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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81 血族末裔(下)

蕾蒂的大砍刀勢如破如,狀若泰山壓頂,對著夢星的腦門就這麼縱劈而下。那刀子看上去少說也得百八十斤,刀口子上血跡斑斑,一看就知道是經常殺人奪命的凶器。且不說那刀鋒鋒利與否,單就是這刀子的重量加上蕾蒂這一劈的速度,即使它就是把沒開封的鈍刀子,也足以把夢星這縴弱的身軀自面門正中至兩腿之間從中間給剖開兩半。

說時遲那時快,空曠的廣場上只聞「鐺」的一聲,好似鋼刀砍在了鐵柱上。定楮一看,卻是夢星看似輕描淡寫地抬起手來格擋,蕾蒂這傾世一擊狠狠地砍在了夢星的左臂上。可是,血跡斑斑的面對著夢星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卻不得傷其分毫。

就站在夢星身後的維多利亞一臉不可思議,自打剛才確認了夢星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後,她從來就不擔心這莊園里會有什麼東西對夢星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當她注意到蕾蒂這冷不丁地一刀時,她想過夢星會憑借她巧妙的身法無驚無險地躲閃。她也想過夢星能夠依仗她高超的格斗技巧空手入白刃——風輕雲淡地就把蕾蒂的大砍刀奪下來。最不濟,夢星也可以爆發出浩瀚的神力,憑借絕對的威勢和壓迫感把蕾蒂從自己身邊彈開;或者干脆就讓她在自己的神力轟殺之下連人帶刀灰飛煙滅。

可是,夢星卻用了一種維多利亞完全不可理喻的方法擋住了蕾蒂志在必得的一刀。作為天晴大陸的女戰神,夢星的精力、氣力、神力都是站在這個大陸巔峰之一的存在。然而,她卻不是那類把自己的身體修煉到金剛不壞的神抵。維多利亞非常清楚——裁決女神也是血肉之軀,她會流血、會受傷。當然,如果夢星用神力覆蓋住自己的皮膚表面,形成防御加護,那倒也可以造成一種「刀槍不入」的假象。

問題也就出在這里,在確認了夢星的身份之後,那失而復得的滿足感讓維多利亞幾乎舍不得哪怕將自己的實現離開夢星一分一秒。即使是還身處在這戰陣之內,她對夢星的關注也遠遠超過了這次戰斗本身。如此一來,夢星的一舉一動又怎麼逃得過她的一雙法眼——就在夢星剛才用手臂格擋蕾蒂的刀鋒時,維多利亞非常清楚地感受到,那時候夢星身上的神力根本就沒有分毫的流動。而且,夢星身上衣裙本就是無袖的,以前扮游吟詩人的時候還有一條紗巾披肩,現在她連紗巾都不用不用了,兩條雪白的臂膀全都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氣里,更不用擔心她可能在「衣袖」里藏著什麼護具了。這樣便可以斷定,夢星能夠擋住蕾蒂的劈砍,完全就是靠的左臂本身的強度。

其中原因維多利亞自然不可能知曉,因為那是在地球的時候,二郎神楊戩送給夢星的禮物。話說當時,夢星回歸地球之初,適逢鬼嬰兒復生,人間遭逢大劫。為了度化這鬼嬰兒的千年怨氣,夢星自斷左臂為其重塑肉身,使其轉生為人。後來,作為夢星義兄的楊戩便以萬年的寒玉為骨骼,千年的雪泥為肌膚,重新做了一條左臂送給夢星。

因為其材質特殊的緣故,如今夢星的這條左臂堪比天地間任何一件神兵利器。別的不說,比起《風雲》里步驚雲的那條麒麟臂,也是要勝過它許多倍的。區區一柄百八十斤重的大砍刀,自然無法傷其分毫。

只苦了維多利亞在一旁瞠目結舌、想入非非,不斷猜測著夢星在她逃去那個「異世界」的兩百年里,到底又學會了多少神秘莫測的法術。

正當此時,空曠的廣場里又傳來了「 吧 吧」的聲音。一刀砍在夢星手上的蕾蒂一臉震驚,她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還停頓在夢星左臂上的大砍刀——刀身上一條條裂紋已經蛛網密布地發散開來。緊接著,就听「 嚓」一聲脆響,厚重的大砍刀在夢星縴弱的左臂之下碎成了一堆鐵屑。

其實,從蕾蒂一刀劈下開始,到現在大砍刀支離破碎,前後時間不過一秒鐘。旁人看來,其實就是蕾蒂刀劈夢星,夢星舉手格擋,大砍刀砍在在夢星左臂上一頓,瞬間支離破碎——如此簡單而短暫的過程而已。

通產人與人搏斗時,出招發力都講究七分發三分收——留下部分余力。這倒不是怕傷了對方性命而刻意手下留情。蓋因擔心全力一擊不中之後,不能重整架勢,沒有還手之力——留下幾分余力,方便之後變招再戰。

可因為蕾蒂是偷襲夢星的關系,她一刀劈下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是這一刀劈不中夢星怎麼辦?事實上,她這一刀確實也算得上是正中目標。可她哪里想得到,這扎扎實實劈砍在夢星左臂上的一刀不僅沒有如同預想的一般——斬斷夢星的手臂,接著又順勢劈開她的頭顱,剖開她的身軀,最終將之一分為二。反而因為這一擊,她連賴以殺敵的慣用兵器都失去了。

而且,因為她這顧頭不顧尾的傾世一擊的緣故——在大砍刀破碎之後,她根本就沒有重整架勢,和夢星變招再戰的余地。

蕾蒂的身子完全停止不住,在巨大的慣性之下,只見她一個趔趄,身子順勢就要前傾著撲倒在地。正當此時,廣場里響起「咚」的一聲巨響,蕾蒂突然就像炮彈一般仰面朝著那座女人尸骨堆積而成的血祭壇飛去。

卻見夢星站在原地抬著右腳,保持著一個「射門」的姿勢。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蕾蒂快到到底之時,我們這位嫉惡如仇的女神飛起一腳,讓她做出了如此優美的平拋運動。

夢星和維多利亞的目光紛紛望向蕾蒂在空中劃出的那條軌跡。本以為她的身子會硬生生地把那座看了就叫人胃里翻江倒海的血祭壇砸個稀爛。可是,就在她接近血祭壇十步之內時,血祭壇周圍卻迸射出一道紅黑色的光暈。

「結界……」夢星和維多利亞了然道。

蕾蒂的身軀往那黑紅色的結界一撞,就如同撞到高壓電網上——「哇啊啊啊——」她抽搐著身子發出一陣慘叫。緊接著,身子就仿佛被掏空了里面的內容似的,軟綿綿地飄到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趴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呼——」夢星吐出來一口濁氣。轉頭看了看身後滿臉茫然的維多利亞,唇角嫣然一笑。又將目光放回那座依舊被黑紅色光暈所籠罩的血祭壇上,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緊接著,她的目光又一一掃過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胡子和蕾蒂。

「或許他們該知道些什麼?」夢星這麼想著,邁開腿就要往離自己較近的小胡子管家的身邊走去。

然而,整座廣場里卻突然響起一片「吱吱吱吱——」的聲音,夢星抬頭一看,只見好幾千只血色的蝙蝠朝著她飛襲而來。

夢星本能地側身往旁邊一閃,所幸那些蝙蝠的目標並不是夢星。它們如同風暴一般將小胡子管家卷起,丟到離血祭壇十步的地方——蕾蒂趴的地方不遠處。緊接著,這些蝙蝠在廣場的上空盤旋一陣,繼而就往蕾蒂和小胡子的身前聚攏,最後數千只蝙蝠在那里聚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物體。

片刻後,蝙蝠飛散開去,從那些蝙蝠簇擁而成地人形物體里走出來一個銀發血眸的嫵媚少女來。單論容貌之美,她比之夢星和維多利亞或許還略有不及。但是,她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魅力。仿佛是深夜里在鋼琴鍵盤上閑庭靜步的波斯貓——詭異而又充滿誘惑。

少女身著露肩的玫瑰紅晚裝長裙,乳白色的肌膚在禮服和血祭壇黑紅色光暈的襯托下如同剛剛洗過牛女乃浴一般。如若此時有任何一名男性在場,單憑那仿佛快要滴出水來的白女敕皮膚就足以令他神魂顛倒。而她那血紅色的雙眸里,又透露出一種陰森森的高貴。

不同于那小胡子的趾高氣昂,也不同于女僕蕾蒂二話不說就刀斧相加。這位妖氣十足的少女卻是一提身上的長裙,對夢星和維多利亞彬彬有禮道︰「晚上好,兩位親愛地姐姐。我是阿黛拉•杜•尼古拉斯,是當今血族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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