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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幕後之人

顏瑪索和央吉瑪灰頭土臉的往阿旺楠杰身旁路過,行禮,阿旺楠杰只是輕輕點頭。央吉瑪從顏瑪索手中拿過背簍,「我去放這些藥材就好,你就去洗洗身上的泥土吧。」

顏瑪索連忙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阿旺楠杰看著兩人的背簍,不禁皺起眉頭,「你們都采了些什麼?」

央吉瑪連忙對阿旺楠杰彎身行禮,「回教主,我們沒有找到靈芝和燕窩,但這些草藥都是極其珍貴的。」

阿旺楠杰揮手,「下去吧。」

「是,教主。」

夜晚,薩迦王朝的人召集了嘲諷部落的酋長,本想商議再戰竺巴噶舉的事情。卻沒想到嘲風酋長一臉的不悅,對他這個薩迦王朝的領隊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怎麼?就打了一場敗仗就徹底泄氣了?」薩迦王朝的人看著嘲風酋長,少不了奚落冷眼。嘲風酋長雖然心里不悅,可一想到薩迦王朝和格魯派一樣,都不是好惹的主,嘲諷酋長就不得不收斂起所有的情緒。

薩迦王朝的領頭人,頭戴硬領高帽,望著竺巴噶舉的方向,「這一次,我們改變戰略戰術,看他們竺巴噶舉的天雷還能拿我們怎麼辦!你,只是區區嘲諷部落的酋長而已,如果你們配合,那是最好。如果不配合,等我們薩迦王朝的人收拾了竺巴噶舉,就會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收拾你們。」

「你……」嘲諷酋長臉色鐵青。

薩迦王朝的領頭人輕蔑的看著嘲諷酋長,「怎麼?沒有膽量再跟著我們一起大戰一場嗎?」

嘲風酋長本也想與之爭論一二,可一想到自己肩上擔負的是整個嘲風部落子民的生命。嘲諷酋長以上次戰斗傷亡慘重、元氣大傷拒絕了薩迦王朝的人。

「我也猜到你會是這樣縮頭縮腦的,滾!」薩迦王朝的人留給嘲風酋長猙獰的面孔,帶著一大隊人馬殺向竺巴噶舉。

上一次,格魯派的人被竺巴噶舉誘入山腳之下,中了‘天雷’。這一次,薩迦王朝不會再讓竺巴噶舉的計謀得逞。他們決定依葫蘆畫瓢,將‘誘敵’這一招從竺巴噶舉的身上學過來。將竺巴噶舉的人誘入山林之中,再進行逐一擊破。

想要通過這樣的方法徹底摧毀竺巴噶舉,絕不是一日兩日能夠做到的。但薩迦王朝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竺巴噶舉的毀滅。

阿旺楠杰听聞又有人來擾,便派出士兵,拿了火藥桶與其對戰。卻沒有想到,薩迦王朝早就布置好了一個個陷阱,就等著竺巴噶舉的士兵往里跳。

這日,阿旺楠杰召集了竺巴噶舉所有領隊商議破敵之策。波瓦和井羅以及其他幾位隊長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阿旺楠杰都一一搖頭。

阿旺楠杰看著羊皮卷上的地圖,憂心不已。忽然他站起身來,眾人也都看著阿旺楠杰。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們主動出擊。井羅,你帶一隊人馬埋伏在南面!波瓦帶一隊人馬埋伏在北面……」阿旺楠杰吩咐一番後,各位隊長也都領會了阿旺楠杰的意思。

「是,教主。」

「本尊就不信,他們薩迦王朝的人能比我們竺巴噶舉的人更了解這一帶的地形。」阿旺楠杰收起羊皮卷,臉上也不再那麼凝重。

接著幾日的戰斗,也都出現了轉機。薩迦王朝的陷阱一個個被攻破,竺巴噶舉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帶本尊去見那些戰俘!」阿旺楠杰給月尊白瑪上了藥之後,便對波瓦說道。波瓦連忙帶著阿旺楠杰來到專門關押戰俘的地方,阿旺楠杰一靠近,守衛們便要行禮。阿旺楠杰揮手制止,守衛們連忙繼續站好,不敢吱聲。

阿旺楠杰走到關押戰俘的後方暗室,那里與關押戰俘的房間只隔著一面牆,也是關押戰俘的。土牆一面,沒有任何隔音效果。阿旺楠杰能夠听清戰俘們的每一句話,連他們走動的聲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們這一次布置得這麼緊密,竟然也會輸!」

「也許我們真的不該惹雷神教主和通神祭司,他們……」

「屁的通神,如果他們真的能通神,在頭兩次的戰斗中會輸?如果真的有神靈,他們還需要這樣步步為營?直接一個法術不就讓我們魂歸西天了嗎?」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輸了,法王不會放過我們的。娑羅國國主讓我們來打敗竺巴噶舉,我們卻輸了,我們該如何應對娑羅國國主?」

隔壁的阿旺楠杰听得吃驚,娑羅國國主怎麼會和格魯派、薩迦王朝的人攪合在一起?心懷疑惑的阿旺楠杰,更認真地听著他們的談話。

「我們薩迦王朝這一次之所以能夠听娑羅國國主的,不過是因為娑羅國國主和我們法王有一筆交易。我們這次輸了,傷亡慘重,大不了沒法交易,也不至于要我們身首異處!」

「對,只要還活著,就能翻身!」

阿旺楠杰的眉心不禁深刻起來,交易?怎樣的交易?本以為贈送夜明珠給娑羅國國主,會讓娑羅國和竺巴噶舉的關系從此友好,卻沒想到娑羅國國主這麼快就擺了阿旺楠杰一道。

滅了竺巴噶舉,到底對娑羅國國主有什麼好處?

阿旺楠杰站起身來,看向那面土牆,百思不得其解。也正是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國主,竟然會讓月尊白瑪逃離竺巴噶舉?阿旺楠杰越想心里越是不甘心,左手撫模上右手食指的玉石扳指,狠狠一把捏碎。

阿旺楠杰走出關押戰俘的牢獄,往月尊白瑪房間的方向走去。隨行的教徒們都不知道阿旺楠杰為何這麼匆匆,也只好跟隨在其後。

待阿旺楠杰走入月尊白瑪的房間時,看到央吉瑪正在給月尊白瑪喂食東西。央吉瑪一見阿旺楠杰來了,連忙行禮。阿旺楠杰揮手,「你退下吧。」

央吉瑪點頭,看到阿旺楠杰急切的樣子,心里不禁為月尊白瑪一緊。

月尊白瑪看著阿旺楠杰,「有什麼事?你這麼著急?」

阿旺楠杰看著身體有些許好轉的月尊白瑪,稍微緩了一下喘息,將戰俘們說的那些話對月尊白瑪都說了一遍。月尊白瑪點頭,卻沒有給出多余的反應。阿旺楠杰驚愕的看著月尊白瑪,「為什麼你不驚訝?娑羅國的國主為什麼要和格魯派和薩迦王朝的人攙和在一起?」

「為什麼?」月尊白瑪隨意的問道。她見過娑羅國國主,他雖然不是謙謙君子,但也不會做出這等鼠輩的事情。

阿旺楠杰看到月尊白瑪這樣不咸不淡的反應,心里頓時著急起來,「你不覺得這個娑羅國國主別有心思?我們送給他稀世夜明珠,他卻在背後讓薩迦王朝和格魯派的人聯合嘲風部落攻打我們。」

「嗯,娑羅國國主確實很過分。」月尊白瑪有些累了,她只想阿旺楠杰能夠在得到滿意的答復後,讓她可以休息一下。

「那你為什麼還要逃離竺巴噶舉,去往娑羅國?」阿旺楠杰直直的盯著月尊白瑪的眼楮,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不會善罷甘休。

月尊白瑪愣了,他怎麼會認為她是要前往娑羅國?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娑羅國?」月尊白瑪也看向阿旺楠杰。此刻的阿旺楠杰像一個倔強的孩子,臉上冷峻的神色,以及目光中的冷冽都無法掩飾他孩子氣的一面。

阿旺楠杰也不想再和月尊白瑪兜圈子了,索性開門見山的說道︰「是你,對要殺你的那人說你夫君是娑羅國國主的!本尊很好奇,你月尊白瑪的夫君什麼時候是娑羅國國主了!」

月尊白瑪頓時感到渾身僵硬,他什麼都听到了?

「我只是想讓那人知難而退?」月尊白瑪不想過多解釋。

阿旺楠杰的目光依然沒有從月尊白瑪的身上挪開,「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離開竺巴噶舉?是我不好嗎?如果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告訴我,我改!」

月尊白瑪的腦袋都被阿旺楠杰給攪混了,現在一片空白,她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解釋了。

「你在乎我什麼?我改。」月尊白瑪有些無力的說,她承認,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一半是打趣。

而這話,傳到阿旺楠杰的耳朵里,卻成了晴天霹靂。阿旺楠杰凝視了月尊白瑪半晌,月尊白瑪被阿旺楠杰看得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阿旺楠杰站起身來,轉身,欲走。

月尊白瑪看到阿旺楠杰這樣,心里不忍,連忙說道︰「阿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娑羅國。當時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我想要離開竺巴噶舉跟娑羅國,跟娑羅國國主一點關系都沒有。」

阿旺楠杰沒有回頭,只是心情沉重的問,那為何要走?

為何?月尊白瑪一直都想跟阿旺楠杰攤牌,可她該如何攤牌?

「我不屬于這里,我也不適應這里的生活。我想要尋找我自己喜歡的生活。」月尊白瑪說完,眼角閃過一絲淚花。這個答案,算不算萬能公式?

阿旺楠杰閉眼,淚從眼角流出,依然沒有回頭,依然是冷冽而失落的背影。那你相信是娑羅國國主唆使格魯派和薩迦王朝的人攻打我們竺巴噶舉嗎?

「這……呃……相信。」月尊白瑪話音剛落,阿旺楠杰已經挪動腳步,往門外走去。

阿旺楠杰出了門,近乎慍怒的對守衛在房間外的士兵們說道︰「守著大祭司!如果大祭司再有什麼閃失,你們提頭來見本尊!」

「是,教主。」

月尊白瑪在房間內搖頭,這是要軟禁的節奏嗎?

阿旺楠杰出了月尊白瑪的房間,換來波瓦,「去帶那些戰俘們過來!」

「教主,他們又髒又臭,帶到月尊祭司的房間周圍恐有不妥。月尊祭司身子虛弱,若是染上什麼病,更是雪上加霜。」波瓦擔心的說著。

阿旺楠杰點頭,「你把他們帶過來,本尊心里自有安排。」

波瓦點頭。

不一會兒,戰俘們被帶到。月尊白瑪依然坐在床上,背靠著枕頭。想要知道阿旺楠杰到底要做些什麼,這個還有著孩子氣的大男人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阿旺楠杰看著跪在地上的戰俘,「你們現在在本尊的手上,本尊想要你們生或者死,都是一念之間的事。剛才本尊在你們牢獄的隔壁已經將你們的話听得清清楚楚,本尊已經知道,你們格魯派和薩迦王朝此次是受了娑羅國國主的唆使,才來攻打竺巴噶舉的。可有此事?」

薩迦王朝的戰俘們互相望了望,都怪自己剛才多嘴,若是讓娑羅國國主知道他們說出了他,國主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求教主開恩,求教主開恩啊。」薩迦王朝的戰俘們紛紛叩頭。

「那你們告訴本尊,娑羅國國主為何要指使你們來攻打我教?」阿旺楠杰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他相信,此刻月尊白瑪一定驚呆了。而實際上是,月尊白瑪已經閉上了雙眼,主動屏蔽了房間外的各種聲音,假寐起來。

薩迦王朝的人連忙說道︰「娑羅國國主和我們法王有一筆交易,但具體是什麼,我們這些士兵也不從得知。我們只知道是娑羅國國主讓我們薩迦王朝和格魯派聯合嘲風部落攻打竺巴噶舉。」

「好了,你們下去吧。波瓦,看在他們能道出實情的份上,讓他們今天晚上吃一頓飽飯!」阿旺楠杰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

眾人退下,阿旺楠杰轉身看了看月尊白瑪的房間。現在她總該相信他的話了吧。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比他更愛月尊白瑪。月尊白瑪,你遲早會是他阿旺楠杰的女人。

阿旺楠杰推門進入房間,卻看到月尊白瑪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阿旺楠杰走到床榻上,一臉的無奈。

「月尊祭司——」阿旺楠杰帶著冷漠的色彩呼喚眼前的美人。

月尊白瑪沒有睡著,但她還是不想和阿旺楠杰繼續糾纏這毫無意義的事情,索性裝成睡著的樣子。

阿旺楠杰彎身看著月尊白瑪睡著的樣子,心里各種著急。「白瑪!」阿旺楠杰加大了音量。

「什麼事?」月尊白瑪假裝被擾醒的樣子,問道。

阿旺楠杰不悅的看著月尊白瑪,「難道剛才那些戰俘們在外邊說的那些話你都沒有听見嗎?如果你沒听見,那好,本教主就讓他們再回來,重新說一次。」

「不用了,我相信。」月尊白瑪實在想不通,阿旺楠杰想讓她不再去娑羅國國主那兒,想要詆毀娑羅國國主也不需要用這麼小兒科的手段吧。

阿旺楠杰看著月尊白瑪淡定從容的面色,「我就知道你不信我。那好,本尊自然有辦法讓你真正的相信本尊所說的話。我一定要讓你徹底的看清娑羅國國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說完,阿旺楠杰帶著慍怒出了房門。

央吉瑪看著阿旺楠杰一次次欣喜的進門,一次次慍怒的出門,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見阿旺楠杰已經走遠,連忙走進月尊白瑪的房內。

央吉瑪走到床邊,為月尊白瑪擦拭了一下臉頰,放下枕頭,扶著月尊白瑪躺下。

「月尊祭司,奴婢本不該多嘴,可心里實在疑惑。為何教主這麼生氣的離開了?」央吉瑪小心翼翼的看著月尊白瑪。

月尊白瑪嘴角揚起一絲無奈的笑意,「或許是教主教務太多了吧。對了,最近這些日子,教中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吧?那些人真的是薩迦王朝的人?」

央吉瑪說道︰「月尊祭司這些日子都在養傷,就不要操心教中的事務了吧。有教主呢,教主現在英明神武,帶領著竺巴噶舉的教徒們把薩迦王朝和格魯派的人都打得落花流水。」

「還在打?」月尊白瑪不禁蹙起了一雙煙眉。

央吉瑪道︰「月尊祭司受傷後,薩迦王朝的人就帶著士兵在山林荒野之中襲擊我教的人。一時之間,傷亡也極為令人揪心。好在有教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荒野山林之中設置種種陷阱,將薩迦王朝的陰謀徹底摧毀了。」

「剛才那些人是真的戰俘?」月尊白瑪問道。

央吉瑪點頭,「他們都是被俘虜的,不過奴婢好像听顏瑪索他們說,嘲風部落依然有很多格魯派和薩迦王朝的士兵。看來他們是不把我教摧毀,絕不罷休。但奴婢相信,他們是絕對斗不過教主的。」

「你現在倒學會貧嘴了。」

阿旺楠杰回到房間後,情緒依然不能平穩。為什麼她就不能相信他呢?難道那個所謂的娑羅國國主在她的印象中就那麼好?好到完全不會是一個壞人?

這時,正在擦拭東西的倉央牙看到阿旺楠杰這麼憂心。不禁多嘴的問了句︰「教主何事如此憂心?」

阿旺楠杰看了看倉央牙,「你說,你是覺得本尊不會騙你,還是覺得娑羅國國主不會騙你?」

突如其來的話,讓倉央牙愣住了。

阿旺楠杰拂手,「想你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言罷,一個人慍怒的坐在位置上,生著悶氣。

倉央牙自知自己的罪名還沒有徹底洗清,他可不敢再招惹阿旺楠杰,連忙拿著帕子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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