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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師風雲 第四十一章 與眾不同的壽禮

葉之魁入京之後,便住進了葉家在京師的一處院落,因為葉家其他人都住在合肥,這里倒顯得很是冷清,葉志超急著拜訪舊友,除了偶爾的用膳之外一日倒見不了幾次面。葉之魁將眾人的住所安排下去之後,便帶著幾個親衛前往美國駐華使館。

此時的美國駐華參贊是田夏禮,田夏禮是一名加利福尼亞州人,典型的西部小仔子,說話很無禮直接狂妄口無遮攔。

兩人落座之後,田夏禮讓下人上了兩杯熱咖啡,不無傲慢的用著他怪腔怪調的漢語說道︰「葉將軍,這是我們西洋人喝的咖啡,你們大清朝可能比較少見。」

葉之魁並不回話,先喝下一口冷水,再用咖啡匙將方糖加入杯子內,用咖啡匙輕輕的攪拌使之冷卻,慢慢品嘗起來,這一套動作做的行雲流水、嫻熟無比。讓剛想要炫耀的田夏禮登時便閉上了嘴巴。

葉之魁放下杯子,皺眉說道︰「還是我們中國的茶好喝。」接著又問道︰「田夏禮先生,請問我從美國買來的東西到了沒有?」

早在朝鮮的時候,葉之魁就聯系過美國駐朝公使,請他們幫忙聯系美國公司準備買一些東西作為慈禧六十大壽的禮物。葉之魁在回國前得知東西已經到了美國駐華使館,這些東西可是葉之魁花大價錢買來的,所以他一入京師便迫不及待的找過來了。

田夏禮聳聳肩,回道︰「葉將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問題,我想不到你這個清朝人竟然知道我們美國的新奇玩意,很不簡單,但是葉將軍已經把它放在我們使館很長的時間了,我們花費了不少的金錢去維護它,所以葉將軍你必須付我們維護費。」

葉之魁豎了根手指,草,要錢都能要得這麼光明正大。但是想到以後可能還要借重他,只好說道︰「還是讓我先去確認一下,沒問題我們再談其他。」

「既然如此,葉將軍,請!愛迪生公司怕你們不會操作派了幾位技術人員過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田夏禮一听真能敲到竹杠,都有點急不可耐了。遠東能有什麼,除了錢只剩下錢,否則他隔那麼遠來這干嘛。

葉之魁見儀器完好無損,試了一遍,效果不錯。高興之下就打賞了幾位技術人員幾十兩銀子,然後讓人浩浩蕩蕩的抬回了住所。

當然田夏禮的維護費也沒忘了給,只是等到田夏禮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使館工作人員卻急急忙忙跑來向他匯報,使館大門牆壁上被人拋了很多糞便,臭氣沖天,田夏禮跑出去一看,到處都是污穢物,簡直就不能住人了。又看了兩眼,忍不住哇的一聲在一旁吐了起來。

11月11日,慈禧六旬慶典的高潮仍然沒有過去。這天,寧壽門外至皇極門外設慈禧皇太後儀駕。禮部堂官引光緒帝于寧壽門中門入,詣慈禧前跪進表文,宮殿《點石齋畫報》之「太後聖壽」。

監侍一員跪接表文,安于寶座東旁黃案上,光緒帝步行至寧壽門檻外拜褥上立,率諸王大臣等行三跪九叩禮。禮畢,李鴻章領朝鮮諸將獻《平壤條約》正本,並呈上賀禮。慈禧喜滋滋的坐在自己的寶座之上,看著群臣們將禮物一件件抬進來。

自有司儀太監將各位官員的禮單念了出來,各位官員都是暗暗盤算禮物得失以及多寡,當听到一些奇珍異物的時候又發出一陣漬漬叫好聲,送此物之人則半眯著眼楮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享受著旁人的吹捧,好似自己送出去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

站在最前面離慈禧最近的當然是一些外高權重的親王如禮親王世澤、慶親王奕劻之流;接著是軍機大臣、大學生、尚書等京官了,翁同穌、李鴻藻、孫毓文就屬于此等;再接下來就是一些封疆大吏,各省總督、將軍了,李鴻章就在此列了。

葉之魁自是站在極為後面的一堆武官當中,因為年紀較小在這群人中倒也顯得很是矚目,不認識的人紛紛猜測起他的身份。葉之魁卻泰然若素,與相熟的將官們打著招呼,不久司儀太監便念到了葉之魁的禮單。

尖細而悠長的聲音在大殿中拉響︰「記名提督兼山西太原鎮總兵葉之魁為老佛爺獻上賀禮︰千年高麗參九棵,萬國祝壽電影一部。」

這太監聲音剛落下,眾人便開始議論紛紛,千年人參雖然貴重,但在今天這些奇珍異寶面前也不得不失去了顏色,可是這萬國祝壽電影是個什麼玩意?

慈禧听到也起了好奇心,要說這慈禧吧也是比較喜歡稀奇玩意的,據說國內最先用上電燈的地方就是她的寧壽宮了,慈禧在小李子耳邊咕嚕了幾句,小李子就扯著他那特有的公公腔喊道︰「老佛爺召葉之魁上前覲見。」

葉之魁二品武將官職在這里就是個墊底的角色,站得離大殿老遠,被小李子這麼一尖叫,多少王公大臣、尚書大學生都將眼睜大了,看著這個三勝日本,被稱之為國之福將的葉之魁,一步一步從後面走向前來。

葉之魁毫不怯場,在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中慢慢走過,行至規定距離,向慈禧行了個禮道了聲萬壽無疆就等著慈禧開口問話了。

慈禧高高在上的坐著,打量了一下葉之魁說道︰「抬起頭來,讓哀家仔細看看我們大清國的‘國之福將’。」慈禧這聲‘國之福將’則完全坐實了葉之魁以後的名號,一下將葉之魁的聲望提高了好幾個檔次,諸大臣都在猜測著其中的深意。

葉之魁猜不著慈禧為什麼會這麼說,難道是賄賂小李子成功了,這些想法只是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閃過,葉之魁看了慈禧一眼,與後世那些相片並無多大差別,看起來倒是威嚴甚隆,但是想到她做的一些事,又心里不是滋味,不敢再多看怕自己露出真實的一面惹來麻煩,急忙又低下頭去。

慈禧不緊不慢的說道︰「嗯,倒是長得俊秀,你的這個萬國祝壽電影是什麼?」

葉之魁組織了一下語言,回道︰「臣這東西是西洋國剛發明的,它將西洋國百姓對老佛爺六十大壽的祝福之意都拍了進去,形成一幅萬國百姓向老佛爺祝壽的畫面,只需要老佛爺您移駕到閱是樓(慈禧看戲的地方)觀看就行。」

慈禧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道︰「哀家倒是起了好奇心,正好壽宴之後請了些戲子在閱是樓表演,到時你就讓哀家再仔細觀賞吧。」接著揮了揮手讓葉之魁退下。

葉之魁慢悠悠的轉身走回,眾位大臣都是羨慕的看著他,引起慈禧好奇的壽禮,可不多見啊。

獻禮結束之後,慈禧賜下壽宴,眾大臣開始喝酒吃肉,此時便是拉幫結伙的好時候了,有大小官員前來與葉之魁交談,葉之魁喜怒都是放在臉上,不時蹦出一兩句粗痞話來,讓眾人覺得他就是一個勇猛直接的莽夫。這下,眾人對他更是熱情,因為這類人算計起來比較容易啊,更何況看葉之魁的樣子是要飛黃騰達了呢!一時之間葉之魁倒成了宴會上的香餑餑。

壽宴過後,慈禧由樂壽堂乘八人花桿孔雀頂轎至閱是樓院內看戲。眾大臣都跟隨其後,葉之魁也先行命愛迪生公司工作人員將設備安置妥當,坐等慈禧看戲了。

不多時,眾人就行至寧壽宮,慈禧、光緒以及**的妃子們進入閱是樓,眾大臣則聚在廂廊之中,紛紛好奇的等著看電影,場面一時變得安靜無比,只剩幾名洋員將放映設備架設在暢音閣上的聲音,另外有幾名洋員則用手輪流搖著手動式發電機,不多時,一道閃光從放映設備射出,對這一塊黑白幕布便放了起來。

慈禧只見幕布上面忽然出現一大群的洋人,不由嚇了好一大跳,好在這些洋人都是穿著禮服,拿著一幅幅對聯,上面寫著一些諸如壽比南山等祝壽的話語。不久畫面又一變,變成了一群日本人穿著和服跳著舞蹈,跳完後還跪在地上高呼著什麼,雖然沒有聲音但從畫面上的動作來看,不難想到這些人都是在說一些祝壽的話語。

無聲電影繼續,這些在葉之魁看來粗糙無比的破爛玩意,卻讓大清朝的官員們看得驚叫不已。

每換一個場景都會先出現一個國家的名字,然後這些國家的人便會用各種形式的歡呼向老佛爺祝壽,有學著中國人拿著鞭炮放的,有寫下幾個祝福大字的。葉之魁一看就覺得假,這群眾演員也太不合格了吧,簡直到處都是漏洞,有的群眾演員都出場三、四次了,一會是英國人,一會又是德國人,再一會變成非洲人了。雖然你把你的發型稍微變了一下,可你那張老臉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啊。

可這新奇玩意在這個年代還真唬住了大清國的大小官員,更重要的是如此的討喜和富有意義,你不看見嗎?這些美國、法國等西洋諸國的洋人都在向老佛爺磕頭祝壽呢!慈禧更是看得津津有味,當看到一只海豚在水中拋皮球祝壽的時候不由呵呵笑了起來,看得老佛爺眉笑顏開。

將近二十分鐘的無聲電影就在大清國大小官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放完了,有弄不懂的大臣竟然直接跑上暢音閣拉著幕布找剛才電影里的洋人,他還以為這些洋人躲在幕布後面,葉之魁見了也只有無語的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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