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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京華 第八節 公子勇

「不知道將軍有何指教?」賈瑛急忙轉過身行禮,對于這個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人,他心中還是頗為忌憚。福叔不在身邊,雖然這儲姓將軍可能肉搏戰武力值還沒阿旺高,但賈瑛肯定沒膽量試試對方徒手格斗技能的傷害值到底是多少。

「公子自稱是關外人,不知道是關外哪里人士?令尊名諱可否告知?公子說要去京城,不知道京城可還有什麼親朋好友?還有,公子入關途中是被韃子三皇子阿拜追殺,不知公子是如何應對的?這些疑問還望公子一一道來。」似乎儲護衛也堅信自己的徒手肉搏技能殺傷值絕對可以秒殺賈瑛,所以也背著手慢悠悠的說道,口氣似乎就是在問一個完全無關的人。

「學生關外賈家莊人士,父親賈敢,是莊內大當家的。學生的爺爺當年是京城榮國府的庶子,從爺爺起一家三代就在關外度過,此次天降大難,學生已是走投無論,故下一步計劃就是去京城投靠本宗老爺。」這些沒什麼可瞞的,況且說出來也不一定是件壞事,榮寧兩府多少還有那麼一點余威,雖然對于熊廷弼這樣的大型來說基本也不算不上什麼。

「原來是京城榮國府的少爺,儲威失禮了,還望公子海涵。」榮國府果然還有點分量,不過真要以為這點分量可以當飯吃,那就是標準的龍套心理了,賈瑛急忙迅速還禮。

一旁的熊瑚听了無緣無故的心中一喜,原來也算是個世家公子,這麼說還是很有機會的思考到這里不由得臉頰緋紅,心中也滿是羞澀,不由的轉過身去。幸好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賈瑛和儲威身上,一時也無人發覺。

「儲將軍何處此言,賈瑛不過是一個外族小子,哪里敢稱是榮國府的少爺。」老子真是榮國府的公子至于來這三天被人追砍了兩天半?早在深宅大院里頭調戲一堆軟玉溫香了。想到這些賈瑛滿眼都是淚,你才少爺呢,你們全家都是少爺!

「榮寧兩府名滿京城,公子何必自謙。不過公子又是如何知道追殺你們的是韃子三皇子阿拜的?」很明顯第一句話完全是客套,人家壓根就沒把榮寧兩府放眼里,要不然也不必咄咄逼問了。也是,紅樓夢原書中賈政連個王府的管事都要恭恭敬敬的,堂堂一方封疆大吏熊廷弼的親兵隊長自然更沒理由太當回事。

「且听學生細細道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保留的余地了,反正除了自己那向後平沙落雁式外也沒什麼好丟人的。于是當下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前兩天的經過細細講了一遍。賈瑛口才本自相當不錯,再加上原本整個過程就十分的驚險,即使不多加工潤色就已經能深深震撼熊瑚這種很少出閨房的官宦小姐了。就連儲威這樣一個看慣了沙場的人,也頻頻點頭。大明對韃子已經是一敗再敗了,雖然此時的軍人膽氣尚未失去,但是儲威是熊廷弼的親兵隊長,平日里頗能接觸很多軍隊上層,對大明軍隊的現狀也比一般的軍官清楚。廣寧之戰以後,明朝軍隊中已經開彌漫一股對韃子的恐懼心理,由甚當年的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樣一場非軍隊性質的隊伍居然能和韃子打到那番田地,確實是相當不易了。這次的廣寧之敗雖然和熊廷弼關系不大,但是經略遼東的職責是在那的。明朝的政體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大家都知道,打敗仗的不一定有罪,打勝仗的也不見得就有功。這次熊廷弼自認為沒錯,可不代表朝廷也認為你沒錯。如果屬實的話,那這次賈瑛他們與阿拜他們的那場戰斗,或許可以用來做做文章。想到這里,儲威亦不動聲色的問道︰

「公子說擊退了愛新覺羅•阿拜,並且還砍斷了他的半只手掌,如果說是公子的那個護衛做到的,我倒是相信。可是如果是公子您的話」

「就是就是,就你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還說自己能騎馬使刀,還能把一個韃子皇子砍落馬下,鬼才信呢?」翠枝見有機會打擊賈瑛,連忙插進嘴來。不過也別說,這點上,就連熊瑚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賈瑛見狀也不分辨,抬起頭對儲威說道︰「事實便是事實,毋須證明。如若將軍不信,學生有兩個辦法可以證明,就是不知道將軍願意不願意去試試。」

「不訪道來听听,只要不是去找阿拜本人證明就可以了。」

「方法一,我想熊經略在韃子那必有細作,只要將軍讓細作留心打探一下,便會知道阿拜是不是斷了只手掌。阿拜是皇子,斷掌之事亦非小事,這點是瞞不住的。」賈瑛緩緩道來,儲威眼楮眯了起來。這確實是個辦法,如果真有其事,確實是瞞不住的。

「只是這種方法費事頗長,萬一那阿拜躲著逼著三兩個月不出來見人,豈不是要讓將軍和小姐等上幾個月了。學生這里還有一個更快的辦法,不過就看將軍敢不敢了。」賈瑛此時也是發了狠,與其去解釋一個不能解釋的問題,不如干脆一點,化被動為主動。

「哈哈哈,不知道公子說的是何方法,公子又是如何確定儲威不敢呢?」儲威又哪里是那容易被激將的人,能做到熊廷弼的親衛隊長,自然不單單要有武藝,心計更是不可或缺的。

「這個容易,那阿拜是在與學生馬戰對沖時被學生一刀砍落馬下的,雖說當時阿拜定是輕敵大意,卻亦是被學生實實在在的砍翻在地。如若將軍實在不信,不如就和賈瑛當場演示一番如何?」

「哦,不知道公子想如何演示啊?」

「非常簡單,學生和將軍將當日的情景重新復原一遍。也就是說,請將軍當一次那日的阿拜,騎在馬上和學生真刀真槍的對沖上一回。」

賈瑛突然語氣變的十分堅定,並且是直直的眼神死盯著儲威的雙眼。這就是後世的談判學技巧了,當你打出王牌或者是突然襲擊的時候,一定要表現出足夠的強硬,這樣就能增加自己觀點的說服力。

果然,完全沒有想到賈瑛會提出這樣一個驗證方法,儲威一時間錯愕當場。

正午時分的棲霞寺外,粥已經放的差不多了。今日熊經略小姐施恩,不但多放了數十擔大米,還有饅頭窩頭等實實在在的物件。更有運氣好的還能撈著幾口菜,即便只是些極其尋常的白菜幫子和蘿卜咸菜,但對于早已經餓暈了頭的難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正午過後,不管是喝到粥的還是沒喝到粥的,基本都會離開棲霞寺,到別處再踫踫運氣。畢竟這活人不能讓尿憋死,但凡是個還有把子力氣的,都會到別處走動走動,隨便找到個事干上一天活,就能混上頓干的。保不齊遇到有良心的恩主,說不定還能給自家老小捎上一口半口的。

可這日正午的棲霞寺外,卻依然圍了很多的難民。數千難民遠遠的圍城一個直徑約有兩百步的圈子,圈子的兩頭各站著一堆人。那場景像極了後世足球場,一群觀眾圍在圈外,看著圈內的兩撥人斗牛般的對頂。

當然,此番的對決不是足球,也肯定不是兩撥人的對決。今天的對決只屬于賈瑛和儲威兩個人。對決的方式是這個時代的中國不常有,但是在歐洲十分常見的騎士對沖。兩匹駿馬奔馳而過,在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兩邊的騎士分別用手中的木頭長槍向對方戳去。要麼是勝負未分,重新來過,要麼就是一方被刺落馬下,羞愧而回。比起東方講究計謀和戰術的對決,西方人更喜歡這種正面的硬踫硬。

此時的賈瑛正在福叔和阿旺的幫助下做「熱身」運動。阿旺在不停的牽著馬走來走去,幫助馬更好進入狀態,一會能跑出更快的速度。福叔則一邊幫賈瑛整理衣服,一邊作最後的輔導工作。

「少爺,一會要牢牢記住,放低身子,要穩要準。上了馬便休要想其他了,只要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便可。刀要砍在胸口的位置,不可太上,容易被後仰躲過,也不可太下,使不上力。」

「少爺就放心大膽的去吧,那廝力氣不大,少爺只消像那天對那韃子皇子一般一刀砍去,定能將那廝砍翻下來」阿旺在一旁插嘴到。

「廢話,老子早就看出那小子擅長弓箭,不擅長近戰,充其量就是個遠程輸出。要不然你以為少爺我吃飽了撐著嫌命長和他玩這種中世紀的無腦騎兵對沖?」賈瑛沒好氣的回答。身邊的護衛早就對這種听不懂的話見怪不怪了,此刻眾人的注意力也全然不在這些上。

一個護衛籌上前來壓低聲音說︰「少爺,對面那幫軍漢的弓手全都歇了,那勞什子小姐身旁也沒幾個人。不如一會少爺上了馬,故意放慢了速度,等那小子靠近了咱們一擁而上先收拾了軍官。趁對面群龍無首的時候,咱們就沖過去劫持了小姐再說。倒時候刀架在那嬌滴滴的大小姐脖子上,還怕他們不乖乖讓開道讓咱們跑?」

「你,你叫什麼名字?」賈瑛听著直翻白眼的看著那個護衛。媽的,老子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小的周大,自家父開始就是大當家的貼身護衛。」那叫周大還以為賈瑛采納了他的方法,連忙再湊近一點,壓低聲音說道︰「那小姐在廟門口,小的觀察她很久了,她這會正一心想湊近點看。您瞧,身邊的人攔都攔不住,一會快開始的時候,她肯定離得更近。小的算過了,也就不到二十幾步了,身邊七八個奴僕,我和老六兩個就能放翻。只要福叔和阿旺哥攔住那頭的軍漢幾息的功夫,就能全控制住。」周大越說越來勁,最後竟然眉飛色舞起來。

賈瑛無奈的看了看他說道︰「何必這麼麻煩,少爺我喊句話,那小姐就能巴巴的自己走過來。到時候你直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不就更省事?」

「好啊好啊,少爺你快喊啊,一會直接駕上,咱們連那小姐一塊劫走,到時候連追兵都不怕了。」

「好你個腦袋,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兵部尚書的女兒,劫持了她咱們就是天涯海角都跑不掉。再說了,少爺我已經有八分勝算了,只要砍翻了對面那個,咱們就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家。弟兄們,咱們現在是在關內,不是以前的關外莊子上,天高皇帝遠的。現在的咱們,要低調,低調,再低調,懂麼?」賈瑛一番恨鐵不成鋼的痛罵,罵的那周大一臉的迷茫。

「少爺,真的有八分勝算?」一旁還在整理賈瑛馬褲的福叔突然插嘴道。

賈瑛一時間楞了一下,然後說道︰「砍翻了他就有八分勝算。」

「少爺再回憶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景,細細體會一下那時候的感覺。那晚上那刀,非常狠,就連小的,亦不一定擋的住」福叔頓了頓,拍了拍賈瑛的肩膀說。

賈瑛正在想為什麼不問萬一砍不翻怎麼辦,忽然自己也想明白了,砍不翻還能怎麼辦?砍不翻對手就是被對手砍翻,到時候人都掛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然,本來按照賈瑛的想法,砍翻對方還是很有機會的。原因之一是儲威確實不擅近身搏戰,這在一開始被阿旺簡簡單單幾刀逼退就能看的出來。第二,賈瑛在賭這儲威有顧慮,他對自己有想法。剛才儲威不停的逼問賈瑛關外與阿拜的那次遭遇就已經讓賈瑛品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如果僅僅只是為了確認賈瑛說的話,似乎不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如果還有什麼其他的主意,那在儲威心中的想法達成之前絕對不會讓賈瑛死。如果真的要殺他,儲威在廟里有無數次機會,但是不想殺他就必定有其他的想法。

賈瑛就是在賭,賭儲威會因為有所顧慮而像阿拜那樣失誤。

這時,福叔踫了踫賈瑛,指了指廟門口的方向。賈瑛回過頭來,只見兩名丫鬟和婆子向這邊走來。其中一名是一開始在廟門口看見過的,香馥或涓濃中的一位,還有一位額頭上有個傷口,用布帶裹著,似乎還有鮮血侵透出來。

這位自然就是在大殿里被賈瑛誤傷的潭雲了。想到這里,賈瑛連忙走過去行下大禮說道︰「可是潭雲姑娘?前番是學生唐突了,無意誤傷了姑娘,不知姑娘傷勢如何?一切都是學生孟浪,還望姑娘海涵。不過天地為證,學生對姑娘從未有過越禮之事,還望姑娘明察。」

「公子嚴重了,潭雲不過是一個丫鬟,哪里敢受公子大禮,公子快快請起,勿要折殺了潭雲。小姐已經替公子解釋清楚了,公子也確實不像婬邪之人,此事定然只是個誤會。」這潭雲似乎還在受傷狀態,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

「無論如何,姑娘的傷總是學生造成的,學生定要為此時負責。」

「喲,那不知道公子想如何負責啊?莫不是把腦袋伸過去,再讓潭雲用木槌敲一下?」身旁的丫鬟見賈瑛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的開起玩笑來。

「一下哪里夠,我是男人,當然加倍奉還。到時候姑娘說敲多少下就敲多少下,一直敲到姑娘手酸為止,只要姑娘不再生學生的氣就可以了。」很明顯,這句話是當年泡妞泡多了的本能反應。

一時間旁邊那姑娘笑的前仰後翻,潭雲則滿臉通紅的說道︰「我又何時生過公子的氣,不過都是翠枝那小妮子混說的罷了。」

「不知兩位姑娘為何事而來?」福叔不合時宜的插嘴進來。賈瑛無奈的望了一樣,這福叔,真不解風情,老子怕是一會就要歸西了,還不興讓我過幾下調戲美女的癮啊。

「哦,是這樣的,小姐見公子未備盔甲,便送來一套盔甲給公子護身用。」說罷身後兩個婆子走上前來,手里赫然捧著一套亮閃閃的盔甲。

「啊?怎麼你們小姐逛街還隨身帶著盔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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