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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二節

「托托」

一片死寂當中,忽有牙關敲擊之聲傳出.

「你你是是你」

面如死灰,全身都震顫個不停的,是那排教的「朱香主」.

「易離秋,你是易離秋!」

易離秋?武當四少之首,道聖邪易離秋?一想到這人在傳言中的風格與習慣,再看地上正一死一活的南宮兄弟,眾人均覺駭然,不約而同,退開了幾步.

那車掌冷笑了一下,道:「不錯,是我.」

又道:「要命的,快滾!」

孫雄等人倒也罷了,程達卻是數十年的老江湖了,一向德高望重,何曾受過這種氣?他又最是心量狹小,當下就怒道:「放肆,便是武當雲鶴在此,也不敢對老夫如此無禮,你」話猶未畢,易離秋雙眉一軒,殺氣大盛,劍已出手!程達怒喝一聲,左手虛架,右手運勁一抽,腰間竹杖也是直戮而出!只一擊.

竹杖已斷.

半截竹杖深深刺入了易離秋的小月復,另外半截還牢牢握在程達的手中.

易離秋反手拔下斷杖的時候,臉也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喃喃道:「打狗棒法果然有些門道.」

他受了傷,流了血.

程達卻已死了.

一招,殺人.

那兩名丐幫弟子突然明白過來,撲上來,抱著程達的尸體,大哭小叫起來.

劍光再閃,兩人已不復能哭叫.

冷冷的盯著余下的人,易離秋道:「要命的,快滾!」

再沒人敢輕視他的意見,也沒人自以為可以勝得過程達或是南宮兄弟的武功,悻悻的,他們選擇了退走.

只是

未及走出三步,易離秋的眼中,殺意竟又驟然高漲!急沖數步,一劍斬下,走在最後的朱建豪,只慘呼的半聲,已被自肩頭劈至腰間!雙刀卷起,他卻全不放在心上,只兩劍,孫雄李通已皆倒下.

在此之前,孫雄的兩名手下,與排教的一名弟子已先遭他刺殺了.

只一名排教弟子最是乖巧,從一開始便全力奔逃,看看已有四五十步了.

冷笑一聲,將李通的單刀踢到手中,易離秋低吼一聲,左臂運力,猛投而出!五十步外,那排教弟子驀地一顫,身子倒了下去.

他的背上,一柄單刀正傲然挺立,刀柄上紅綢如血,在風中晃個不停.

不過片刻工夫,方才還在吃肉喝酒,耀武揚威的十三名江湖好手,已盡數死了地上.

易離秋卻似是渾不在意,慢步走向鄭奇,道:「你想向那里逃?」

鄭奇早已呆若木雞,听他問起,如夢初醒,吃吃道:「你,你,為什麼?」

易離秋淡然道:「若不教他們走,他們便不會放心,若是他們不放心,我或者就不能盡殺他們.」

又道:「如今江湖上想要你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若不殺了他們,咱們只怕連三十里都走不出便已了帳了.」

又道:「你等一下,我將酒店的人除了.」

鄭奇那里肯讓他再去殺人?拼死拉住,易離秋也不氣,只是冷冷道:「你不舍婦人之仁,別人自他口中將你行藏問出時,你莫後悔.」

鄭奇苦笑道:「生死在天,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卻不能以之多殺無辜.」

易離秋冷笑一聲,再不多言,自孫雄身上搜出幾錠銀子,走到酒店前,都丟給了那老板,那老反自是一番千恩萬謝,卻不知道,這正被自己千恩萬謝著的「大爺」已幾乎就要將自己斬於劍下.

易離秋也懶得理那老板,自揀了兩匹好馬,道:「走吧.」

鄭奇愣了愣,道:「走?去那里?」

易離秋道:「你想去那里,我便送你去.」

又道:「你莫想左了,當日一酒之恩,我方才殺去十三條人命,已是償了,我送你,是為著我自己.」

鄭奇奇道:「為了你自己?」忽地想起一事,不覺笑道:「你若是想要那什麼忘情訣,那你才是上當啦!」

易離秋冷笑道:「忘情訣,那算什麼東西?!」

又道:「我送你,乃為求死.」

鄭奇為他語氣一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易離秋也不看他,只是松松的執著韁繩,與他並肩而行,油然道:「你此刻已是江湖矢的,想要你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你方才既然未有將酒店的人滅口,那最多兩日,必是無人不知你曾在此地現身,而以此度之.至多四五日間,必就有人會發現你我.」

「而他們,就是第一批來送死的人.」

鄭奇再也忍耐不住,沖口問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什麼?」

易離秋微笑道:「我?我是在等咱們陷入重圍的那一刻啊!」

「有所圖謀,他們不會對你下重手,可對我這保鏢,卻不會客氣了.」

「我希望,到那天,會有夠多的人來圍攻我.」

「一人只劍,試遍天下好手,最後力盡身亡,你說,對一個習武者來說,還有比這更妙的收場麼?!」

駭然的,鄭奇不敢再說話了.

(瘋了,他準是瘋了.)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又不由得對他生起了一絲絲的同情.

一直惡他殺人如草,而此刻,鄭奇卻突然感到,他的行徑,非由好殺,而是源於的他的輕視.

一個連自己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又怎能要求他去在意別人的生命了?但鄭奇還是很好奇.

身為武當四少之首,年紀輕輕就已名震江湖的他,又是為何,會擁有這等心境的了?想歸想,他並沒有問.

馬遠去,天色忽沈,陰風卷起,似是老天也知道,這,只是一場血肉橫宴的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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