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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踏戈九華爭天下;琴弦,撥盡九天愛無言 4

(忽然,行走的馬車停了下來,听到外面傳來代善的聲音,「誰擋路?」)

知代善對梅迦逽多有不善,鳳凰打馬上前兩步,眼中多有防備的看著她,「代善公主。」

「本公主當是誰呢,原來是……」

看著代善眼中明顯的不屑,鳳凰心嘆,幻兒小姐說的極對,代善和小姐比,當真是不夠格,這位北齊三公主被她的父皇和母妃寵愛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以她這樣的性子,小姐若真想拿她,怕是讓她哭都找不到旮旯彎兒。

帶著代善和北齊使者進宮的禮部尚書易錚連忙上前打招呼,「梅將軍。」

梅迦逽不疾不徐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來,「易大人。」

見易錚招呼完退到一邊,鳳凰端了端身子,「走!」

駕著梅迦逽馬車的車夫立即打馬前行。

見梅迦逽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代善手抓到自己腰間的長鞭,剛想出手,被思摩按住。

「哼!」代善瞪著遠去的白色馬車,喝問思摩,「思摩大人,你為什麼不讓我教訓那個趕車沖過來的馬夫?」

思摩看著梅迦逽的馬車,語氣充滿了探究和欽佩,「公主,你見得人還不夠多,經歷的事情少,此次來東淩,我可是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你注意到了嗎?」

「什麼?」

「一般車夫的馬鞭不過兩臂長,剛才梅迦逽車夫手中的馬鞭卻纏了三股,是一般馬鞭的三倍。那,恐怕就不是驅馬用的呀。」

代善仔細回憶了下,「好像是很長。」

「公主,一個二十歲的女子能坐四匹白色汗血寶馬的華貴馬車進出皇宮,執掌東淩百萬雄師,可不會簡單啊。」思摩憂心忡忡的帶著代善向前走,看著前面的易錚,壓低聲音道,「昨夜我們夜闖輔國大將軍府,你定也沒發現將軍府管家的問題吧。」

「那老管家什麼問題?」

「他頭發近乎全白,可身板硬挺,說話中氣沉厚。梅迦逽的車夫和管家,怕都是功夫不低的高手啊。」思摩嘆息,「梅迦逽領兵攻佔我北齊十城時,阿史那杰可是親見她身邊除了貼身侍衛鳳凰、涅槃,還有二十個精騎侍衛,我們在東淩見梅迦逽幾次都沒見到那些侍衛,她到底有多深的實力,難測啊。」

第一次出北齊的代善總算有點懼意了,「她那麼厲害?」

「天下第一奇女子。」

「可她似乎害怕見我。」

「人家不是怕,是你還不值得她出面。」

听到思摩的話,代善臉色漸漸不高興,「我是公主,她不過一介宰相的女兒。」

「你可知天下多少男子想得到她?包括各國的陛下。」

「父王也會想嗎?」

「當然。她有讓一個男人稱雄于世的智慧,也有讓一個男子被世人艷羨的容貌。」

代善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她是瞎子。」

「她非先天失明,未必不可治好。」

馬車經過代善一群人後,原本被東方閑摟在腿上的梅迦逽推開他,坐到一旁,腦中無法控制的想起他對東方燁說的話。‘代善為臣弟妻後,臣弟自當容讓忠誠于她。’

東方閑看著偷偷離他越挪越遠的梅迦逽,馬車出了朱雀門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王爺,我們都有各自該遵守的規矩了。」

梅迦逽的聲音很輕,細听之下,不難听出她心中的傷意。只是,再殤,那份想和東方閑劃清界限的態度亦表達的明明白白。

出乎梅迦逽意外的,一向不會將情緒對她直接表達出來的東方閑抓著她的手竟越來越緊。他雖不言,她卻從他指間的力道中感受到一種壓抑在他心頭的東西,他的沉默加力,更刺痛她的心。那股無法明說的痛苦壓著他,亦何嘗不壓著她。

從朱雀門到南羽閑王府,一路上,東方閑拉著梅迦逽的手,她掙一次,他緊一點。最後,梅迦逽忍住手腕上的痛意,借著另只手的幫忙,用力扭出東方閑的手掌。

不管多痛,她都不能留戀,他潤如溫水的感情會把她的原則消磨殆盡。人人的心都可亂,她不能。‘梅迦逽’三個字在世人眼中就是冷靜、智慧、勝利、保家衛國的意思。心若亂者,行事必亂,他人亂來不過影響一家,她亂則誤一國,為人君,為人將,為人女,她要顧忌的東西太多了。這一世,感情于她,就是天上的北斗七星,比旁的更閃亮,卻只能指引她出征時歸途的方向,不能踫。而他,七星中最亮的那顆。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小姐,閑王府到了。」

梅迦逽正了正身子,眸光空洞,竟是端著和朝臣們說話的

口氣道,「閑王爺,請!」

馬車里靜得有些不可思。

覺出東方閑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梅迦逽面色愈發平靜,她想,有些事情,到此結束,也好。

紫竹香氣輕輕波動在車廂里,東方閑走出馬車,剛要邁下轎凳,倏而收住腳,返進馬車里。

「啊!」

梅迦逽低低的驚呼一聲。

「閑……王爺?」

梅迦逽下頜擱在東方閑的肩膀上,擰著眉頭,官服左領被他拉開,鎖骨的地方傳來尖銳的疼痛,痛意越來越深,逼得她不得不咬住自己的下唇才沒叫出聲。

終于,東方閑松了勁兒,舌尖輕撫被他咬過的地方幾下,慢慢退開,看著梅迦逽因痛而涌起層層水意的眼楮,幫她將官服整理好,一言不發的轉身出了馬車。

白色馬車重新起行。

梅迦逽抬起右手,指尖摁住被東方閑咬痛的左鎖骨,蝶扇般的長睫輕輕抖動,晶瑩的淚滴一顆一顆落了下來。

我知你痛,若痛,我們一道!

邊關無事,朝中無憂,第二天,梅迦逽睡到日曬三竿才起床,整個人的狀態和平常無異,涅槃和鳳凰都忍不住為她擔心。

梅幻兒走到涅槃和鳳凰的身後,順著她們的眼光看過去,梅迦逽坐在亭中扶欄上晃著腿,低聲問,「怎麼了?」

「不正常。」

梅幻兒有不同意見,「我看挺好。」

涅槃回頭看著梅幻兒,「昨兒回來有氣無力,眼楮還是紅的,一夜過去,沒事人一樣。」

「那不好嗎?」

「你不懂。她喜歡閑王爺。」

梅幻兒挑眉,「所以?」

「自己喜歡的男人要去別國娶別的女人,她一夜就完全恢復,可能嗎?」

梅幻兒聲似平板,無波無痕道,「她是梅迦逽。」

涅槃和鳳凰對視一眼,梅迦逽?梅迦逽就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了?

第三天。

梅迦逽照樣不上早朝,抱著東方恪送的小白兔坐在花園里的千秋上慢慢蕩著。

「哎喲喲,本王的小迦逽。」

東方潛的聲音從不遠處驚傳而來,「哎呀,去。」

走近梅迦逽的東方潛翹著蘭花指一把打掉梅迦逽懷中的白兔,「梅大將軍,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玩兔子啊,外面的人都炸鍋了。」

「六爺,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本王怎麼了?」東方潛戳了下梅迦逽的額頭,「小七七明日遠去北齊,現在京城的百姓都跑閑王府送東西去了。」

「為何?」

「一尊活佛去了北齊,你說百姓心不心疼。」

梅迦逽微微笑了下,「皇上會給北齊賀禮的。」

听到梅迦逽的話,東方潛反反復復的將她打量幾遍,「哎,小迦逽,你……」

「六爺,你送閑王爺的東西準備好了?」

「沒有,想不著,這不正來找你一起想嘛。你呢?」

梅迦逽微微一笑,「我不送。」

東方潛坐到梅迦逽旁邊,原本輕蕩的秋千因為加了他而停下來,先前被趕走的小兔子又蹦回了梅迦逽的腳邊,被她彎腰抱到腿上,輕輕撫模著。

「哎呀,去!」

看著被自己兩度撥開的小白兔,東方潛鄙視道,「長這麼丑還敢跑輔國將軍府,去去去。」

「閑王爺,閑王爺……」

東方潛听到涅槃的聲音,四處張望了下,小七七來了?

涅槃抱起草地上的小兔,一臉不悅的看著東方潛。

「你,站起來,不要佔著迦逽的位子。」涅槃看了看小兔子,「哎喲喲,我不在時,我們家閑王爺肯定被欺負了。」

「你叫它什麼?」

「閑王爺。」

東方潛伸手去抓涅槃懷中兔子的耳朵,被她躲開了,「本王看看它憑什麼叫‘閑王爺’?丑死了!」

「閑王爺送的,不叫閑王爺叫什麼。」

「小涅涅,你說這兔子是小七七送的啊?」

涅槃下巴一揚,「是啊。」

「不像啊。」東方潛蘭花指直抖,「小七七竹林里的小兔子我見過,比這漂亮多了。本王敢打賭,這兔子肯定不是他送的。」

梅迦逽的心咯 一下。

涅槃瞪著東方潛,「在北齊征戰時,閑王爺把迦逽的兔子弄丟了,不是他賠的,還能是誰?」

「小丫頭,別怪本王沒提醒你。小迦逽的兔子丟了,這事只要有心于她的人,隨便打听她在北齊征戰時的情況不就知道了?」東方潛拽拽道,「就是從不過問朝政的本王,若要探個一二,不也容易?」

梅迦逽慢慢蕩起秋千,臉上平靜如昔。

涅槃和東方潛辯論了一會兒,走到梅迦逽身邊,「迦逽,這兔子……」

「留著吧。」

日子久了,感情深了。是不是他送的,都舍不得。

猛的,梅迦逽左鎖骨的痛意似乎又強烈席卷而來,帶起的,還有她心房里難忍卻必須要忍的痛楚。

是了,日子一長,他的婚姻究竟為何結成的,也不會再重要。重要的是,日久情深,那個火辣的公主終有一日會得到他的關懷和愛憐。東淩北齊結姻,若有一日她啟動貞康帝一統天下的步伐,北齊必是最後滅亡的,踏戈西楚與南晉,縱她智慧過人,也不是一兩月的事情。若她幸得上蒼眷顧,能率六軍踏入北齊皇城,只怕那時,他兒女繞膝。他與她……保?不保?救?不救?都是一個難題。

東方潛看著平心靜氣蕩著秋千梅迦逽,嘟起嘴,「哼,本王沒想到,小迦逽你居然如此無情,好,你不送小七七東西,本王自己想去,送很多很多給他。」

走遠的東方潛聲音還飄進梅迦逽的耳朵。

「哎喲喲,本王可憐的小七七,明天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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