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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一八章 alon

第一一八章

到了九點,黑天鵝就很熱鬧了,我算了下時間,七點多到這里還沒有什麼人,酒吧像是個清吧,很安靜。這會兒九點多了,首先一直播放的很輕柔的音樂變了聲音,變成了很激蕩的搖滾樂,周浩和徐海風一直在扣手機。

他們兩個在那里扣手機,我被傳染的也拿出來手機——去看小說。

侍應生又來了一次,但是這次換了個人,之前來送酒的那個侍應生是個瘦高的男人,這次換了個矮了點、年齡看起來連二十都沒有的男孩。

這個侍應生微微彎腰,他看看我又看看周浩,說︰「那邊兩位先生點給您兩位的。」

周浩從手機上抬起了頭,侍應生說︰「一杯長島冰茶,給您。」

我看著另一杯,周浩也疑惑的出了聲︰「那杯怎麼看起來像是牛女乃?」

侍應生臉上帶著憋笑的神情,對我點點頭︰「這杯純牛女乃給您。」

我問他︰「哪邊?」

「什麼?」侍應生頓了頓,他目光朝我後面,「您後面往後數兩桌,桌邊豎著吉他的那位。」

我回過頭,就看到那個人了,不用數,因為那個人也在看我,他對我點了點頭,笑了下,我回過頭,侍應生要把牛女乃和酒端下來,徐海風說︰「這個段位比較高,送牛女乃比送酒有意思多了。」

周浩說︰「今天晚上第一杯。」周浩又說︰「退回去,我不要。」

「我也不要。」

侍應生就停了手,徐海風笑著問這個侍應生,他喊他「bob」,問他︰「怎麼是你來送,剛剛不一直是Jason來送酒嗎?」

Bob搖搖頭,他又看看我,他突然說︰「jason說他被人傷了心,所以不肯來送酒了。」

徐海風和周浩兩個噗的一聲抱著肚子在卡座上笑。

周浩還開玩笑說︰「就不怕你也傷心?」

Bob這個男孩對我笑笑,他說︰「我喜歡年齡比我大的,不像Jason那麼沒有節操。」

等bob走了,周浩就開始抱怨︰「楊露,要不是你今晚跟過來,我今晚肯定不會就這麼一杯酒。」

「可你拒絕了。」我以為周浩這麼沒節操,有人來勾搭他就走了。

周浩對我擺擺手,拿著手機過來說︰「來,咱倆加下微信,再來個合照自拍一下。」

我拿著手機,想說加微信可以,但是自拍就算了,他突然就勾著我脖子,我都沒反應過來,抬了下頭,就被他舉著手機自拍了一張。周浩拍完就縮了回去,還對我說︰「你放心,保證美白磨皮把你一塊整了……我草,你不用加濾鏡就夠美了。」

「誰讓你和楊露一起合照。」徐海風在另一邊說,「自取其辱嗎?」

「滾。」周浩一雙眼楮盯著手機,指尖點來點去,我想他可能在後期處理照片,也不說加微信了,我就收起了手機。

誰知道手機還沒收起來,周浩又說︰「你手機號報下,我加你啊。」

等被他加上,我這邊通過了他好友,周浩就發來一個「麼麼噠」,頭像是他的自拍,只不過白了個色號下巴也很尖,雙眼迷蒙,看著是一張好像縱欲過度的沒睡醒臉。

這貨還問我︰「你覺得我頭像怎麼樣,好看不?看著有沒有想睡的欲/望?」

我沒理他,他卻接著說︰「我把我頭像換成剛剛咱倆合拍那張怎麼樣?」

「……不怎麼樣。」

我拽住了周浩手腕,感覺自己使點力氣就能折斷似的,燈光下我看到他呲了下牙,說︰「你輕點輕點,你抓得我很疼。」

我又加了點勁兒,對他說︰「刪了,不準做頭像——」我沒說下去,這家伙突然湊過來,我很慌忙的趕緊松了手躲過去,徐海風也站了起來抓住周浩的頭發。

周浩痛的「哇哇哇」叫,說徐海風︰「徐哥你怎麼也動手了,都欺負我!」

徐海風把他一直拖到他自己卡座那邊,我知道周浩沒親到我臉上,但是我心里特別嗝意,我想這就是gay?這和隨時隨地隨便發/情的野獸有什麼兩樣,怎麼會有人突然就親過來。

「周浩。」徐海風也提高了聲音,「你要不要這麼夸張,我說你今天發/情/期啊,小孩你也下手?別丟臉了行嗎?」

「我開個玩笑嘛。」周浩縮回了卡座,靠在沙發座的背上,他還很委屈的看過來,周浩對我說︰「出來玩就放開點,玩玩而已,楊露,你別這麼夸張。」

我皺起眉,模著手機,四處張望,我想要是顧庭生出現在這里,我二話不說就要把他揪走,這都什麼地方什麼人啊,這種地方別說未成年,我心想成年了也不能讓顧庭生來這里。

點了牛女乃送過來的那個人,走過來時,黑天鵝已經非常熱鬧了,人越來越多,舞池里好多人high了起來,有人走到酒吧中心位置的舞台上在調麥克風。

周浩也離了卡座下了舞池,卡坐上就剩下我和徐海風。

徐海風對我說︰「周浩平常不這樣,他可能真的很喜歡你。」

我一直四處張望,人太多了,一小半還都頂著個五顏六色的頭發,我還看到有人染了綠色的頭發,我心想這是怎麼想的,一個男的頂個綠帽子,搞笑嗎。

我站了起來,在人群中去尋找顧庭生的身影,顧庭生有一米八三,我想他要是出現了還是很明顯的,況且顧庭生那麼漂亮,他要是出現了一定很明顯。

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我就想沒找到是好事,這說明也許中間有誤會,大哥根本就沒有來這個地方,但是我看到這熱鬧的氛圍,又不得不承認,照片上那個地方就是這里。

我問徐海風︰「這里有個十四歲的男孩,來這里泡吧是嗎?」

徐海風扯著嗓子︰「你說啥?大點聲行嗎?听不清啊!」

我只好面朝徐海風,對他說︰「這有個十四歲的男孩,來這里泡吧,你認識嗎?」

徐海風張了張口,他指指我後面,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頭,一個背著吉他的男人對我笑,露出一口很整齊的大白牙。

我認出來他了,是送牛女乃的那個人,他很自來熟的就坐到了周浩空出來的那個卡座。他把吉他靠邊放,對徐海風點點頭,喊了聲︰「徐哥。」

徐海風看看我,又看看這個人,他說︰「alon,你怎麼過來了?」

我看了看這個人,發現他長得很清秀,和林藝有點像,年齡也差不多,二十一二的年齡,但是氣質沒有林藝那麼柔,看起來更清爽陽光一些。

但是他坐下來後就看著我,眼中又帶著點憂郁,我覺得這種憂郁對我來說,可能其他人看著會覺得是一種很神秘的氣質,但是我看著他的眼楮,卻覺得這點憂郁不值一提。我覺得這只是一種很表面的憂郁而已。

這個人又對我笑,我算了下他都笑了好幾次了,他對我說︰「我是alon,能認識你一下嗎,我知道你退回了那杯牛女乃,但是我還是想試試。」

這個人說著,很專注的看著我,他說︰「你有一雙很美的眼楮,你的眼中還帶著很沉重的憂郁。」

「這讓你看起來迷人極了。」

徐海風︰「高級情話,徐哥記下來了,以後泡帥哥用。」

Alon︰「徐哥,別在這時候開玩笑。」他看著我,眼神專注溫和︰「我說的是實話。」

「我遠遠的看到你一眼。」alon說,「第一眼覺得你長得很漂亮,但是年齡看起來只有十五六,太小了。後來你回了下頭,我看到你的眼楮,又安靜又沉默,我很少見到這麼安靜的眼楮。」

Alon說︰「你年齡這麼小,但是你是個有故事的人,我想和你認識。」

「如果錯過你。」alon收起了笑,我看到他眼神可以稱得上認真,「我一定會很遺憾。」

我皺了眉頭,下意識去看徐海風,徐海風已經張大了嘴,他對我比了個口型,但是我沒看出來是什麼意思,我又去看alon,他也不說話了,就是微笑著看著我,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看著他,想了想,想怎麼回答,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你看錯了,我不介意錯過你,結果徐海風說︰「喂,alon,楊露是純1,你也是純1,沒戲的,你看看徐哥唄,徐哥覺得你剛剛說的話特別動人,听得徐哥心都軟了。」

徐海風說完這些話,alon就笑,他笑的時候也帶著點憂郁的神色,好像他的笑都總是有所保留,這世界上並沒有刻意完全消除他憂郁的事情,他開心時也做不到完全的開心。

「別開這種玩笑了。」alon對徐海風說。

然後他問我︰「你叫楊露是嗎,如果你願意今天晚上和我走,我可以做一次0。」

我……我心想這都什麼事啊,我魅力這麼大嗎?1都可以變0?不是,1和0是什麼意思來著,什麼上面下面……

Alon又說︰「當然,不止今晚,可以的話我們合得來就長長久久的談下去,我真的、真的很久沒有這樣了。」

他說︰「一見鐘情,久久難消心動。」

徐海風在對面吸了一口氣,很深的一口氣,徐海風替我說了,他語氣帶著同情︰「alon,楊露有男朋友的。」

Alon看著我,我點點頭,我對他說︰「可是我對你沒有一見鐘情,我很愛我的男朋友。」

我喜歡顧庭生兩輩子了,我想你也很優秀,可是即使顧庭生不優秀,我也喜歡的只是顧庭生。我不會喜歡別的人,別的人再好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徐海風這時手機響了,他看到來電就對我說︰「楊露。」

我去看徐海風,徐海風看著我接了電話,他說︰「林藝啊?你是不是和顧庭生在一起呢?他也來了吧?」

「你們在哪呢?」徐海風問,「剛進來?來找我?不用不用,我去找你們。吧台那見吧,我請你們喝酒。」

徐海風掛了電話,他突然嘿嘿一笑,笑的特別猥瑣,我心想這死胖子,徐海風突然說︰「我突然回過味,楊露,你這是來捉奸的呀!」

我心中就三個字,捉你妹,我想我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去,徐海風站起來抖了抖肚子上的肉,他對我揮揮手︰「徐哥今天幫你幫到底,先去確定下位置,等會兒就來找你匯報。」

徐海風說著走了兩步,他又回頭對說︰「alon,我這弟弟年齡小,你照看下。」

徐海風說完,這個胖子步伐身姿還挺靈活,我看著他離開卡座左扭右扭,就消失在人群里。

這時台上傳來音樂,是那種很挑逗的音樂,舞台又高,我抬頭一看就看到一排女人穿著短裙吊帶襪,高抬腿拿著手杖在那里跳舞。

我覺得很疑惑,為什麼gay吧會有女人跳舞,台下的人卻都圍過去,領舞的那個女人特別高,她跳到舞台邊時,我視力很好,看到有個男人在她小腿吊帶那里塞了幾張一百元的人民幣,這個女人彎下腰抽了出來對這個男人送了個飛吻。

Alon說︰「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是第一次來吧,你是不是還在上高中?好好學習吧,上大學還是很重要的。」

我收回目光,問他︰「gay吧怎麼會有女人跳舞?」

Alon看著我,他捂著嘴又笑了下,好像我問出了什麼很可笑的問題,我心里亂成了一團,可能和他的笑有關,也可能是這里終于顯出來了群魔亂舞的本質,這里的音樂特別的大聲,曲調也是那種很挑逗很不良的樂曲,我閉上眼又睜開,音樂的鼓點像是打在心髒上。

我想站起來,現在就離開,但還是忍住,我問alon︰「你笑什麼?」

「那些不是女人。」alon指指舞台,「那些也都是男人。」

我听了覺得不是不可思議,我拐過頭去看,發現仔細看確實能看出來,台上的「女人」未免身高都偏高了,而且骨架也能看出來比真實的女人要寬闊。

但是他們穿著短裙、吊帶襪、低胸衣,還有長頭發——我反應過來是帶了假發,我覺得很荒唐,也很可笑。

「明明是同性戀。」我對alon說,「卻打扮的像個女人,還這麼受歡迎,這是哪門子同性戀?這是性倒錯,性別認知障礙。」

「……性倒錯?」alon看著我,他就又笑了。

我靠著沙發背,不想理會他了,我確實和這里的這些人格格不入,來的一路上周浩笑,徐海風也笑,這個alon也在笑,都是在笑我,他們覺得我說的可笑,可是我看著他們這些人,覺得他們才是可笑。

「你真的很與眾不同。」alon笑了幾聲,他就探過來身子,他對我說,「等會兒有我的節目,要上台唱歌,你有喜歡的歌嗎?」

我盯著自己的手指,並不理睬這個人,雖然徐海風讓他照看我,肯定是這個人信得過,但是我想他和這里其他的人並沒有兩樣。他們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嗎,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上床,我覺得這是一件很無恥的事,如果以後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要用什麼樣的一張臉面對曾經放/蕩的自己。

但隨即我想,二十世紀了,早就性/解/放/了,楊露你還真是個老古董,你不能自己兩輩子求而不得活成了苦行僧,就去否定別人的生活方式,這本身就是一種偏見和歧視。

但是當alon的手伸過來搭在我的肩膀上,很曖昧的摩挲時,我抬眼去看他,他眼中依舊帶著那種淡淡的憂郁,可他開口聲音曖昧低沉︰「你真的是1嗎,我們可以互相做一次0,為了你我可以試試。」

我看著他,我對他說︰「我剛開始看著你們這些人覺得很惡心。」

Alon松開了手,他臉色變了,他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又清高什麼?這麼小的年齡就來泡吧,你以為自己很干淨嗎?」

我搖搖頭,這個人終于走了,站起身背起吉他快步離開了。

徐海風回來時,一個胖子走路走出了悄無聲息的聲效,也可能是周圍太吵了,卡座這里還算安靜,也沒有人來騷擾我了,舞台舞池那邊越來越熱鬧,卡座這里都沒幾個人了。

徐海風拍了我肩膀下,我站起身,跟著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徐海風對我說︰「你別激動啊楊露,顧庭生現在和一個叫小桃的男孩在一起,十四歲,兩個人去那邊卡座了,他這是專門挑年齡小的孩子喜歡啊?」

我悶頭跟在徐海風身後,我們從舞池邊緣走,有人不時伸手拽我和徐海風,徐海風就擋在我身前,走到一半,有個人跳了出來,林藝抹了把頭上的汗,臉上紅撲撲的,眼楮也很亮。

他看著我但是眼神沒變,還笑眯眯的和我打招呼,我看到他衣服都掀了起來,牛仔褲松了口松松的掛在胯上。

徐海風大吼道︰「別玩得太瘋,注意點分寸!」

林藝對我笑︰「楊露,你也來了,跳舞嗎?」

徐海風拽著我胳膊繼續走,沒理林藝,他說︰「林藝喝醉了,楊露,我給你送過去,你自己偷听吧,我得拐回去把林藝撈出來。」

我想真是夠亂的了。

走過了舞池,我才發現黑天鵝這里最兩端都是卡座,這邊卡座更安靜,但是面朝向舞台,能看的很清,舞台是個圓,跳舞的人三百六十度繞圈,酒吧的人都能看到表演者。

我看到不少人往舞台上送花還有給那些舞者塞錢,發現那些跳舞的人來錢也很快,這一晚上少說賺個幾百沒問題。

徐海風把我帶到這邊,他拍我一下,說︰「別看了,輕點聲。」

我們兩個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這邊卡座,有個台階,木質的,我們走上去,里面那排卡座有綠植做的隔斷,徐海風把我帶到很靠里面的一個位置上,示意我坐下,他捏著聲說︰「哥哥就先走了,你在這里等我啊。」

我坐在那里,背後的綠植那邊,有個很冷的聲音說︰「你喝什麼?」

我忍不住回頭,綠植卻很密集,我只透過一點縫隙看到很零碎的影子,徐海風已經踮著腳跑去找林藝了。

我動了動鼻子,隔壁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能听出來同樣是個少年的聲音,但是比顧庭生的聲音要女敕一點。

這男孩說︰「請我喝一杯威士忌吧。」

顧庭生說︰「未成年,喝什麼酒。」

這男孩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垂下眼楮,覺得這個男孩笑的像是一只母雞,那男孩很快的回道︰「你也是未成年,你多大了?」

顧庭生說︰「我十六了。」

「我十四。」男孩子說道,「我不喜歡三十歲以下的,沒男人味,但是你太優質了,晚上帶我走吧,你一看我就知道是純1。」

那男孩說到這里時,侍應生過來了,桌上有服務鍵,侍應生走過來看到了我,還愣了下,他走到我後面那桌,我听到顧庭生說︰「要一杯果汁,一杯檸檬水。」

男孩子就抗議︰「我要喝酒。」

顧庭生應該是看了侍應生一眼,他說︰「我付錢,按我說的。」

侍應生應了聲,他離開路過我這里時,又看了我好幾眼,我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我穿著襯衫和套頭毛衣,牛仔褲,襯衫領子露在毛衣外面,我以為是我的穿著和這里也格格不入,是不是太學生氣了,後面男孩的聲音就繼續響了起來。

那男孩聲音我听著又嗲又女敕,我感覺像是一只鳥被掐住了脖子在說話,我心想鳥精,我大哥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

那男孩說︰「我遇到過很多男人,都是請我喝酒,你是第一個請我喝果汁的。」

侍應生端著飲品過來了,離開了。

男孩子夸張的說︰「我覺得我愛上你了,我們兩個連年齡都很配。」

我握緊了拳頭,我覺得這個叫小桃的男孩和周浩一樣的很欠揍。我深吸了幾口氣,舞池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我看向了舞台一眼,有個男人背著吉他上去,燈光一下子暗掉了,整個酒吧只剩下舞台上那個人身上有一束光。

音樂前奏開啟,是很低沉溫柔的音樂,我還在想這個這個時間的黑天鵝酒吧一點都不搭配,都群魔亂舞了何必還故作文藝清新,但是叫alon的那個人聲音響起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是他唱歌確實很好听。

怪不得群魔亂舞里也能獲得一席之地,原來是有真本事。我收回目光,和顧庭生坐在一起的那個小男生還在嘰嘰喳喳的說,這回像是只麻雀。

那個男孩對顧庭生說︰「你會唱歌嗎,台上唱歌的這個人也是純1,他叫alon,我上次去約他,他說我年齡太小了。但是我看看他,覺得你到了二十多歲肯定比他還帥。」

我心想這還用覺得嗎,就看現在,顧庭生也比這個alon帥,然後我就听見男孩又說︰「哥哥,你的眼神比alon還憂郁,我說不上來……也不是憂郁,你的眼楮中有很多東西,太迷人了。」

我听到這里,又生氣又想笑,懷疑gay吧約男人的套路都一個樣,怎麼都說眼楮,難道沒有別的優點可以夸了嗎。

如果是我,我可以說出一百種情話,我可以有說不完的語言對顧庭生告白,而且你也配喊顧庭生哥哥嗎?

我叫來了侍應生,讓侍應生彎下腰,我很小聲的對他說︰「給我來一杯威士忌,加冰。」

因為我真的太憤怒了,我怕我不喝點東西壓一壓心中的怒火,現在就能上前手撕了那個男孩,但是我想听下去,我想知道顧庭生究竟是要做什麼。

在威士忌上來之前,就一直听到那個男孩在說話,他話多的我覺得像是個娘們,顧庭生只是偶爾的應一聲,男孩就像小鳥一樣發出快樂的鳴叫聲。

威士忌上來了。

我喝了兩口,抹了把嘴,我想再听不出個所以然,就跳出來,去打個招呼,說真巧啊,大哥,沒想到在這里踫見你。我想那情景一定很有意思,就像徐海風說的,捉奸。

但是我等到了顧庭生說出的話。

隔著綠植,我听到他說︰「我想和你聊聊,並不想和你上床。」

男孩子說︰「我只想和你上床,不想和你只是聊聊。」

「你還小。」顧庭生說,「你怎麼確定自己就只喜歡男人呢,你現在這個年齡懂什麼。」

我端著威士忌又喝了一口,豎起了耳朵,酒吧里那個alon唱完一首又是一首,這回他換了個中文歌,是陳奕迅的《十年》。

歌聲中,我又听到那男孩說︰「這有什麼可確定的,感覺對女的不來電,看到男的就**癢,不就知道自己是gay了嗎。」

顧庭生說︰「你這個年齡還在上學念書,為什麼來這種地方。」

「你究竟來干嘛的?」男孩的聲音變得警惕起來。

男孩說︰「你今天晚上不和我走,那我就走了。」

我想你趕快走吧,趕緊滾吧,看樣子你都和多少人上過床了,你還敢染指我大哥。我揉了揉頭,才發現自己可能也受到酒精影響了,這很不明智,在這種地方喝醉了能有什麼下場,我大概能想象到,可是我太憤怒了,我忍不住。

我甚至準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走到顧庭生那邊,把剩下的酒潑在那個男孩臉上,揍他一頓,揍在胃上,然後告訴他,快滾,這不是你能配得上的人,你不要說和他上床,你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是顧庭生啊,是我的珍寶,是我的美麗的鶴。是我先遇到他,比誰都早都要先遇到他,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大哥。你們這些人,照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難道不會問心有愧,活在世上卻不好好活著,放蕩著自己的身體和容顏,卻不明白只是活著這就是一件讓人淚流滿面的事情了。

「小桃。」我已經站了起來,就听到顧庭生喊了這男孩一聲。

我一下子熱血沖到大腦,但顧庭生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才穩住身體,覺得熱血下去了點,站在沙發邊晃了晃,坐了回去。

我想耐著性子听下去,我听到那個叫小桃的男孩很猶豫的說︰「你的眼神……他是死了嗎?」

我差點一口酒噴出去,這對話太神奇了,但是很快我就心中酸澀了起來,我和小桃都听到顧庭生說︰「他已經去世了。」

這一刻,我抓著自己膝蓋,酒杯慌亂的放回桌子上,我听到顧庭生說那句去世的話,他的聲音非常平靜,但是也非常的悲傷,像是悲傷很多次了,才悲傷的無聲無息,可是听的人卻都能感覺到他的難過。

顧庭生說︰「他死了之後,我才發現我不是喜歡他。」

「我愛他。」

「你……那來gay吧干嘛?」小桃問顧庭生。

顧庭生說︰「我點跟煙,你介意嗎?」

「不介意。」

我听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打火機的 嚓聲,接下來我就聞到了煙味。

顧庭生應該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的味道飄了過來,我不太適應的捂住了鼻子,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抽煙有害健康,想現在沖過去把顧庭生嘴里叼的眼抽出來扔地上用腳尖碾滅。

「我後來……我現在又有了一個戀人。」顧庭生說,「但是他年齡太小了。」

小桃︰「哥哥,你十六,有個死去的戀人,現在還有個年齡很小的戀人,你感情史這麼豐富?」

顧庭生沒說話。

「你不想說就算了。」小桃說,「也給我來根煙唄。」

「你年齡這麼小,抽什麼煙。」

「你年齡很大嗎?」小桃說。

「我很老了。」

小桃︰「要不要這樣,你眼神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我在沙發這邊,不自覺的咬著手指,我想他當然听不懂顧庭生的話,可是我能听懂啊。我咬著手指有些神經質的想,顧庭生干嘛到這個地方說這些話,沒人會理解的,除了我誰還會理解你呢大哥,你來這種地方是解壓嗎,可是這里全七八糟的,我環顧了四周一圈,還是說我們總是面對陌生人才沒有壓力。

「小桃。」

我听到顧庭生又喊那個孩子的名字,顧庭生說︰「我找你,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些話想問你。」

小桃說︰「你可以問,但是你今天晚上要和我走,我就回答你。」

這個男孩說完,我能感覺到顧庭生靜了一會兒,我听到他說︰「可以。」

小桃又發出了那種咯咯的笑聲,我靠在沙發上,我突然覺得很累,原來我真的從來都不理解顧庭生,他原來是這樣的人嗎。

我听到顧庭生說︰「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性向的?」

「十三歲就發現了。」

「怎麼發現的?」

「周圍都開始有同學談戀愛了,我就喜歡盯著男孩看,我遺/精那天夢見了我最好的朋友,一個男生,我就知道我是同性戀了。」

顧庭生說︰「那你怎麼就模到了這里?」

「有人帶我,網上認識的。」小桃說的很隨意,很無所謂。

顧庭生問他︰「沒有喜歡女孩子的可能嗎?為什麼會喜歡男的?」

「天生的。」小桃說,「你也是gay,你不明白嗎。」

「我沒喜歡過別的男人,也沒夢過別的男人。」顧庭生說,「我大概明白了,天生的,問你問錯人了。」

小桃︰「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了。」

我坐直了身子,感覺,哎?顧庭生這是要走了,那個叫小桃的男孩和我一樣迷茫,我扭過頭,影影綽綽的看得他也站了起來,小桃說︰「回什麼家?帶我一起去嗎?」

「我之前無論答應過你什麼,都是騙你的。」

我听見顧庭生用很冷漠的聲音說。

「離我遠點。」

他又說道,語氣是明晃晃的厭惡。

小桃︰「你有病吧?你耍我啊?」

我也站起來,顧庭生要離開這邊,就要從我旁邊過去,我發現我也搞不懂顧庭生來這里是干嘛了,但是我知道至少別讓顧庭生發現我在跟蹤他。

我抬腳就準備跑路,酒吧里燈卻全亮了,歌聲停了,alon在舞台上用麥克風,酒吧里的人都能听見他的聲音,他說︰「我今天踫到一個男孩,年齡很小的一個孩子,但是卻有一雙安靜而悲傷的眼楮,我只是看著就很想抱一抱這個男孩。」

我想這套路玩的真順手,夸人眼神悲傷迷人,這肯定是gay吧傳統。

「我和他聊了幾句,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爭吵,因為他用很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憤怒極了。」

「但是我依舊不想錯過這個男孩。」

Alon說︰「楊露,你能听到我說的話嗎,你還在這里,我知道,你一定還在。」

我︰「…………」我發現這里不正常的人果然很多,更可怕的是,我听見腳步聲傳來,我和顧庭生面對面了,他還沒看到我,但是我已經听到他咬著牙擠出了兩個字。

他說︰「楊!露!」

我邁出去的腳差點絆著怒氣沖沖的顧庭生,他停了腳步,轉了下頭就愣住了。我們互相看著對方,顧庭生嘴里還叼著根沒燃盡的煙,煙氣裊裊,他的臉在煙氣後面像是一只年輕卻憤怒的公牛。

「大哥。」我往後退了一步。

顧庭生看著我,我手一哆嗦,桌上的酒杯被打翻了,沒喝完的酒灑了出來。

顧庭生說︰「你還喝酒?」

我看著他︰「你還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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