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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在一起(片段一戳這里)

郭嘉和凌修潔不知道誰憋著誰,一整天沒出門,郭嘉呢,本來就是個小宅女,無所謂。可是凌修潔就頭大了,一個電話跟著一個電話打進來,窩火沒辦法,凌總裁只得帶上電腦揪著郭嘉書房視頻會議去了。

郭嘉跳著腳瞪著眼兒反抗,可是,鬧不過,暗自懊惱下決心,死神經病給我等著,最好是別讓她逮住機會,不然丫的死定了!

凌修潔坐電腦前給下邊安排工作,郭嘉想著,反正左右是不能拿凌修潔怎麼樣,那便既來之則安之,碎步走到書架前,上下瞅著那上面一排排整齊擺放著的書本和碟片。

凌修潔回頭看了她一眼,左右不管她對他怎麼冷眉橫眼,她只要還在他能看見的範圍他就安心了。

郭嘉仰著腦袋,突然眸底出現一張感興趣的碟片,伸手取了下來。

凌修潔一邊工作,一邊還得分心看郭嘉在干嘛,好不辛苦,心卻幸福。

郭嘉一回頭看見凌修潔投來的視線,翻他一眼,撇嘴做鬼臉。

凌修潔失笑,這一笑,更是讓視頻對面的人們大驚失色,吃驚不已。也因此,凌總單身的傳說被有未婚妻的消息代替並以聲速迅速在凌氏範圍內擴散開來。

郭嘉打開撇在旁邊的一台筆記本電腦,將碟片塞進去,畫面上是隔壁國家一群小正太唱歌跳舞的演唱會場景。

曲子挺好听,郭嘉是第一次听見,但是只是一耳朵就喜歡上了。故意將音響聲音開很大,響亮的歌聲和一首方畢間隙說話的聲音,讓凌修潔那邊談工作進行的極度不順暢。

凌修潔望了故意搗亂的郭嘉一眼,眸底閃過縱容與無奈,對著視頻說句「就這樣」後,掐斷電源。

郭嘉屬于那種很有樂感的人,一首歌基本上听個一兩次就能跟著唱。一開始她把聲音調很大她承認就是故意欺負凌修潔,可這會兒听幾耳朵過去居然發現不錯,挺喜歡他們的張揚的歌聲和舞蹈,津津有味的邊看邊跟著哼唱還時不時的扭動小身板,專注出神的連凌修潔那邊結束會議走過來她都不知道。

凌修潔居高望著郭嘉的側臉,她小臉精致,側著看過去尤為玲瓏有致,長長的睫毛,挺俏的小鼻子,紅艷粉女敕的小嘴兒…凌修潔看的認真,被她無敵青春隨遇而安的氣場感動。

約莫大半個小時,郭嘉看累了,暫停電腦伸伸懶腰,一抬臂踫到近在咫尺的凌修潔身上。

一愣,回眸,大眼楮瞪著凌修潔,怒︰「你鬼啊,走路不帶聲音的!」

凌修潔雙臂撐著電腦桌旁,把郭嘉束縛在自己的懷抱,腦袋俯下貼著郭嘉的小臉,說話時氣息曖昧的全部撲打在那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女人臉上,「喜歡?」

郭嘉刺蝟似的扭動,「起開!」

「唱的很好听!」說著,嘴唇輕輕刷過郭嘉的小臉兒,最終落在粉嘟嘟翹著的小嘴兒咬一口,說︰「妞兒再給爺唱一個!」

郭嘉怒火不由得爆棚,怒目相斥,抬手狠狠兒擦一把唇瓣上曖昧的口水發火,「做夢去!」

男人乍看見女人這個嫌棄的動作,瞬間跟炸了毛的孔雀似的,俯身,狠狠的把女人的雙唇含在口中,長舌直入,搗進最深處。

女人揚手推搡,男人單手綁住女人的雙手,唇舌退開,額與額相貼,氣息微喘。

「小妮兒,乖,給爺唱一個!」在凌修潔的認知當中,郭嘉的聲音宛如天籟,即便是張牙舞爪的罵他,他也甘之若飴。更何況現在是郭嘉的歌聲,那凌修潔更是想听的緊。

之前,兩個人朝夕相處三年,郭嘉躲凌修潔跟躲瘟疫似的,凌修潔根本沒機會听見郭嘉的歌聲,他還一直以為她不愛听歌唱歌呢。現在,既然給他知道了這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凌修潔幼稚的想,他要把錯過了幾年的全部補回來,所以,她每天都必須給他唱首歌。

想當然,就目前倆人這相處方式,郭嘉能如了他的意,真真兒是在大白天做夢,想得美。

郭嘉雙手被束縛,可腿腳還是自由的,一抬腿使勁兒踢到凌修潔的小腿骨。

凌修潔沒防住,腿膝蓋些微打彎,夸張的呲牙咧嘴怨念郭嘉,「小妮兒你可真能下的去腳啊!」

郭嘉白他一眼給他一個又在廢話的眼神。

凌修潔不禁莞爾,大手在郭嘉腦頂揉一把。

郭嘉抓著他的爪子使勁兒扔的遠遠的,「你個渾蛋的,別踫我!」

她越是惱他,凌修潔就越是喜歡欺負她,而這次,不光大掌放在她腦頂揉巴,連她圓圓的隻果臉也沒放過,又搓又揉,就像她是個布女圭女圭似地。

郭嘉恨得牙癢癢,雙眸盛怒,雙眉倒立,忽然就又想撲過去咬他一口了。

這時候的凌修潔似乎就像郭嘉所說的那樣,真真兒有些變態了呢。就這會兒,郭嘉越是生氣越是張牙舞爪,凌修潔就越是喜歡逗她,看著越是喜歡。

凌修潔其實有想法的,依照他平常對郭嘉的了解,就她那個執拗性子,他對她做了那種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後她卻還願意搭理他,哪怕對他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樣子,其實已經是對凌修潔來說天大的好消息。

郭嘉其人,她如果真不把誰看在眼楮里,她要是真討厭誰了,那她是絕對不會跟那個人說上半句話的,不管是冷眼還是冷語,郭嘉絕對吝于搭理你一下下。

而自然,凌修潔還算了解郭嘉這種別扭性情,所以才敢在第二天她清醒之後逼她,才敢這時候一直欺負她,在她眼皮子底下囂張,他就是料定了她如今不會真跟他急,這種確定的心情來自何處,原因未知。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郭嘉揪住凌修潔的衣領把他那張天怒人怨的俊臉拉到自己眼前,朝著上一次留下牙印子,還血紅青紫的地方狠狠兒咬下去。

凌修潔是人,會痛,齜牙咧嘴的一巴掌撓到郭嘉腦頂,「死丫頭,你還真是屬狗的!」咬人上癮怎麼的!

想當然,凌修潔的巴掌向來是不會對郭嘉下狠手的。

郭嘉憤恨的瞪凌修潔,粉女敕的唇瓣上還殘留著鮮紅的血跡,看上去妖嬈而邪魅,卻又像是誘人采擷的熟透了的草莓。

凌修潔喉結激烈的上下滾動,口水在喉間瘋狂的分泌吞咽,不想委屈了自己,俯身,雙唇捉住那鮮紅勾人的兩片,深深的吻,淺淺的咬,慢慢的品。

郭嘉眸底怒氣泛濫,半晌泛起精光,雙手反常的勾住凌修潔的脖頸,拉著他往自己身前貼。當小月復感受到他滾燙的熱情像一根棍子戳著的時候,抬腿毫不客氣往那里頂去。

凌修潔是何等聰明的人,在郭嘉反常的勾住他的脖子之時,他腦袋的報警器就已經拉響,所以,在郭嘉狠心的想要弄殘她下半輩子性福的時候,凌修潔靈敏的側身,並在郭嘉懊惱沒明白為什麼他能躲開之際,以王子抱的姿態抱著她後退直到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更詭異的是,郭嘉的修長的雙腿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了跨坐在凌修潔大腿上的別把姿勢。

凌修潔單手壓著郭嘉的小蠻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腦袋,讓她緊緊地貼著他無路可退,無地兒可逃。

郭嘉惱死了,她似乎任何時候根本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肯定就是老天派下來折磨她,順帶著讓她知道過去她和許諾之間,壓根兒就不是她有多厲害,而是許諾總讓著她這個事實的。

郭嘉鼻腔又有些惱人的酸意泛濫,她後悔死了,沒事兒神經病鬧什麼脾氣喝什麼酒,還怎麼偏偏就不死不活的招惹了這頭看似溫和實則狡詐的禽shou了呢?

凌修潔天生感觀靈敏,要不然凌氏在他手中也不會愈發龐大的可怕,如日中天。所以郭嘉這邊才有一點點情緒波動,凌修潔就精準的察覺了到。

腦袋頂著她的,褐色雙眸一瞬不瞬與她泛紅氣恨交加的黑瞳相對,嘆息道︰「郭嘉你難道一點兒也看不懂我的心?」事已至此,凌修潔不準備繼續裝酷下去了,他喜歡她喜歡到無可救藥,那他就該告訴她讓她知道,而不是,就自己整天在那里糾結矛盾。

郭嘉一愣,對于之前的事情她雖疑雲密布,但只當是自己不走運喝涼水塞牙縫讓頂頭上司好死不活的看見她頭頂綠光照耀,只當是巧合。而對于稀里糊涂跟他上床,就如前面那個形容詞,「稀里糊涂」,郭嘉真就以為是不小心的。再就是那個關于夜夜情的說法,她只當凌修潔頭腦不清楚犯毛病。

可如今,當他嘆息著問她︰「郭嘉,你難道一點兒也看不懂我的心?」的時候,郭嘉突然間心思錯亂慌手慌腳,突然間,想逃不想面對。

似乎,冥冥之中有個不明所以的指引,郭嘉深覺得,那個答案不一定是自己喜歡的。

郭嘉是白羊座,有典型的火象星座的特質,沖動直率,討厭復雜的感情糾葛與麻煩的人事物。扭臉,不去看凌修潔滿眼楮的認真與柔情,冷聲道︰「凌修潔你放開我!」

凌修潔捧著郭嘉瘦的他一個巴掌就能將其遮住的隻果臉兒迫使她面對他,「郭嘉你知道的對不對?你知道我喜歡你,你知道這次我對你不想松手,你知道我在糾結在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這段感情是不是?」

郭嘉不是不想打斷凌修潔,而是無力,她突然間渾身無力,突然就沒有了打斷和反駁凌修潔的一點兒勇氣。

凌修潔說的不全對,許多事情和感知都只在她的腦袋中有個模糊的影子,事實上她不知道凌修潔喜歡她,即便他的某些舉措曾讓她有過這方面的猜測,許諾也坦承不公的坦白過他的不安,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掂量的很清楚,她已婚有老公。

是以,腦袋中偶爾閃過的念頭純屬胡思亂想被她掐滅在萌芽狀態,而許諾的不安,在她眼里全是瞎操心的表現。

可即便是這樣,不知怎麼的這時候她卻仍然不能坦然面對他並堅定的說一句︰「不是!」

郭嘉眉眼閃躲,怎麼都不願意與凌修潔四目相對。

凌修潔雙手微用力逼著她面對,「郭嘉你說話,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郭嘉被問的惱了,也不清楚自己忽然間哪兒來的使不完的力氣和勇氣,一把扒拉掉凌修潔放在自己臉上掬著她的臉兒有些痛的雙手,怒吼︰「我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不要逼她,不要再來問她這些有的沒的。

凌修潔眉目皺的可以蒸包子了,緋色唇瓣緊抿,良久才悠然道︰「我喜歡你!」坦誠直白而不做作,語氣輕柔如冬日里飄搖而下的白色雪花兒,可是在場的兩個人沒有一個懷疑這句話的份量。

郭嘉的心攸地漏跳一拍,身體的某個部位被重重的擊中,舉目望一眼凌修潔繼而迅速收回視線,「我已婚,所以今天的話我當沒听見,以後你…」

郭嘉烏龜一樣的發言還未結束,凌修潔緋色雙唇貼上被她自己的小米牙緊咬的唇瓣輕咬慢捻極盡纏綿。

一開始他的吻如狂風暴雨,帶著懲罰她烏龜不誠實逃避他感情的狠勁兒,漸漸的他的吻如和煦春風,溫柔和緩帶著對她珍惜心疼的寵愛。

他的氣息太具侵略性,強烈的讓她不知所措,他的吻太煽情,特別是在他一句「我喜歡你」之後溫柔悱惻的纏綿,讓她的狼狽,她的不堅定幾乎無處遁形。

她整個人猶如大海上的小船,飄飄搖搖,無處停靠…

他的吻洋洋灑灑,一路沿著她唇舌往下,尖俏的下巴,性感的鎖骨,白皙的胸口以及胸口那一方傲人的高地…

她喘息漸漸急促,身體虛軟,迫不得已又或許是本能,抬手勾住他堅硬的脖子。

他的唇舌一點一點往下,沒穿內衣的她讓他情緒很是激動、急切。隨著吻一路下滑,他大手急燎燎拔開她一根腰帶裹住全身的絲綢睡袍。

全身的清涼如兜頭潑下來的一盆冰涼刺骨的冷水,郭嘉眩暈走失的理智回籠,被凌修潔唇舌撩撥發燙的身子瞬間冰涼刺骨猶如冰山最下的一角,甚至,連激情中無法自拔的凌修潔亦是被感染,下一刻全身變得冷冰冰起來。

郭嘉推拒凌修潔,凌修潔抬手替她系好睡袍的帶子,揉一把她額前碎發上細碎的水珠。繼而,拉著她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肩膀,雙手溫柔交叉落在她的後腰成環狀。

郭嘉這次沒有拒絕凌修潔,沒有拒絕他的懷抱,沒有拒絕他們相擁的和諧與曖昧,更沒有拒絕他一下一下像哄孩子睡覺一般的溫柔。

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水珠洋溢,郭嘉沒管他任由他沒入沙發靠背。

這時候的郭嘉其實是有些惱恨自己的,她和許諾七年的感情,即便許諾先做錯了事情,那也不該是她放縱自己沉淪凌修潔溫柔的理由,更不是她一個已婚女人與別的男人上床的借口。她和許諾不管怎麼說沒有離婚,更重要的是,盡管對許諾全心的失望,但該死的她心底仍然盼望能夠和他重歸于好的一天。

雖然,那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郭嘉嬌俏的下巴靠著凌修潔堅硬的肩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凌修潔一听就知道丫頭又掉了眼淚。

「凌修潔,你放過我吧!我已婚,你青年才俊家事好能力好一表人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況且尚不說合不合適,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一條路是可以通向彼此你懂嗎?」

郭嘉能說軟話勸凌修潔,是真的害怕了。她害怕凌修潔的強勢,更怕他化骨為棉的溫柔,因為,那樣的他很容易打動女人,輕而易舉就能讓她沉淪。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和許諾七年感情,到頭來即便分手收場,她不想原因是自己移情別戀,這樣的原因,對她來說,太殘忍。

他們七年的感情,他們費盡心力眾叛親離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的婚姻,不管是因為性格不合、意見看法無法達成一致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而最終走向終結,都遠勝于某一方的移情或者放棄,這種對感情的先背叛,是對感情的褻瀆和不真誠,郭嘉每每想起這個可能性和有可能導致的結果,都躁動的想要抓肝撓肺恨不得摳爛自己的臉自殘。

凌修潔深深的嘆口氣,是對郭嘉的無奈亦是心疼,更是對自己感情歸屬和所面臨阻礙的感嘆。

有的人談感情,家人父母朋友種種阻隔種種艱辛,他的感情,他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他的家人朋友也隨時歡迎她的加入,一切只在于她,等她下定決心,等她開始新的生活,等她向他靠近一步。

凌修潔听完郭嘉的話,事實上他很激動,他急切的想要反駁,可是他不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好讓她確定,他真的只是卑微的愛著她。

「我們沒有嘗試過,你怎麼就確定沒有一條路?郭嘉你太殘忍,再多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就是全部都來愛我又有何用?」

郭嘉身體一顫,心髒某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鈍鈍的痛。

她亦知道,愛的其一屬性,便是唯一不可取代,可她如今卻為了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說出這種話。所以誰又能說,人性不是自私的呢?

即便直率坦誠如郭嘉,總還是會第一時間先想到自己的感受,在自己的立場之上才考慮別人的想法和心情。

「對不起!」郭嘉低了低頭,真誠的說。

凌修潔輕拍一下郭嘉的後肩算是原諒和安撫,「沒關系,但是以後不要再說類似的話了!」

郭嘉點點頭。

繼而,房間里良久都只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見聲音的安靜。

「凌修潔,實話實說,我現在還是想著許諾,我在想我們還有沒有機會了,我們是不是還能回到以前恩愛舉案齊眉的日子?凌修潔你說我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都跟你上床了居然還滿腦子想著不離婚,呵呵~我是不是很壞很愚蠢?」許久,郭嘉沙啞低沉失落的聲音在凌修潔耳畔響起。

凌修潔重重的拍一把郭嘉的,「你是很壞!」但同樣他也心疼,但是絕不後悔。

「但是郭嘉我告訴你,即便你壞的無法無天,即便你給我胸口插進數不盡的刀,郭嘉我告訴你,你和許諾,必須離婚!」因為他不會放手,這次,即便不擇手段惹怒她,但只要她是他的,他絕不後退一步。

沒有哪兩個人在談論這種問題的時候是像凌修潔和郭嘉這樣心平氣和的,詭異中帶著小兩口討論問題時才有的默契與平心靜氣。

郭嘉想笑,可是不知怎麼的眼淚卻從眼眶中跳了出來,「凌修潔你太霸道了,你憑什麼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憑什麼我就必須听你的和許諾離婚?憑你跟我上過床?還是憑你在Z只手遮天你說黑的沒人敢說是白的的滔天權勢?」

郭嘉的心很亂,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無法挽回的局面。

她和許諾,明明前一刻還在嬉鬧,明明他們說好的要好好相愛,可是為什麼下一刻他們互相傷害,連再見一面都成了奢望?

凌修潔捧著郭嘉的腦袋讓她可以看得見他眸底的認真和真摯,「郭嘉,憑我愛你,非你不可!不過倘若你認為我在用權勢逼你,倘若你以為我在用上床這事兒威脅你,那麼你也可以繼續保留著,因為這次,我會不擇手段!」

郭嘉的小拳頭忽的如淅瀝不間斷的小雨,一下下砸到凌修潔結實的胸膛,眼淚也更是如雨後的春筍破土而出似地,「」冒出眼眶控訴凌修潔。

「凌修潔我恨你,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凌修潔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那一句句聲淚俱下的控訴,那一句我恨你,無一不是對凌修潔最深的刺激,無一不是凌修潔心底最深處的痛,但這痛不為自己,只關于心底對她的心疼與愛護。

可是事已至此,他不容許自己有半點退縮之心或者半絲猶豫不決。他將她的雙臂攥在自己手心,狠下心,漂亮的褐眸載滿對她來說過于殘忍的堅定。

「恨吧,如果你想要那種負面情緒主宰你今後的人生我也沒辦法,你只管恨吧!」無論愛恨,總好過在她心中風過了無痕。而既然機遇給了他讓她恨他或者遺忘角落的選擇題,想當然他選擇一,至少恨,他是有痕跡的。

隱忍許久的感情一旦爆發,像一顆深埋地下的炸藥,那毀天滅地的能量甚是驚人。就像凌修潔對郭嘉的感情,一開始他能很好的憋著那是因為他知道她在乎那個家那個男人,是因為他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而如今,許諾傷害她,機緣巧合他們的處境逆轉,節節升華,那麼凌修潔一個敢作敢當的錚錚鐵漢,那絕對是,強取豪奪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上責任的。

郭嘉的眸底,順勢迸射出恨意了然,合著淚水與黑的發亮的眼珠,在凌修潔腦海中盤旋,許久許久未曾消散…。

下午,郭嘉生悶氣不支聲也不吃凌修潔送她嘴邊的東西,無奈,凌修潔只好捏著她尖俏的下巴給她灌了一些米湯。

晚上,郭嘉安靜的躺在床邊,小身子蜷縮成一團,凌修潔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清楚,她的眼楮當中依然沒有他。

不過來日方長,這麼多年他自己一個人都過來了,他也不著急于這一時半刻的。

凌修潔洗好澡上床,兩手合並,把郭嘉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自己。

凌修潔一直盯著郭嘉的臉看,所以她在他給她翻過身之時攸地閉上眼兒的好玩小動作沒有一絲差的落入凌修潔漂亮的褐色瞳眸。

不禁莞爾,郁悶了一下午的心情也頓時也好了一些。盡管她不吭聲不說話,但終歸還是有反應的,這就還好。

郭嘉整個兒身體都是僵硬的,她怕,怕凌修潔那個死混蛋又欺負她。

她想過了,雖然現在她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佔盡便宜,再有下次,她一定找準機會踢的他哭爹喊娘。

凌修潔摟著郭嘉的小腰,刀刻般好看的下巴擱在她腦頂,自然,她的僵硬被他的感觀反映看的一清二楚一絲不差。

凌修潔故意將一條長腿抬高壓在郭嘉細長的兩腿之上,郭嘉的小身子因此更加僵硬,凌修潔甚至都能感受到她放在他胸前的小拳頭不知是緊張的還是生氣的在打顫。

凌修潔心道,不能給小丫頭氣壞了,適可而止。于是,大掌擱在郭嘉上拍了兩下,在她腦頂親一下道︰「睡吧,小妮兒!」

只是這動作,兼顧有力的長腿囂張的壓制她的行為,任何一件兒單個拿出來都是讓郭嘉暴躁的想要掐死他的重要原因。

郭嘉本不想說話不想理他,可這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她又不是木頭,能毫無反應麼?

郭嘉咬牙切齒,雙拳狠勁兒推搡凌修潔,「把你那臭不要臉的爛腿給我拿下去滾蛋!」

凌修潔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臭不要臉的爛腿?」,這是哪門子的形容詞?

故意抬高腿在重重的放下去壓著,跟個淘氣孩子似地眨眼楮望著郭嘉盛怒中的小臉兒道︰「乖妮兒好好睡覺,生氣長皺紋啥的,別做傻事兒,啊!」

女孩子都愛美的,想當然懷里的這個也不例外,哦?

凌修潔想的沒錯,可是那個生氣中的人腦子里這時候還有美不美這個概念?她又不二!

郭嘉推,白費力氣;掙扎,更是無用功,甚至一不小心,噌到這個該死的男人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居然還抬頭了,抬頭不說了,還死不要臉的頂在她的小月復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郭嘉沒招沒道兒的,再次磨刀霍霍的揮著小鋼牙狠狠兒在凌修潔光果的上半身咬一口,重重的咬。

凌修潔「嘶」一聲,不是痛的,而是…。舒坦。

你說這死丫頭片子,什麼地方不好咬,好死不死咬在他胸口右邊的那顆紅豆豆上面。凌修潔不得不懷疑,這丫頭想要了,給他暗示勾引他呢!

凌修潔如她所願,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眉梢高挑盡顯邪魅,「想要了?乖妮兒,想要就說出來嘛,又不是不給你!」

郭嘉能吐血了,有沒有比這個更不要臉的?

張牙舞爪的胡亂掙扎,小手抬著撓男人的時候好死不死踫到了不該踫的位置,男人沒忍住又是一聲沙啞的吸氣聲。

「凌修潔你給我滾下去!」郭嘉怒吼。

……

一室旖旎,以凌修潔讓郭嘉再沒有力氣充當姑女乃女乃,再沒有力氣捏他寶貝兒一般的兄弟威脅他為結束。

事畢,郭嘉躺著床上一動不能動,累的快要死了。

凌修潔相反,神清氣爽,一條腿照舊壓著郭嘉的全身,身下的小弟似乎依然沒饜足的蠢蠢欲動。

郭嘉實在看不下去了,恨恨的瞪著天花板咬牙,「凌修潔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特麼把你那死東西管好!」

郭嘉說的就是凌修潔身下的小弟,不要臉的玩意兒,要弄死她怎麼的?

凌修潔噗哧一聲,真給笑了。

伸手將郭嘉轉過來抱著,兩人四肢交纏,郭嘉于是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滾動的灼熱。

「凌修潔你丫要不要臉,下去!」郭嘉渾身無力,還真怕那家伙又來。

凌修潔哀怨的道︰「他不听我的!」繼而唇瓣貼著郭嘉的耳膜道︰「誰讓你餓著他這麼多年,他現在看見你就立正,我無能為力知道麼?」

郭嘉銀牙都能給咬斷了,咯 咯 的讓凌修潔听著心疼極了。

一手在她後背輕拍,剛硬的下巴輕抵她腦頂,聲音溫柔似水,「小妮兒乖乖睡吧,他今天不動了我保證!」

他知道累壞了這丫頭他更沒好日子過,也知道這事兒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全都補回來的,所以,來日方長、來日方長是不?

…。

天明,郭嘉在全身像是被大石塊壓著,呼吸困難的狀況下悠然轉醒,迷蒙的雙眼忽閃忽閃一睜開,迎面男人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吻迎頭蓋了過來。

郭嘉來不及掙扎,已經被男人吻遍全身,下邊更是毫無節操可言的直接戳了進去。

郭嘉恨死這該死的男人了,欲求不滿怎麼的,怎麼跟餓了二十八年的狼似地,還沒完沒了了。

凌修潔自己也不想,他也想當個體貼的男人,讓女人好好睡覺養精蓄銳來日方長,可是沒辦法,就像他自個兒說的那樣,身體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了,他根本就管制不住。

懷里抱住女人溫軟的身子,一整晚憋屈的沖了兩回冷水澡**也沒有澆熄,凌修潔一晚上悲催的看著女人乖巧可愛的睡顏瞪著眼到天明,好不容易,看著女人有些微轉醒的跡象,翻身將女人壓在身下。

女人哼哼唧唧壓抑的微微喘息聲,對男人來說更像是悠揚的催情曲兒,男人愈發用力,像是餓了幾十年的野獸似地,賣力的幾乎能將女人拆骨頭吃進月復中。

女人被折騰的全身散了架一般,抗拒、現實、理智一切的情緒宛如過眼的雲煙,才想要抬手去抓,它已然從指縫中悄然溜走。

整個房間,稍顯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外頭的日光讓人分不清今昔幾何,屋內,縱欲過度的糜爛氣息充斥其中,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喘氣像是一首不停播放的交響樂,良久在房間里奏響…

郭嘉不知道自己被折騰了多久,只道凌修潔放開她的時候自己昏昏欲睡渾身透著無力與疲軟,可是閉上眼楮,卻又久久無法安睡。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如今的狀況,一方面沒法兒抗拒凌修潔的霸道和柔情,另一方面又還惦記著許諾。她不知道要怎麼辦,不知道怎麼找許諾說清楚,更不知道,怎麼才能把死不要臉的凌修潔打敗…一切的一切,唯有放空腦袋,郭嘉才能讓自己有片刻安寧。

凌修潔折騰完郭嘉,起來洗漱之後打電話叫外賣,再回頭走進房間,彎腰端詳女人的小臉良久,了解,這丫頭根本沒睡著。

拖著她的手臂將她從床上拉起來抱在懷里,走進浴室,放好熱水把小丫頭輕柔的放進浴缸,手里拿著浴球小奴才兒似地給小丫頭擦背洗身子。

郭嘉不是沒感覺到,但是自己渾身無力懶得動,況且即便反抗也不是男人的對手,何必多此一舉,所以只好如提線木偶樣兒的隨著男人折騰。

凌修潔仔細的給小丫頭沖干淨身上的沐浴乳,找來干淨的毛巾給郭嘉擦干身子,裹上自己重新拿進來的浴衣一邊擦干頭發一邊道︰「先穿著這個,早晨打電話給你訂的衣服一會兒就到了,等下再給你換上!」

郭嘉听見了,但是沒吭聲。

凌修潔把郭嘉打理整齊,見拉她一下她才動一步,無奈,王子抱抱著她走出浴室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將她小小的身體抱在懷中,打開飯盒拿起旁邊的勺子,一勺米飯一勺菜一口湯往她嘴里喂。

他喂她就張嘴兒,凌修潔一開始還開心,他就說麼,她總會原諒他的,她不會跟他鬧太久脾氣的。

只是過了一陣兒凌修潔才頓悟,死丫頭,還真是鬧上脾氣了。

原因,凌修潔故意把她平常根本不吃的洋蔥和木耳放勺子里送她嘴邊,可是妮兒看沒看一眼,直接吃到嘴里細嚼慢咽吞下去。

好嘛,凌修潔只當轉性子不挑食了,只是越到後面越覺得奇怪,死妮兒,顯然這會子他就算把整盤飯全部塞她嘴兒里她都不會反對,或者哪怕他壞心眼給她喂條蟲子她也能給他吞下去!

凌修潔暴怒了,小孩子賭氣似地勺子給邊上一扔,怒道︰「不吃了!」

話剛說完,就見郭嘉小手掩嘴兒在哪兒干嘔。

凌修潔趕緊反應迅速的抱著往洗手間跑,可是來不及了,沒跑兩步,郭嘉哇一聲把方才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到了凌修潔的身上。

郭嘉胃口一貫不是很好,在家的時候許諾知道她吃得少就變著法兒多做幾道菜讓她每樣少吃幾口,讓她至少維生素蛋白質能均衡一些。

凌修潔也見過郭嘉吃飯,知道她原本吃得少,那時候還當她要保持身材故意的,心里還想,哪天非得把她那壞毛病治一治,瘦的只剩一把骨頭風稍微一大就能吹跑有什麼好。

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不是不想吃,而是胃真的不好,吃多了就吐。是以,今兒凌修潔見郭嘉吃得多,心里還高興呢,哪知道搞了個大烏龍折騰下了大亂子。

以前在家的時候,許諾知道郭嘉的毛病,所以即便哪天郭嘉胃口好想多吃一點兒,許諾也是好話說著不讓,他知道倘若自己這會兒心軟,那晚上必定會心疼死。

吃了再吐出來,那遠比不吃更可怕。

郭嘉胃不好,是十四歲那會兒固執的從家里搬出來飲食不規律隨便湊合的結果。凌修潔和高凌雲一直都不知道,而每次郭嘉和高凌雲見面,高凌雲都是勸著郭嘉多吃,瘦的讓人心疼。

他們不知道,郭嘉每回回家背過他們的時候,吐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讓許諾心疼的都要死了。

這事兒直到後來凌修潔無意間告訴高凌雲,高凌雲免不了又是一番自責,又是對郭煦凌的一頓折騰。

郭煦凌也是後悔心疼的不得了,可是事已至此能怎麼辦,只能是今後事事順著女兒的意思,對她更好,如此而已。

郭嘉趴馬桶上干嘔,嘔的胃里直犯酸水,膽汁都能給吐出來。

凌修潔一個有潔癖的男人,這時候顧不得自己一身酸臭,半蹲在馬桶前一下下心疼的給郭嘉拍背順氣兒。

「臭丫頭,吃不下你不會說啊!非得折騰的自己剩下半條命看我抓肝撓肺後悔心疼你倒是能舒服一點還是怎麼的!」

郭嘉沒吱聲,只是眼角的水漬一圈一圈蔓延,不知是難受的還是被凌修潔的話煽惑的。

半晌,凌修潔看郭嘉好多了,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躺著,自己重新回到浴室拿來一條泡過滾燙熱水的毛巾給郭嘉的小臉兒和身上整個兒擦一遍,讓她躺的舒服一些。

做完這些事情,凌修潔去浴室沖澡把自己收拾整潔,然後給管家打電話讓他派個鐘點工,給自己家的客廳整個兒清理打掃干淨。

鐘點工阿姨很快就到了,是被凌家平常嚴肅的管家親自送到樓下的。

樓下阿姨打開車門問管家,「你不上去麼?」

管家沒好氣的橫她一眼,他要是能上去哪兒輪的到她?若非少爺一再交代派一個少話激靈一點兒的,只要隨隨便便一個口諭,他巴不得自個兒上去打掃呢!

「不了!」管家冷艷高貴的回答,然後再次囑咐阿姨,「交代你的事情務必完成任務,懂嗎?」

阿姨哭喪著臉,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管家教訓小孩子似地,嘖一聲巴掌一抬,「哭喪呢這是?給我笑!」

阿姨一看管家這動靜,一扭臉,淚奔而去。

讓她落在花樣多端手腕高明常以冷暴力取勝的老管家手里,還不如讓她去挑戰一下看著像冰川,但只要不惹到他不至于一下就被冰封喉的少爺呢!

凌修潔給阿姨開開門,見著來人,有些驚訝,「之前不是給您錄過指紋麼?」家里的鎖是指紋鎖,除了她就只有眼前這個幫他打掃房間的中年婦女能進來,連父母都沒有記錄過指紋。

「這不是少爺您在麼!」阿姨的意思是,主人在當然是不可以喧賓奪主用自己的指紋開門的。

凌修潔無奈搖頭,這麼多年了這個劉嬸卻還是把主僕關系掰扯的這麼清楚。

「麻煩你把客廳打掃干淨!茶幾上有五千塊錢您先拿著用!」原本他以為管家派別人過來,所以少了點。

說完,凌修潔轉身就準備進房間。

阿姨肩負著管家八卦好奇想要知道少爺房間里到底有沒有女人,是個怎麼樣女人的沉重使命,見少爺交代完自己的任務就要進屋,而這樣一來自己就再也沒機會兜轉試探完成管家的任務了,所以阿姨只得硬著頭皮低著頭無視自家少爺的面癱臉發射的冰冷電波小聲囁嚅︰「少爺請您等一下!」

凌修潔似是沒想到她仍有疑問,凝眉轉身,無聲詢問。

阿姨頭都大了,愁眉苦臉的低著頭怨念管家一百次,「是少爺身體不舒服麼?」阿姨進門的時候大概掃了一眼房間,心下大概了然怎麼一回事,低著頭試探問。

片刻等不來少爺的任何動靜,阿姨小心翼翼抬眉,就見少爺一張冷臉愈發陰雲密布,馬上低頭認錯,「對不起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但阿姨好歹也是個少爺八卦的忠實粉絲,所以即便再難也不能讓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因此阿姨立刻聰明的說︰「少爺是這樣的,如果是您胃不舒服,我給你煲個清淡一點的湯,喝了保準你生龍活虎!」

阿姨開玩笑呢。

其實早在看見她家少爺的臉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屋里有其他人,而至于是男是女,這還用問?用自己的腳指甲蓋都能知道的答案唄!

可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阿姨為什麼還多此一舉把自己搞成悲催的小可憐呢?

原因很簡單,愛屋及烏。凌修潔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喜歡的人必然是他們無條件接受的,而既然他關心的人身體不舒服,阿姨怎麼可能不關心?!

凌修潔認真的看著阿姨的臉,「劉嬸,劉叔又為難你!」

凌修潔口中的劉叔,沒有錯正是他對管家的稱呼。

被叫做劉嬸的阿姨笑的訕訕的,「嗨,好好的提那個作死的老頭子做什麼!」

劉叔和劉嬸,沒有錯,一家子。

凌修潔莞爾,「劉叔可真是能折騰,等有了時間我一準帶著嘉嘉回去看你們,著什麼急呢!」

對于看著自己長大的劉叔劉嬸,凌修潔還真是狠不下心來怪罪,即便他們企圖涉足他的私生活。

劉嬸這下倒是真不好意思了,呵呵笑著逆轉話題,「少爺您去忙,我打掃好之後煲好湯就走!」

凌修潔再沒多說什麼,轉身進了郭嘉在的那個房間。

他一進來,郭嘉攸地閉上眼楮。剛才外面的對話,她听見了。不是房間的隔音不好,而是房間的門被他留了個小縫隙,剛好讓她清楚的听見了外面人的對話。

都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死男人故意的,故意演戲讓她看,他平常分明就不是那樣的人,分明就是一座冰山,怎麼可能用那樣溫柔的聲音對下人說話呢?

不怪郭嘉懷疑,一是凌修潔本就是個冷酷的人這點沒錯,二是,他本就是故意留的縫,因為方便他隨時看的到她這邊的動靜才行。

凌修潔進屋,半蹲在床邊看著郭嘉蒼白的小臉,見她眼楮閉的死死地,擺明了不想跟他說話,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再起身時,郭嘉分明听見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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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嬸煲好湯,屈指敲了下客房的門。

凌修潔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將劉嬸手中的湯接過來,「謝謝你劉嬸!」

劉嬸嘻嘻一笑,說都是自己應該做的。最後仍是沒忍住自己泛濫的好奇心,歪著頭給里頭看了一眼。

凌修潔無奈失笑,「好了!看也看了是不是該走了!」

劉嬸尷尬的搓搓手,轉身要走只是又不甘心的回頭殷切道︰「少爺要不我每天過來給小姐煲湯?這樣小姐的身子才能更快好起來不是?」

凌修潔回頭朝房內看了一眼,小丫頭被子包裹著身體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腦袋,被子里的身體,瘦瘦小小的,看著像是被虐待著長大的似地。

凌修潔想了想,點頭表示可以考慮,「不過,還是您教我吧劉嬸!」凌修潔的意思很明白,今後有他煲湯給小丫頭養身子。

劉嬸一愣,繼而眉開眼笑有鼻子沒眼楮的連說三聲︰「好好好!」頗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驕傲與欣慰。

劉嬸走了之後,凌修潔靠著郭嘉這邊的床沿坐下來,手里端著劉嬸煲的湯。

「小妮兒,起來喝兩口!」凌修潔舀一勺擱嘴邊吹一吹。

郭嘉不理人,眼楮還是閉著。

凌修潔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抬臂將郭嘉的小身子摟在懷中,復伸手重新端起碗舀一勺,「來乖妮兒,把這一口喝下去,听話,啊!」

郭嘉不張嘴不看他,眼楮依然閉合的死死地。若不是縴長濃密的睫毛因情緒不穩些微抖動,還真讓人誤以為這小丫頭睡沉了呢!

凌修潔見她這樣也莫可奈何,張口將勺子里面的湯喂到自己口中再雙唇相貼過渡到她口中。

郭嘉眼眸攸地睜開,口腔中的味道與唇瓣殘留的男人的氣息,逼出郭嘉蓄謀已久的一籮筐珠淚。

凌修潔一看這咋又給哭上了,一著急把碗放一邊,雙手寶貝兒似地把郭嘉捧在懷里,俊臉稀罕的貼著她小巧的臉兒,「妮兒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麼?怎麼又哭上了?」

郭嘉聞言更是無法隱忍的眼淚,甚至夸張的「哇」一聲,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灰天暗地。

凌修潔徹底的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又是揉頭發又是親額頭的,「對不起妮兒,不想喝咱不喝了,啊!」

如果說之前郭嘉發泄情緒讓凌修潔以為這是好事,人不能憋著。那麼現在,如此哭的傷心的樣子,讓凌修潔忽然有一瞬間的困惑。

他是不是做錯了呢?

凌修潔心疼的抱著郭嘉,嘴唇疊在她光潔的額頭,雙手緊緊地摟著郭嘉的小腰。

郭嘉哭的可傷心了,抽抽搭搭的哽咽了許久。

凌修潔就那麼一直抱著,緊緊的,像是害怕他一松手女人會毫不猶豫的走掉一樣。

郭嘉哭過了,說實話壞情緒也就發泄的差不多了。再次面對凌修潔的時候,又重新恢復了之前平靜的樣子,就像那次在醫院她告訴他程雨對她的意義和心底對她的愧疚與想念一樣,就像凌修潔是她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凌修潔你知道嗎,許諾也曾這樣喂過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我覺的他就是個神經病,佔我便宜,我恨不得掐死他,可是後來他說他認識程雨,他是程雨的諾哥哥,我所有的火就都發不出來了。」

…。

「我在乎程雨,她曾是我唯一的朋友,她對我好,為了我跟男生打架,不惜跟老師叫板也要讓老師承認對我做錯了,她是我那麼重要的朋友,所以我無法對她身邊的人怎麼樣,我無法對許諾發火。凌修潔你知道麼,程雨真的很傻,失去疼愛自己的父母那該是多麼難受的事情,可她為了我,為了我和許諾少受點煎熬和議論而毅然決然背井離鄉,你說她有多傻。我想她,只有她才是對我最好的人,她不會欺負我,更不會讓我被人欺負了去!」

…。

「可是、、、可是現在我突然害怕見到她!如果…。如果她知道我跟許諾鬧成現在這樣,她該有多失望啊!」郭嘉每每想起自己和許諾,總會想起程雨,跟著便會跟著產生一種自己倘若和許諾過不好生活對不起程雨付出的感覺。

「凌修潔你不知道吧,剛才那個桂棗山藥粥,和許諾做的味道很像,就像我每次胃里不舒服許諾給我煲湯的味道,一模一樣!」

郭嘉說著,突然雙手抱住凌修潔的脖子,「凌修潔你放過我吧,我想許諾,想跟他在一起,想吃他做的飯!」

一開始郭嘉說這些話只是想到了許諾,想到了和許諾第一次見面,想到了許諾做的飯菜,只想發泄心底壓抑的郁悶。可是說著說著,郭嘉就像是忘記了許諾不久前的背叛一樣,突然特別想念許諾,她想跟他在一起。

郭嘉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射向凌修潔心髒的飛鏢,讓他血肉模糊,鮮血倒流。

凌修潔白皙的大手一點一點收緊,手背的青筋猙獰,指骨灰白。他托起郭嘉的腦袋,雙唇急燎燎的壓上她沒有血色的唇瓣,帶著心撕扯著的痛的絕望。

良久凌修潔收住自己的動作,前額與郭嘉的相疊,聲音嘶啞含著沉重急促的喘息,他道︰「郭嘉我不會放過你!」誓死不放!不惜讓她討厭厭煩也不放。

像是要驗證自己的決定多麼堅定一般,凌修潔大手一揮,床頭櫃上盛湯的碗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一碗湯而已,從今以後你不會再吃到那個男人做的東西了!」以後都將會是他,他給她做飯。

不就做飯嘛,他就不信他學不會做不好。長到二十八歲,就沒有什麼事可以難的倒他凌修潔的。

所有的話其實也是郭嘉一時沖動破口而出,事實上現在讓她去見許諾她何嘗不是無所適從。

對郭嘉來說,倘若親眼所見許諾和別的女人上床是打擊,那麼自己三番兩次跟凌修潔上床就是誅心。後者較之前者對她來說打擊要嚴重的多的多。

所以這個時候的郭嘉,見鬼的對許諾竟然是愧疚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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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修潔所說的衣服,最終是在三個小時後送到了郭嘉的眼前,郭嘉望著他的臉,視線滑落停在一整幾十套的衣服上,紅的白的綠的橘黃藍色淺粉玫紅,基本上都是她平常喜歡的顏色喜歡的款式。

郭嘉小臉撇開,不想承認凌修潔真的有關注過她的這個事實。

凌修潔把衣服一件件在衣櫃里面掛好,轉身拖著郭嘉的手走到衣櫃前告訴她哪兒放套裝哪兒放裙子哪兒放牛仔褲T恤哪兒放內衣內褲哪兒放襪子…

郭嘉不得不承認,看著一個粗曠的大爺,做起事情來竟然比女人細致,非常的驚悚。

之後,兩個人倒還算安靜,相安無事,各自忙自己的工作各自想自己的心事兒!

直到,一個電話打進來,所有的看似和諧全部被打破。

電話是郭媽媽打的,郭嘉接通電話的瞬間就被郭媽媽嚴厲的聲音嚇楞了。

「嘉嘉你在哪兒呢,電話怎麼一直打不通?許諾生病了你知道不知道,怎麼不在家陪著你干什麼去了?」

郭嘉的電話不知道是在家放著還是那天晚上掉了,郭嘉想不起來了。現在手上這個電話,是剛才和衣服一起送來的,手機是新的,電話卡也是凌修潔讓人補辦的新的。

郭媽媽打郭嘉電話一直不通,又是著急又是擔心,所以說話嚴厲了點兒。這會子,半晌不見郭嘉有聲響才回過頭檢討自己,赫然發覺自己著急沖動了。

「嘉嘉對不起,媽媽太著急了!」

許諾兩天沒去上班,公司所有的人聯絡不上,無奈電話打到了郭煦凌那里。不管是打小報告的還是真正關心的,總之郭煦凌一早沒少接到關于許諾兩天不去上班的電話。

郭煦凌給郭嘉給許諾打電話,奇怪兩個人的電話都是通的卻沒人接听。一次兩次只當沒听見,次數多了,郭煦凌就開始擔心了。

按理說不可能啊,許諾是個沉穩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聲不響不去上班而且電話都不接,太詭異了!

莫非,這倆孩子出了什麼問題?難道倆人又鬧矛盾了?那也不至于呀,即便兩個人吵架,郭嘉有可能不接電話但是許諾不可能啊,那麼懂事的孩子,不可能不聲不響讓大家擔憂才對啊!

眾多思緒在郭煦凌腦袋中盤旋,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老婆高凌雲。

高凌雲一听那還了得,電話一個接一個往許諾和郭嘉手機上輪流撥,直到,話筒中傳來︰「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的聲音,高凌雲才將電話撇一邊不安的在碧海藍天的沙灘上來回踱步,「怎麼回事,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等了大約半小時,高凌雲沒見郭嘉把電話回復過來,終于著急暴躁了。

拿電話打給上次去郭嘉家里留下的她家隔壁老兩口的電話,讓她們幫忙過去看看家里有沒有人,然後麻煩她給她回個電話,約莫二十幾分鐘電話是回過來了,好嘛,帶給她一個許諾快死了的訊息。

高凌雲這下真著急了。一邊叫著郭煦凌回飯店整理行李回國,一邊繼續給郭嘉撥電話,也真是巧了,這一回居然把郭嘉的電話給打通了。可想而知,高凌雲都快急瘋了,口氣想當然不會好到哪兒去,所以也難為她一開口對自己家的寶貝兒說話挺沖!

「嘉嘉,怎麼不說話?你在哪兒呢?」高凌雲見半晌郭嘉都不說話,以為郭嘉生悶氣了,故作可憐兮兮的聲音道︰「嘉嘉媽媽真不是故意的,你說句話讓媽媽放心好嗎?」

郭嘉先是被媽媽一聲吼,接著又听見許諾生病之類的話,早都吃驚的傻掉了。這會子郭媽媽再開口,郭嘉終于回神過來︰「媽媽你說什麼呢,誰生病了?」

郭媽媽驚訝的「啊」一聲,澄澈的眼眸盛著滿滿的驚訝和慌張望著郭煦凌,「怎麼辦,似乎真有事兒,嘉嘉怎麼不知道許諾生病了呢!」

那邊郭嘉似乎這時候才終于想明白怎麼一回事兒,急燎燎的問︰「媽媽你說誰生病了?」

凌修潔听見郭嘉慌張著急的聲音問著誰生病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她跟邊坐下,睨一眼她心慌不安模樣的小臉兒,抬手將她摟著。

郭嘉現在只關心誰病了,她是不是听錯了的問題,對凌修潔佔她便宜的行為沒有感覺似地。

高凌雲抱著電話杵在哪兒,郭煦凌見狀把電話接過來,說︰「嘉嘉許諾生病了兩天沒去公司你不知道啊?」

郭嘉的世界瞬間黑雲席卷,一切都是烏黑慘淡的樣子,腦袋空蕩蕩的只余下許諾生病了的信息在徘徊回響。

電話是最新款通話質量很好,所以凌修潔一點兒听不清楚電話里頭的內容。但凌修潔不傻,從郭嘉呆滯、血色褪的干干淨淨的小臉兒上,他還是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凌修潔將郭嘉手中的電話拿過來,沒花費一點點口水輕易取得。凌修潔用更大的力摟住郭嘉顫抖的肩膀,將電話放在自己耳邊就听見郭煦凌焦急的呼叫聲,「嘉嘉你還好嗎?嘉嘉…。你還在听嗎?…。嘉嘉…。」

凌修潔悠閑握著電話,唇瓣輕勾,二郎腿斜翹,但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悠閑,他的心在緊張。

淡然開口,聲音低沉︰「郭總裁你好!我是凌修潔,您找嘉嘉有什麼事兒嗎?」這一聲郭總裁,凌修潔一開口就是十多年,哪怕後來時光變遷關系更改,凌修潔沒改的是那一句郭總裁。

凌修潔這話兒問的很囂張,他們是父女,他找她有什麼事兒嗎?听著讓郭煦凌極度不爽心。

郭煦凌這個人,自己不爽了,自然是要盡力把惹他不爽的人搞的不爽了那是才會善罷甘休的。

「凌總你好!但是請讓我女兒听電話,因為我們正在說家務事兒!」

即便你是郭嘉的上司又怎樣,他們家的家務事兒還輪不上你插手,這就是郭煦凌當時的意思。

凌修潔聞言惡意挑釁,唇瓣貼著郭嘉光潔的腦門嘬一口弄出很大的聲響,像是對郭煦凌示威似地,那曖昧的聲音很清楚的傳進了郭煦凌的耳鼓。

「凌修潔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郭煦凌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短短的幾天郭嘉會移情別戀心甘情願跟凌修潔怎麼樣,所以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凌修潔那王八蛋仗勢欺人欺負他們寶貝女兒來的。

高凌雲听著郭煦凌怒了,一會兒凌修潔一會兒郭嘉的,趕忙湊過去听電話里邊的動靜。

「郭總裁您可能搞錯了,嘉嘉很快就會變成我凌修潔的媳婦兒!」凌修潔大言不慚囂張的說。

高凌雲和郭煦凌面面相覷,覺得凌修潔不像是會說假話的人,而且,許諾生病了他們寶貝女兒確實沒在身邊,而剛才那一出也的確是沒听見他們女兒反對的…

老兩口四目相視許久,得出統一結論︰有狀況,回國!

凌修潔大剌剌的將郭嘉的新電話揣進自己口袋兒,將郭嘉嬌俏的小身板兒抱起來安置在自己大腿上跨坐,剛硬的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腦頂。

「怎麼了?」不管多麼囂張多麼嘴硬,他面對她的時候終歸只是真誠卑微的。

郭嘉呆滯許久終于明白自己不應該待在這個地方,猛的要往下跳,卻一不小心踫到凌修潔的下巴,凌修潔下巴不疼倒是害怕她腦袋疼,大手擱在她腦頂輕柔。

「干嘛,慌慌張張的!」

郭嘉抬起水汪汪的大眼楮,凌修潔這才看見她眸底洶涌的水珠。

抬手給她輕拭,在她紅通通的眼圈慢揉,「怎麼又哭了!」之前怎麼沒發現丫頭還是個愛哭鬼。

郭嘉一把抓住凌修潔停留在她臉上的大手,緊緊地像抓救命稻草似地抓著,語氣帶著濃濃的哭腔道︰「許諾生病了,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凌修潔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

凌修潔所有的溫柔瞬間褪卻的干干淨淨,俊臉轉黑冷酷異常,霸道的說︰「不許去!」

郭嘉的眼淚肆無忌憚往下掉,抓著凌修潔胳膊的手越來越緊,聲音帶著祈求听著委屈極了,「不要,我要去!」

凌修潔提溜起郭嘉的後衣領讓她重新跨坐回到自己的大腿上,雙手壓著她的後背讓她無界限靠著自己,「我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郭嘉委屈死了,她從來都是個自由自在散漫慣了的人,她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管制著,連這扇門她都沒辦法走出去。

眼淚更是跟不要錢似地,你擁我擠拼命往下掉,「凌修潔你王八蛋,你怎麼這麼討厭啊、、、凌修潔你不知道人身自由,隨便關著別人是犯法的啊、、、」

一邊用手擦眼淚,一邊嘟嘟囔囔,郭嘉真是恨死凌修潔了。可偏偏,自己的臭脾氣似乎對他使不出來似地,每回每回對著他除了哭鼻子就心里滿滿的委屈,郭嘉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凌修潔抱個嬰孩兒一樣的抱著郭嘉,他也心疼,可是沒辦法,不逼她自己就得永遠失去。而倘若逼著她慢慢適應了他的存在,他們也許會有一天跟全天下所有幸福的小夫妻一樣不是嗎?

凌修潔依靠著這個有可能會實現的樸素信念支撐,直到兩兩相擁她的心底不再有第三方,心才終于恢復正常跳動。

郭嘉雙手揪住凌修潔的衣領,把自己眼淚鼻涕往上面招呼,完事後讓自己不再掉一滴眼淚,「凌修潔,你要怎麼才願意放過我!」

凌修潔一听丫頭說這個就頭痛,大手覆在她小手之上揉一揉,頭低著,剛好與她的小腦袋頂在一起。

「想什麼呢?目前為止你還是覺得這是個可是命題?」凌修潔輕聲細語的反問。

郭嘉一听這話就急,腦袋沒輕沒重的往凌修潔腦袋撞去。

「 」,偌大的一聲,跟石頭撞磚頭似地。

凌修潔暈頭轉向,齜牙咧嘴的還不忘先抬手給郭嘉腦袋固定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輕柔的慢慢給她揉。

郭嘉眼淚又掉下來了,一滴一滴的,不過這次是痛的。

凌修潔失笑,屈指輕敲一下郭嘉的後腦勺,「丫頭你也知道痛啊!」怎麼就做事之前不知道先想一想。

郭嘉痛的齜牙咧嘴,連話兒也說不利索了,「凌修潔、、、你這麼逼我、、、你、、、你不怕、、、不怕哪天一睡不醒睡死過去?」

兩個人給一個屋子里待著,他又總是欺負她,他不怕那天她手一抖給他砍幾刀或者在吃的東西里面下點兒敵敵畏什麼的呀?

凌修潔一怔,哈哈大笑︰「你會麼?」

不是凌修潔自我感覺良好,而是他就莫名的斷定郭嘉不會。

郭嘉聞言小嘴兒委屈的撅著,她是不會,她的命是他救的,而且他以前對她沒少照顧,她真下不去那個手。

可是,有時候真恨他恨得牙都癢,恨不得朝著他頸動脈那兒狠狠兒咬下去。

凌修潔低頭含住郭嘉撅起的小嘴兒,咬一口,添一舌忝,漂亮的褐眸釋放輕柔快樂的光芒,「妮兒、、、我很開心!」

郭嘉撇開小臉不看他。

凌修潔下巴杵在郭嘉肩膀的位置,目光悠遠,聲音清越,「小妮兒,給自己一條出路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不好嗎?」

郭嘉的心狠狠地一顫。

「我是心狠!可是郭嘉,如果現在我放手讓你回到許諾身邊,你確定你們還能跟以前一樣過日子麼?一樣快樂沒有防備,一樣沒有膈應坦然自若?郭嘉,有的事情發生了就改變不了,即便你裝作他沒有發生,可事實擺在那兒,它就像一枚不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炸,炸的你尸骨無存!」

郭嘉全身顫栗,連靈魂都在發顫。

這個問題郭嘉想過,可是不如他想的這麼透徹。她是想過,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和許諾還是普通幸福的一對兒,但是現如今听他這麼一說,她覺得她真的就只是在自欺罷了。

是啊,就如他所說,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改變不了,怎麼能當作他從來沒有發生過?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僥幸和掙扎,被他看的一清二楚,為什麼她的逃避和狼狽,被他分析的無處遁形?

他以為他很了解她嗎?

「凌修潔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有多了解我和許諾?」郭嘉不信邪,她不相信他對她是了解的。她和許諾七年感情,她不相信沒有辦法彌補挽回。

凌修潔彎著唇瓣面帶微笑捧著郭嘉氣嘟嘟的隻果臉,「妮兒,我不了解許諾,但是我了解你,你這輩子無法忘記看見許諾和別的女人躺在一條被子下面的畫面,這點你能否認?」

郭嘉像是被封了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沒錯,她該死的忘不了。手機上的視頻,親眼所見的齷齪,該死的歷歷在目,她忘不掉。

「妮兒,放了自己,給我們的愛一條生路!」凌修潔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描摹郭嘉精致的眉眼五官,清清淡淡的說著自己心底最深的想法。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這清清淡淡的聲音下面,是怎麼的心潮澎湃緊張激動。

不可否認,關于那個從他口中說出的愛字,讓她狠狠兒一震。但是之後,莫名其妙跟他一而再上床的氣惱,被他關在房間里出不去的窩火,烏泱泱一股腦兒沖上腦門,她的話連嘲笑帶諷刺,沒有一點兒客氣。

「愛?凌修潔你懂什麼是愛?」郭嘉哈哈大笑,听起來特殘忍。

小爪子像打架時候兩個人互揪衣領的樣子揪著凌修潔的衣領,「凌修潔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個字?你懂她怎麼書寫怎麼呵護麼,嗯?哈哈,笑死了、、、!凌修潔,如果關著我強迫我跟你上床就是你所謂的愛?那我還真是受不起呢!」

凌修潔听聞自己的愛被丫頭質疑,听到她毫不客氣的嘲笑諷刺兼顧打擊,憋屈躁動已久的沖動涌上頭,一把抓著她將她扔在沙發上躺著,怒道︰「沒錯,我不懂愛,我不懂怎麼書寫怎麼呵護!但有句話你說的沒錯,在床上大家都爽了就是愛的一種!」

凌修潔一邊扯掉自己的襯衣褲子,一邊俯身去扒掉郭嘉的衣服,郭嘉蹬著腿兒反抗,被凌修潔單腿制服。

凌修潔跟瘋了似地,毫無溫柔,沒有疼惜,橫沖直撞的闖進郭嘉最里面。

郭嘉痛的啊啊叫,揪住凌修潔的衣服叫喚,「凌修潔你要死了,痛!」

「郭嘉你說的沒錯,我不懂愛,所以現在換回來,換你伺候我!」凌修潔說完,不顧郭嘉仍然干澀的身子,激烈的運動起來。

凌修潔委屈死了,他對她溫柔對她好,在床上都是對她極盡溫柔不敢太放肆,現在好嘛,落下個不懂愛不懂呵護的罵名,那好,反正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了,還不如讓自己身體至少痛快一些。

凌修潔也真是給郭嘉氣的了,所以不管不顧的當真瘋狂,這一折騰,郭嘉跟丟了半條命似地,一整天下不去床,當然,更是沒時間去想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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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是被隔壁的劉爺爺劉女乃女乃送進醫院的。

想劉爺爺女乃女乃二老也真是不容易,年紀挺大了,還三天兩頭跟著隔壁這小兩口兒不要命的折騰,當真是要了老命。

當時,老兩口正在客廳里坐著听京劇看報紙,接到高凌雲打來的電話。一開始倆人挺吃驚,心想不認識啊。可當高凌雲解釋清楚並坦白自己的擔心之後,老兩口一尋思,還真真兒好幾天沒听見隔壁有動靜,放下電話趕忙去敲門,等了十多分鐘不見有聲音。一咬牙,用郭嘉留他們那兒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屋里當時的情景,老兩口看著又是驚慌又是心疼,當真兒要老命了。

房間內,沒有一點兒聲音,除了冷就是清。許諾躺在沙發上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沙發靠門的扶手那兒,也就是許諾腦袋靠著的地方,有一坨與女乃白色沙發相比較尤為扎眼的暗紅色。劉女乃女乃往前走兩步,許諾唇邊干涸的血漬讓她心肝兒一顫一顫,也因此明白,沙發上那抹扎眼的顏色,是血污。

劉女乃女乃繼續往前走兩步,手搭在許諾涼氣森森的手腕上一模,松了大大的一口氣。回頭瞪一眼後面跟著進來的劉爺爺,急道︰「愣著干嘛,快打120呀!」

之後,等把許諾的一切安排妥當,劉女乃女乃這才想起要給高凌雲回電話。雖然現在狀況還不明確,但終歸自己只是鄰居,許多事情還需要家里人做主,所以劉女乃女乃也沒有因為憂心他們著急而刻意掩埋,把許諾的情況照實說了。

高凌雲開始的時候打郭嘉電話一直沒打通,當得知許諾的狀況之後想了想,身邊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出個知疼知熱的人,只好再次麻煩劉女乃女乃幫襯著,說自己十多個小時就能回去。

當高凌雲和郭煦凌打車直接從機場趕到人民醫院,自是對劉女乃女乃老兩口一陣千恩萬謝。

許諾氣血攻心,又被送來的不及時,所以看著還真挺嚴重,醫院病床上睡了二十幾個小時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高凌雲在病床前照顧著,小時候郭嘉生病她怎麼照顧現在就怎麼照顧許諾。那是盡心盡力,讓郭煦凌看著,胃都酸了。

郭煦凌心疼媳婦兒,把她的玲瓏的身子摟在懷里,說,讓她回家休息他來看。

高凌雲投去一個不信任的眼神,歇了吧!你會照顧人?跟她開玩笑呢不是?!

郭煦凌親親媳婦兒腦頂,驕傲的得瑟︰「嘉嘉小時候常規體檢可都是我帶著的!」

高凌雲撇嘴,沒說話。心想,兩碼事兒,那能比?那時候帶一小孩兒,只要抱著哄著一準兒沒事兒,可現在這是昏迷的,又是要喂水又是給他擦汗的,她才不信他有那個耐心。

話說,高凌雲他們趕到醫院,意外的沒看見郭嘉,四目相對,那叫一個驚訝。

高凌雲給郭嘉打電話,電話是通的卻一直沒人接,高凌雲便執拗的一直打。後來,終于接通了,卻是凌修潔囂張的聲音,「伯母,等嘉嘉睡醒了我就帶她過去!」

高凌雲不傻,怎麼不知道這其中的曖昧,狠狠兒掐斷電話。

郭煦凌看媳婦兒生氣,拍她的背安撫,忍著好奇沒追問。

高凌雲因為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只道郭嘉這事兒做的不靠譜,因此對許諾更是盡心盡力照顧。

許諾在醫院睡了兩天一夜,一睜眼看見郭媽媽,干澀蒼白的唇瓣輕掀叫了一聲︰「媽!」

那聲音,傳到高凌雲耳畔,高凌雲都覺得委屈、心疼極了,心下對郭嘉的胡鬧更是不可原諒。

「乖孩子你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媽給你做主!」看著眼前這個以前隨時隨刻都風度翩翩干干淨淨的年輕人如今蒼白沒有朝氣的躺在那里,高凌雲眼圈不知不覺就紅了。

許諾唇瓣扯了扯,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空洞的眼楮望著門口,盡是絕望孤單與期盼。

高凌雲看著更是心碎,暗下決心這次一定好好說說郭嘉。

許諾住院第三天下午,郭煦凌出去買飯,只有高凌雲陪著許諾。期間,高凌雲看許諾口干,給他倒水喝時才發現暖水壺空著。

「許諾你好好兒待著,媽媽去要一壺水!」給許諾說說,高凌雲拎著暖水壺走了出去。

等高凌雲吃力的拎著暖水壺推門而入,就見許諾的病房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不速之客。

他們中的男的臉特冷特嚴肅,五十歲上下,女的相對和善,看起來跟高凌雲年紀相仿,見高凌雲進來,溫柔的笑著打招呼,「你好!」垂眼又見高凌雲拎著暖水壺有些吃力,趕忙迎上去友好的接過來放在櫃子上。

「你們好!請問你們、、、」高凌雲端詳幾眼男人女人的長相,心底有個不確定的想法產生,但實在因為眼生的厲害,因此也不敢太冒失。

「媽媽,這是我爸和我媽!」許諾說,聲音無波,听不出情緒。

「哎呦、、原來是親家公親家母,失禮!」高凌雲眉開眼笑的拉著許媽的手,「親家母快請坐!」

原本的陌生人,因月老一條牽扯各自子女的紅線而成為一家人,又因對子女另一半的不認同而成為有關系的陌生人。想來可笑,卻是事實。

郭嘉和許諾結婚,許家長輩不認同,幾乎當時就絕然斷絕了與許諾的父子母子關系。而郭家,因為郭嘉與父親的隔閡,郭嘉不允許他們插手她和許諾之間。所以一直以來,所謂的親家,卻是只掛名沒見過面的陌生人。

許爸爸一直板著個臉站那兒,好像許諾欠了他幾千萬沒還他來要賬的姿態。

高凌雲當然看得見許爸爸的冷臉,不過好在許媽擅言,所以倒也不至于不高興。

要說難受,在場的莫過于以許諾為最,因為病著本就不舒服的身體,現在對著父親這張橫眉冷對的冰臉,再想想一會兒岳父回來有可能發生的狀況,渾身更是各種難受。

而作為高凌雲,即便她再怎麼裝作無所謂裝大度,時間長了,眉心不自覺的就緊緊地蹙了起來。

許媽媽也算是個玲瓏的主兒,這會子見高凌雲眉兒一皺眼兒有意無意掃向自家老頭子,暗道不好。抬手使勁兒掐一把許爸爸的胳膊使眼色,「兒子還沒吃飯呢,你下樓去買些吃的回來!」

許爸爸站那兒不動,許媽媽起身推他。

高凌雲沉不住氣了,語氣變得有些冰冷。對于這麼一個比老古董還古板的老家伙,還真沒必要客氣。

「不用麻煩了,他爸已經去買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高凌雲說。

說曹操曹操到,高凌雲話才落地,郭煦凌拎著兩手紙袋子用腳踢開了病房的門邊走邊說︰「媳婦兒快過來幫忙,沒手了!」

直到所有的紙袋子全部擺放在床邊的櫃子上郭煦凌才看見兩位不速之客,「二位是、、、」看病人呢還是找事的?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怎麼著,他們欠他錢沒還還是把他們家孩子丟井里了?

郭煦凌一個自大狂,他能受得了誰的冷臉?誰都不行!因此,面對許爸爸的冷艷高貴,方才滿臉的笑意盡數被收進心底深處。

高凌雲也沒介意他瞬間冷掉的笑容,冷冷淡淡的解釋道︰「親家公親家母!」

郭煦凌聞言,不如高凌雲之前的三分之一熱情,冷冰冰的道︰「哦!」

郭煦凌這個人雖然自我又自大,可骨子里卻是護短的很,尤其是對自己的媳婦兒和寶貝女兒。平常可能看不出來,但倘若讓他知道誰對他媳婦女兒不好,那管他什麼禮貌客套,他字典里沒有!

許媽媽尷尬的笑了笑,泄憤的掐一把許爸爸的後腰。

怪你都怪你,本來可以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現在好嘛,彼此看彼此不對眼兒,這叫什麼事兒!

許諾一個頭兩個大,心里明鏡兒似地,四尊神沒有一個是自己可以不用上萬分的小心應對的。

許諾焦慮的揉一把黑發,抬眉小心翼翼的看著許媽媽說︰「媽,要不您跟我爸先回去,等出院了我回家看你們!」

許諾這才小心說完,就見那邊許爸爸用鼻子發出一聲響,「哼!」

擺明了他不屑。

許諾斯文蒼白的臉,更僵硬了。他知道,這些年來自己硬著頭皮連逢年過節都不回家,終歸是讓父親積怨已深了!

許諾深深的望著父親,以前黑亮的頭發中夾雜了一些銀絲,以往高大的身姿不再那麼挺拔,額頭的紋路也不再只是淺淺的一兩道…許諾忽然間覺得父親老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脾氣火爆的年輕人了!

其實許諾比誰都清楚,父親是個典型的北方男人,刀子嘴豆腐心,他發狠說要跟自己斷絕關系,其實只要自己厚著臉皮嬉皮笑臉上門,他根本就狠不下心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用笤帚把他趕出門。許諾知道,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怕郭嘉不懂,怕委屈了她,所以這麼多年,他明里暗里沒去見過父母親。

回頭想想這麼多年,他還真是對父母不孝!

而今,他明知道對火爆脾氣的父親來說,主動邁進這個病房多麼不容易,可他卻害怕兩家人鬧出個好歹郭嘉永遠不會在回頭而選擇再次委屈年邁的父母親。許諾想著,突然覺著自己真心很沒用!

許諾目前屬于郭煦凌翅膀底下護著的,所以這時候看他受許爸爸這個待遇,不爽了。

不過,在他還沒來得及犯二爆發出來之時,就被高凌雲一眼消滅在萌芽狀態。

高凌雲那個眼神特狠,意思很顯而易見︰「你二不二,人家真父子溝通感情,你犯得哪門子神經病?」

郭煦凌在那個眼神當中一秒鐘就蔫吧了,傳說中滴秒殺有木有?

而,所謂的生活,無數巧合拼湊,這邊廂許媽媽為了不給兒子添麻煩拉著許爸爸剛要準備離開,那邊,門口,來了讓屋內四個人驚訝一個人心疼的快要碎掉的一男一女。

------題外話------

字數太多了有木有?

啦啦啦啦,不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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