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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所說,已是武道中的至理,以鄭奇此時修為,遠遠未能盡悟,卻也知道蘇元是為著他好,只是吃吃道:‘這,這個,大哥,你這幾日間,原來是為著助我煉心?‘

蘇元笑道:‘也不盡然.‘

又笑道:‘這幾日間,咱們所投店鋪,你不妨回想一下.‘

鄭奇愣了愣,道:‘這,這有什麼好想的?‘

‘第一天是一笑居,第二天是永發客棧,第三天是‘

正說著,鄭奇忽地象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驀地停下,盯著蘇元,道:‘你,你,原來‘

蘇元笑道:‘不錯,你終于明白了.‘

‘我們這幾日間投宿的店,每一間都是你們去池州路上曾住過的店,而我們每日所走的路程,自然也是按是你們鏢隊的腳力來控制的.‘

‘我們不用著急.‘

‘能夠讓偌大一支鏢隊消失的無影無蹤,並非常人能為,而一個能夠謀劃,布置和實施這次行動的人,是不會留下什麼破綻給我們去搶著抓的.‘

他頓了頓,又道:‘若有,那便多半是陷阱.‘

‘要一次對付掉大隊人馬,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暗算.‘

‘將整間客棧的人買住,或是干脆換上自己的人,下毒,和各個擊破,便是最方便的辦法.‘

‘但無論如何,他最多能使能動自己的人,他沒可能將整間客棧的人都收買下得為他守死口.‘

‘死人,才能真正的守秘,但若真如此行事,他便等于是在出賣了自己的消息.‘

‘一個客棧的人都死盡,象這樣的消息,早該傳出來了.‘

‘所以,他最可能作得,是以佔優勢的武力,在半路上進行截擊.‘

‘擊潰容易,全殲卻難.‘

‘除去極為訓練有素的好手又或長期合作的搭檔之外,一般江湖武士,是很難有著真正默契的配合的.‘

‘而要將整隊人馬不走一個的擒下,便非得有著嚴謹的布置和熟練的配合不可.‘

‘唐風這人,我曾有過一面之緣,雖是高傲自大,但家傳的輕功暗器,卻確有獨得之妙,象這樣的人,若不是暗狙得手,便必是專有高手圍斗.‘

‘這也說明,這些人多半不是黑道臨時起意,而是事先布置,專門對其而來.‘

‘鏢局的車,一般都走官道,官道上車來車往,若被人看見,多有不便.‘

‘動手的時間,想來是一個下午.‘

‘那時候,天最毒,官道上的車也該最少.‘

‘而為了防備有別家路過,他們也大有可能在兩端制造出意外,以暫時得到一個‘沒有外人‘的環境.‘

‘現在,我相信,他們該已將一切痕跡抹去.‘

‘但是,他們當然也不會完全的將那兒的地貌和環境改變,若這般行事,便會引起更多的‘疑問‘和‘關注‘.‘

‘而這,便會是我們入手,將他們一點點查清楚,找出來的關鍵所在了‘

呆呆的看著蘇元,鄭奇已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當自己還在莫明其妙,胡思亂想的時候,蘇元卻已將全盤事情細細掂量之後,定下了‘方法‘和‘方向‘.

(象這樣的一個人,和自己之間的差踞,實在是太大了)

生平未曾服人,然而,一月之內,先後遇上了花平,肖兵和蘇元的鄭奇,便只剩下了嘆服的份.

(難怪,他們會是結義兄弟啊)

‘那麼,大哥你是想要判斷出他們出事的那一段路,然後再去尋找端倪?‘

不甘示弱,勉強將自己由方才所听而得的想法說出,而蘇元,也溫和的笑著,表示了他的欣賞.

‘不錯,只要找到他們最後一次住過的店家,我們便立刻回頭‘

笑容依舊,然而,自信和霸氣,卻正悄然的自他身上流露出來.

‘人都說,狐性最狡.‘

‘若是別人能找到一個狙擊攔截的好地方,我堂堂心月狐,又怎能看不出,找不到了?‘

第九天,當投宿進一家客棧的時候,蘇元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哼,誰說我們接不了大隊人馬,也就只是上個月前,安平鏢局的大爺們,還在我這兒投宿過呢!‘

而當鄭奇幾乎就要流露出興奮之色時,蘇元以極為適時的一個眼神將他止住,並要了一間客房.

‘現在,什麼都別說,睡覺.‘

‘明天可以晚起會,在把精神和體力都恢復到最佳之後,咱們就回頭.‘

太陽照著.

畢竟已是十一月間了,雖是剛剛過午,太陽卻仍是有氣無力和半死不活的,縱是天上沒什麼雲彩,陽光也還是病殃殃的,落在身上臉上時,一點感覺也沒有.

鄭奇明白,此刻的蘇元,正在全神貫注的去觀察道路兩旁的每個細節,來推測,來判斷,那一次‘狙擊‘發生的確切位置.

但是,這‘明白‘,卻不能讓他‘放松‘和‘滿足‘.

因為,在蘇元完全不和他說話的情況下,現在這種走路的方法,就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一出門便打馬狂奔,在走了十來里後,忽地將馬勒住,隨後的近一個時辰里,兩人就只走了不到一里路.而在此後,便又是一陣全無解釋的狂奔.

知道蘇元是在觀察,但是,他是怎樣觀察,又在觀察些什麼?

困惑中的鄭奇,卻也知道此刻並非發問的好時候,已有些不耐煩的他,很想喝一口酒.

悄悄的模索著腰里的酒葫蘆,正想把它摘下時,蘇元,突然開口了.

‘回頭吧.‘

‘唔?‘

‘自方才一路來看,我們所找的地點,應該就是適才所過的那座小橋.‘

(????)

蘇元說的石橋,鄭奇也有注意到,那是他們後面三四里處的一個地方.

(但是,為何是那里?)

雖有疑問,卻不遲疑,圈回馬頭,毫不猶豫的跟著蘇元馳回,雖是相處了沒多久,卻已經足夠讓他知道,蘇元在思考時,雖然不愛說話,但在作出判斷之後,卻一定會把他思考的整個過程和盤托出,來說服別人.

只要能夠‘說服‘別人的時候,就決不會去‘壓服‘別人,‘心月狐‘蘇元,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了

‘那兒很平坦,視野又開闊,幾乎沒有任何樹木,是個好地方.‘

‘以弱搏強,以少打多時,樹木或是山石,都是很好的掩護,但若是以強凌弱,卻不好.‘

‘那樣,只會在佔盡上風之時,給對手一個逃走的便利條件.‘

‘我想,他們該是以行商的身份作掩護.‘

‘一方面,走到累時,大隊人馬在有水的地方打尖歇腳,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另一方面,若要將一切痕跡湮滅,一隊大車,或是馬車,該是必不可少的.‘

‘他們應該是在河的南邊等待他們的.‘

‘人有一種本能,在下意識的作選擇時,總會去選一個自己較為熟悉的方向.‘

‘驟然遇襲,在不知道前邊還有多少陷阱時,逃向來時的路,本是大多數人會有的第一選擇.‘

‘這河雖不算寬,但對一般身手來說,便不可能踏水而過.‘

‘在限制了他們逃走的‘方向‘與‘方式‘之後,用兩到三名高手,或是一隊箭手,便可輕易的堵住整隊人馬.‘

說話間,兩人已立到了橋上,極目四望,果是個視線開闊的好地方,但河水澄明,石橋古舊,又那有半分爭斗痕跡?

用手將石橋的每一寸都細細模過,又到路兩邊的田地中走踏了一遍,蘇元的嘴角已有笑意流現.

‘戰斗一定很快.‘

‘以有心算無心,以強擊弱,沒道理拖很長.‘

‘而且,他們也一定不想冒險被外人看到.‘

‘現在雖是生意人的淡季,但這條官道上,每天來往車輛,仍是不能小視.‘

‘我們這一路來,每天從正午到申時之間,最多的一天遇過九隊人,最少的一天也有四隊人.‘

‘折算起來,基本上,就算是每一刻之內,會有兩隊好了.‘

‘就我這一路上打听,在這個區域之內,並沒誰听說過有什麼‘意外‘或是‘不便‘.‘

‘那未,戰斗該是在半刻之內結束的.‘

‘要快速的結束戰斗,暗器和毒,就是最好用的.‘

‘莊稼,河水,和土地,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沒有用毒.‘

‘暗器橫飛,不可能每一顆都落在人身上或是車上.‘

‘他們自會將暗器起走,但在時間不足的情況下,我就敢說,他們便未能將每一枚暗器所擊出的痕跡盡數毀去,特別是,那些落在比較陰暗的地方的暗器.‘

‘比如說,這里‘

將手伸到石欄下,不知模到了什麼,蘇元的笑容,已是濃得非常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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