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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京華 第七節 佳人意

也趕上我們這位熊小姐今天心情不錯,難得有機會出來走走。又恰好遇上了采花賊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品種,再加上听說這采花賊同伙異常勇猛,連自己父親都十分得意的親兵衛隊都吃了虧,這下子完全是好奇心理佔據了上風才想到要出來看看。然後在門口又趕上了賈瑛深情並茂的一番演講,頓時對這位關外公子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在熊小姐那天真爛漫的小心思里,關外難民當然是淒慘到極點的了,是需要用處全部的愛心和同情心去照顧的。當然如果再加上采花賊的情節那就是完美的評書段子了。

當然在見面之間我們的賈瑛賈公子在熊小姐的想象中完全是和外面的小乞丐差不多的樣子。然後是逃難之後,在棲霞寺中悶頭苦讀以待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如果再祖墳上冒煙遇到一個如花美眷,那就是標準的昆劇段子了。和全世界有史以來所有的貴族小姐一樣,在那個年齡段都會有的才子佳人情節反復在熊小姐的腦海中出現。當然,熊小姐自己的定位應該是一個施舍者,她本來的想法是自己應該是一個給他一筆銀子然後作為他進京趕考的路費或者給自己的四位貼身丫鬟選一個如意郎君之類的往日戲曲里一般由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老太之類扮演的角色。

肯定的,即使在熊瑚小姐那不算小的腦袋中想象了千百遍的情節,依然被我們賈瑛公子好好的「驚艷」了一下。實話實話,男生女生配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理由的,那一瞬間的荷爾蒙指數決定一切。

很顯然,那一瞬間所有的條件都具備了。如同千百個才子佳人的段落再一次重現一樣,賈公子的臭皮囊再一次起作用了。不過有人要問了,所有的段落里才子佳人見面那是一個簡單,這里呢?差不多搭上幾條人命才修的個一面之緣,完全不符合網絡小說的套路嗎,人家男豬腳一出場女主角(或之一)應該是瞬間智商下降百分之九十九然後自己哭著喊著踫上來的,你這也太弱了。朋友,你丫的是腦殘小說看多了吧?借用一句《紅樓夢》中賈母的話︰誰家的官宦小姐出來不是身後跟著四五個丫鬟,十七八個婆子,幾十個奴僕的?是你一個窮酸公子想見就見的?你真當主角光環可以當金手指用啊?

當然,九十九拜不就為了那一哆嗦麼?只要有了一哆嗦,那過程其實是可以忽略地,目前的情況就是一個最好的解釋。

果然,兩人的目光聚焦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熊小姐是真的看呆了,而我們的賈瑛賈公子這樣的老手來說當然是故意看呆的。接著就是所有俗套情節中必須出現的龍套那一聲咳嗽了,很快翠枝便擔當了這一必須非必要重任。原因當然也不是她最聰明或者護主,因為那時候在小姐身邊的只有她一個人,其他兩個在門外,一個還暈著呢。

「咳咳,小姐,小姐,小姐,你該審訊這個婬賊了。」

「審訊?審訊什麼?啊,是的,是該審訊了。翠枝你快把火盆弄小一點,這屋里太熱了。」熊小姐當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臉色變化,急忙找理由掩蓋過去。當然,這些必定是躲不開賈瑛那雙老狐狸的眼楮。

到了這個時候,賈瑛才放下心來,自己這回應該是很有機會糊弄過去了。看這小姐的樣子這會八成已經動了心思,看來自己的功力不減當年啊。當下趁熱打鐵的說道︰

「這位姑娘說話可是太過有辱斯文了,學生雖然不以君子自居,但總還是讀過聖賢書的。這位姑娘三番四次的污蔑學生是婬賊,請問學生到底干了何等作奸犯科之事?姑娘稱呼學生為婬賊,請問學生到底如何婬姑娘了?」

「你還敢狡辯!我問你,你是如何打暈潭雲姐姐,意圖非禮的?」翠枝見賈瑛不認,也不怪斯文不斯文了,急忙責問起來。

「潭雲?潭雲是哪個?」

「便是我那丫鬟之一,與那翠枝常做一處玩耍。今日先替我去廟里查看,不想遇到了公子,翠枝說是被公子打暈在地,意圖意圖那個」熊小姐不由的先行解釋,說到關鍵處,擋不住臉又紅了起來。

「妙啊,妙啊,好一個翠蓮枝折葉重重,潭影通雲暗上龍!小姐果然大才,佩服佩服,這丫鬟的名字都起的這麼詩意。讓學生猜猜還有兩位丫鬟的名字,莫不是美成和松澗?」

「不是,是香馥和涓濃,公子繆贊了。」

果然,半吊子就是半吊子,人家不試就被戳穿了。明顯的丫鬟起名字講究一個貼心和詩意,你這倒好,活活把一首給糟蹋了。

當然,我們賈公子的臉皮那是厚比城牆的,這點小失誤顯然是絲毫不放在心上的,能報出出處就已經讓他很有自我滿足感了。

「哼,果然是關外蠻荒之地來的鄉巴佬,和我們小姐當然沒的比了。」翠枝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打擊報復餓地方,當然不會輕易放開。

「翠枝休得胡言,賈公子是研習聖賢書的,讀的都是大道理。我等這些不過是些玩笑游戲而已,當然入不得公子法眼。」果然,狗男女看對眼了是義無反顧的支持,熊瑚此刻已經待入式的在為賈瑛說話了。

「小姐言重了,果然是學生才疏學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個時候還是必須堅持吹捧的。

「他有什麼大道理?看他的所做所為也取不得功名,不過也是些許識得幾個字,附庸風雅罷了。」小丫鬟還是不依不饒的,看來還是沒忘記當初在大殿上被賈瑛非主觀意願下佔得那些便宜。

「姑娘,學生不才,但是也是進了學的,雖不敢奢求金榜題名,但聖賢書還是熟讀心中,還望姑娘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在下。」賈瑛此刻也有點生氣了,老子不就是抱了你兩下麼,還被你咬了一口呢,這不持平了麼。

「哦,公子已經有了功名,那熊瑚有禮了。這丫頭原先被我寵壞了,得罪之處,望公子海涵。」這年頭有功名和沒功名果然不同,听到賈瑛已經中了秀才,熊小姐還是很尊重的站起來行了一個禮,賈瑛自然連忙還禮答謝。

「小姐何必維護他,他就是進了學,也不過是個窮酸秀才而已,小姐千金之軀何必給這種人行禮!」

「是啊,賈瑛不過是個庶宗小子,即使中了秀才也不過是極限了。金榜題名,那真的是黃粱美夢一般。現如今賈瑛手無縛雞之力,胸無丘壑大才,我那爹娘的仇,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報了。」這話倒是一半真心了,賈瑛確實想報仇,但是他也明白,現在的他報仇完全就是一句空話。正常發展下去,連保命都要看老太爺施舍的。

「翠枝你又胡說什麼,還不快給公子道歉!賈公子已是傷心之人,你又何必咄咄相逼,觸其苦痛之處呢。」熊瑚見賈瑛的神色,以為真是觸動了賈瑛傷心事。熊瑚大孝,此刻以己度人,自然不免對翠枝剛才的話十分不滿。

翠枝雖然十分不甘心,但見小姐真的生氣了,只能勉強撅著嘴行禮道歉。

「哎,姑娘說的對,學生現在就是一個窮酸書生,可學生決然不是那婬邪之人,還望小姐明鑒啊!與學生同行的下人,不過是擔心學生的安危方才和小姐的護衛發生了沖突。學生願意賠償所有傷者的醫療費,還望小姐寬宏大量,放過他們。」饒了這麼一大圈,見熊瑚已經動了惻隱之心,賈瑛急忙開始把話題饒到主題上去。

「公子嚴重了,瑚兒亦不信公子乃是婬邪之人,公子的護衛定然亦是護主心切,何罪之有?一會回去瑚兒向爹爹解釋一番便可。至于傷者的什麼醫藥費公子是說湯藥費吧,那也不必了。公子已經家破人亡,想來手頭也不寬裕,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吧。儲將軍,傷者的湯藥瑚兒會稟明父親的,大不了就從瑚兒的月例里扣除啦。」

都說男人遇到美女容易精蟲上腦智商下降,原來這美女動了心智商也是零蛋的。賈瑛不禁心中大定,看來這次不禁小命得保,小財都不用破了。

「切慢!小姐,可否讓末將再問這賈公子幾句。」正當賈瑛以為計謀得逞心頭暗喜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外一言不發的儲護衛走進門來,一時間又把賈瑛剛剛放下的心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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