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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理會安萍兒內心的咆哮,因為還有其他人也迷惑著呢。

周尚書示意周遠良扶他母親落座,同時示意請安父落座。奉茶什麼的都免了,周尚書直接問安母︰「雪娟,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害死了我義弟夫婦?」

周母終于放開了安萍兒,改抓安母陪她坐,也跟著問︰「是呀,到底怎麼回事?」

安母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當日我在後院屋中看著若蓮,不知道前院發生了什麼事。院中的銅鑼忽然就響了,柴柱也燒了起來,院中有人喊,可我听不清喊什麼。我不敢出去查看,只得按姑老爺往日要求的那樣抱著若蓮躲進主臥的密室里。前院的事,安大哥應該比我更清楚一些。」

安大哥?安萍兒記得平日里父母之間互相的稱呼是平安她爹、平安她娘,現在怎麼改成安大哥了?听上去很疏遠的樣子。

「你是?」周尚書將目光鎖定安父。

安父很淡漠地回答說︰「草民安錦言,曾因盜竊罪被判拘役三年,當時查到我們、抓捕我們的正是楚大人。三年後我返鄉,準備守著病重的母親安生過日子。不久,一個鄉紳犯下命案,想找人頂罪。因為我住得比較近、而且我有前科,那人就想栽贓陷害我。

我自幼喪父,母親獨立一人撫養我很是辛苦,我被拘役那三年她更是思念得日日哭泣,最終虧損了身體。我刑滿回家時母親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郎中說她最多只有兩年壽命。

那個陷害我的人不但準備了很齊全的偽證,而且還買通了縣里的官吏和捕快,只要被他們抓到我的人命官司就甩不掉了。可是我又不能跑,我跑了我母親肯定就撐不下去了。而我母親的身體又不好,不可能跟著我一起逃走。

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就想起了楚大人。當年入室盜竊時我們自覺做的很隱蔽,可還是被楚大人查到了線索,我想也許楚大人能有辦法證明我是清白的,于是半夜里我就闖進了楚大人的家中。正是那天,我知道了楚府中遇到外人入侵時會鳴鑼、點火;知道楚大人會點刀劍上功夫,不怎麼厲害但那幾下挺唬人的,如果遇到個弱點的對手楚大人還是能自保的;也是在那次,雪娟見到了我、知道我是誰。

我夜闖楚府,本想著抓個人質威脅楚大人幫我,被他們一通敲鑼打鼓地給破壞了。雖然沒抓到人質,但楚大人還是耐心听完我的話,然後跟我保證說只要那個命案真不是我犯下的那我就一定會沒事的,他還說不會因為我有前科就輕信他人的構陷。

楚大人說到做到,不但沒冤枉我,而且還抓到了真凶。我和我母親都很感謝楚大人,如果沒有他的公正和明察秋毫的話,我根本不可能在母親身邊盡孝兩年。我母親在臨終前一直念叨著讓我去報答楚大人的恩情,安葬了母親後我就去了京畿府,想看看能不能幫楚大人做點什麼事。

那天傍晚我進了城,打听著去刑部侍郎府,可還隔著一條街呢我可就听到了鑼聲、看到了火光。那場面我太熟了,于是趕快跑過去。當時楚府門前把守著很多官差,他們只是守住了門口,既沒有救火、也沒有保衛的意思,就是單純的不許街上的行人靠近侍郎府的大門。我覺得有問題,就從側巷翻牆進了楚府。」

安錦言看了看安萍兒,語氣低沉地說︰「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楚大人倒在血泊之中,楚夫人在去後院的院門處遇害,僕從也死了數人。我從楚大人那里只找到一支飛鏢。這東西應該是殺害楚大人的凶手之物,楚大人將其攥在手中想必是想留下一些線索。

我拿了那支鏢,又去後院中找,想看看楚府中是否還有活口,這才在密室中找到雪娟和平安。院里院外那麼多官差,他們置楚大人、楚夫人的遺體于不顧,卻四處翻找著什麼。我和雪娟商量了一下,覺得他們有問題,雖然我沒親眼看到是他們殺害了楚大人,但他們至少是幫凶、是知情者。

我和雪娟不敢逗留,趁著官差忙亂翻找的空檔從後院一閃隱蔽的角門溜了出去。我們本想直接出城躲避,可那時已經關城門了,我只能帶著雪娟和平安去了離城門不遠的一處民宅。

那房子是我的一個朋友的,先前時他听說我要去京畿府就把房子鑰匙給了我,言說房子雖然破舊了些但居住還是沒問題的,我想著萬一楚大人不需要我的話我也確實需要一個臨時的落腳之地,所以就拿了鑰匙,沒想到還真就用上了。

接下來的事,」安父看了看安母。「讓雪娟講吧。」

「嗯。」安母點頭。「我和安大哥原想暫住一晚,等第二天城門一開就出城。無論殺害小姐和姑老爺的人是誰,他們肯定知道楚府中的情況,看他們那斬盡殺絕的樣子,他們是肯定不會任由若蓮還活在世上的,所以我就想著必須趕快逃出京畿府。

沒想到,當天晚上若蓮就開始發熱,第二天黎明時分更是燒得渾身發燙、氣若游絲。」安母淚眼朦朧地看著安萍兒。「她這個樣子我們也不敢帶她趕路,萬一她有點什麼我可怎麼跟小姐和姑老爺交代呀。沒辦法,我們只能暫住在哪里,一邊盼著若蓮快點好,一邊盼著仇家不要找上門來。」安母回想起了當時的恐懼和悲傷,不禁泣不成聲。

安父見此情形接著講述︰「平安病了半年,好在京畿府足夠大,我們住的那一片又是人口流動比較大的貧民區,雪娟帶著平安從未出過屋門,所以鄰居們都以為那屋里只住著我一個人。半年間,附近明著暗著的來過幾波人查訪小嬰兒,誰也沒查到平安。

等平安徹底康復了,城里查找她的人也已經散了,我跟雪娟這才帶著她出城、趕去了昭臨州。」安父說著看了周大人一眼。「我听雪娟說楚大人的義兄、親家在昭臨州任司馬,可等我們到了後听說周大人您高升了,戶部左丞,已經舉家遷至京畿府。我和雪娟不可能帶著平安再回京畿府,于是就到了福陽縣定居,直到現在。」

屋中陷入了一片沉靜。

安萍兒的心情很復雜。听了父母的這段講述後,她隱約明白自己並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而自己的生身父母就是這段往事中的楚大人和楚夫人,也就是母親所說的姑老爺和小姐。自己不但是個孤兒,而且親生父母還是被歹人害死的,她是仗著養父、養母的搭救才僥幸活命的。

怎麼會這樣?安萍兒呆愣愣的坐著,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周遠良的心情倒是很不錯,平安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妻,甚好。

喂!周公子,這就是你從你岳父岳母如此悲慘的故事里總結出來的重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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