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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3請問顧一凡何在

顧沫凌家數次有貴客盈門,先是李捕頭,後又是劉保長,再接著是那個京都的貴公子,所以,鄉鄰們幾乎已有些習慣他們家的熱鬧,不過,他們總還是有些好奇的,他們好奇這次來的又是什麼貴人呢?

可是,當隊伍在村口停下,當顧行全被人抬下,當他們知曉事情的原由時,他們的好奇瞬間轉化成了憤怒。

陳家,真的太可惡了

人們憤激的議論著,將陳家這些年的種種壞樁樁惡都翻了出來。

顧沫凌沒空理會這些,說起來,她心里也有些想看看喬煥揚的反應,她看到,喬煥揚面色平靜、坦然自若的吩咐隨從安排值守,顧家村是依山而建,馬車不好上去,便讓隨從們輪流看守。

來到家里,尋梅等人已將顧行英的院子騰了出來,也已收拾妥當,很快便將喬家安頓下去。

「凌兒,客人都安排好了?」顧沫凌等人怕李氏傷心,所以,李氏並不知道顧行全受傷的事,只知家里又有貴客來了,而且,人數還挺多。

「是的,娘。」顧沫凌朝默兒使了個眼色,讓她扶李氏進屋歇息。

「好好招呼人家,別怠慢了。」李氏點點頭,也不問來的是什麼人。

所幸,顧行全受的都是外傷,經陸安豐一番診治,已清醒過來,只是身上疼痛不已,只好在屋里休息,王瑾玨心疼的落淚,也時刻不離的陪在邊上,一應事情親自照應。

見顧行全沒事,顧沫凌才放心下來,讓顧行全安心休息,不必記掛市集的事,便退了出來。

「小姐,村長來了。」剛到院子里,楊柳便上前通報。

顧沫凌又匆匆回到正中的堂屋里,沒見到人,正微愣間,楊柳在後面提醒道︰「小姐,村長他們在六公子院子里。」

顧沫凌這才恍然,她怎麼忘記了,李氏對這件事還不知道呢,顧一塵定也是考慮到這點兒,所以才沒有過來,她忙又轉身,往顧承澤的院子里走,穿過顧行英的院子里,看到喬家一個婆子和丫環正端著熱茶站在門邊,從頭上拔了一根什麼東西在茶里拌了拌,兩人湊著頭盯著那茶看了許久,又拿起那根東西細細看了許久,才重新將那東西插回了發間。

顧沫凌看清了,那是枚銀簪。

這是對她們家不放心麼?顧沫凌無奈的搖了搖頭,裝作沒看見,匆匆走過。

顧承澤那院子的堂屋里,此時坐著顧一塵和路老等人,對于他們的出現,顧沫凌也已習慣了,反正一遇到什麼事,他們不管能不能幫上顧一塵的忙,都不會缺席的。

「沫凌啊,今天的事,我們都听說了,你看那人說的可是真的?」顧一塵擔心的看著顧沫凌,陳大春與顧家村的舊怨由來已久,可是,之所以升級卻還是因顧沫凌回來後解釋了村里水源的問題,將陳大春霸佔的東本又給弄了出來,陳大春本就是記恨的人,他不想辦法報復才怪呢,後來,又幾次打顧沫凌的主意,都被她反擊了回去,如今,人家有大靠山了,自然不會放過她,當然,她也是有靠山的,可是比起縣太爺來,區區保長和捕頭算什麼?

「亦真亦假。」顧沫凌輕笑,安撫道,「大伯公不必擔心,就算那人說的是真,但,所說新任縣太爺為官極清廉正直,想來不會因親戚情分便不分清紅皂白的。」

「話是這麼說,可也不能不防,你還是小心些,寫個信給劉保長和李捕頭問問,或是請兩位幫幫忙,將來縣太爺問起來,也好有個為你說話的人。」顧一塵還是不放心,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輕忽呢?

「大伯公說的是,我一會兒便去寫信。」顧沫凌知道,她若不應下,只怕他們都不會安心回去,便笑著點頭。

顧一塵又問及了今天市集上的事,確認是對方無理取鬧在先,這才微微放心,帶著幾人回去。

顧沫凌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里暗暗嘆氣。

一個人坐在屋里想了想,便和楊柳說了一聲,自己往尋梅的小院子走去,現在尋梅也與她一塊兒居住,那個小院子便空了出來,白天給孩子們上課用,晚上便空著。

上次,陳家的人找到家里撂話,而今天,又去市集鬧事,如果他們是鐵了心要她好看,那麼,下一次又會去哪兒?

她現在的這些攤子,除了市集和家里的鋪子,便只有茶棚和磚窖,茶棚那兒夜里不留人,又和工地上離得近,有杜十一等人輪渡值守,是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唯一有隱患的只有磚窖,而現在,磚窖還是她最重要的。

到了那邊,孩子們正在蹲馬步,杜銘昔懶懶的坐在一邊,手里拿著一枝帶刺的藤條,不過,這藤條卻不是用來打人的,而是,當有人站不住的時候或是偷懶的時候,他就把這藤條放在哪個人的手下,這樣,為了不被扎痛,孩子們都咬著牙堅持。

童樺等人心里都有個堅持的方向,所以練起來極刻苦,只有信娃,有些堅持不住,他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滿是汗,邊上的鵲兒和鶯兒倒還好些,杜銘昔也沒怎麼嚴格要求她們。

「你怎麼來了?」杜銘昔看到顧沫凌很驚訝,也很不滿,「大忙人,怎麼不陪著你們的貴客?到這兒轉悠什麼?」

「杜小爺,我又哪里得罪你了?」顧沫凌翻了個白眼,沖童樺招招手。

童樺忙高興的收式跑了過來︰「小姐。」

「哎,訓練還沒結束呢,回去站好。」杜銘昔臉一沉,瞪著童樺。

童樺頓時垮下了笑,看了看顧沫凌,又悶不吭聲的回去蹲好。

「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少搗亂。」杜銘昔得意的沖顧沫凌揚了揚下巴,笑得如同偷腥成功的貓兒。

「好吧。」顧沫凌搖了搖頭,白了他一眼,「那我先告訴你吧,新任縣太爺對你們非常感興趣,所以,你晚上回去最好告訴你母親,最近小心行事。」

「縣……就是你家的貴客?」杜銘昔很快反應過來,然後不屑的撇撇嘴,「那又如何?他們能找上門去麼?」

「我知道你們的門檻很厲害,不過,小心總無大錯的,現在,他也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你們小心就是。」顧沫凌就知道他會這麼想,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當然沒把區區縣太爺看在眼里,或許,天皇老子也沒被他放在眼里吧?

「知道了。」杜銘昔見她臉色凝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行了,讓童樺過來,我還有事交待他。」顧沫凌不得不尊重一下他的規矩,其實,她也很贊同他的規矩,不然的話,如何收拾這些小滑頭?

杜銘昔這才朝眼巴巴看著這邊的童樺招了招手。

「小姐。」童樺一看,頓時喜得眉開眼笑。

「童樺,這幾天可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去磚窖?」顧沫凌直接切入正題。

童樺不解的看著她,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今天回去之後,告訴王伯,讓他這段時間警醒些,要是發現有可疑的人過去,記得馬上派人來告訴我,我也會另派人去那兒幫忙。」顧沫凌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這些孩子也要多小心。」

誰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喪心病狂,對這些孩下手呢?

「出什麼事了?」童樺還是發愣,杜銘昔卻開口問道。

「今天陳家又來人了,到市集鬧事,還將我二哥打傷了,我怕他們還會再來,所以,以防萬一,大伙兒還是小心為好。」顧沫凌飛快的解釋,「你回去順便和十一哥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夜里加派人手,小心些。」

杜銘昔這才知道她今天來確是有正事,忙收起了嘻皮笑臉,鄭重點頭。

顧沫凌也不耽擱,家里還有一大群客人呢,雖說人家也帶著丫環婆子,可她畢竟是東道嘛。

「請問這位老人家,這兒可有一位叫顧一凡的前輩?」顧沫凌從小路橫穿回家,還沒走到路口,便听到有個聲音在問,不由一愣,停下了腳步。

「顧一凡?」听聲音,似是村里的一位叔公,「哦,有,他是村長的義弟,二全他妹子的師父。」

「哦?那他現在何處?」問話的人驚喜不已,繼續問道。

咦?這人的聲音……好像是喬煥揚?他問師父做什麼?顧沫凌皺了皺眉,出于好奇,她干脆隱在了拐角處,透過牆角的縫隙往那邊看去。

「死了。」那位叔公說得很平靜,「他十八歲時就離開顧家村了,我們都以為他早就死了,誰知道卻是今年才沒的,他那徒弟帶著丫環捧了他的骨灰回來認祖,我們才知道的。」

「什麼?死了?」喬煥揚幾乎是失聲驚呼,他似是很不相信的睜大了眼楮,連聲問,「那,他那徒弟現在何處?」

顧沫凌看得皺眉,這喬煥揚干嘛這麼驚訝?他面對刺客時還那般雲淡風清的呢,怎麼听到師父的死這麼失態?難道……他真的想為陳大春出頭?

「咦?你們不是住在她家麼?怎麼還問這個?」那位叔公很奇怪的看著喬煥揚,似乎他這個問題問得極傻般。

「老人家說的是?」喬煥揚不確定的問。

「就是言生的七女兒,沫凌。」那位叔公一臉看傻瓜似的表情看著喬煥揚,似是在想︰都說京都的貴人了得,可他怎麼著怎麼覺得這些貴人都有些傻氣呢?「你們不是她迎回來的貴人嗎?怎麼不知道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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