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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醒過來了,躺在醫院地病床上,房間里開著燈,窗戶包得嚴實的。

房間里靜悄悄的,楊芳坐在我身邊凳子上打盹,只見她將頭一點點地往地上掉,掉到脖子掛不住了,像彈簧一樣猛得彈回來,然後她的頭扭了一下又再次重復著之前的動作,而她的眼楮始終是閉著。

「芳芳。」

我叫了一句她,發現聲音連自己都听不見,再看看自己,嘴里套著呼吸器,而我的上身仿佛被固定在床上一樣一動也動彈不了。幸好我的腳還能動,我慢慢地挪動著一只腳,輕輕地踫了一下她。

「別殺他,我求求……」

楊芳從夢中驚醒,從凳子上跳起來,雙手展開攔在我身前。

「怎麼了芳芳?」這時汪心容從門外沖了起來,手按著槍匣,走到楊芳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你?」

「表哥,剛才嚇死我了!」楊芳說完,看了我一眼,見我眼楮睜著,忙走到我身邊,蹲下來嘴巴湊到我耳朵,輕聲地問,「好些了嗎?」我眼楮眨了眨,「我給你解開呼吸器可以吧?」

我又眨了眨眼,她替我拿掉了呼吸器,很認真地看了我幾眼,眼淚從她的臉上滴到白色的被單上,隨後她撲到我的身上大哭。

「芳芳,別這樣,小雨現在的身體受不了你的壓力。」

汪心容把楊芳拉開,她抹掉眼楮,笑著問我︰「好點了沒?」

我點點頭。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不餓。」我輕輕地說,勉強能得到自己的聲音,「我爸呢?」

「叔叔去縣委找趙副縣長了。他有專人保護,你不用擔心。」

我笑了笑,又問︰「光明怎麼樣了?」

「他已經死了。」楊芳的聲音很輕很輕。「他在你家的時候就死了。」

可憐一個我始終沒想到,竟然會那麼忠誠的人,如若當時……唉,如若當時……當時他要是不去關那窗戶就好了,那麼我以後就將多一個幫手。過去的話,再說我的眼淚就要嘩啦啦地流下來了。我見著站在我身邊的兩個人心事重重的樣子,裂開嘴想笑又笑不出來,人都死了,我哪還有臉笑。

「凶手抓到了嗎?」

「沒抓著!」汪心容抱歉地說,「我們當時在場的人太少了。所以……」

這是一個絕美的借口,如果我之前沒听錯的話,鄭誠應該說過,整個松城的一半的警力都被派來保護我們了。他現在竟然跟我說這話,我呸你個大爺的蛋。

我喕著嘴唇,微微地點了點頭,又問道︰「有我爸和小玉的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汪心容立馬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今早範副局長已經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估計下午就會有結果。」

我估計他說這話又是為了糊弄我,可不,他剛說完,又開始抱怨外在因素給他們這些吃人民的飯不為人民辦事的人帶來了不順。

他搖了搖頭。嘆著氣,說道︰「唉,小雨啊,你也知道這段時間咱們松城亂得像戰場一樣。到處都是煙火連天的,人心惶惶的,我們都被玄幻的場景弄得迷迷糊糊的了。這些日子。隊里許多人都心神不寧的,前兩天,一個同事好好的走在街上,突然間就被人撞飛了,當時我們听到這個事非常震驚,心想我這個同事怎麼可能會被人撞死呢?因為這個同事不僅膽小心細、老實本份,在社會上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不知怎的,他就被人撞死了。

「當我們到達現場時,就更加不明白了,根據圍觀的那些人提供的線索,他們說當時有一個毛葺葺的家伙,突然間從天而降,頂著他到半空,將他摔到地上,然後就一陣風似的得不見了。當時我們想,犯罪現場肯定有線索,找了半天,除了滿地的血漬,什麼都沒有。後來我們調開了監控器查看,那個快速的身影有點像獵豹,它的速度非常快,最終畫面顯示它應該是一只老虎。

「當時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你說咱們這個海邊城市怎麼會有這種動物出現呢?想不通,許多事情到現在都無法用事實來證明,有時候,我們看到的東西,別人根本不相信,弄得整個警隊里的人每天都膽顫心驚的,現在堆在桌面上的案件已經疊到胸前了,但一說出去辦案,沒有一個人有精神,我估計現在就算別人扔一萬塊錢在刑警隊門口,讓大伙去撿,都沒幾個人願意走出大院這個門。咳,自從蘭玲焚尸案發生了之後,咱們松城就像是遭了天劫一樣,每天都有恐怖的事情發生,咱們松城仿佛成了一個罪惡之城。」

「表哥,你先出去吧!」

汪心容像是沒听到楊芳的話,接著說︰「小雨,真的不是我們不盡力幫你找人,實在是最近事情大多,不僅是街面上的事情,就連警隊內部也連連出事,估計你還不知道吧,鄭誠前兩天瘋了……」

「表哥——!」楊芳拉住一直手緊緊按住配槍的汪心容,「表哥,你別說了,你先讓小雨調養一下吧。」

「表哥,你接著說,我沒事。」

汪心容看了我一眼,又瞄了瞄楊芳,咬咬牙,接著說︰「好吧,這估計也是你最後一天留在松城了,我就讓你帶點故事走吧。前天鄭誠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小瓶血液,拿到檢驗科去驗,結果顯示那是你小姨的血液。」

「我小姨的?」

「沒錯就是你小姨的。只是奇怪他拿著剩余的半瓶血離開檢驗科時,走到半路上那瓶子突然就是爆炸了,瓶子的碎片炸得他的臉啊,就像是刺蝟一樣;後面的事情就離奇了,人們听到爆炸聲後沖到走廊看見他滿身濺滿了血,但是那些血液卻一滴都沒有掉到地上。」

「沒掉到地上?」

「對啊,邪門就邪門在這里了,我听一個護士說,濺到他身上的血全部地滲進了他的皮膚里。就連他袖子上灑的、走廊上掉的那些血全都飛進了他臉上的傷口上了。這還不算什麼,就連他之前拿去檢驗的那些血漬也都能從垃圾筒跑出來飛進他的傷口里……」

「這……這怎麼可能?」

楊芳根本不相信。

「如果沒見到當事人,我也不相信。我告訴你們,你們不知道那血滴的穿透力有多大,我估計它的速度比手槍發出去的速度還快一倍,它竟然能從人的掌心穿過去,把人的手掌穿出一個孔出來,你們要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那個手被血液穿孔的護士現在就躺在樓下。她的手現在腫得看上去就像是斷了一邊五只腳的螃蟹……」

「那鄭誠後來呢?」

我想我要不打斷他的話,估計他說的瞎話會阻止我上明天的飛機。走與不走,我還確定!

「他後來動作就更恐怖了,你們不知道啊,他把自己的頭發一根一根的拔掉了,這個還不止,他還從六樓跳了下去。」

「啊——?」

「所幸人沒事,現在只是神志不清。你爸給你請來的省城的醫生現在正在替他治療,他現在就住在隔壁。我也是剛從那里過來的,離開時護士正在報怨,他的皮太硬,針都插不進去。」

……

看來這事是真的。只是讓人想不明白為什麼小姨的血液會是這樣的?她難道不是常人嗎?或者說她的血液被陳建康加了東西?那他到底給它加了什麼東西呢?還有陳建康當時留給我們的那個字條,又是什麼意思呢?

汪心容接著說︰「哎呀,我跟你們說句交心的話,現在如果外面有一個好差事。我是絕不在松城呆,再呆下去,什麼時候小命沒了都不清楚。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隊里的同事就鄭誠發瘋的事情議論紛紛,有人說是報應,有人說是罪孽,但鄭誠的為人大家是清楚的,他是一個好人。後來大家都怕了,連好人都出這種事了,那我們這些老滑頭(終于承認自己不是好人了吧)……哪天有人拿著槍朝我們背後來一槍的,就白白丟了小命。小雨啊,還是你幸運啊,你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兒,走得遠遠的了,從此跟這里再也無關了。唉——,我真懷疑這個城市被詛咒了,而詛咒的起點便是蘭玲焚尸案開始,哎——,早知道我就不回來當差了……」

「好了,表哥,你別在這里怨天尤人了行不行啊?你再這樣下去,你沒瘋,我和小雨都要被你搞瘋了,你還是出去吧。」

「小雨,你好好休息!」

汪心容吐完苦水,臉上笑意漣漣,對我打了招呼,扭過頭轉身就離開房間。汪心容走後,房間即刻安靜了下來,楊芳一改平時的擴音器氣派,安靜地坐在凳子上。

我問︰「芳芳,你看到千千了嗎?」

「沒啊,怎麼了?」

「我想……如果明天非要離開這里不可,我就帶它一起離開這里,希望它離開這里之後,能重新變為人形來。」

「你什麼意思啊?」

楊芳瞪著雙眼看著我,怒氣沖沖的。

「什麼?」

「我問你什麼意思?現在這個局面你就想拍拍走了?你說你走了也就算了,還帶一只貓走,難道……難道……(我)還不如一只貓嗎?」

「怎麼了你?」

我被嚇了一跳,想不到我的離開讓她的反應這麼大,我真是該死。

「沒事!」

她變得非常冷淡。

「對不起芳芳,」我先道個歉,再回想一下她話里的意思,「對不起芳芳!」

「好了,別道歉了。我也知道不可能,你說你怎麼可能帶我一起走呢,是吧?要帶也會帶小玉、陳秀美、心梅……總之,不可能是我!」

「我……」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你好好養著。我已經兩天沒洗澡了,回去沖個澡再來。」

楊芳扭過頭,我見她的淚滴在地上,她再沒看我,開著門頭也沒回地離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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