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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親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前面似乎傳來幾聲吆喝。

公孫雅蘭挑起簾子問隨轎步行的萍兒發生了什麼事,萍跑前去很快又轉了回來,告訴她是太子命人前來吩咐,說公主的花轎只能走後門,並且除了公主主僕三人外,其余的人不可進入太子府內。

「太過份了!」萍兒憤懣地說。

公孫雅蘭搖頭苦笑︰「一切按他們所說的辦理就是了!」

「是!」萍兒不情不願地領命而去。

花轎掉頭,轉向太子府的後門,後門緊閉,且冷冷清清,公孫雅蘭下了轎,揮手讓送親的隊伍離去,然後叫宛兒上前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慈眉善目的粗使老奴前來開門,一見到主僕三人,便探頭朝外面望了望,又回身向里面看了看,仿佛做賊一般,見里外都沒人,這才回頭對宛兒說︰「丫頭,快快領公主進來!」

老奴閃身站在一邊,同情的目光一直追遂著身穿大紅喜袍的公孫雅蘭,趁主僕三人背過身去的時候,她搖頭直嘆息。

萍兒眼尖,見她同情公主,立即對她產生了好感,卻不敢吱聲,只是沖她感激地笑笑,說︰「是太子派你來接我們家公主的吧?」

老奴點點頭,帶著她們三人慢慢往前走,通過彎彎曲曲,時而陰暗,時而光亮的小道,越過髒亂的柴房,跨過潮濕的浣衣房,來到一間小房子前,用手指指房門說︰「到了,太子吩咐公主以後就住在這里,等拜堂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前來帶領你們前去喜堂的!」

老奴說罷轉身離去,「喂!喂!——」宛兒轉身追上去,想責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公主,公孫雅蘭卻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袂,暗示她稍安匆躁。

萍兒扶著嬌公主,宛兒上前打開門,一陣嗆人的霉味撲鼻而來,「咳、咳——」剌激得她拼命咳嗽起來。

「公主!——」宛兒委屈地叫了一聲,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這怎麼能住人啊?」

按照規矩,新娘的喜帕要到洞房夜由新郎挑去,但目前這種情況,她覺得無需等到那時了,一把抓下喜帕,美目朝房間里打量了片刻,回頭對萍兒和宛兒說︰「這樣,已經不錯了!走,進去瞧瞧!」

門里面直接就是廳堂,有幾張破舊的桌椅,廳堂右牆邊有一個道小門,只用一道門簾隔著,房間里除了破舊的三張床外,還有兩套勉強站得穩的桌子和椅子。靠窗的一邊還有一張破舊的梳妝台,灰暗的牆壁,低矮的瓦頂,破爛的窗紙,無一例外地布滿了灰塵。但地面並沒有堆有其他雜物,倒也沒見蟑螂老鼠之類的東西,最多就是有些蜘蛛網罷了。

房子門外還搭有一個破敗的小廚房,門坪處有綠油油的青草,還有幾棵樹木,其中有一棵枝葉茂盛的榕樹,有些枝葉伸出圍牆外。,

萍兒笑了笑,終于門沒有知道公孫雅蘭剛才那一聲「不錯」是什麼意思,在這個避靜的住所只不過是名義上的住所而已,太子府既不能囚住她的身子也囚不住她的心。

這時,遠遠傳來陣陣吹吹打打鼓樂聲,是那麼地喜慶!與公孫雅蘭此時的處境形成多麼可笑的對比。

萍兒和宛兒對望一眼,沒吱一聲,兩人一齊動手打掃衛生,很快整個小小的房間就變得干干淨淨。

萍兒和宛兒搬來放在後門的簡單嫁妝,往干淨的房子里一鋪,小小的窩倒也不再顯得那麼寒磣,往床上這麼一躺,感覺不比自幼習武的那個尼姑庵差多少,心里還挺美的。

公孫雅蘭還在神游的時候,听到有腳步聲往這邊來,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拿起喜帕糊亂往頭上一蒙,宛兒與萍也趕快過來幫她整理衣袍。

「太子請公主到前堂去!」一個小丫頭站在門前說了一句話,轉身在前面帶路。

公孫雅蘭重新蒙上喜帕,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七拐八拐地走了很久,突然前面變得豁然開朗起來,人聲情鼎沸,鼓樂聲和炮仗聲震天價響起來。

透過紅彤彤的喜帕,只覺得前面人影晃動,似乎許多人將目光投向大堂外,一會兒,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向喜堂里邊,而小丫頭也引嬌公主慢慢跟了上去。

萍兒低頭在嬌公主耳邊咬牙切齒地說︰「公主,新郎就是剛才那個騎著馬的將軍!他手里頭牽著另一個新娘,不知道他想干什麼!」

公孫雅蘭想到那臭哄哄的牲畜糞便,恨恨地銀牙一錯,手卻輕輕地擺了擺,要萍兒不要再說了。

喜堂上,絲竹聲聲,悠揚動听,如嬰兒手臂大小的紅燭高高點燃,案桌上香煙裊裊,喜氣洋洋的新郎牽著一位身穿繡著鳳紋的大紅喜袍的新娘,他後面還跟著一位同樣身穿喜袍的新娘,兩個新娘一個新郎,如何拜堂?

寬敞的大堂被觀禮的人們團團圍著,前來恭賀的人們大多懷著看笑話的心情,一張張笑臉讓太子心里一片陰暗,卻也無可奈何,這是皇命難違!

歐陽燁實在不明白,父皇對大安國皇上恨之入骨,可是為什麼又要他娶他的女兒為妃?似乎還很上心的樣子,他如何反對都無效。

剛好,皇後也逼著他娶其佷女霍芝為側妃,為了達到牽制皇後的目的,他早之前就答應了,那就一起舉行成婚大典吧,至少可以淡化那名聲狼藉的敗國公主給他帶來的笑柄。

公孫雅蘭被安排站在一邊晾著,等新郎與另一位新娘拜完堂送進洞房後,新郎又出來與公孫雅蘭拜堂,唱禮官一樣有眼有板地唱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盡管蒙著喜帕,盡管有心理準備,但自小高貴驕傲的嬌公主公孫雅蘭早已經又羞又氣,覺得就快無法再呆下去了。

終于禮成了,本以為會被丟回那個小房子里,可是,卻被一干人哄笑著簇擁著與新郎走向另一間房子,透過喜帕的,朦朦朧朧地感覺到這個房間寬敞舒適,布置得極是奢華喜慶,應該是太子的寢室,也是所謂的洞房吧。

眾人與新郎將她主僕三人引到新房後又退了出去,房門一關,房子里馬上安靜下來,外面的喧鬧聲漸漸遠去,公孫雅蘭扯下喜帕大口大口地喘氣。

宛兒瞪大眼楮往門外瞧了瞧︰「公主,您怎麼自己扯下喜帕?」

公孫雅蘭與萍兒相視會心一笑︰「沒事,新郎官不會來這里的

正說著,忽听到門外有腳步聲走過,一邊走一邊交談,房里的人立即側耳傾听。

「你說,今晚太子會在太子妃還是在側妃房間里過啊?」

「肯定是在側妃房里了,那個皇上強加給太子的太子妃,據說是公主來的,我看,沒毛的鳳凰不如雞,她只不過掛名的——」

「噓!到了太子妃這里了,還是別說了,很難听的!」

「怕什麼?一個亡國奴而已,啊呸!」——

听到這,主僕三人身子不禁顫動了一下,一腔熱倒流逆沖,這比什麼在她他的臉上摑一巴掌更讓人痛苦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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