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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飛玲目送他們遠去,搖了搖頭,又看了看何月雪,面有憂色.

朱伯陽方才說話大有講究,所謂‘今日‘雲雲,那便是說,‘今天算是讓了你們,但它日江湖相逢,這筆帳卻終是要算.‘齊飛玲正自度算間,忽又想道:‘不對啊,若是要尋仇玉女宮,見得我便更加須得動手,他們一不出手,二不開口,顯是沖她一人而來的.‘不覺又看了看何月雪,心道:‘看她甚是聰慧,並非莽人,如何會招惹上這等事情?多半還是沖著她老子來的.‘忽又想道:‘江湖事多,一沾難月兌,我管這麼多干甚?大家萍水相逢,我助她度此一厄,也就是了,看她模樣,也似是不大願意開口,我又何苦管這麼寬?‘她原擬此事過後,便要摒退旁人,向何月雪細細問清前後之事,此時忽覺意興蕭索,心道:‘若再糾纏,只怕又生它端,還是快些分手吧.‘抬頭看向花平.

他兩人成親數年,共居深山,之間早有默契,花平見她眼神,卻也正合著自己意思,心道:‘行藏已露,便不能再和他們同行,還是分手吧.‘向胡魯笑道:‘胡鏢頭,方才叨擾你啦.‘胡魯那敢怠慢,連連客氣,卻是有個挽留之心,但兩人去意已絕,那肯再留?再三客氣,終于辭去.

眼見他們行去,胡魯卻終是不大甘心,笑道:‘此地便只這一條山路,三位何不一起進了池州,再分東西?‘花平笑道:‘不用啦.‘又道:‘你放心,我看那幾人並非左道中人,既說了今日揭過此事,這路上便再不會前來滋事的.‘胡魯累累相邀,一多半倒也確是怕那幾人並未去遠,若教他們得知花平夫婦已然它去,再來約戰,那時不免一敗涂地,此時听得花平分說,心下略略一寬,卻又有些訕訕,心下盤算道:‘這廝看上去不大起眼,倒是心細的緊.‘,笑道:‘多謝花大俠指點.‘方自率著車隊去了.

齊飛玲見車隊遠去,自腰間解下水葫蘆,喝了一口,遞給花念恩,笑道:‘念恩,方才你怕不怕?‘花平忽道:‘飛玲,他說的是真的麼?‘齊飛玲道:‘只怕是真的.‘語氣卻有些擔憂之意.

花平奇道:‘你怎麼啦?‘他听朱伯陽解說輔鏡良那一劍時說的太過無稽,不大相信,便想問問齊飛玲的意見,原也只是順口問問,那想得齊飛玲口氣竟這般古怪?齊飛玲皺眉道:‘是真是假,我還不敢說,但他的起手式卻有些古怪,竟有些象是三絕劍.‘又道:‘若真是三絕劍,他說的便不錯.‘花平笑道:‘什麼三絕劍,搞得這般神秘,怎地從沒听你說過?‘齊飛玲也笑道:‘這三絕劍我也未見過,只是自我宮典籍得知曾有此事罷了.‘又道:‘天色不早了,邊走邊說吧.‘原來當日丁香蘭劍術初成時,與人相較,六個月內比劍二十九場,敗盡湘境好手,立時名動江湖.她卻不以為足,只怕做了井底之蛙,于是又遍游天下,盡訪各路劍術名家,一一比試印證.

那時她名聲已頗為響亮,一路上,也有慕名而隨的,也有避不敢戰的,更有不少人欲要從她身上成名,前來挑戰.

她過得蜀地時,有一黑衣人以布蒙面,深夜前來搦戰,丁香蘭原道這等藏頭露尾之人沒什麼了不起,那想一經交手,對方劍法竟是古樸雄渾,威力非凡,兩人惡斗半宿,丁香蘭方找得機會,勝了半招.

那人卻大不服氣,說到自己劍法中尚有三式絕劍,威力奇大,必能制勝,雖是自己天資不足,始終未能練成,但卻有個極為聰明的弟子,假以時日,必有大成.

丁香蘭之好劍,正如酒徒之貪杯,賭棍之嗜搏,一听有此神劍,那肯錯過?當下與那人約定,只要他弟子練劍有成,隨時可來尋她.

後來,丁香蘭手創玉女宮,名鎮一方,號稱‘天下第一劍‘,卻始終未能等到那人的弟子,常自抑抑,好生的不快.

花平听得這里,笑道:‘她到底等了多久?‘齊飛玲笑道:‘據祖師手卷所載,她游于蜀中時,是二十七歲,但等到那人的弟子時,已是四十九歲了.‘花平吐了吐舌頭,笑道:‘也真夠她等的了.‘又道:‘打得怎樣,想來定是好生精彩的一戰了?‘那想齊飛玲竟苦笑道:‘這個,我便也不知道了.‘又道:‘當日那弟子上得玉女宮,約戰丁師祖時,提了一個條件,便是不得有人觀戰.‘花平笑道:‘那想來是珍重自家劍法,不願讓人偷看了.‘又笑道:‘戰果如何?‘齊飛玲苦笑道:‘這個麼,也不知道.‘又道:‘當日無一名弟子能得觀戰,而祖師直至過身,也從未提過那一戰之事.‘花平奇道:‘那你又怎知道的?‘齊飛玲笑道:‘香蘭祖師身故後,遺下六卷手札,盡是她生平所游所見,其中略有提到.‘又皺眉道:‘但所札中所記也是極略,只說道,劍控人心,非凡夫可御,又記有大武兩字.‘花平道:‘什麼大武?‘齊飛玲笑道:‘我原也不明白,但剛才見那輔鏡良出劍,卻忽然想到了些東西.‘花念恩為人乖巧,一直未有開口,听到這里,忽地道:‘大武?媽媽,是前幾天你說的樂舞麼?‘齊飛玲笑道:‘好兒子,真聰明.‘原來春秋之時,多有樂舞,周舞中有大武一曲,雄渾厚重,專為諸候所設,齊飛玲前些時日為花念恩講說詩樂時,曾有提到.

花平听齊飛玲說了,皺眉道:‘我為何從未听說過這些東西?‘齊飛玲笑道:‘秦滅六國之後,書焚儒坑,禮崩樂壞,很多東西,便都就此完了,到得漢室重興時,也就懶得再重回老路了.‘花平笑道:‘哦,難道這三絕劍竟也是傳自戰國之時?那倒真是大有來頭的一路劍法了.‘齊飛玲听他這般說時,心中忽地一震.

她給花平解說大武之時,原是就事論事,並未多想,但此時為花平一言點醒,立時便不由得想到:‘戰國之時?難道真是如此?‘卻又覺得此事太過渺無頭緒,又想道:‘我早決心不履江湖,又何必再去想這許多事情?‘,因向花平笑道:‘不早了,走吧.‘花平點了點頭,將包袱提到肩上,忽又笑道:‘那小伙子倒也有趣.‘齊飛玲知他說的是鄭奇,笑道:‘雖是武功不怎麼樣,一股拼勁倒真是不錯.‘花平點頭笑道:‘悟性也不錯.‘兩人一路談說,任花念恩跑跑跳跳的在前頭帶路,向池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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