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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縈峰此時此刻的不再有純潔美麗的感覺了,白色不僅代表著純潔,還有死亡。漫山的白雪仿佛是在為雪矢染月的隕落舉行著一場盛大的雪葬。所有的人在這時靜默了,無限的悲傷像是根種在土地里樹的根睫,隨著泥土布滿整個山頭。

月兒,為父沒想要把你往絕路上逼!只要你和為父回去,為父就成全你們!秋疾浪站在雪縈峰懸崖處,緩緩蹲子,攤開手掌,朝懸崖深處伸去,好像在抓些什麼,卻怎麼也抓不去,縈繞在眼眶兩行淚終究是滑落了下來。「月兒…」

琉寒臣宿帶著雪矢染月的遺物離開了,那落寞的背影,除了悲傷就只有絕望了。淺瑾雙腳突然失去了重心,重重地跪在地上,眼里盡是愧疚,若不是自己,姐姐也不會投崖,我一心想保護冷兒,卻丟了姐姐的,我真該死!

「月兒的幸福是毀在你手里的!月兒的幸福是毀在你手里的!月兒的幸福是毀在們手里的!是毀在你手里的!毀在你手里的!」禹冷的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婚禮那天秋疾浪對她說的話,虛弱的身子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了,冥宇攬著顫顫抖動的禹冷,「姐姐的死不是你錯。」冥宇閉上眼楮,無限的悲傷只融在心里,如果自己都忍不住失了控,我又有何能保護妹妹!

這時,秋疾浪轉過身來,一雙仇恨的眼楮直逼禹冷和冥宇。「我不會就這麼容易放過你們的!」秋疾浪陰暗一笑,緩緩地邁出了一個腳步,「所有死士听令,殺!」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能逃得了麼?冥宇把禹冷護在身後,虎視眈眈地盯著周圍的死士,「小冷,看準時機逃進天涯之角,答應哥哥,別做傻事。」冥宇一臉冷靜嚴肅地和禹冷說著,他的心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寧,他怕小冷會落進秋疾浪手里,到時候就…

「哥哥,不要丟下小冷一個人…」禹冷緊緊抓住冥宇的衣袖,臉色不安地看著平淡如水的冥宇,一雙藍眸在等待著冥宇懇切的回應。

「放心吧,哥哥絕不會丟下小冷一個人的。」冥宇佯裝安然的笑了笑,笑得有多牽強,只有他心里最清楚。面對這麼多敵手,他真的不能向小冷保證些什麼,唯有假裝一下,讓小冷安下心來。

其實禹冷早已體會到冥宇的惶恐不安了,她在心里已經盤算好了,萬不得已之時,只能讓魔氣反噬,是生是死只能放手搏一搏了,她不能忍受冥宇在她眼皮出事!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若是冥宇出了事,她定會與他們同歸于盡。

冥宇與禹冷被訓練有秩的神冥精英死士團團圍住,唯今之計,只能殺出一條血路逃月兌,否則,便是死路一條。冥宇沒有武器,只好空手對敵,而禹冷則喚出囚魂劍。禹冷有意思將劍給冥宇使用,怎奈劍只認主。

一旁的淺瑾看著冥宇和禹冷與自己父親培育的死士精英廝殺在一起,特別是禹冷臉上的那種艱難抵抗的表情,讓淺瑾的心沉了下去。這樣下去,冷兒定會被父親的死士精英給追住的,追住的後果就只有一個,死!淺瑾兩只手握緊了拳頭,死死地偏過頭去,看著充滿殺機的父親。

「瑾兒,月兒死了,我要讓他們以命來補償,我要讓他們下去陪月兒!我不會讓月兒孤孤單單地一個走!」秋疾浪竭盡疾狂地對著淺瑾說著,滿臉疾狂的笑意,「哈哈…馥兒,蘇夜臨風,好好的看著你們的一對好兒女,從六界完完全全的消失吧!哈哈…」

淺瑾再一次向禹冷望去,那個柔弱的身影,真的好想擋在她面前保護她。「父王,對不起!」淺瑾心一橫,沖進人群中,與禹冷和冥宇並肩作站,對抗著那群死士精英。

死士精英對淺瑾的突然闖入有些驚訝,忙停下攻擊,帶頭的人看向秋疾浪,等待著他新的指示。「帝尊…」

秋疾浪模了模鼻子,瑾兒,雪矢禹冷對于你來說只是帝尊道路上的一個絆腳石,你若要你好好的听父王話,那麼此女必死!「將瑾王子捉回九霄雲界,禁于天牢,另外兩個,殺!」

「是!」廝殺,又再一起掀起。

「大哥,刀劍無眼,你還是走吧!」禹冷看著身旁這個俊美的男子,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是他大哥,有份害死姐姐的大哥。

淺瑾背對著禹冷,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他怕看到那雙充滿著質疑的冰冷眼楮,「我對不起姐姐。我更不想失去你!」

冥宇飛到淺瑾身邊,一手搭在他肩上,「小冷交給你了。帶她進天涯,我擅後。」

「我不要。要走一起走!」禹冷抓住冥宇,一行淚緩緩落了下來,「哥哥,不要丟下我。」

淺瑾澀澀一笑,同樣是哥哥,我終究是比上冥宇在你心中的地位,「我留下,你們趁機離開。」就當是向姐姐贖罪吧!

「大哥!」冥宇和禹冷不約而同地喊道。

「少廢話!殺出一條血路!快走!」淺瑾頭也不回地將兩人擋在身後,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了。

「小冷,我們動手吧!」

「嗯。」

淺瑾在前頭為禹冷抵擋著死士,而冥宇在後,朝著天涯的方向殺去。禹冷目光寒冷地看著遍地橫尸,帝尊這條路,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戰場上,無疑只有兩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要想保命,就必須狠下心來。面對這些本不該卷入這場爭斗中的死士們,禹冷竟起了婦仁之仁。

「禹冷公主,求求你別殺我!求求你了!」敗在囚魂劍下的死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向禹冷求饒。

禹冷看著死士的那張臉,沖滿對死亡的恐懼和留有一限生機,對自己苦苦乞求的哀憂。她心軟了,囚魂劍握在手中,遲遲未下手。突然,死士瘋狂的向自己撲來,以命相拼,要取自己的性命,禹冷在猶豫中毫無防備,被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傷了,幸好有囚魂劍,不然自己就這麼命喪了。

「哈哈…雪矢禹冷,戰場上是不能有婦人之仁的,你起了憐憫之心,可別人不是!」秋疾浪金色的身影剎那間便出現在禹冷面前,「這些死士是沒有任何感情而言,只是我殺人的工具而已,死不足矣。而你,重情重義的雪矢禹冷,哈哈…我精心為你建造了一個陷井,不費吹灰之力就手到擒來。」

「你殺不了我的。」禹冷看著奸惡的秋疾浪,冷笑著,看來自己處世不深,一個黃毛丫頭,對于他而言,真的成不了什麼氣候。

「殺不殺得了你,這可不是你能說的!」秋疾浪陰暗的面孔浮出一抹笑容,一朵血黑色的魔炎也在他修長的魔爪上悄然升騰,一朵,兩朵,三朵,四朵,一共四朵。四!四!死?那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四朵魂魔炎。「這聚魂魔炎可是在黑魔炎的基礎上加以靈魂煉制的。總共只有這小小的四朵,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禹冷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那四朵小小的血黑色魂魔炎匯聚,形成一朵巴掌大小的火焰,那股蘊含了靈魂氣息的魔炎,單單是那股攝魂的味道,足以讓禹冷懼怕。盡管有那屬一屬二的黯月魔氣,只是擁有人不過弱小了。

「哈哈!不用在做所謂的掙扎了,沒有的!我花了那麼多時間研制出來的魂魔炎,不是你那團小小的魔氣所能抵擋的!」秋疾浪自豪地看著手里的血黑色魔炎,很是得意,「乖乖受死吧!哈哈哈…」

「小冷!」听到秋疾浪怪異的笑聲,冥宇心里有些不安靜,回頭一看,只見秋疾浪拖著一朵血黑色的魔炎站在禹冷面前。顧及不上自己的安危,撤去法術往禹冷所在的方向飛去。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禹冷的安危上,胡亂地擋著來敵,不慎被重重地砍了幾刀。

「冷兒!」淺瑾踹開前方的阻礙,直沖處于危險的禹冷。

「沒人能救你!哈哈…」秋疾浪擺弄著火焰,就地畫牢,將禹冷圈了一圈,小小的火焰頓時火冒三丈,將禹冷圈禁在火圈中。禹冷體內的黯月邪氣拒有自保能力,瞬間吞噬了禹冷全部的靈力,在禹冷身體形成一個防御性結界。只是,就像秋疾浪所說,小小的一團是抵抗不了

由靈魂捏造出來的炎火的,至于能承受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心急如焚的冥宇被眾死士阻擋著,被逼急的他,青筋凸起,殺紅了眼,只為殺出一條路去救妹妹!而淺瑾,由于那些人的忌諱,很容易月兌身。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淺瑾閉上雙眼,沖進火焰之中,卻被秋疾浪及時攔了下來。

秋疾浪怒吼道,「你瘋了是不是!為了救她不要命!」

淺瑾毫不猶豫地對自己的出手,「父王,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小冷!」冥宇邊殺邊喊著,原本毫無塵土雜灰的銀色衣袍,被渲染成鮮紅,連傷口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小冷!等我!堅持住!」

被血黑色的魂魔炎包圍的禹冷頭頂不斷冒著汗水,從光潔的額頭緩緩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頓時冒起一陣細小的白煙。抵制炎火結界越來越弱,深幽的藍色靈光逐漸在淺淡下去,幽藍,深藍,寶藍,藍…等到透明的時候,便是她死亡的時候。

「小冷…」冥宇虛弱的倒在地上,遍地的尸體,那些溫熱的紅色液體噴灑在雪地里,白色的樹木上,白花花的雪縈峰頓時血紅一片。冥宇拖著疲憊的身軀朝血黑色的火焰爬去。「小冷…小冷…」

淺瑾被秋疾浪重創在地上,回頭看著倒在血泊之中卻頑強地爬向前方的火焰。「冥宇留著命在天涯入口等著,我一定把冷兒救出來的!」說著,從袖中飛出一片小小的白色木槿花瓣,落地變大,載著冥宇往天涯飛去。

「大…哥…」冥宇伸出手,抓住的是從手里的流瀉的空氣,終于,支撐不去了,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淺瑾從地上慢慢爬起來,身體盤旋著起一圈一圈的白色木槿花瓣,萬千朵白色花瓣形成一串長長的花瓣絲帶往炎火飛去。即使這是飛蛾撲火,花瓣燒毀後衍下的靈力能讓禹冷的結界恢復一點點抵御力。

秋疾浪斷開花瓣絲帶,將淺瑾拉離雪縈峰,只是伸手觸及淺瑾的時候,淺瑾的身體化成萬千朵白色木槿花瓣圍住秋疾浪。那是由木槿花瓣堆砌成的假人!「瑾兒,不要!不要做傻事!」當秋疾浪將木槿花瓣震了個粉碎,已經晚了。

火焰中,淺瑾幫禹冷支撐著結界。

「大哥,這里那麼危險,你還進來干什麼?」

淺瑾溫柔地笑著,一只手撫上禹冷的臉頰,眼里很是欣慰。雪矢冥宇做不到的,我雪矢淺瑾替他做到了!「冷兒,這朵玉雕的木槿花墜你收好了。這是大哥唯一能給你的了…」說罷,從衣袖飛出一朵白色的木槿花瓣,墊在禹冷腳下,淺瑾使出渾身解術,將所有的靈力注在了變大了的花瓣上,「它會帶你去找冥宇的。」

秋疾浪只見禹冷從火焰中逃月兌了出來,而淺瑾吸盡了所有火焰,「瑾兒!」

「父王,孩兒不孝!」淺瑾望著消失在天空的禹冷,微微一笑,冷兒,如果我不是你大哥,如果我們是個平凡人,那該多好…淺瑾緩緩地閉上眼楮,身體一點一滴的在消失。

「瑾兒!」秋疾浪老淚縱橫,伸手觸踫著無法觸及的兒子的逐漸消失的身體,「我的瑾兒!我的兒子!」一朵輕盈的血黑色火焰,帶著一絲絲木槿花香飛到了秋疾浪面前。「雪矢禹冷,掘地三尺,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的!」

天涯,禹冷緊握著那塊精致的木槿花玉墜坐在暈睡的冥宇的身旁,一陣陣幽幽淡淡的木槿花香飄了過來。原來大哥身上的香味是木槿花香,好舒心…大哥,我不會讓你白白為我而死的!

「小冷…」冥宇漸漸地有了意識,慢慢地,雙手撐地,月兌起疲憊的身體靠在樹身上。「你有我。」

禹冷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哭,靜靜地靠在冥宇胸前,「哥哥…」

遠處的雪縈峰,下著大雪,秋疾浪跪在雪地里,漫山峰的尸體化成靈氣瞬間湮滅。一朵朵雪花輕輕地落在他身上,放眼望去,他仿佛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白色木槿花在漫天氣舞,在一片白茫茫的白雨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是他疼愛的兒子,穿著淡金色的衣袍,微笑地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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