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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12 埋冤 原創-詩憶。》

胡珊妮只是看著他,表情是一種得到勝利的揶揄,然後轉化成怨懟,又很快地變成雙眼含著仇恨。

最後她以不帶感情的聲音說︰「先生,要開床嗎?」

李至璋「啊!」地一聲,身體本能地不斷後退,直到他的左腳絆到右腳,而後整個人跌在地上。

門∼像裝了彈簧一般,慢慢地自動關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一定還活著,用不著怕活著的人。)李至璋低聲的說,聲音可以壯膽。

可是可是珊妮的臉是瓜子臉,她的臉不會像綠豆椪那樣的圓、那樣地白、那樣地腫,像一顆煮過頭、被人遺忘的湯圓。

李至璋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胡珊妮有他家的鑰匙(說不定連她的同事都知道這回事),極有可能是她的友人趁他不在時進來他家里布置一番,裝神弄鬼地嚇唬他,有些女人就是這麼令人討厭,以為自己替朋友報個睚眥之怨就是情誼的所在。

Anyway,明天先去換個門鎖,然後死也不要再把鑰匙給任何女人。

珊妮很注重打扮,她的衣服、鞋子、香水、洗發精等等都有固定的品牌,從不是個不經過打扮就出門的人,這是他跟胡珊妮交往的最大原因,他喜歡他的女人漂漂亮亮的,而不是黃著一張臉隨便涂個口紅就算了的女人,他自己也十分注重品牌,這是才子配佳人。

他把電視轉到綜藝節目台,听著老掉牙的賀年歌才不會讓腦筋轉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上。

只要跳過新聞台就能安穩地過個年。

他叫了一個外送披薩,並且把不屬于他的身體乳、木頭女圭女圭丟到垃圾袋,在下樓拿披薩時狠狠地把這些垃圾丟在大樓的垃圾桶。

年初三,李至璋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鎖匠來換門鎖。

「過年外出要加價。」鎖匠說。

「當然,一年到頭就休息這幾天,加點價是應該的。」

(只要你肯到我家換鑰匙,你他媽的愛加多少就加多少!)

「出去玩時遭小偷啦?」

「嗯。」李至璋含混地說。

「要換哪一種的?」

「不容易被打開的。」

「這個,五千元,外出工資一千元。」鎖匠拿出一付看起來很堅固的鎖,男人二話的說付了錢並請鎖匠同行。

「不像被撬開的樣子。」鎖匠說。

「誰知道,反正就是有人闖了進來。」李至璋聳著肩說。

「有沒有報警啊?」

「沒有,沒丟什麼東西,我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放在家里。」

鎖匠給他三把鑰匙,李至璋一把放在身上,另外兩把他打算放在公司及外面的鞋櫃。不行!不能放在鞋櫃,胡珊妮知道那里是他放備用鑰匙的地方,說不定她的那些狗屎同事朋友也知道。

(她到底有沒有死?如果她死了鑰匙藏在哪里都一樣,如果她沒有死,她在哪里?)李至璋突然覺得背後似乎有人瞪著他,他猛然回頭,走道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明明感覺有人的!)李至璋在心里想著。

然而沒有人的事實就在眼前。

-哎!干嘛為一些小事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李至璋自言自語的說。

有時候獨處是愜意的,李至璋原本打算這幾天就自己一人隨興的打發,可是,他感覺到家里似乎不是只有他一人。

他決定逛逛百貨公司為自己添幾件衣服,人多熱鬧(人多陽氣也重)。

這是單身貴族的美好權利,愛花什麼錢由他一人決定。

百貨公司里人山人海,唯獨紳士部這個樓層沒什麼人,女人似乎只注意自己和小孩,偶爾才會想到她的男人,除非男人的內褲破了她才會想幫男人添些衣服。百貨公司似乎也考慮到這點,紳士部設在兒童部的下一層,大概希望女人在為孩子花鈔票的時候能「順便」或大發慈悲地想起家里的那頭老牛。

李到璋逛百貨公司有個習慣,他一定搭升降梯直接到他(或他女朋友)想要到的樓層,他從不搭手扶梯一層層地逛,他討厭兒童部的吵鬧聲,小孩子哭鬧喧嚷聲會使他的購物情緒立刻消失無縱。

他以優雅的姿勢看著,並買了兩件襯衫和一件長袖的羊毛衫,三件衣服價值不菲,價錢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穿出品味和氣質,李至璋有一七八公分,穿什麼都好看。

他逛百貨公司是讓女人看他。

上班第一天同事間免不了互道恭喜和問問如何打發過年的假期,李至璋把車禍的事說給大家听,同事都建議他在初九天公生日之前去拜拜以除掉晦氣,李至璋笑了笑,他才不信這一套,燒那麼多金銀紙只是污染空氣而已。

李至璋被通知要接受DNA的檢驗,他在心里啐了幾聲才前去接受檢查。

鑒定的結果證實孩子是胡珊妮和李至璋的共同產物;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準確度使得李至璋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事實。

「接下來要怎麼辦?」李家全問他。

「嗯?」

「孩子的問題啊,你是孩子的父親。」李家全忍住怒氣說,他不喜歡李至璋故意裝胡涂。

「我也不知道。」李至璋低著頭說,他確實不知道也沒想過該如何處理這個軟綿綿的燙手山芋。

胡珊妮的父母依其諾言,贈給育幼院五十萬的獎金,盧修女高興地直說這是天主的恩典。接下來的問題是誰要撫養這個孩子?李至璋一點意願都沒有,他的說詞是一個大男人如何照顧小嬰兒?何況他還要上班。

胡爸爸不想听李至璋的解釋,他向李家全說︰「我們帶回去。」

兩老有著相同的默契︰或許珊妮會回來看孩子。

老人家想得到的事警方自然也想得到,他們派人二十四小時的監視胡宅,也同時監視竹林里的屋子,兩個星期後警方無所斬獲。

李家全告訴胡珊妮的父母,他說破案有所謂的黃金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希望就愈來愈渺茫,不過他會留意這件事。胡珊妮的父母也知道警方的案子有所謂的時效問題,警方要處理的案件那麼多,當事件從媒體退燒之後,一切就好像沒有那麼積極了。

父母親認為女兒還在人間,他們不願意有其他的想法;當然嬰孩是最好的證明,所以等待也是一種安慰。

李至璋能擺月兌撫養小孩的責任顯得很高興,他不喜歡孩子,對于洪芝儀上班地點的那些小討厭更惹他心煩,當他看到那些孩子時他總有一股莫名的沖動,憤怒、絕望、以及想去之為快的念頭,所以他盡量在孩子都離開安親班時才去接芝儀,洪芝儀是空虛時期的代替品。

西洋情人節是個不能忽略的日子,他準備一條瓖細鑽的項鏈送給洪芝儀,這條價值不菲的鏈子可以讓女人好好地對待他。

李至璋心里早就有了盤算,下了班先回去洗個舒服的澡,這是今晚相聚時光的前奏曲。回家途中他不忘買一些香水百合及巧克力,天然的花香有助于動情激素的產生,而女生向來躲不過巧克力的誘惑;今天是星期五,上天的安排真是巧妙,情人節的氣氛可以延續到星期天晚上,一切看起來完美無比。

李至璋帶著準備好的東西回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他有充分的時間打點自己和布置氣氛。

客廳的桌上有一條濕濕的紅絲帶,李至璋甚為疑惑地看著它,但很快地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紅絲帶不是平整無缺,它呈現纏繞過的彎曲和緊實(像極了他解開時的樣子)。李至璋心頭一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怒氣,他放下手上的東西沖到守衛室去。

「今天有沒有人來找我?」他的語氣十分不佳。

「沒有哇!」警衛翻著訪客登記簿說。

「我家好像有人進去過。」

「真的啊?」警衛緊張了起來,如果這事真的發生,他將會丟了工作。

「我看一下錄像帶。」警衛說完立刻把帶子倒轉到早上六點,大樓的活動通常從六點開始,梁太太在六點多帶小狗出去散步,快七點時大樓清潔工來上班,接著是住戶外出買早點、出門上班,完全看不出有外人進入。

這棟大樓的出入口以及各樓層、電梯里面、小區公園都裝有監視器,所有的出入情形全部都呈現在警衛室的電視畫面中,而訪客也必須在警衛室登記並通報住戶後才能進入。

監視器的帶子沒有出現未登記的訪客。

「有丟掉東西嗎?要不要報警?」警衛確定自己沒有疏失時松了一口氣,但他還是有義務幫住戶處理安全上的問題。

「不用了。」李至璋說,但他立刻想到「樓梯」。

「會不會走樓梯?」

「走樓梯我們一定會看到的。」警衛向樓梯努著嘴,樓梯就在警衛室斜對面,中間只隔著兩米半寬的玄關。

李至璋不安地離開警衛室,即使能通過警衛那一關,進到他的屋內也是一個問題,鎖是前兩天換的,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把鑰匙給現任的女友;他仔細地看著新更換的門鎖,它完全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備用鑰匙!

李至璋輕輕地搬動鞋櫃,他不再把備用鑰匙放在鞋櫃第二層左邊的第一雙鞋的左腳里,他把它放在鞋櫃下的右後方;鞋櫃沒有因為多了一支鑰匙而傾斜,也不會顯得不平穩。

備用鑰匙安然地放在右後方,連放的方向都沒有改變;李至璋把鑰匙頭朝外、四十五度角的方式擺放,它還是以原來的樣子躺在那里。

他不禁毛骨悚然!沒有人知道鑰匙放在那里!鑰匙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沉默地洗澡,沉默地把花插上,雖然眼前的布置和他原先預想的一樣,可是美好的氣氛似乎被那條紅絲帶破壞掉了,那條紅絲帶扼住了百合花的香味,使剛買的花看起來有點像人造假花(一點生氣都沒有),而巧克力看起來令人作嘔;李至璋的情緒一下子降到谷底,但他還是要去接芝儀,她的身體或許能讓他的情緒再度提升。

在路上他一直思考著︰是誰?答案好像很明顯。可是李至璋馬上否定這個答案,他相當肯定胡珊妮不可能活著離開那條河;更確切地說,她應該是一具骨頭,只是沒有人知道骨頭在哪里。

至于嬰兒的問題,極有可能是警方制造出來的答案,警方的目的在于解決胡珊妮這個懸案,有孩子表示她是存活的;至于人在哪里,警方並不會在意,沒有法律規定不可以躲起來吧。總之,警方解決了一個案子,胡珊妮是一個失蹤人口。

八成是胡珊妮的狐朋狗黨開的玩笑,女人就是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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