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听到安逸忽然這麼嚴肅的說這樣的話,不由得有些詫異起來。
畢竟平日里……那教育方式不提也罷。
怎的今天居然這麼正經?
「師娘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
付梓向來是不懂就問。
安逸看著付梓。
「因為我不希望你們重蹈我的覆轍。」
安逸把話說的很是隱晦。
至于什麼是她的覆轍……
安逸低垂了眉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前輩的故事留在前輩自己心里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
所以……
安逸拉了付梓的手,然後就要下山了。
付梓小心的走在前面替安逸擋開許多突出來的木枝。
此時……
褚聶坐在朱青對面喝酒……
恩……喝酒……就是那種拿著酒缸喝酒的喝酒。
朱青就呆呆的看著褚聶喝……
接著喝……
還喝!
朱青忽然抬出手攔住了褚聶的動作。
「你今日這到底是怎麼了?一言不發的過來喝了我這麼多好酒!」
褚聶放下酒缸,眼底清明。
「你看我像是醉了?」
褚聶反問。
朱青︰「……」
這話我沒法接啊!說你醉你沒醉,可是偏偏醉了的人最喜歡說的就是自己沒有醉。
所以……真的沒法接嘛……
褚聶定定的看著朱青。
「以往那些日子多謝你照顧了。」
褚聶開口道。
「你也不用推辭什麼……若不是你極力阻止著,那些人哪能給我和我娘子一點點安安穩穩的日子。」
朱青默默然看著褚聶。
「你們……要走了?」
朱青問的問題風馬牛不相及,但是褚聶還是點點頭。
朱青笑了一下。
果然啊……要走了所以特地過來告個別嗎?
「你來是……」
「告別,順帶感謝一下。」
褚聶手向懷里掏了掏,然後掏出一沓紙來。
然後放到桌子上。
朱青拿起來,入目的就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恩……數目還挺大。
然後翻一張……還是一百。
朱青抖著手翻完了所有的銀票,然後面色復雜的看向了褚聶。
「你莫不是去偷了?」
朱青說的本來是個玩笑話,但是褚聶居然用很驚奇的眼神看著他。
「你居然知道?」
朱青︰「……」
這都什麼跟什麼?!這人怎麼就這麼囂張?!
褚聶看了看朱青的臉色。
「你也不用怕,我
覺得大票子他們應該查得到,所以我偷的全都是小票子。」
朱青︰「……」
我謝謝你的謹慎啊!
「我給你的就這麼多,其實我還偷了很多的,但是我和娘子要走了,所以沒辦法,就這能給你這麼多了。」
朱青︰「……」
我謝謝你還想著我啊!
不過……
「你們不回來了?」
朱青問道。
褚聶默默然點了點頭。
「這兒容不下我們,但是我娘子需要好好的休養受不得吵鬧。」
褚聶說道,眼神有些狠戾。
朱青看的心里一驚。
「那……那你們……」
朱青慢慢的說,然後看著褚聶的臉色。
「怎樣?」
褚聶有些奇怪,怎麼今天這麼害羞?話都不敢說。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朱青最終還是提了要求。
褚聶啞然一笑。
「我們的名字……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褚聶鈍鈍的說道。
「不然……」
不然怎麼樣?
朱青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你們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了?還不能知道名字。
「就是個名字……我這麼多酒還換不來一個名字了?」
朱青有些賭氣。
褚聶微微靠近他。
「這麼想知道?」
朱青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褚聶微微笑了。
「那你要記著……不管誰過來向你們打听我們,不許說……就是皇帝來了也不行。」
褚聶神情嚴肅道。
朱青下意識的點點頭。
褚聶也是欣慰,朱青這個人,還是信得過的。
「我是褚聶……至于我家娘子……她叫安逸。」
褚聶說完站起來。
「酒也喝了,恩也報了,名字也告訴你了,我這就走了。」
說完沒等朱青站起來就走了出去。
走了……走的干脆利落。
朱青微微怔在遠處……
過了很久很久才反應過來他是在什麼地方听到過這個名字……
前朝的時候……那個鎮遠大將軍……不就是叫褚聶來著?
可是後來不是打到皇宮去成了皇帝?!
怎麼跑到這兒來?
還……有娘子……
然後朱青才反應過來這位大將軍的娘子……
叫什麼來著?
安逸?
還是安弋?
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安逸到底是不是他曾經听說的那個曾經帶著幾萬人深入邊境月復地去尋找褚聶的安逸?
朱青緩了很久很久才堪堪的抬起手……
這個沖擊有點大。
他是不是很能緩過來。
……
褚聶回來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微微的醉了的,不然不會直接把安逸撲倒在床上。
安逸默默的看著在她身上睡著的褚聶,心里有些無奈。
她現在……推不開這廝啊!
難道就這麼被壓一晚?!那明天還要不要好好上路了?!
「夫君。」
安逸稍稍推了推褚聶。
褚聶忽然抬起頭來,然後定定的看著安逸。
「娘子。」
恩……很是認真的樣子叫著她。
安逸覺得……怎麼說呢?反正她是忍不住捏了捏褚聶的臉。
「恩?怎麼了?今日怎麼喝了酒?」
安逸還是能聞得出來褚聶身上淡淡的酒味的。
褚聶嘿嘿一笑,蠢萌的不要不要的,安逸一個沒忍住,又捏了捏褚聶的臉。
褚聶︰「……」
我是醉了,但是我不傻啊!娘子你就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像平日里捏你的那個兔子一樣的捏我的嗎?
不過……怎樣都是好的。
褚聶想。
最起碼……她還有力氣有心情和他玩鬧。
這樣就是極好的。
「睡吧。」
褚聶翻過身來和安逸肩並肩躺在床上,然後沒過一會兒就睡了。
恩……就是沒過一會兒。
安逸撐著手起身,看著褚聶有些疲憊的面容,眼底有些許心疼,
他對她好……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可是……
她現如今已經如此累贅,又如何能耽誤他?
只是終究是害怕寂寞又格外自私,所以生生的耽誤著他的時間,一點也不覺得良心不安。
其實就是仗著知道他心悅與她,故而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