直到秦清進門看過去，她們才收斂了一些。
紀茗其實是個很懂禮道的人，在二人撕破臉皮之前，對她也是很客氣的。紀茗見秦清過來，幫忙喊來了服務員，秦清看了眼菜單，隨便叫了甜點跟一杯飲料，問她找自己來有什麼事。
紀茗笑笑說︰「也沒什麼事，好久不見你了，隨便聊一聊。」
她們倆現在可不是可以見面隨便聊聊的關系，紀茗做了那些事以後還能過來找她談，不是真的有事就是有備而來要再做些什麼，秦清心里戒備起來。
氣氛有些沉默，紀茗抿了口咖啡開口道，「我听說你準備跟Kesh合作？」
既然她知道了，秦清也沒必要瞞著她，「對，基本談妥了。」
紀茗點點頭，「你知道現在Hera是誰當家嗎？」
「不是徐老師嗎？」
紀茗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看來他已經見過你了。」
秦清沒說話，紀茗又道，「你知道嗎，我跟他結婚那兩年，他一直想著你。」
听見這種話，秦清瞬間變得警惕，她看了眼不遠處的服務員說︰「您還是不要開玩笑了，這頂高帽我可不敢戴。」
紀茗見秦清如此反應，笑得有點諷刺︰「我跟柳川其實並不像媒體報道的那樣，是徐呈安排的，都是他設計的，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出軌，其實那只是他想跟我離婚的借口，他就想能跟你在一起！你想想看，以徐呈的條件，我為什麼要出軌一個男模特？他能給我什麼？如果不是徐呈設計我，拍到照片威脅我，我怎麼可能跟他離婚？！」
以紀茗的為人，她說出怎樣的話秦清都不覺得詫異，但這會秦清還是花了點時間消化她說的話，沉吟片刻說︰「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情，別企圖將我拖下水，我跟徐呈不是你說的那種關系。」
紀茗諷笑反問，「那他為什麼把合作讓給你？他腦子有問題？」
「……」秦清默了默，「紀女士消息倒是很靈通，但徐呈退出，或許是因為他發覺Hera可以找到更合適的合作伙伴。他是商人，又很精明，當然會以利益為重，Hera前途無量、放棄Kesh也在意料之中。」
「你別騙自己了，」紀茗笑容不變，「你當真以為你十八|九歲時候的所謂才華能夠讓徐呈這樣的人為你投資創建工作室？如果他不是對你這個人本身有別的企圖，會去花這個錢？他有那麼無聊？」
「他無不無聊我不清楚，但是這麼多年，無論你們是夫妻還是路人的時候，我跟徐呈從來沒做過任何越界的事情，我對徐呈也從來沒有男女之情，紀女士如果想從我這里找到什麼您婚姻失敗的慰藉，那麼抱歉，要讓您失望了，」秦清笑了笑，「還有，紀女士的錄音筆可以關了。」
紀茗臉色一僵，「什麼錄音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秦清不信她會這麼無聊來找她聊天，這下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剛剛果然在錄音。
「還有，」秦清繼續一字一句地說︰「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你往什麼方向引，別人就順著說什麼話。如果紀女士沒別的事情，那麼失陪。」
紀茗正要再說話，秦清的手機響了，是徐衍崢打來的。
紀茗看到手機屏幕上清清楚楚的三個字，臉色慢慢變了。
秦清自然沒注意到，她站起身接了電話，語氣已經由尖銳變成溫柔，「怎麼了？」
「沒怎麼，」那頭徐衍崢說，「給自己女朋友打電話非要有事情才可以？」
秦清看了眼紀茗，拿上包直接去前台結賬，明智地轉移話題，「你下課了？」
「我晚飯都吃完了，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徐衍崢語氣有些不滿。
秦清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一忙就忘記了，紀茗約我見面，我剛剛就是在同她聊天。」
徐衍崢立刻問︰「她沒為難你吧？」
「沒有，我們已經談完了，我現在準備回工作室。」服務員說東西已經做好了只是還沒上，問她要不要打包帶走，秦清點了點頭，等服務員打包的功夫她跟徐衍崢說︰「回去我把設計稿發你，這幾天Kesh的人應該也快過來了，到時候這個設計會是第一個單子。」
徐衍崢笑了笑，嗓音清越，「那我很榮幸。」
回去以後秦清第一時間把設計稿發給他，順便在朋友圈發了條狀態，圖片是設計草稿，還配了恰能傾訴她心情的詞。
——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
徐衍崢看完設計圖，不小心刷到這條狀態，心跳便漏了一拍。他點了贊，回到跟秦清的聊天界面，發了視頻電話的邀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