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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傷與狂的年少 第二十章 宛然失笑

一件事,對某人的傷害程度對事件本身沒有任何關系,完全取決你對這件事的態度。

所以,此時的陸啟明才會如此的糾結,王珊才會低下頭深思,而普通的學生,只把這件事當做生活中的一個小浪花。

回到了教室里,卻能看見到處都是幾人交談,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听見他們談論的對象都是自己。

此情此景,好像在什麼時候見過的。方行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看見偶然有目光飄了過來,他轉過頭去,那人便做賊心虛地低下了頭。

定眼一看,那人正是林婉的好友王珊麼,方行可是記得,剛才陸啟明來找自己的時候,可就是這個王珊「出賣」的自己。

他從來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而王珊又是林婉的好友,看見他抬起頭來偷偷地看著自己一眼,沖她笑了笑。

回過頭來,便看見了曾逸偉那略微有點顯胖的臉,正好奇的看著自己,仿佛能從自己的臉上找出點什麼。

「你這小子,原來你就是救人的人,怎麼都沒告訴我。難怪沒有準備檢討了,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害得我白白擔心了你一場?」曾逸偉故意拍了拍胸脯以視自己十分擔心,他問的事情,自然就是方行救人的事情了,本來按照方行和他的交情,就應該是無話不說的,可是這事方行卻隱瞞了下來。

這讓方行就無語了,他那時才剛剛重生回來,遇到那種事情自己驚魂未定,對曾逸偉又多了幾分陌生感,怎麼會把這個給曾逸偉說呀。至于剛才在操場發生的事,那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曾逸偉也沒有打算在這件事上深究,原來不知道現在不就知道了嗎,他倒是想起來在主席台上那位警察給了方行獎金,便問道︰「對了方行,剛才發給你的獎金呢,快點打開,讓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錢!」

此時已經接近上課,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到處走來走去的,因此也沒有人總是看著這個地方。方行心里也想看看,不過本來是打算帶回家一個人拆的,不過曾逸偉這樣要求,他也不像其他小孩子一樣為這點錢就遮遮掩掩的,就拿出了裝錢的信封。

「那好吧,我就拆來來看看!」方行把信封打來,從里面抽出了一疊藍油油的鈔票,數了數一共十張。

「一千塊錢!」曾逸偉驚得叫出了聲,不過卻是壓地了聲音,他一個學生哪里踫見過這麼多錢呀,就是交學費時倒模過那麼多錢,不過馬上就交了,當初在網吧看見里看見應曉舞扔下一千塊錢也是傻了眼,只是後來倒手只分到了兩百。

而此時,一千塊錢就擺在了自己的眼前,雖然說並不是自己的,但是曾逸偉伸出了手想去模模。

方行看到這一千塊錢也是遲疑了會,他沒想到會給這麼多錢呀,這可是2002年呀,物價沒有瘋狂地上漲,一千塊是市里一個普通人一個月的收入。而且,自己最近怎麼老是拿錢,光是過學生生活的話,這些錢了就夠總用了。

「我靠,怎麼給你那麼多錢!」曾逸偉叫到,也難怪他這樣,要知道他可是在家里吃飯,一個星期也不過十來塊錢,上上網還得省下來,這方行一下子就進帳一千,自然是眼紅。

「沒什麼……」方行把鈔票收進了信封里,光是這麼一點錢還是無法將他嚇住,他已經開始思考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今天怎麼會發生這意料之外的事情,雖然幫他接了大圍。

除了趙陽明外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人有這樣的力量,請公安局長親自跑一趟了。看了曾逸偉依舊用無比怨念的目光看著他。

「這樣吧,等下放學我請你吃飯如何!」方行對曾逸偉說道,他的這位好友,除了遇到應曉舞的那天一起去打了游戲外,可就沒有一起玩過了,是該聯系聯系感情了。

曾逸偉哪還有不許的,自是歡天喜地地答應下了,這時,上課的老師也到了。

這節課是地理課,就是那位臉上有雀斑的且對方行有些不滿的女老師。走進教室來便是捧起課本來上課。

方行倒是不為在意,他現在對上課倒也認真起來,其實這個對教師職業有這一腔熱血的老師教學的水準還挺高的,他學的也輕松。

課堂上頓時變得安靜下來,沒有了剛才的嘈雜聲,都還只是高一的孩子,並不會因為某個老師弱勢點就無視那個老師的權威的。

地理老師讀著課本,掃視了下面的學生一眼,看見大家都在認真的听課心里十分滿意,不過眼神卻不自覺地掃向了某處一個人的身影上,發現他也是在安靜學習,卻不由自主地安心了下來。

剛才在學校的操場上,她可也是看見了方行上台的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被自己認為是品行惡劣的學生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情。

現在再見他,原本被自己看不慣地那種懶散氣息,也成了他的個性了。

方行不知道地理老師對他的印象已經有了改觀,此時他只是努力地學習著,馬上就要到來的期末考試他自然不會忘記,現在沒有被校長針對的風險了,可總要考出個好成績才行。

一個紙條突然飛了過來,落到了方行的桌子上,方行正好看見,便抬起了頭。

這時,講台上的地理老師正好瞥了方行一眼,看見一個紙條飛到方行的桌子上,方行把它拽到了手心里。

扔紙條的人卻是林婉的同桌王珊,紙條依舊是林婉的紙條,她一看見老師發現紙條扔過去就覺得壞了。

以往她是不喜歡方行這個人的,幫林婉傳紙條也有點不情不願的,只把不紙條遞給旁邊的人了事,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中邪了似的就這麼將紙條扔了出去。現在看見老師發現,自然是後悔了起來。

林婉沒想到自己的好友是這麼的大膽,雖然只是一張小小的紙條,可是就這麼地扔了過去還是引了不少人的關注的,而且現在還被老師給發現了。

臉色突然變白了起來,如果那紙條被老師收去,那後果不堪設想,自己估計沒臉見人了。因為那紙條上寫得正是︰「今天下午放學,我到你家里去!」

老師是不知道給方行扔紙條的是誰,可是班上的這麼多同學都知道給方行傳紙條的只有他了,而且別人又不知道她是幫方行補習。在他們眼中,那話是曖昧了點,而且是出自一個女孩之口。

林婉感覺到自己從來就沒有這樣地焦急過,就這麼地面無血色地看著方行,方行沒有回過頭看她,因為他已經發現了老師正看著他。

伸出了左手,將那張紙條捏到了手心里,狠狠地拽住。頭卻沒低下,依舊盯著講台上的老師。

旁邊的幾個學生已經停下手中的事情看起方行來,他們知道方行手中的紙條是誰的,方行剛剛在主席台上令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現在他們也樂得看方行被老師抓了個現行。

方行不知道林婉寫了什麼,可是竟然是林婉傳給他的,他就有責任守護。真正地情誼,不是平時的花言巧語,而是關鍵時刻的意志是否足夠堅定,那只手是否能握緊。看似細小,卻真實可貴,默默地守護,不似前世的遠離,那怕是一點一滴,也不能放走。

所以,方行緊緊地握住那張紙條,即使是面對老師的目光,也毫不退縮。

本來這應該屬于上課的違紀行為了,可看見方行這幅樣子,講台上的女老師突然間想起了課間他走上紅地毯時的那付閑庭信步,也沒有現在這麼認真過。

不知怎麼地,內心中,突然間有了點松動。

接近暑假的最後幾天,發生的事情未免太多了點,那流蘇的太陽,依舊火熱地掛在天上,宛如一朵赤熱的紅蓮,燃燒著自己的熱情。

此時的時間是半上午十點種,正是學校的第三節課的時候,操場上倒是十分安靜,只不過從教學樓那邊倒是傳來熙熙攘攘的讀書聲。

教室門口是一塊草坪,上面有一棵大樹,據說這棵大樹的年齡和學校的一樣,都有著幾十年了,知不過,大樹依舊年輕,這舊校卻已經老了。

講台上的老師盯著方行的動作,就算剛才得知方行是個見義勇為的好孩子,自己對他以前的印象確實有點偏激,不過現在他拿了紙條是事實,這是違紀行為。

若是經驗豐富地老教師遇見這種不願意管的情況,就會裝作沒有看到,剛才目光根本不會在方行的身上停留。可是她還是太年輕了點,現在已經有諸多學生發現了現在的事,知道她已經看到了方行。

這種情況下,她再不管的話,明顯不就是縱容這種行為嗎,這可和她當教師的信念不符。

可是看著方行,她的內心,突然變得猶豫起來。

把頭轉了過去,捧起手中的書本,繼續用她清脆的聲音講起課來,就好像沒有看見方行剛才的行動一樣。

這讓剛才看到這一幕的同學再次吃驚,方行不過就是一個見義勇為少年嗎,怎麼現在連地理老師都不敢管他的了,要知道,這地理老師一向可是最嚴厲的了。或許,這個見義勇為少年的含金量比想象中的還高。

林婉可是直接松了口氣,這恐怕是她經歷過的最驚心動魄的事情了,她不敢想像這紙條如果在班上被公布會有怎麼樣的效果,正如她和方行的關系,本來沒什麼,卻都傳出班外了。

說到底,還是她太隨意了點,竟然就直接在紙條上寫這些東西,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面對方行時以往的那種矜持就會消失,總是喜歡用最真誠的自我去面對他。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並不是所有的同學都看到了,自地理老師開始講課之後,教室里的氣氛便恢復如初。扔紙條的王珊也喘了口氣,把手伸到胸口拍了拍。

隨即,她的右手便停在了胸口上,暗想自己這是怎麼了,會為方行煩憂了。老師是沒有看到紙條是她扔的,她也不知道林婉在紙條里寫了什麼,反正老師只會追究方行的責任的。

其實有時候,在你茫然不知時,其實你的內心已經悄悄地發生了改變。恰似蝴蝶並未破裂的蛹,在它沒有幻化時你始終不知道它會是什麼顏色的,盡管你知道它一定很美麗。

紙條依舊在方行的手心狠狠地拽著,他還沒有來得及看紙條里寫的是什麼,旁邊地曾逸偉就轉過了頭︰「里面寫的什麼呀,看你這麼緊張,難道里面有什麼秘密。」

這純粹是為了好奇心,就像他不知道方行最近是怎麼了突然迷戀上了學習一樣,而且還能和林婉打得這麼火熱。剛才還看得方行竟然為了一個紙條和老師這麼地對視,這可不是以往方行的性格。

「去,這管你什麼事,等些記得請你吃東西就是了!」方行笑笑,擺了擺手,這是她和林婉之間的一個小秘密,他不是什麼幼稚的人,但是兩人守著同一個秘密確實能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課本每翻一頁,時間就逝去一分,這些逝去的時間是學生花樣的青春,一生只有一次,無法再來。方行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了,不過他比其他人幸運,因為他有第二次,而這一次他想他再不會錯過。

下課鈴聲的響起對于這些處于無比躁動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而言是一劑清涼,待老師出了課堂,一個個迫不急待地沖出教室,有的人也許是真的有事,不過有人確實想快點離開這個無比煩悶地課堂。

方行抽出一張十塊的票子,買了兩瓶雪碧,那女老板看見兩人一起進來倒是朝他們笑了笑,接過錢,開始在抽屜里找零錢。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曾逸偉知直光顧這店的生意,可是自己的心里卻對那個僅僅才見過幾面方行格外地親近。

一眼看上去,方行的相貌其實十分地普通,沒有什麼特點,但是稜角卻是十分分明,倒也不叫人生厭。只不過,這個少年的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種氣質,肢體語言很到,卻有不似此年紀的少年那般好動,配上臉上那因為救人而留下的勛章,倒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味道。

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是光憑書生意氣就可以指點江山的,她是知道方行救人的英雄行為的,剛剛還听見了幾個買東西的學生談論了今天課間操時的事,她馬上就想起了方行。

「怎麼這里什麼都沒有呀,就那麼丁點東西?」曾逸偉突然叫到,他還打算買點零食叫方行好好地破費呢,誰知道貨架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

「馬上就要暑假了,所以最近就沒有去進貨!」蘇柔回答道,倒是想起那天方行騎著三輪別載著她在路上行走的情景,方行給他講的那些故事,倒是歷歷在目。

找了幾塊錢遞給方行,方行沖她微微一笑,對于這個後世的好友他還是想努力挽回的,說道︰「蘇柔,幾天不見,我怎麼倒是覺得你突然變漂亮了許多。」

這倒是大實話,最近高三的學生都高考了,人流少了許多,她倒是沒那麼忙了,學著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把原先的樸素變成了美麗。其實,她平時也不是那麼忙了,只要不是上下學都有時間,可是她就不像其他愛美女性那樣,認為只要干淨就行,沒有生出好好打扮自己的念頭。

「你還說,上次你說要做我朋友,這都一個星期了,你沒有見你來我這買過東西。你經常來照顧照顧我的生意也好。」蘇柔說道,不過這話說的,是不是說她就想看見方行了呢!

听到這話,之後,方行突然間愣神了一下。並不是他猜測了蘇柔的心思,而是曾幾何時,他听過了相似的話語。

那也是在這個地方,說話的也是眼前的這個女孩,花白群子、一頭翩翩長發,這樣地一個女孩正在和他說話。不過時間,卻是在一年以後。

那時他的家庭算是困苦的了,在普通水準之下,這種情況持續到他上大學邊半工半讀才有所好轉。而且個人也是十分自卑,不善于與人交流。

這個女孩身上,或者說是大姐姐,她的身上倒是有種母性的光輝,她是知道方行的情況的,也為他那時的努力讀書的精神所感動。當時那句話是這樣的︰「你不是說是我朋友嗎,那就要經常來這里呀,吃點小東西的我還會收你的錢呀,你能來陪陪我就好了。」

這句話直到後來蘇柔消失了他也沒能忘記,畢竟,蘇柔是陪伴他過了一生中最艱難的日子。

如果說,他此行對林婉是充滿那深深地迷戀的話,那對蘇柔,就只剩下感激了。和林婉不同,因為他前世同林婉根本就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因此不存在什麼回憶。可是蘇柔,確實以前自己的好友,現在看見她每一顰每一笑都能浮現在自己的面前,現在說的這話對比以前卻如此地生疏,這讓方行如何能安心。

重生,並不是指你重活了一次,而是指其他人全部死了,一切都要重頭來過。在剛重生時,方行就這麼想過。現在既然蘇柔的記憶已經死去,而自己還活著,那就讓自己來喚醒吧!

短暫地愣神之後,看著眼前的蘇柔,方行,宛然間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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