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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16 埋冤 原創-詩憶。》

洪芝儀暗自想著︰還好自己先問清楚。他說得沒錯,每個人都應該要有私人生活,不過,胡珊妮(和她的朋友們)未免太小心眼了,居然想要用這個方法挑撥離間!

幾天之後洪芝儀再接到一封寄件人署名是『黃泉路奈何橋旁』的信,【我在奈河橋邊遇見林曉君,她的肚子微凸,身體像泡過水的饅頭,她在等待】

洪芝儀失控地大喊大叫,同事們都圍了過來,「我的天啊!這是哪門子的惡作劇啊?」

班主任出了聲音,她向芝儀說︰「刪掉它!妳最近很奇怪,一直心神不寧,發生什麼事?」

芝儀確實需要找人商量,她向主任說︰「我男朋友就是去年七夕殉情事件沒有死的那個男生。」

「哎呀!天下男人那麼多,妳偏偏挑上這個懸案的主角。」

「他人不錯。」

「嘿!熱戀中的男女哪會嫌對方不好?把頭腦放清楚點,女主角到現在生死未卜,誰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真的是殉情嗎?人家父母也說從未反對女兒的婚事。我沒听過和別人殉情沒死後會立刻再交女朋友的,哎!這件事可是他沒死,女的死了咧!妳好好地想清楚他們之間的來龍去脈。」班主任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兒女都已經了高中,二十年的婚姻生活讓她的頭腦比誰都清醒。

「別放不開,找個清白的男人吧!」

洪芝儀也冷靜了下來,她最先想到的事就是春節時的「恆春之夜」,李至璋似乎被什麼嚇到了,現在回想起來,李至璋的臉色絕對不是被『雙瞳』嚇到;難不成是胡珊妮嚇著了他?

奈何橋在陰曹地府,如果在那個地方相遇

主任的話值得考慮,女人想到Victoria瓶子上橘紅色的花、男人身上的平安符,這些代表什麼?一種報復?他的心虛?她記得男人說平安符是求個平安,他曾經不平安嗎?還是他現在「很不平安」?

她開始懷疑李至璋,從春節那時候起他的行為變得奇怪,最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毫無緣故的搬家?並且不讓她到他家去,春節之前不是這樣的,他三天兩頭就會打電話跟她說︰「今晚到我家。」

她需要別人替她拿主意,于是洪芝儀把在恆春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主任嚴肅地說。

對!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她是殉情事件發生後的兩個星期在書店遇見他,當她把頭抬起來時就看到李至璋沖著她微笑,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是太快了。

兩個星期的時間就能走出情傷?

胡珊妮的沐浴用品該怎麼解釋?如果他對胡珊妮尚未忘情,那麼李至璋就不會和她交往,如果李至璋忘了胡珊妮,那該如何解釋Victoria?

洪芝儀越想越害怕,她不過二十七歲,她的人生還很長久,她不願意站在奈何橋畔等待。

洪芝儀把署名『黃泉路奈何橋旁』的郵件傳給李至璋,她在後面加了一句︰我們分手吧!

李至璋收到洪芝儀的信後松了一口氣,當戀情的熱度退卻時分手是相當好的選擇(尤其是它從未上升到百分百),洪芝儀是他暫時填補空虛的女朋友,他不曾想過愛河永浴這回事,更遑論所謂的白頭偕老,他不曉得什麼叫白頭偕老,這個名詞是陌生且無意義的,他對女人無法維持太久的情感(洪芝儀只有六十九分而已),女方提出分手等于主動解開了縛在他身上的繩子。

然而另外一種束縛卻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擺月兌不掉的胡珊妮。

他寧願選擇相信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都是韋孟春和蘇宣妮兩個人共同搞的鬼,可是她們怎麼會知道林曉君的事?

他不曾向胡珊妮提過林曉君,既然胡珊妮不知道的事,她的同事怎麼會知道?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兩個好事的臭女人存心跟他過意不去,她們花時間去追問往事,不過,再怎麼想都無法讓林曉君和胡珊妮產生鏈接。

誰寫的信都沒關系了,他與洪芝儀將成為過去式,所有的事都將成為過往。

他被老板喊了過去,老板的臉色不好看,只用下巴指著計算機。

「胡珊妮」也寄了一封信給李至璋的衣食父母︰Fire李至璋,不然你的公司從今天起就會雞犬不寧,不信的話去問洪芝儀,她在「哈佛安親班」。

「洪芝儀是誰?」

「我的女朋友。」李至璋不曉得該不該說是前任女友。

「請她過來一下。」老板很嚴肅,而且沒有笑容,他不允許員工的私生活影響到他的事業。

「我們已經分手了。」李至璋很快的說。

「胡小姐還沒消息是嗎?」

「嗯!」李至璋回答的聲音很小。

「還是請洪小姐過來一下,讓她把事情解釋清楚。經營這個公司不容易,我並不希望有任何風吹草動而影響公司的營運。你看!自從事情發生以後三不五時就有記者守在門外,我是老實、規矩的生意人,我只有對兩件事沒興趣,一是政治,二是八卦。」

李至璋自忖洪芝儀和他老板見面的話一定會實話實說(女人翻臉如翻書),老板他希望他的員工像白紙一樣的沒有瑕疵;信用、道德、人格都是如此。

他對老板而言是一池濁水。

「我離職好了。」李至璋很干脆地說。

在這棟大樓上班難免會和胡珊妮的同事踫面,踫面時大家都白眼看他,他們認為胡珊妮生死未卜,李至璋居然一點留戀都沒有地再交新的女朋友(這個男人變心如翻書)。

李至璋憑著留法的學歷和經驗找到另一份工作,他改到法商公司上班。法國老板在乎的是員工的工作能力,其他的事是個人**。

李至璋喜歡這種「公私分明」的工作。

六祈願祭

周老漢是和美鎮的怪人,他原來是鎮上成美國小的校工,退休後和老妻兩人在國小旁邊買了房子,他和妻子每天都到學校掃地、整理花木,他說做了一輩子的事要「戒掉」很難;小朋友都稱他們周爺爺和周女乃女乃,下課時兩人也幫忙交通指揮,小朋友常揮著手大聲地說︰「周爺爺周女乃女乃再見。」

兩年前周女乃女乃過世後周老漢的性情丕變,他把老婆的後事打理好之後經常十天半個月足不出戶,鄰居們好意過來探望,他總是大聲喝住他們不可以進到屋里。

周老漢唯一的出門時間就是到市場買菜,他一次采買就是十天半個月,出門時也不像往日般的整潔,頭發胡子任它生長,衣服也是又髒又臭,大家跟他打招呼他都視而不見;獨來獨往、視人為仇敵是大家對他的評語。鄰居瞥見過他的屋子里面,他們說他的屋子比垃圾場還髒。

「家里不能少了女人。」鄰居彼此竊竊私語。

「人總是要走這條路,怎麼那麼想不開。」

「兩個人沒有孩子嘛!他老婆就是他的一切。不過他老婆也對他太好了,生前讓他過皇帝般的生活,周老漢想吃什麼他老婆就煮什麼。」

「我曾經跟他老婆建議去領養一個,他老婆說萬一教不好反而要操心一輩子。」

周老漢不管人家對他的批評,他靠退休金過生活,愛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

有一天周老漢罕見地在下午出了門,並且往侖仔村的方向走過去,鄰居看著他的背影說︰「不知哪條神經拐到了,居然會出門散步。」

周老漢沒听到這些話,但是他出門有他的理由,剛剛午睡時他做了一個奇特的夢。

周老漢順著橋邊的泥土路走到河岸並且毫不猶豫地往竹林里走去,穿過竹林後他直接走向三合院,離屋子約兩公尺時他看到右側廂房的窗戶有個女人向外看,她的眼光馬上和周老漢交會,女人的頭發整齊地披在肩膀,面色蠟黃,臉形廋削;兩人眼神交會那一刻,女人的眼光充滿仇恨,周老漢對這個似人卻又像鬼且看不出年紀的女人並不害怕。

他想上前問她一些話,可是女人用仇恨的雙眼代替語言和周老漢溝通。

-不要再向前。

「阿惜,是妳嗎?」周老漢大聲的問。

-不要再向前!女人以更深的敵意警告他。

-為什麼?周老漢以懷疑的眼光回答。

-沒有為什麼,這是我的地方。

-妳是?

-我什麼都不是。

-胡珊妮嗎?周老漢想到這個在和美鎮出了名的人。

當他的念頭一轉時女人不見了。

周老漢心想︰我怕什麼?頂多回去和老伴見面,他鐵了心的向前走了一步,沒想到在周老漢邁出腳步的那瞬間女人又出現了。

女人的雙眼迸出兩道冷冷的綠光,綠光直直地扼住周老漢的咽喉,周老漢很快地失去意識,他只記得他的雙腿一軟、眼前一片漆黑。

涼涼的風吹過來,周老漢慢慢地睜開雙眼,天色已經暗了,只有遠處的流水聲傳到他的耳朵。

(我到奈何橋了嗎?)周老漢向四周張望並喊著老伴的名字︰「阿惜!阿惜!」

沒有人回答。

頭頂的右上方有道黃色的光閃過,還有某種聲音。

-引擎聲!周老漢回過了神,這里是竹林中的屋子,剛才

周老漢把眼光移向屋子,那個女人(或是女鬼)呢?他從內心打了個寒顫,牙齒咯咯作響,自認為這輩子什麼怪事都看過的周老漢此時也抖著雙腿站了起來。

原來這里不是他夢中阿惜住的地方,他想盡快離開這里,可是昏暗的竹林以及不久前的影像使他不時地絆倒,他走兩步跌一步,再走兩步又是一陣腿軟。

憑著某種毅力和決心,周老漢花了許多時間才走到岸邊。

他不敢稍作停歇,兩手扶住膝蓋沿著陡坡走到橋邊,上了橋後才敢靠在橋頭休息,而胸口中的熱氣相競奔出體外。

-終于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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