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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聲無息(一)

天涯,穿過茂密的紫藤蘿幽徑,幽徑盡頭,是一座簡致的小竹屋,孤立于天際之下,屋檐,老舊的風鈴擊打著悠揚的樂章,屋旁,一棵碩大的櫻花樹扎根而立,粉色的花朵布滿枝頭,不論過了多久,它始終是粉蜜粉蜜的滿枝。

粉色的櫻花雨飄滿天,禹冷攜冥宇來到樹下,抬頭痴痴地望著這棵亙古不變的古櫻,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下一片兩片。這時,幾束朝陽照射進來,照亮了這片無人絕境。是啊,這里的一切都是那麼清幽旖旎。

「這應該是先人留下的房子吧。」冥宇望著小竹屋喃喃道,「小冷,以後,我們便要住在這里一陣子了。」

「嗯。」禹冷扶著受傷的冥宇緩緩地走進了竹屋,手里握著淺瑾留給她的木瑾花玉墜。就算是隕落,那也是暫時的,那些一直屬于自己的東西,即使被奪走了,還會搶回來的。

母親遺留下來的願望,不知帶給了活著的人多少悲泣,先是姐姐,然是哥哥,不知下一個會是誰?駐足在秋疾浪心里的那股怨恨,也是母後留下的。上一輩的恩恩怨怨,終究還是遺留給了一下代。

九霄雲外,也許是因為失去了四位雪矢皇族的子嗣,金碧輝煌的九霄雲界一下子黯然失色了。神冥宮殿,秋疾浪招集了所有他麾下的人,也包括了其他六界貴族。

「本帝的意思你們應該都清楚,是走是留我不強求。只要你們安份,本帝是不會毀了你們的領域的。好好考慮考慮!」

全場一片肅靜,最先帶頭起哄的是冥界二長老,曾敗于千墓宗的漏網之魚。「我冥界願歸順于帝尊!」此舉倒是秋疾浪意料之內。

「哼!冥界什麼時候輪到你來作主了!二長老!」神冥殿外,一位綠衣婦人帶著紫囚琛,以及千墓宗的千墓夕媚和各位長老步入殿內。領頭的,便是冥界貴族,蘇夜臨風的表妹,紫囚芝!「冥界沒了王兄,還有我這個群主在!」

「紫囚芝?」秋疾浪冷冷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好久不見啊!你還是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不減當年啊!哈哈…怎麼?這麼大仗勢,想殺我嗎?我告訴你,那兩個孽種逃進了天涯,估計永遠都出不來了!」

紫囚芝沒理會秋疾浪的那番冷言冷語,淡淡地笑著,「今日來,是以千墓宗的名義向你宣戰!當然,這戰我們這輩人是不會參與的!」

「噢?」秋疾浪饒有趣味地看向紫囚琛,「就憑你那單純的女兒?能成什麼大器!」

紫囚琛有些氣憤,忍不住爆粗口,「敢說我沒用!TMD!總比你膝下無子好得多!」

「你!」這句話正中秋疾浪下懷,秋疾浪想到消失了的淺瑾,心里一陣抽痛,「好!那就來個百年之約!五百年後我秋疾浪定會教出一個出色的接.班人!在此之前,你就好好訓練訓練你的女兒吧!」

「那就五百年後見!」紫囚芝衣袖一揮,千墓宗一干人等消失在神冥殿,殿內回蕩著紫囚芝的聲音,「秋疾浪,只要冷兒未死,帝尊之位必會奪回來!你可別忘了,亙古不變的古老預言!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永遠都奪不來!」

秋疾浪面無表情,僵持了一會兒,紫囚芝!我倒要讓你看看,六界改革換面的樣子!「眾位,歸順千墓宗歸順于我,二選一!」

天族。唐帝允是未來的天帝繼承人,所有的決定都在他手里。唐仕雅心在禹冷那兒,自然是支持禹冷的,而唐離塵不願扯入這場約定中,只好隨帝允與仕雅的意思了。唐帝允撥弄著亂蓬蓬的金色短發,痞痞一笑,「我說,秋疾浪,若是不出意外,禹冷那丫頭可是我們天界的媳婦!」言下之意,便是支持千墓宗。

冥界。化分為千墓宗、鬼城酆都、以及地域界(冥王正殿)三派,鬼城歸為千墓宗,而二長老佔領的地域界當然是歸于秋疾浪麾下。

魔界。魔尊繼承人琉寒臣宿因為雪矢染月的離世,心疼難愈,無心管六界事。而魔界王子琉寒汐宇,也不願插手,也許是因為那場婚禮吧!因此,魔界中立。不過,魔界分支,魔域魔君因為禹冷的再造之恩,便歸于千墓宗一派。

妖界。妖界火妖皇正處于冰火交融之界,兩派都是勢均力敵,反而小小的千墓宗佔了上風,只是秋疾浪勢力深不可測,若是投錯了主,對于妖界的存亡可是一件不利的事。話又說回來,紫囚芝一介女流之輩,成不了什麼氣候,只要雪矢禹冷回不來…對!只要沒有那兩兄妹,秋疾浪便勝券在握!「小皇願為帝尊效勞!」

靈界無人到場。在六界之中,靈界是一個神秘的界域,除了知曉靈界劃分為兩派,邪靈為邪靈宗,仙靈為月靈宗,听說這兩宗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與世無爭。這樣一來,靈界只好排除在外了。

人界。也許在各界心中,人類是一個渺小的物種,也就人王伏羲一氏和女媧一氏較為強大。因此,人界不在區域劃分之下。

「哈哈,該走的都走了。」秋疾浪看著留下的人不驚嘴角上揚,眼里卻閃過一絲憂傷,「如今本帝後繼無人,瑾兒不在了…」緩了緩情緒,「得找一個合適的接.班人。」

「帝尊,這件事便交給我等!」

「好好好!去吧!」秋疾浪雙手放在背後,望著屋頂,不知在看著什麼。瑾兒,父王一定會為你報仇!在此之前,父王會找個傀儡訓養!要是你沒死,那該多好啊!讓你看看為父真正的實力。

天涯幽徑,這養傷期間日子,雖然過得平靜,卻也乏味,日復日地閱書、修行,好像這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哥哥,你的傷好像好了許多。」禹冷背著一籮筐的草藥從紫藤羅幽徑外回來,見冥宇盤膝而坐在櫻花樹下,臉色溫潤,氣息均勻,銀灰色靈光圍繞在身體周圍,仔細一看,除了銀灰色,還有淡淡的天藍。「哥哥的本體靈光好像變強了?」

冥宇深吸了一口氣,所有的靈光隨著他的深呼吸,從鼻子進入身體內,「多虧這所房子的主人,留下許許多多古老書籍,記載許多練功養傷的法門。」冥宇來到禹冷身旁,幫她解下重重的草藥籮筐,溫柔地問著,「累不累?」

「不累!」禹冷甜甜一笑,從籮筐的藥草中抽出一本厚厚的古老棕色書籍,翻了幾頁,「這本《煉藥經》上說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煉成的丹藥可以讓人假死,而且不會讓人看出一絲破綻。」

「你丫,就專門研制一些不正經的東西。」冥宇寵溺地點點禹冷的腦袋,「對了,小冷,那個御翎翔?」

禹冷心弦一動,默默地看著冥宇,「哥哥…」

「你愛他麼?」冥宇躊躇了一下。

禹冷微微一笑,很肯定地說︰「愛。」

冥宇將禹冷擁入懷里,「小冷,既然愛那就愛下去,不要放棄。你要知道,因為你們身份,相愛是件不容易的事。哥哥不能一直陪著你…」

「哥哥,為什麼你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好像你要離開我一樣。」禹冷眼楮有些濕潤,「哥哥,你…」突然,禹冷感到全身軟綿綿的,暈倒在冥宇懷中,略微有一些意識的半睜著眼楮。

冥宇懷抱起禹冷往屋里走,冥宇輕輕地將禹冷放在床上,透著淡淡的藍色的美眸看著禹冷,迷迷糊糊中,禹冷好像看見冥宇在流淚,哥哥…哥哥從來沒有過這麼痛苦的表情,他到底是怎麼了?

冥宇緩緩地撫上禹冷的臉,「小冷,以後的日子靠你自己了。哥哥也不想離開你,可我不得不離開,為了死去姐姐和大哥,為了母後的遺言,我能夠做的,就是為你鋪好前面的路!」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哥哥不離開我,我不要帝尊之位,我不要權力,我只要哥哥!沉睡的禹冷,閉住的眼角流下了一串淚珠。冥宇輕輕地擦拭禹冷的眼淚,「我知道你能听見。哥哥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哥哥答應你,最多一百年,一百年之後,我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的!」冥宇輕輕地在禹冷額頭烙下一吻,留戀地看了一眼,輕身離去。

小冷,對不起。這一次,哥哥要食言了。其實之前我早有離開的打算了,只是我放心不下你,現在好了,在天涯你會很安全。這一百年,哥哥會為你清掃一些障礙,一百年後,就靠你自己了,就像母後說的,歷煉是一個人的事,我不能一直保護你,帝尊之位是靠你我來守護的,所以,我們必須得獨自面對一些事情。小冷,御翎翔是個不錯的人,只要你愛他,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路漫漫兮修遠兮,吾將而上下求索。(出自屈原《離騷》中的一句名句。)

哥哥,我會在天涯等一百年,我會等你回來的。

雪馥212年(「馥「也就是第十屆雪矢帝尊的名諱,六界年號是以歷代帝尊的名諱命名的。),雪矢冥宇從天涯出,為第十三任千墓宗宗主,紫囚芝為千墓宗元老,紫囚琛與千墓夕媚擔任副宗主,從旁攜助。千墓一派與秋氏一派處于暗斗之中。

雪馥256年,六界秋氏衍出一派新組織,千墓宗宗主雪矢冥宇帶領兩位副宗前去消滅新組織,雪矢冥宇落網,生死未卜,第十三任宗主落。

同年雪馥256年,紫囚琛任千墓宗第十四任宗主,攜元老紫囚芝潛入新組織。據傳聞,新組織滅,元老紫囚芝殉身,第十四任宗主紫囚琛銷聲匿跡。

雪馥257年,千墓夕媚重任千墓宗宗主,為第十五任。以不屈不撓的精神努力支撐著千墓宗,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雪矢禹冷身上了。

「夕媚姐姐,這幾年辛苦你了!」天瑞打趣道,「我說帝允,仕雅啊!你那離塵弟作為不小啊!」

帝允自豪地笑著,仕雅也跟著笑了笑。千墓夕媚嘆了口氣,「我們就只能盼著少主回來了!」

仕雅微微一笑,「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我也信!」

「我們都相信她!」

雪馥年311年,天涯幽徑,櫻花樹下,禹冷靠在樹身上,痴痴地望著蒼穹,放空著。柔和的金色陽光披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落進那雙清澈如水,卻深不見底的藍眸里,傾城絕世的容顏,沉浸在淡淡地憂傷中。

還有一年了,還有一年就滿100年了,哥哥會回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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