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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新的旅程

「親愛的旅客們,因礦坑爆炸事故造成的煙塵已經散去,3199航班已經恢復航行,請買好票的乘客準時到驗票口檢票登船。」

甜美的乘務員小姐播報著機場廣播,讓飛船不能起飛的原因輕描淡寫的歸結為了礦坑爆炸。沒有人會關心貧瘠的小鎮所有人一同消失的真相。那些迫切想要離開齊納星的人們只一心想移民到其他星球,拋棄這個生養他的地方。

容凡腳步緩慢而沉重,一身破爛衣服因為跳進了污水河變得又髒又臭。在被保安扔出門外三次後,容凡只好到旁邊的商店買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容凡視為珍寶的150星幣,在一身衣服和一張機票的開銷下已化為烏有。

第一次坐宇宙飛船的容凡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雀躍,雖然飛船速度極快,但在浩淼的宇宙中來看仍然像是在緩慢漂浮。

容凡趴在窗邊看著外面多姿絢麗的星球有些恍惚,跟其他星球相比,他的齊納星黯淡不堪,又小又灰蒙蒙的。但這個地方是容凡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雖然生活的不是那麼的好,卻也有滋有味。現在容凡穿上了一身沒穿過的運動裝,背著個大運動包,包里裝著的是那個教授用命保下來的玩意,他只帶著一份囑托,帶著一份茫然和仇恨,踏上了去往0B星球的飛船。

「0B星是一個戰略位置極佳的星球,它位于首都星圈的邊緣,是進入主星的跳板。0B星上四季鮮明,資源豐富,風景如畫,有如下度假勝地……」

飛船上甜美的播音小姐介紹著旅途的終點,0B星。

「四季分明……不像齊納星只有一個季節麼……」容凡低聲自言自語,他對于四季的認識只在電視劇里。

「你從沒有去過別的星球嗎?」。溫柔的女聲從容凡的鄰座傳來。雖然這是一句相當傷人自尊的話,聲音中卻沒有一絲不真誠。

容凡回頭,看見一張清麗的臉。這是容凡十五年的人生里從未遇見過的漂亮女孩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歷不俗,有著完美的形象和良好的家教。

「是的,我第一次離開齊納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去,也許再也回不去了。」容凡苦笑了一下,把視線從女孩臉上收回,驚艷的情緒被沉重的思緒取代。

「我是來這里找人的,不過好像失敗了。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樣子,但是他實在太忙了,我不想嫁給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漂亮女孩留著乖巧的齊肩長發,眼楮一笑會眯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似乎是在飛船上女孩才會如此大膽,說出她的心里話,畢竟下了飛船就誰也不認識誰,此生都難再見。

「你還這麼小,就要結婚了嗎?」。容凡不禁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這個女孩看起來沒有比他大多少,聯邦的法律是17歲成年,但是這個姑娘應該是還不到年齡,未成年結婚是不允許的。

「只是婚約,因為家里的關系。」女孩深深嘆了口氣。「對不起和你說這些,只是我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卻什麼也沒有找到,我心情有點糟糕。」

「沒關系,旅途寂寞,我也高興能有你這樣的旅伴。」容凡拿捏著措辭,盡量讓他看起來真誠一點,畢竟一臉痞子相的他從來沒有什麼女人緣。

「能遇到你真好,希望你在0B能過上理想的生活,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隨時打電話給我。」白裙子女孩娟秀的字體寫在一張紙片上,遞給了容凡。

「好的,謝謝,如果我有需要。」容凡看了一眼就將紙片塞進了衣兜,他連通訊終端都沒有,自然也無法交換號碼,只是故作淡定的笑了笑,甚至沒有問名字。

鄰座的中年男人都看傻了,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主動留聯系方式的,這個臭小子居然連名字都沒問。如果是他……中年男人陷入了幻想中。

「曲小姐,艦長室有請。您怎麼能做經濟艙呢,頭等艙已經給您準備了位置。」穿著制服的乘務長帶著四個空姐走到容凡和女孩的座位邊上。乘務長臉上的笑容比面對其他人時燦爛的多,「曲小姐,經濟艙不適合您,萬一遇到什麼人……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容凡皺緊了眉毛,手掌緊緊握住椅子扶手。他雖然猜出來這個姑娘是良好出身,也沒想到居然會驚動艦長和乘務長。這女人如此狗眼看人低,要不是他現在身上藏著不為人知的大秘密,他一定一不做二不休先打架再說。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經濟艙那麼危險,這些經濟艙的人可怎麼辦?」容凡冷冷回諷,果然經濟艙內群情激動,雖然頭等艙的客人不能得罪,但是航空公司的形象多半是在經濟艙體現出來的。乘務長這時意識到自己的情急說錯了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由得多瞪了容凡兩眼。怎麼覺得這孩子長得有點臉熟?

像是看出了容凡的緊張,那個姓曲的女孩站起身抱歉的給容凡點了點頭。「對不起,不能陪你繼續聊天了,艦長叔叔叫我,我應該過去問個好。」

「曲小姐,米勒上尉也在。」乘務長面對曲小姐臉色又恢復了笑容,親自領路將曲小姐帶離了經濟艙。

容凡沒有錯過曲小姐听見「米勒上尉」幾個字時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看來她此行終究是有收獲的。但是明知自己未婚妻在飛船上,並不親自下來迎接的男人,真的可以托付嗎?

窗外的景致看久了也變得無趣起來,容凡靠著窗戶不知不覺睡著了。夢中一片藍色星球之中走來一架黑色機甲,渾身泛著殺人的冷光,黑色機甲忽然抬起手臂,一道紅彤彤的火光向他射來。

容凡悶哼一聲,掙扎著從椅子上醒來,大腦昏昏沉沉,像是被重錘擊打過一般,他這幾天睡覺每天都是這樣驚醒,像死神一般的機甲給他帶來了無法磨滅的恐懼。

容凡來到洗手間,用清涼的水洗著臉,那張髒兮兮的臉洗干淨後並不難看,少年的臉俊朗而不失英氣,一雙眼楮炯炯有神,鋒利的眉目之間還帶點嫉惡如仇的味道,鼻梁英挺嘴唇薄而不顯刻薄,這樣優秀的容貌卻被埋沒在了一臉髒兮兮的塵土里。

容凡並沒覺得自己長相有什麼特別,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卻也有幾分不認識,也許因為他從不洗臉的緣故。

「你還要看多久?」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容凡回頭看見一個身材壯碩的制服男人站在他身後。

飛船上空間並不充裕,越大的飛船消耗的能源越大,來往于齊納星的飛船只是小型飛船而已。洗手池只能供一個人使用,顯然容凡的發愣引起了身後那個男人的不滿。

「額,抱歉……」

容凡話還沒說完就被用力的大手推到了一邊,後背咚的一聲撞到了牆板,疼的容凡一陣發暈。草!太囂張了!容凡怒火騰起,從門邊拿起最順手的拖把砰的就戳到了男人的後背上。

男人軍裝背後一大片濕淋淋的髒水,氣的額頭青筋暴起。回身就是一腳恰好踹到了容凡的胸口,容凡一陣氣血翻涌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米勒上尉,出什麼事了嗎?」。隔間外傳來詢問。

「沒什麼。」米勒冷冷的應了一聲,踩著容凡的手背從容離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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