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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麼看起來,劍修的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白忌腰間掛著的這把劍不過是普通的銀鞘長劍,劍鞘上的花紋也只是普通的海波紋,差不多就是北陽城西路口打鐵店的通用款。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白忌只是用手輕踫這把劍,就這個動作差不多只要手能動的人都會做,但是由白忌做出來就是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白忌長得好看?

胡遲用手撐著下巴看著面不改色的白忌,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他還是得承認自己應該比白忌長得更好看一些。

然而每次他拿劍的動作,哪怕是劍道仙尊也會一臉不忍直視地說他這是拿了一把殺豬刀。

看來還是修道的原因,白忌是個修的是劍道,和他這種深入七大姑八大姨群體的接地氣媒婆差別比較大。

哦,他應該是叫媒公……吧?

【喜歡?】

胡遲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的時候,听到耳邊白忌的傳音。

他看過去,有點兒茫然。

白忌也不知道從他這個眼神中看出了什麼,下一個動作就是把腰間的劍拿下來,在其他警惕的目光中直接遞到了胡遲的面前。

「這是……」胡遲看著面前這把劍,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白忌這是讓他模模還是讓他拿著還是直接送給他了?

「給你。」白忌干脆直接把那把劍放到胡遲的懷里,又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胡遲強調道,「拿好。」

胡遲下意識把這把劍抱著。

等白忌去和羅信說話的時候,他才想到,白忌應該是把劍送給他了。

哦,劍修把自己的劍送給他了。

……那他要怎麼還禮?

切條尾巴給他做個毛領嗎?

白忌不知道自己這個看似隨意的舉動有什麼問題,實際上他可能也並不在乎這個舉動可能帶來的問題。

他看了一眼已經坐在羅二夫人旁邊護著她的羅秀秀,低聲對羅信說︰「一會兒你先帶羅二夫人和羅秀秀走。」

羅信點點頭,雖然對自己大師兄的任何決定都不會反對,但還是管不住自己多嘴問了一句︰「大師兄你呢?」

「保護好她們,我……」

白忌的話沒說完,就看到一道銀光閃過,他當即抽出羅信手中的劍,劍身露出一半,剛好擋住那看似不懷好意的一招。

只听一聲脆響,一枚普通的銅板豎直地深陷在泥土里。

「白忌道友真是別來無恙啊?」對面有一男人走出,一身精致繡騰雲的黑衣,相貌清雋,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微微眯起,帶著七分邪氣。他手上拿著一串銅錢,嘴上卻還是有些惋惜,「到凡人間還是要用凡人的東西做武器,倒是有些可惜了——」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未落,他就擲起一把銅板扔向白忌!

白忌把羅信出鋒的劍推回劍鞘中,抬腳踢起一根樹枝握在手中。只見那空中令人眼花繚亂的銅板竟被一根普通樹枝劈落,沒有一枚能近白忌身邊一寸內。

那男人本也不認為這區區百枚銅板就能制服白忌,他五指成爪抓向白忌的動作和扔銅板的動作一氣呵成,白忌打落最後一枚銅板時,面前就是這人泛著黑氣的指尖。

白忌身形後退,正欲用手中的樹枝刺向這男人的虎口大穴。

卻看那男人迅速側身,看似躲避,實際上竟是直奔陰陽兩魂丹而去!

白忌緊隨其後,之前看似危險的打斗竟不過只是一個幌子!

不僅是周圍的人,就連胡遲都沒看出來那男人之前的步步殺招不過只是為了博得一個時間差。

那蘭花其實還沒有徹底開放,不過當白忌和那男人直接沖到前方時,四周原本觀望的人也都不由自主的行動起來,各式法寶各顯乾坤,竟然好不熱鬧。

胡遲沒有上前,他看到羅信已經護著羅秀秀和剛剛清醒的羅二夫人小心向著門口走去,也到底猜到白忌做這種舉動的目的。

他兩手握緊白忌之前給他的劍,雖然明白白忌為什麼這麼做,也從剛才那幾招里知道白忌的斤兩。但是現在眾人幾乎全都一窩蜂而去,白忌手上只有那根從地上撿的樹枝,毫發無損的走出來幾乎是沒有可能。

胡遲幾次想上前,然而所有人都亂成一團,白忌的身影更是在最里面被這群人遮擋住,時隱時現。

天色更暗,那懸在半空中的陰陽八卦圖已經徹底蓋在這群人頭頂,生氣與死氣交錯金光與黑氣四散。胡遲從角落種看去,不知是因為這詭異的丹藥而心底不安,還是因為白忌被陷在包圍圈中自己卻想不出有什麼法子。

而這時已經快走到偏門的羅秀秀也同樣抬頭,看到了那籠罩在大房院子上方的八卦圖。之前她因為顧忌自己母親的狀態和猛然得知親人死亡的事實而心底恍惚,對外事都不掛心。

現在猛地看到那八卦圖時,卻覺得有些奇怪。

正常的八卦圖,陽為連,陰為斷,然而這個八卦圖卻剛好相反,不止這樣,那黑氣與金氣流動的軌跡似乎也有問題。本來八卦圖是趨吉避凶的祥物,然而這個八卦圖卻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羅秀秀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羅信剛想拉住她,卻看到她腳下的步子並不平常,而好像是在按照某種規律,走三步退一步,走一步退兩步……

最後羅信竟覺得她好像陷在了什麼迷障中,邁出的步子竟好像能引著四周的靈氣,而那靈氣卻好像圍著她形成了一個……

八卦圖?

「秀秀?」二夫人自然看不出那些靈氣走向,她只是看著羅秀秀只顧自在哪里走動有些擔心,不免有些著急地開口道,「秀秀,你怎麼了?」

「我知道了!」羅秀秀邁下一步,那八卦圖仿佛也完成最後一筆,卻在她握著羅信手臂的時候慢慢消散,「胡先生和那位大人還在里面嗎?快讓他們出來,這是個死陣!」

羅信不解︰「什麼?」

「沒時間細說了!」羅秀秀著急的就要往里面跑去,「再不出來就要出人命了!」

「等一下!」羅信忙拉住羅秀秀,「師兄讓我保護你們,你不能過去,我不能讓你們遇險。」

羅秀秀瞪大眼看著他說︰「沒有時間了!一會兒等這個死陣畫成了,你師兄就沒命了!」

「那我也不能……」

「這位小公子,」羅二夫人這時開口,「我會照顧好我家秀秀,你還是去看看吧。畢竟胡先生被困在我家也是因為我們的原因,他們要是出了事而我們卻不管不顧,我們也實在良心不安。」

羅秀秀也再次強調︰「你相信我!」

「那我……」羅信看了眼羅二夫人,羅二夫人對他點頭,「好,我去讓他們出來,你和羅二夫人好好照顧自己,最好在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羅秀秀看著羅信說︰「你也小心。」

羅信的修為在這群人中就是個小螻蟻,他不敢傳音也就只能悄無聲息的回去,胡遲還是原來的位置,一身紅衣縮在一邊坐著十分顯眼,但是別人似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這麼顯眼也無人打擾。

「胡大師,」羅信找不到自己師兄的身影,也只好先低聲和胡遲說,「羅秀秀……她說那是個死陣,」他指了指在黑暗中越發明亮的八卦圖,「時間不多,讓我們快走。」

胡遲猛地抬頭︰「羅秀秀說的?」

羅信以為胡遲的表情可能是在懷疑他竟然會相信一個凡人說的話。自己被這麼一個問句搞得也有點兒尷尬,但還是說︰「她說的信誓旦旦,所以……」

哪知道胡遲突然站起身,點頭說︰「好,我把白忌帶出來,你先走,自己小心。」

「可是……」羅信話沒說完,就自己咽回肚子里去了。

因為他看到胡遲突然就消失了。

或者說因為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看不到胡遲的影子。

好歹是上重天有名號的仙君。

胡遲雖然在上重天武力值排倒數,但是這些人,說句大話,再來一個世界他都不可能怕了去。

白忌站在幾欲完全開放的蘭花邊,身後便是那最開始扔銅板的黑衣男人。兩人近乎靠在一起,勉強對抗四周密不透風的攻擊。白忌手中仍然是那根樹枝,手上動作看似游刃有余,劍意在他身邊圍成一道屏障,渾身上下毫無破綻。反之那黑衣男人卻手持一串佛珠臉色蒼白嘴唇卻殷紅似血。

胡遲悄無聲息的為那黑衣男人擋下幾道攻擊,他動作極快,除了那意外覺得有些放松的黑衣男人再無人察覺。

胡遲在兩人身邊對白忌傳音道。

【這處有死陣,花開則陣開。】

白忌沒有回應,胡遲卻自顧自地繼續說。

【我能帶你們離開。】

羅信在胡遲消失在原地之後,就知道這位胡大師修為也不知道高自己多少去。他與其留在這里礙手礙腳,還不如護在羅二夫人兩位旁邊有點兒用。

然而等他一只腳剛出了羅府,只听身後一聲悶響,他還來不及反應,巨大的沖力就讓他直接整個人都被摔了出去!

然而那力量在羅府門口又似乎被什麼擋住,也讓羅信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羅信向後退去,那力量仍舊在和擋在羅府面前的屏障抗衡,抬頭望去,羅府的天似乎都有些扭曲。

……在這種力量下胡大師和大師兄,真的能毫發無損的出來嗎?

羅信盯著羅府,盯得眼楮都有些發酸的時候,卻听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依舊冷淡地說。

「二夫人和三小姐呢?」

他猛地轉頭,果然身後是大師兄那一副始終很難施舍一個笑容的冷臉,平素里他看到這張臉就不敢說話,現在他竟然想抱著那張臉哭!

不過也就是想想,小師弟內心的慫氣依舊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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