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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來嘿嘿笑了笑,「我們與姑娘親近,早就將姑娘當做自家人了,這樣說也沒有什麼不對,而且姑娘也允許了。」

連這麼個小東西都可以和容綰以自家人相稱,

怎麼就和他們王府好像要撇清關系一樣呢?

他的軒兒有什麼不好的啊?

劉將軍一听,面色不太好,冷哼了一聲,問道,「容綰姑娘後天離開長安?」

「是。」胡來再次說道。

劉將軍聞言,也沒有說什麼,轉身揚鞭抽了馬臀一記,便帶著人回去了。

劉將軍到了王府便直奔乙弗軒所在的後院,將後院中本來就不多的人給退散。

六護衛看見劉將軍來,一改往日的冷漠,上前躬身道,「將軍。」

劉將軍冷哼了一聲,似乎對他們極其不滿,隨後也沒有理會他們進了內屋。

乙弗軒這會兒沒有流口水了,一身錦袍襯得他是儀表堂堂,不過那目光呆滯的看向前面,倒還是有些痴傻的模樣。

劉將軍有些擔憂的走上前去,「軒兒?」

乙弗軒這才回過神來,斂了那痴呆的目光,神色如常道,「舅舅。」

劉將軍心里一塊大石放下,可他仍舊有些不相信,痴傻了這麼多年的佷兒,竟然是裝傻的,

「軒兒。」他又喚了一句。

乙弗軒站起身來,神情嚴肅,「怎麼?綰綰她還是不過來?」

「你如何知道?」劉將軍進來可什麼都還沒說呢?他怎麼知道容綰沒有來?

乙弗軒俊眉略微皺了皺,「舅舅問的什麼話?綰綰若是來。舅舅不是會直接將她帶進來嗎?」。

這果真是不傻啊!

盡管劉將軍是在三天前知道的這件事,還是乙弗軒親自告訴他的,可他這會兒才好像是如夢初醒般,覺得這是真的了,

「哦哦。」他哦了兩聲道,「是啊。」

乙弗軒走到門口,劉將軍就跟到門口,

乙弗軒又走回來,劉將軍就跟著走回來,

乙弗軒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又在思索著什麼。

劉將軍則有些忍不住的問道,「軒兒,你為什麼要瞞著舅舅啊?」還一瞞,就是瞞這麼多年。

其實乙弗軒不想要瞞著劉將軍。因劉將軍這麼多年了。為他做的太多了。他的心也不是鐵打的,

乙弗軒聞言,終于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劉將軍,「舅舅,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若是不裝傻,早就被大哥害死了——如今大哥不在,那宇文泰若非因為我是個傻子,也不會任由父親將兵權交到我手上。」

劉將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可就是想不明白,事實上這兩天他已經被乙弗軒恢復的事情弄傻了,乙弗氏,乙弗軒這一脈也是屬于嫡系,但與世子不是同一個母親,乙弗軒的母親早就被大王妃給逼瘋了,乙弗軒若是不裝傻,大王妃為了鞏固世子的勢力必定容不下乙弗軒,下場可能會和其他的王妃一樣很慘,

「那你現在為什麼告訴我?」他問道。

「如今我自由一番打算,但舅舅若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事情就不好做了。」乙弗軒說道。

「你除了那六護衛以外,該不會還有別的死士吧?」劉將軍如今才知道,原來那六護衛是乙弗軒的暗衛,怪不得武藝過人,還死心塌地的跟在乙弗軒身邊保護,他以前想不明白,那樣好本事的人,為什麼不去參軍建立功名。

「是。」乙弗軒說道,隨後又補充道,「這件事舅舅務必要保密。」

劉將軍忙點頭,「當然,不過軒兒,你是想要做什麼呢?」

「這些以後再說。」乙弗軒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跟劉將軍交代清楚,怕的也就是露出破綻來。

劉將軍膝下也無兒女,雖然娶了幾房妻妾,可他無生育,也就沒有兒女,也自然而然的將乙弗軒這個佷兒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哪里知道,多年前一場意外,讓他這個佷兒也傻了,不過好在老天有眼,他這個佷兒是裝傻!

「上次的刺客,可有找到?」乙弗軒又問道。

「沒有,宇文丞相以及楊孜墨那邊也沒有任何,關于找到刺客的消息。」劉將軍說道。

隨後想起之前乙弗軒說過與那刺客交過手,就問道,「軒兒你對那刺客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乙弗軒搖頭,「那人黑衣蒙面,還有斗篷蔽身形,我哪里看的到?」

「那你可認得那人的武功路數?」劉將軍問道。

乙弗軒再搖頭,「認不出,那人武功很高強,我都沒有能逼出他的真本事。」

「那這件事就只能接著查下去了。」劉將軍說道。

「容綰什麼時候離開長安?」乙弗軒問道。

劉將軍不得不佩服乙弗軒了,沒有離開王府一步,竟然就通過宮里傳來的有人要去給皇帝看病,就推測出容綰要走,

「後天。」他說道。

乙弗軒俊眉再次皺了起來,眼中一抹受傷閃過,而後便是厲色,「她就這麼不想見我麼?」

劉將軍不由得嘆氣,「軒兒啊,那個容綰姑娘和孤將軍好像走到一起了,你不要再執著了。」

乙弗軒遮在袖子中的拳頭握緊,「不行!」他道,「她是我的!我要讓她回到我身邊!」

劉將軍無奈,「那你要打算怎麼辦?」

乙弗軒聞言沒有說話,而是抬眸看向了門外,眼神一直延伸到天際……

容綰這邊已經整裝待發,除了孤濯的隨行隊伍,還有崔府的隊伍,一軍一官兩只隊伍並行。

崔家的人已經都來了,崔沁芳和崔睿來送崔二伯,亦是要送容綰。

崔二伯是崔老太爺的弟弟的二兒子,所以崔睿這些小輩的也都喊他崔二伯。

崔二伯是使臣,自然是代表西魏了,所以這會兒穿的是官服。

崔睿將崔二伯與容綰和孤濯引薦,

崔二伯便和孤濯商量起了去西魏的路線,孤濯為了送他們去,便向朝廷要了護送使臣的任務,與他們一道去。

崔沁芳拉了容綰到一邊來說話,「常太醫送去宮里的那位神醫很了不得,听說一舉薦便受到了宇文丞相的重用。」

容綰聞言想起名兒說要報仇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忐忑,道,「姐姐,若是那位神醫以及他的同伴在宮中有什麼事情,你務必要書信告訴我。」

崔沁芳卻道,「能有什麼事兒?」

她又道,「有事兒也不關你的事兒,你莫要操心。」

容綰暗道也是,但是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是與名兒打過交道後,就不由自主的為他們擔憂。

見她不說話,崔沁芳以為她听進去了,又道,「我讓二伯向朝廷上報的,是你作為母親生前的大夫,要向外祖父,外祖母匯報母親生前的病情,安排你隨行,所以妹妹一路過去,大可以放心的去,不過仍舊是要小心,我听說近來這長安城有刺客,以往你在潼關也遇到過煉血堂的人襲擊。」

容綰心暖,握著崔沁芳的手,笑道,「讓姐姐費心了,有孤濯保護我,不必擔心。」

崔沁芳看了一眼孤濯,又對容綰笑道,「孤將軍為人不錯,你若是覺得好,就給姐姐說一聲,姐姐替你做主,往後你要嫁人,也從崔府嫁出去才好。」

容綰笑笑,道好。

崔沁芳也笑。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大批的官兵小跑著過來。

引得路人紛紛避讓。

容綰一行人不由看過去。

瞧見為首的劉將軍騎著馬兒帶著乙弗軒。

孤濯就面色沉了下去,這家伙,怎麼又來了?

容綰知道乙弗軒是裝傻的以後,就對他一點兒好感也沒有了,不過又不能拆穿他,若是拆穿他,那孤濯必定也得暴露,即便孤濯不暴露,那也會惹人起疑,說她和刺客是一伙兒的。

所以,容綰不動聲色的跟隨其他人,上前見禮,「東雍王。」

劉將軍下馬,乙弗軒也下馬。

劉將軍說道,「都起來吧。」

其余人聞言便都起身,又和劉將軍互相見禮。

乙弗軒口水滴到了衣服上,傻兮兮的望著容綰直笑。

這個乙弗軒的演技可真好!饒是容綰這會兒已經知道他是裝傻,可瞧著他那副傻樣子仍舊覺得很真切啊。

劉將軍也沒有拉著乙弗軒到容綰跟前,只對著崔二伯笑道,「這次崔府作為使臣去東魏,我有幸也要去,不過也是托了我這佷兒的光,聖上,宇文丞相特意允了東雍王作為這次護送使臣去東魏的軍隊首領。」

劉將軍忽視了眾人眼中的詫異,笑道,「這也是我西魏的誠意,想必到時候東魏皇帝以及朝臣高澄,高洋,也會很高興。」

高澄高洋乃是東魏權臣高歡的兒子,高歡死後,高澄高洋便取代了高歡的位置。

劉將軍笑了笑又問道,「不知各位是否準備妥當?若是妥當,那我們這就啟程吧?」

盡管不情不願,但聖意難違,丞相意亦難違,是以,也只好和東雍王一同前行。

孤濯渾身殺意凌然,坐在馬車里,坐在容綰身邊,將她的小手緊緊握在自己手中,「他肯定是為了你才來的。」

容綰不語。

孤濯又道,「從現在起,你一刻也不準離開我身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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