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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對方忽然提出百招之限,何月雪心中一寬,手上劍招,卻不由得緩了.

要知她原本純是攻勢,乃以無匹劍勢強行壓制對手劍法,此刻忽有轉機,一想到‘只要再守三十一招‘之際,不知不覺,劍心已變,便想由攻轉守起來.

本來久攻不下,往往有失,對方既有招數之諾,變攻為守,那也是正途,但她這卻是為對方話語所動,突然起意,轉換之間,難免有隙,對手卻正是一直伺候此刻,看準她心意一分之時,驀地變招,全力搶攻,何月雪措手不及之下,正面相搏,真力未聚,偏生對手又是全然不留余力,竟是只求破劍,不求傷人,一擊之下,終于將她長劍震飛.

何月雪寶劍月兌手之後,輔鏡良並未搶攻,而是收劍回身,看在旁人眼中,自然以為他是勝負已分,不屑再斗,只何月雪明白,他方才將自己寶劍震飛,實已將劍勢去盡,雖是近在咫尺,卻已無力傷已,只是,這卻又如何說得清楚?那‘巨子‘見何月雪不說話,又笑道:‘何姑娘,怎樣?‘何月雪還未回答,明道忽又道:‘姑娘,你方才用棄劍勢破了他的劍招,現下只有二十九招了,好生守住,快些打完,把他們趕走,我餓啦!‘那慈和男子和冷峻男子都未想到明道竟會如此刁賴,臉上都不覺現出怒容.

那‘巨子‘臉色也微微抽搐了一下,卻也知道勢不能和這等一個小女孩歪纏,苦笑道:‘何姑娘劍法果然奇妙,棄劍之法,本人生平首聞,了不起,了不起.‘他這兩句‘了不起‘口中是在贊美何月雪的劍法,眼光卻一直盯著明道,不唯是他,便連安平鏢局眾人心中都道:‘劍法倒也罷了,她這一手‘無賴功‘,倒真是了不起的緊.‘輔鏡良卻是恍若不聞,沉聲道:‘二十九招.‘何月雪定住心神,想道:‘我明明已敗,原本不該再賴,但這干人武功怪異,來歷不明,我又尚有要事在身,確是不便隨去,也只好如此了.‘揀起劍來,笑道:‘請.‘這一下比方才卻又大不相同,輔鏡良知她再不會主動搶攻,全力發劍,盡情施展,諸多精妙之處,看在周圍眼中,無不暗暗稱奇,都想道:‘這小子年紀不大,劍法已有如此造詣,到底是什麼來頭?‘只是他攻得雖緊,但何月雪劍法施展開來,卻也守得緊要異常,雖是狼狽,卻也始終未露敗象.

堪堪使到第二十七招上時,輔鏡良忽地收劍退後,道:‘巨子.‘那‘巨子‘本來一直微笑,此時卻已無笑容,肅顏道:‘你有把握?‘輔鏡良並不作答,只又躬身道:‘巨子.‘那‘巨子‘一聲嘆息,揮手道:‘準.‘輔鏡良恭聲道:‘多謝巨子.‘方轉身向何月雪道:‘何姑娘,這一式,你若接不下,千萬不要勉強.‘何月雪心下微有怯意,想道:‘究竟是什麼殺招,這般厲害?‘卻終不肯示弱,笑道:‘請.‘輔鏡良深吸一口長氣,將右手劍交到左手,雙膝微沉,左手收,右手送,身形緩緩轉動,卻並不進擊,便只在原地踏步.手按肘送,腳踏足履,無不合節,行動之際,竟依稀有些象是廟堂樂舞.

何月雪眉頭暗皺,心道:‘這是什麼東西?‘卻不敢大意,緊緊握住劍柄.

那男子也皺眉道:‘這是什麼?‘那女子卻面色一變,身形前傾,死死盯住了輔鏡良.

(這,這起手式,好象是‘大武‘啊?)

(‘大武‘二字,難道竟是這個意思?!)

(難道會是三絕劍?)

輔鏡良舞了一會,緩緩前移,進二退一,左三右四,漸舞漸走,已移到何月雪身前兩步之處,他舞動之間,雙目內守,眼觀鼻,鼻觀心,就只盯著自己劍尖,正眼也不看何月雪一下,身形卻是全無破綻,何月雪將劍握得緊緊的,卻終是找不到出劍之機,呼吸漸緊,只覺手心濕濕的,已滲出汗來.

那男子忽地輕聲道:‘來啦!‘似是在為他的話作個注腳,幾乎同一時間內,輔鏡良的攻勢,已然發動.

‘楓天起兮我心有憂,舞干戈兮百里橫行!‘如歌如頌的語聲中,輔鏡良的劍幻成一片光幕,向何月雪壓了下來.

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卻能感到這一劍中的威力與殺意,何月雪不敢托大,寧心靜神,寶劍揚起,仰向輔鏡良的劍上.

‘轟!‘兩劍相觸,輔鏡良的劍中,竟自行生出無數變化,千百劍式幻生,如虎如獅,霸道凶橫,將何月雪的劍勢摧至潰不成軍,莫說是勉力爭勝,便連自保也已不能,連人帶劍,有如敗絮枯葉般被卷在輔鏡良劍網中飄零飛舞.

勝負原本已分,但不知為何,輔鏡良卻未收手,而是以更快更狠的速度與力道,一躍而起,劍光閃閃,直噬向何月雪!那‘巨子‘面色大變,叱道‘住手!‘,已疾沖而前,但終是相離太遠,眼見已是不及.

唐風眼見不對,鋼鏢疾射,和身掩出,卻早被另一名黑衣人擋下.

至于安平鏢局的人,眼見胡魯還在對方劍下,那敢妄動?更何況,以他們的武功,連和何月雪比,都還大為不如,又有誰能接下這樣一劍?何月雪此時猶未回復,周身盡是破綻,面對此等強劍,全無自保之力,心中卻猶自在道:‘這是什麼劍?這究竟是什麼劍?!‘她所知道的是,象這樣的一劍,縱然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也只會有一個相同的結果.

(若是宮主,能接的下麼?)

所喜者,此時此地,有能力阻下這一劍,除那‘巨子‘之外,尚有人在.

‘住手!‘沒想到他下手竟如此狠辣,那女子再也按捺不住,一掠而出,手中劍光鋪開,卻赫然正是何月雪方才用過的一式劍法.

‘鐺!‘無論劍法內力,那女子均遠在何月雪之上,此時含怒出劍,不留余地,輔鏡良與何月雪拼斗良久,已近強弩之未,這一式又本就大摧自身元氣,那里能接得住?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出,倒栽下來.

灰影一閃,那‘巨子‘竟已搶在他摔落地上之前將他接住,右手按正他背上‘靈台‘,‘至陽‘兩穴,將一股內力緩緩度入.

那女子卻也未想到他竟已疲戰如此,一式劍法只使到一半,便止住不發,心下微有謙意,卻只一閃,旋又想道:‘他也是罪有應得,先看看雪兒罷.‘也不落地,只在空中一折身,早落在車上,身法曼妙,輕如飛燕,唐風是識貨的,心下早暗贊了一個‘好‘字.

輔鏡良一招受阻,那兩名中年人早如箭掠出,只是,與之同時,那男子也已悄然移前.

他的身法與那女子又大為不同,如電行空,疾快難言,轉眼間已擋在那兩人身前,沉聲道:‘二位請留步吧.‘那兩人又豈會這般善與?呼喝聲中,雙劍出鞘,卻只是刺向那男子肩腿等處.

他們本是名門大宗傳人,規矩最嚴,雖是這些年來早已勢微,但舊日的威風傲氣,卻是依稀仍在,何月雪乃是他們志在必得之人,至于別人,卻不願多有傷擾,是以才要煞費苦心,要讓呂兵等人先去探路,雖是方才欲殺呂兵,但他終是個惡名昭著的大盜,算得上為民除害,也就罷了,這對夫婦縱然強架橫梁,但一來對方身份未知,二來那女子未用殺招,他們也便不願出手太重,只求將他迫開.

那男子雙眉一軒,‘咦‘了一聲,卻不退讓,雙手虛揚,早凝起七成功力,左掌成刀,右手並指,迎向兩人劍上.

他出手甚快,卻無多少變化,這一招,竟是要用雙手去硬接兩人的劍,那兩人都有些意外,要收手時,卻已變招不及,‘擦擦‘兩聲,已砍在那男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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