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師伯?!‘

‘平哥?!‘

驚懼與擔心,讓兩個女人都在第一時間內,全力施展輕功,破門而入!

只是,方一進門,何月雪便‘啊‘的低呼一聲,掩住了眼楮.

正赤身躺著的鄭奇,對于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來說,自然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景象.

齊飛玲久為人婦,便老練了許多,輕咳一聲,一扯一帶,早將一張單子罩在了鄭奇身上,方向花平道:‘怎樣?‘

花平臉色灰敗,滿頭都是汗珠,神色卻頗為高興,笑道:‘成啦!‘

又道:‘他剛才已醒了,卻因著體內經脈皆受掃蕩,劇痛之下,又昏了過去,但已無大礙了.‘

又道:‘最多半月,我必能讓他痊愈.‘

齊飛玲微微點頭,卻見肖兵猶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花平.

花平笑道:‘沒事,三弟只是月兌力了,歇上半日就好了.‘

又道:‘我也快不行啦,何姑娘,煩你安排兩間靜室罷.‘

何月雪早斂衣立在一旁,見花平說起,即道:‘弟子明白.‘

又道:‘不知鄭公子該當怎樣照顧?‘

花平笑道:‘他已沒事了,你不用管他,讓他再睡半天好了.‘

又道:‘若他醒了,你便來喊我.‘

何月雪點頭答應,自喊了幾個下人進來,一一分付了.

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後院擺開一桌水酒,公推花平坐了首席,何月雪自居下座,共肖兵齊飛玲等人,為鄭奇賀喜壓驚.

若依著花平,原是不想讓花念恩上桌,只是明道既是定要上桌,在何月雪再三勸說之下,又覺此次事情對花念恩也太過委屈,方點了頭.

鄭奇身受重創,雖經花平肖兵這一番折騰,卻畢竟先已元氣大傷,臉色仍是白白的,沒什麼血色,但神色卻已清和多了.

有道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當真是半點不假,他這一次受創雖重,但經花平這番治療,不唯未留傷創,更因其奇經八脈間已由花平強行貫通過了一次,真氣行走便較之前輕快了許多,雖是一時見不著好處,但將來修練之時,便足可坐收事半功倍之效.

他這七日間數度嘗試運氣,均覺真力行走無礙,爽快異常,心中狂喜處,真當花平是陸地神仙一流,若不是兩人死死抗住,他這時只怕早磕過了幾百個響頭了.

花平舉杯笑道:‘這一杯酒,大家同干了吧.‘

又向鄭奇笑道:‘你的傷已沒事了,喝幾口罷,不妨事的.‘

鄭奇本就好酒,這幾日為著身上傷勢,不敢沾惹,酒蟲幾乎一直沖到喉嚨口里,此刻听得花平這句說話,那里還要他再讓二遍?一口干掉,卻不說話,只笑著亮了亮杯底.

肖兵見他豪氣,微微點頭,也自干了,向花平笑道:‘若有機會,該當讓他見見大哥才是.‘

花平也笑道:‘不錯.‘

鄭奇自不知他們口中說的‘大哥‘是誰,待要開口時,又覺不大方便,忽听何月雪笑道:‘師伯,您口中所謂‘大哥‘,可便是玄天宮的蘇元蘇前輩麼?‘

花平笑道:‘不錯.‘忽听得 的一聲,竟是鄭奇失手將酒杯踫翻的聲音.

鄭奇睜大眼楮,顫聲道:‘蘇元?前輩,您所說的,難道是‘玄天心刀‘蘇元蘇大俠?!‘

花平卻不知蘇元竟有這般一個外號,怔了怔,看向肖兵,笑道:‘玄天心刀?大哥幾時得了這般一個外號的?‘

肖兵笑道:‘有幾年了吧,不過他自己倒是不怎麼喜歡的.‘

又向鄭奇道:‘你見過大哥?‘

鄭奇搖搖頭,道:‘不,不,我那有這等福氣?‘

花平大感好奇,細細問了幾句,方知這些年來蘇元一人一刀,行走江湖,戰名家,扶弱小,鋤豪強,在江湖上大大有名,與隱居深山的花平和刻意埋名的肖兵比起來,他的名聲,便是響亮到了難以比較的地步,在一干江湖後進的心中,蘇元的名字,甚至比玄天宮主姬北斗,還有有著更多的魅力在.

花念恩大感好奇,笑道:‘大伯原來這麼厲害麼?‘

又向鄭奇道:‘你都沒見過他,就這麼佩服他?‘

鄭奇定定神,道:‘豈止是我?江湖子弟中,有幾個不佩服仰慕他的?‘

又道:‘對于我們這些學刀的人來說,蘇大俠的名字更是響亮,想當年,他武功尚未大成時,便以‘心刀‘敗艾權,戰王七,名動天下,這等英雄之事,我也不知听人傳說過多少遍了,江南練刀的年輕人,十個之中,恐怕至少就有八九個是比著他的事情去練刀的.‘

他說得極是興奮,肖兵卻有些失望之色.

何月雪早看在眼中,卻不明其故,便欲將話題帶開,笑道:‘肖前輩,北地近來形勢如何,義父好生關心,何不說來听听?‘

肖兵嘆道:‘有什麼好說的,無非是民不聊生而已.‘

又道:‘本來今年收成該不錯,但自夏以來,黃河數度泛濫,中原澤國千里,幾至十村九空,我一路下來,所見無不驚心,直到過了準河,老百姓的日子才好些.‘

又道:‘憑心而論,金人倒也有些個救災放糧的事情,但一來杯水車薪,二來漢金不均,沒什麼用處.‘

何月雪笑道:‘這種時候,不正是英雄揭桿的時世到了麼?‘

肖兵嘆道:‘說來容易啊,你道起兵這麼簡單麼?百姓都沒飯吃,造反的又從那兒弄錢弄糧?‘

又道:‘若不是這幾年蒙古那邊一直打仗,金人無暇它顧的話,義軍的日子只怕會更難過.‘

何月雪笑道:‘糧食是不大好運,但這十萬兩紋銀,該夠山東的兩支義軍再支撐些日子了吧?‘

肖兵微微點頭,卻仍是不見笑容.

花念恩忽地問道:‘三叔,你說的義軍,是打金人的,是麼?‘

肖兵道:‘不錯.‘

花念恩又道:‘三叔,你剛才說北方有災,金人在放糧,是麼?‘

肖兵道:‘不錯.‘語氣卻已注意了些.

花念恩猶豫道:‘這個,這個,三叔,既然金人要給百姓放糧,你們為什麼又要去打金人?‘

一語即出,整桌人頓時都靜了下來.

齊飛玲方要開口時,明道早搶道:‘笨蛋,笨死啦,打金人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明道的話,頓時便將談話導向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

花念恩的話,也只是突然想到,他小兒心性,未及多想,便順口說出,一見大人們都有些個不悅,本也知是說錯了些什麼,但就在他想要住口時,第一個開口訓斥他的,卻是明道!

不服氣的花念恩,不假思索的,開始反擊了.

‘你才是笨蛋!三叔都說了,包老爺放糧,國舅不放糧,所以包老爺是好人,國舅是壞人,你連這都不知道麼‘

早在明道還嘴之前,花平已怒喝道:‘念恩,閉嘴!‘

花念恩從未見花平激怒如此,嚇得一個冷戰,話頓時縮回肚里去了.

肖兵嘆道:‘二哥,別嚇著念恩,他說的也有道理.‘

又拍拍花念恩,道:‘念恩,你說得沒錯,包老爺是好人,國舅爺是壞人,但你還小,等你大了,就知道,這世上,不是光有包老爺和國舅爺的.‘

花念恩猶未回過神來,只吃吃道:‘是,是麼?‘卻仍在偷眼去看花平的神色.

齊飛玲長嘆一聲,站起身來,牽了花念恩,道:‘念恩,晚啦,跟娘回去睡吧.‘向諸人福了幾福,帶著花念恩去了.

何月雪也是個乖巧的,道:‘師伯,前輩,晚輩也有些困,請容告退吧.‘

不一時間,便連伺候下人盡都散了,只留下花平肖兵兩人,對著一桌殘酒,在這清冷月色下枯坐著.

兩人坐了好久,都未說話.

花平終于按耐不住,道:‘三弟,我‘未有說完,已被肖兵止住,笑道:‘二哥,不妨事的.‘

又嘆道:‘二哥,其實,這幾年來,我也不是沒想過這些事情,但終是不能眼睜睜看著‘說著便又止住.

花平知道肖兵身世,也知對他而言,此事委實是無法開解,思來想去,終是找不到話說,只得嘆道:‘三弟,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肖兵笑道:‘自家兄弟,還客氣什麼?‘

又笑道:‘你莫自在,那個刑天泣,我看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再加上你來池州路上那事,你也算是和人結下梁子了,你道他們能不來尋你麼?‘

花平也知肖兵是尋言開解,笑道:‘兵來將擋,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笑道:‘‘日映‘,月華‘兩訣,我才剛剛練成,若是有人肯來喂招,那豈不也是美事一件麼?‘

肖兵笑道:‘二哥好生豪氣,可惜我還得趕夜路,不然定要領教一下.‘

花平奇道:‘趕夜路?為什麼?‘

肖兵笑道:‘趁夜走麻煩少些,也快些.‘

又道:‘晚飯前她便將一應事情都安排好了,此時夜色也深,我也該起程了,二哥你也回去歇息吧.‘

花平也知留不住他,拱手道:‘既如此,你我兄弟異日再見吧.‘

兩人都非兒女之輩,並不多言,只一拱手,各自去了.

://///.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