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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傷與狂的年少 第十九章 名揚校海

我們在生命中行走,每天看不同的風景,遭遇不同的陌生人。其實一輩子的時間真的很短,因為你在不經意之間就遇見了,與她結緣。等待著你所愛的那個人,也是一種別樣的幸福,是人生中最美的際遇,來供你余生帶來無盡的懷念。

如果沒有重生的話,方行便已經錯過了這種遇見了,不會和林婉保持著這種曖昧的關系,當然,更不會享受到被人關注的感覺,坐在座位上擔心著等下會怎麼樣。

教室里的人陸續地向門外走去,廣播的聲音也已經響起,雖然之前覺得那沒什麼,可是事到臨頭看見外面那麼多的人也不免有些緊張。

畢竟,方行也重新以學生的身份學習了近一個月了,多少能感覺到一點曾經的學生心理。

而且,他最擔心的是家里人的反應,現在學校雖然沒有通知家長,不過這種事情是一定會被記到成績單上面去的,所以他家里的人肯定會知道,那個時候,他好不容易在家里建立起來的一種信任恐怕頃刻間就會破滅。

看著周圍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方行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這種事情終歸是躲不過的,坦然面對說起來簡單,可真的這麼做也是需要勇氣的。

梁紅升此時恰好經過教室,做為班主任每天做操他都是需要在了,朝教室里看了一眼,發現了方行,便叫住了他。

「其實也沒什麼的,無非就是被教育一番,一會就過去了,等下你了千萬別沖動了。」做老師總歸都是勸學生的,把成績什麼的全部拋掉之後在看,有不少老師是真心為學生好的,和學校作對,吃虧的總是學生。

方行點點頭,倒也沒有讓梁紅升為難,其實,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學生的,雖然學習不怎麼樣,但是性格倒是不錯,從未讓他操過心,這次的打架事件更是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雖說是課間操時間,但是周一卻是不做操的,升旗儀式之後,每每都會有人站在前面的主席台上宣布學校這個星期的事物,偶爾還會增加一個小演講,今天「演講」的人恐怕就是他方行了。

現在站在台上的是學校的教導處主任,在上面宣布這個星期的事宜,不過這些底下的學生多半是無心听的,在他們眼里學校的這些事情和他們基本無關,你會關心這個星期是誰檢查衛生嗎?

他們更關心的,還是等下來方行會上去,方行也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提前過去,否則等下叫到自己的時候有一頓好走。慢悠悠地走上去,這絕對是會被噴的,難道要如同有人被表彰般的一路小跑上去,那自己不是犯賤麼。

陸啟明也是高一學生,此時站在離方行不遠的隊伍中,與方行只隔了幾個班級,雖說他的家庭不錯,可是此時也得和方行一樣站在操場上,接受著烈日的烘烤。

藍天在上,從蒼穹處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一群螻蟻,他陸啟明也是其中平凡的一個,並不會因為他身份高貴點就會改變什麼。

有些事情,往往用人力是無法改變的。此時,一中的校長正悠閑的坐在辦公室里,對于方行的事情,他並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更不會因為一個學生就關心起今天的課間操起來。

他這個校長其實當得並不累,因為他並不愛出風頭,除了幾次必須到場的集會外,其他的諸如星期一的升旗儀式,他都會交給別人去做,學校愛演講的校領導實在是太多了。

而他,更善于怎麼經營這個學校,和市里面搞好關系,新校區首先給他們市一中建,不止因為市一中是重點高中的緣故,更有他多般奔波的一番功勞在里面。

正準備著昨天晚上開會的一些文件,一盞茶在桌子上已經冷了,而他卻沒有來的及喝上一口。突然,從門口傳來了幾聲腳步聲,他便抬起了頭來。

「汪校長,好久不見!」在他還未抬起頭時,他便看見了一雙靴子,然後往上是一身警察制服,一張熟悉的臉,後面跟著兩個同樣身批制服的警察,「恭喜啦!」

這個人他認識,正是市里面的打黑英雄,公安局長陸永年。心里面便疑惑了,他和這個陸永年並不交情,除了他的兒子在這讀書所以見過一兩回他,現在他怎麼突然就向自己道喜了呢!

「原來是陸局長呀,那快快請坐!」汪校長便馬上站了起來笑臉相迎,雖然說這陸永年和他不是一個系統的,但是無論見誰他也都這樣的客氣,這便是他的官場生存之道。

陸永年沒有坐下來,這時他後面的兩個警察也走了進來,並且手持一個錦旗,上面寫著「智勇雙全」的字樣,汪校長便更疑惑了,指著錦旗問道︰「陸局長,這是?」

「汪校長,這就是我恭喜你的地方了!」陸永面見汪校長這麼問,便笑著說道,「恭喜你們學校教出了個好學生,在5.20特大車禍案里救了人,並且學習雷鋒精神不留名。現在局里找到了人,準備好好表彰這個少年。」

汪校長一听當下便喜了,5.20特大車禍案他是知道的,听說受害人當中就有現任市委書記趙陽明的兒子,市里面為了這事還大力地整治交通,每想到他們學校的學生也在其中,並且扮演了雷鋒的形象,這絕對是個宣傳學校教育的好機會。

只是,這種事情只需要派一個普通的警察來就行了,怎麼會讓陸永年親自來了,難道是那個學生的背景不簡單。看著陸永年笑得這麼開心,汪校長便問道︰「陸局長,這種事情知需要你派個人來就行了,我們學校一定好好地表揚這位同學的,怎麼讓好意思你親自來了。」

雖然這只是針對一個學生的表彰,但是作為教出這個學生的地方,學校的名氣也會變大,汪校長打定了主意,這事一定要好好宣傳,教導處主任的講話還有會功夫,等下就當著全校同學的面表揚吧,畢竟,陸永年可是親自來了,讓他看看我們對這事的重視程度。

「你知道他救的是什麼人嗎?」陸永年笑著反問到,馬上說了出來,「他救的是市委書記的孫女,要是沒有他,估計連趙陽明的兒子也活不下來!」

汪校長一听,看來這一定是趙書記親自吩咐的了,難過他上次專門跑到我們學校。他這時倒想起了和他方行來,等下可以把兩人放在一起,那反差可就大了。

「而且,這是小楊書記親自吩咐下來的,說這個學生和他關系不錯,叫我們局里好好表揚。」這才是他如此關注這事的原因,趙書記畢竟過兩年就要退休了,可讓前途無量的楊書記如此對待,他就不得不考慮考慮了。

「什麼!」這是小楊書記說的,汪校長心里面頓時起了波瀾,楊辰他是知道的,就是這個學校的,當初在學校里還以為沒什麼,沒想到後來發現其背景如此深厚。這次新校區的地址就在他主持的開發區,汪校長也多次和他見面,楊辰是個念舊的人因此為他開了許多方便之門,如果是他交待的事情,那就要馬上去辦。

「這個學生叫什麼名字?」汪校長問道,趁著還有時間,現在就去表揚。

陸永年見他這麼著急,正好自己找他還有別的事情,快點把這個辦了就和他商量,便說道︰「小楊書記說,這個學生的名字叫方行!」

兒時,幸福就是一件實物,當你把它緊緊地握在手里,你才能感覺到幸福;長大後,幸福就是一種狀態,每天經歷著不同的事情,但仍會幸福。而後來才確切地知道,幸福,其實是一種領悟。

「我餓了,你手里拿著個饅頭,你就比我幸福;我想上廁所,而你有個坑在那里蹲著,你就比我幸福……」而此時,方行覺得自己的幸福恰似後世從網上看過的這句話,在巨大的反差之後,才感覺自己的幸福。

剛才還是上午的天空,由于已經接近盛夏,太陽也有了幾分毒辣的味道,教導處主任仍在主席台上說著接下來一個星期要注意的事項,而方行在下面站著,也並無力不從心。

只是,方行沒有抬頭去看主席台上,他听見教導處主任的發言已經接近尾聲,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恐怕就是留給自己的了,不禁微微地苦笑。

旁邊已經有人在報怨了,因為實在是太熱了,有些人身上都開始出汗了,而台上的那個人還依舊地滔滔不絕。方行是知道這些同學的心理的,恐怕他們的的心思都飛回了教室,或是學校旁邊小店的冷飲櫃里,這也算好事,接下來對自己的關注估計就少點了吧。

他的心理雖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了,可是仍舊怕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出丑的。

終于,上面的發言完了,就听見這樣的一句話傳來︰「接下來,讓我來播誦學校里的一個通知,就在前幾天……」

聲音啞然而止,突然就一下子斷了,方行沒有听到接下來有關自己批評的通知,好奇地抬起了頭。此時,一些仍然關心這些消息的人也都望著台上,看看發生了什麼異狀。

不知什麼時候,主席台上已經多了幾個人,而教導處主任用來發言用的話筒已經到了校長的手里,而他的一只手仍舊捏著發言用的稿子,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而校長的後面,是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

「這是……難道校長覺得光這樣整我不過癮,還要把我交給警察!」方行的腦袋頓時亂了,迷糊地想到,也不怪他把校長想得那麼壞,任誰被這樣處分都對他沒有好感的。

「爸!」陸啟明心中叫到,剛剛沒有听見方行的處分他就感到有點奇怪,沒想到竟然在主席台上看見了他父親,更加地疑惑了,因為他父親今天明明沒有對他說要來學校呀,就算是公事,在涉及到他的時候也會通知一聲的,那種突然搞驚喜的事,可不是他父親的風格。

而現在,陸永年在上面滿臉紅光,看上去心情不錯,陸啟明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對于這個父親,他還是十分敬畏的,即使他父親不可能在上面看見他。

「校長,您這是……」剛才自己才念完這個星期的有關事宜,就看見校長匆匆地往這邊趕來,想起了校長在會議上十分痛斥某個學生的做為,就準備念那個學生的處分了。沒想到,自己剛一開個頭,校長就沖了上來,一把奪走了自己的話筒,下面有不少的同學看見了。這種讓他丟了面子他當然生氣,不過他還指望著當副校長呢,所以語氣中對校長並沒有什麼責怪。

汪校長其實心里也是很糾結,沒想到被自己定義成壞學生的方行竟然是見義勇為少年,幸好還沒通報他的處分,否則等下再表揚他真的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倘若是一般的事情還好,錦旗送到自己這兒自己就可以壓下來,反正過這麼久了,若是直接送到了他家里自己大可裝用不知道,他總不能把錦旗帶到學校來指著這個說︰「看,我見義勇為了,學校快表揚我吧!」

可是,他救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現任市委書記的孫女,並且這個錦旗是由公安局長陸永年親自送過來的,听說他的後面還有小楊書記,這上面的三個人哪個都是自己得罪不了的,怎麼壓得下來。那麼,只有放棄處分方行而改成表彰他,雖然這種篡改自己意志的感覺十分不喜歡,不過卻只能這樣了,還好,自己未曾把處分方行的事作書面報告發送下去,學生也不知道今天要處分這麼一個人,這個教導處主任平時覺得他羅嗦,今天並未及時將處分念出,也算是有功了。

如果他知道下面的許多人已經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那又會是何種心態。這也和方行的影響力日益增長有關,他雖然不是什麼學校的風雲人物,但是最近和林婉之間諸如一些不得不說的事讓他聲名遠播,所以間接的記住了這個消息,如果學校臨時變戈,還是會讓人猜疑的。

旁邊的陸永年見了,便笑著問道︰「汪校長,怎麼了,會不會是打擾了你們學校的正常工作,你們先忙完了吧!」

「哪里的話,什麼工作先做都一樣麼!」校長哪敢讓他知道接下來的「工作內容」原本是什麼呀,「我們還是先表揚那位見義勇為的同學吧!」

陸永年笑著點點頭,怎麼表揚那是學校內部的事情,自己只負責把錦旗遞上去就行了。

校長輕了輕嗓子,把話筒拿到跟前,就像是過去重要節日里的發言一樣,像剛才教導處主任一樣地說道︰「接下來,我來播誦學校里的一個通知……」

底下的學生一听和剛才沒什麼兩樣的開頭嗎,有的人頓時便明白了。陸啟明說怎麼突然不念了呢,原來是要校長親自來念呀,不過當他繼續听下去的時候馬上便楞住了。

「……在5.20特大車禍案中,方行同學奮不顧身,救了車禍中的一名小女孩並且不留名走了,後來各方才知道該同學的身份。對于他這種雷風精神,我們學校決定給予方行同學表彰。警察同志也特地為方行同學送來錦旗和獎金,接下來,請方行同學上台領獎。」雖然不知道校長描述當時的事情就好像身臨其境一樣,但是方行還是感覺到了驚喜。

「這……不是要處分我嗎,怎麼改成表揚了,難道趙陽明的那封表揚信還是送了過來,那也不會呀,光那樣也不會有獎金呀!」方行心中也疑惑了起來,就這樣和趙陽明一起愣住了。

吃驚的人可不止他一個,還有別的人也不敢置信地看著方行,相對于他們,方行可是知情人了。

「請方行同學上來領獎……」校長見下面人還沒有動,便又再念了一遍。

這時,大家才能清楚的知道,表揚方行的事不是幻覺,方行回過神來,開始向主席台上走去。

幸福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這恰似身旁剛剛飄過的那陣清風,仿佛有跡可尋卻又無法捕捉,方行此時已經接近了主席台。

不要說他了,連下面不明真相的學生也有諸多的不可思議,他們是經常听見某某見義勇為的新聞的,不過要他們這樣去做,怕是除了幾位仍是滿腔熱血的人恐怕都是做不出的,現在居然听見他們周圍有人做了這樣的事,便不敢置信。

因為,這位未曾听過名字的同學,形象自是變得高大起來,恰如那高山一般只能叫人敬仰便雀然止步。人就是這樣,如果只是比他們多做了一點點,他們大概會不屑置之,而5.20特大車禍案可是在電視上都有報告的呀,上面也寫了有一不名少年救了小女孩,沒想到竟然在自己的身邊。

而這樣想的人,都是那些不知道原本方行在等一會兒是要被處分的,若是知道,便會如同此時方行班級隊伍里這些人一樣,眼楮都掛不住,碎玻璃的聲音差點響了一地。

「我沒有听錯嗎?這真的是方行,他要上主席台,不是念檢討了?」這大抵是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的想法。

看著方行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主席台,主席台還是節日時鋪的那種廉價的紅地毯,上去了就沒有下來過,直到下次活動時再換個。雖然此時上面已經灰塵斑斑,可方行突兀地有種走在奧斯卡頒獎議式上的錯覺,心中頓時無法地滿足起來。

是人都是有虛榮心的,即使是經歷過如同方行這樣的重生者也不例外,可是虛榮卻是一種驕傲,能驕傲不死,才能在台上站得更久。

底下的王珊看得這一切宛如痴了,如此閑庭信步,緩緩地走上高高地獎台,做的是英雄之事,她此時還能幻想到事故時的驚心動魄,一個少年卻面不改色的從死神手中奪人的壯舉,不恰似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形象。可是,那個人卻是方行……

「方行,不正是自己竭力反對好友林婉與他交好的那個人麼?自己對他沒有好印象,認為他靠近林婉完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是這癩蛤蟆不是青蛙,也可能變成王子嗎?」王珊不可能因為自己剛才的突有所感就改變對方行的印象,轉過頭來看見旁邊的好友,發現她雖然也驚訝了一下,但馬上就恢復如初,如其他人完全不同。

那是不是她,事先已經知道了方行的事呢!王珊想到,心里頓時涌起一道失落,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方行上了主席台,看見校長還站在那兒,心想自己是不是先和他打個招呼,可是校長好像沒有給他這機會,恰如兔年春晚上林志玲躲避董卿的握手一樣,後退了一步,讓出了後面的陸永年。

陸永年看見了方行,便笑呵呵地說道︰「你就是救人的方行吧,總算見到你了,挺不錯的,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對于此類稱贊,方行只有笑笑接受了,畢竟,他這麼做了是事實,有時候,別人是只看結果不問原因的。

驚訝的人歸驚訝,可是再驚訝,卻比不上陸啟明內心中的震撼了。

要知道,就在前一刻,他還在竊喜,準備看方行的笑話,經過了此類事件,方行如何還有臉和他爭,沒想到,下一刻,事情突然出現了個大逆轉,他方行突然成為了什麼英雄。

而此時,方行站在台上,不是接受批評,卻是接受學校的表揚,還要他的父親親手遞上錦旗,剛才父親用那種態度對人說話,他可是從未見過。

就算是他,在面對是警察局長的父親面前也能感受到一點壓力,變得注意起來,而方行卻毫不在意地接過那錦旗。

這個公安局長陸永年,方行是知道的,並不只是因為他是陸啟明的父親,想起來自己剛才還和他的兒子對峙,現在卻又接受他的表揚,真是有點戲劇性。這個陸永年,在後世可是出名的很呀,雖然明面上是曾經的打黑英雄,但是卻暗中和黑社會勾結,後來被辦了在媒體可傳開了,當然,對于此中的一些圈圈繞繞普通人可不清楚。

不過現在,表面上他還是十分地和藹,在把錦旗和獎金送給方行之後,他又遞給方行一個書包,笑著說道︰「汪校長,你看,是不是讓方行給下面的同學講講話?」

他如此和藹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想起了見到楊辰時楊辰吩咐地那個樣子,並且從口袋里掏出一千塊錢,對他說道︰「這些,就當做他見義勇為的獎金吧!」

其實這獎金,哪輪得到楊辰來出,可是公安局不是每個見義勇為的人都發獎金的,而且以現在的水平獎金數量也用不到那麼多,不過讓楊辰這麼做,公安局不送東西就有點不合適了。

自己的兒子陸啟明上次讓自己給他買個書包,只不過自己看見那個書包的價格太貴了,而且他的兒子不久前還買了個差不多的,就拒絕了。現在想起來,方行正好是個學生,就叫人買來那個書包,當做公安局的獎勵。

給學生獎勵書包,這倒也不怎麼奇怪,那書包是一個跨肩,正是2002年最流行的款式,大概要兩百多塊錢,在這個年代是比較貴的了。陸啟明看見他拿出這個書包,這不是上次他求自己父親買卻沒有買的那個了。

盯著自己的父親親手把書包再交給方行,陸啟明的心里突然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並不是妒忌方行受到如此的表揚,只是他的父親,對他時可從來沒有這麼好的態度。

見陸永年這樣說道,校長自然是答應了,把話筒遞給了方行,讓他發言。

方行突然被接過話筒來得有些蒙了,他又沒有做過什麼準備,突然間找他發言,他還能講出什麼話呀。準備是準備了,不過是檢討而已,難道要他說這個……

方行拿著話筒就這麼站在上面,看著下面站著的學生,有的都有點不耐煩了,就算他救了人,也不能讓大家陪他一起站在這里。

這六月天的太陽,即便是半上午,也是十分毒辣的。

拿著話筒,把它湊到嘴邊,看看站在旁邊的校長,也是流了點汗,方行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家有序退場吧!」

這次換校長和陸永年蒙了,他們不知道讓方行發言竟然從嘴里蹦出了這句話。以往學校每次發言之後,都是以這句話結尾的,然後學生都只听見了半句,哄鬧著跑散了。

這次在听見那個見義勇為的學生拿起話筒說話,以為自己又要多在操場站會了,沒想到他竟然是叫自己們散場,稍微猶豫了會。

然後,是方行所在的那個隊伍里,方行的同班同學開始跑了,見有人開頭,于是周圍的人紛紛學樣,反正他們早就站不下去了。

大家可都是看見校長親自把話筒遞給方行的,現在他這麼說,再加上太陽毒辣,自然而然的都听了他的話,人群走的很快,僅瞬息的功夫,都跑開了。

望著越來越遠的人群,方行看看身邊的校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可是是因為自己剛才在下面站著身有其感吧!不過好在陸永年還在旁邊,校長也不可能發火。

看著校長略微有些憋紅了的臉,方行轉過頭來沖他笑了笑︰「校長,我可以下去了嗎?」

有的學生已經抵達了遠處的教學樓,校長看著方行的笑臉,他很想說聲「不行,你就給我在這站著」。可是十分無奈,他還是點了點頭。

見他同意,方行便轉身,從紅地毯上走下,把校長和幾個警察丟在台上。

前面的林婉依舊慢慢地向前走著,急性子的王珊這次出奇地沒有催她快點,原來她自己也是低著頭,仿佛是在思考什麼。

方行由于下台的時候還背著個書包,拿著錦旗,完全沒有上台時那種閑庭信步的感覺,反倒是有些狼狽。

就算是英雄,遲早都是要落幕的,每個英雄上台的時候都仿佛是風光無限、高山仰止、令人遠關,可是當他走下來時,卻又好似變回了一個普通人,從高高地神壇落下。好在現在人都散開了,方行現在的樣子,也並沒有讓別人看見。

從台上被人仰望到台下一個人行走,剛剛還是被那麼多人包圍著,現在他們又在頃刻間散去,心里說是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可是方行算是知道,從今天起,自己也可以和陸啟明一樣,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了。

這可不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他陸啟明只是在年級上有名而已,可自己,那就是真正地……揚名校海。

預計著自己接下來在學校被人關注的感覺,可能和林婉在一起是別人異樣的目光也會減少,方行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不錯。

方行漸漸地遠去,陸永年和校長還在台上,陸永年回頭對校長說道︰「汪校長,我們也走吧,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聊聊。」

天空也似乎喜歡和大家開玩笑,剛剛在陽光下站著是那麼的晴朗,這下人走光了,卻有一塊雲遮住了太陽,倒沒有剛才那麼燥熱了。

夏日的天空本來就如同人的臉,是多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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