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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49 真火神鞭斗涅盤(中)

事發突然,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了。突然到讓早就習慣了謀定而後動,三思而後行,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的夢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措手不及。

那團朝眾人俯沖而來的火球無疑就是百年前夢星曾經駕馭馳騁在天晴大陸所有名山大川之中,原野沃土之上的三只火鳳凰之一。用夢星自己的話說——那是三只高傲華麗,又總愛給自己惹是生非的畜牲。

但見那火球越來越近,在眾人的眼簾里逐漸刻畫出了鳳凰展翼的全景。火鳳凰的體態巨大,兩只翅膀展開來足有三十多米長。只見它如同俯殲轟炸機一般朝著夢星等一行人沖了過來,一道道滾熱氣浪已經撲到了眾人的臉上。

現在要回避已然是來不及了,突然,眾人听得夢星一聲嬌吒︰「都趴下!!!——」話音未落,她已經左手杰西卡右手伊莎貝拉將她倆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她自己也迅速臥倒,將白玉般俏臉埋進了地上的土灰里。

在場的其他幾位都是眼疾手快的練家子——听夢星一喊,他們也不多想,條件反射地就趴倒在了地上一片。繼而,只听「呼啦」一聲,裹著滾燙氣浪的烈風掠過幾人的後背——那感覺仿佛燒紅了的鈍刀片在撕扯著大伙兒後背上的皮肉。勁風和熱浪過後,便由夢星帶頭,所有人一一艱難地抬起臉,直起身子,仰望那龐大的火鳳凰在半空中盤旋。

可是,那畜牲盤旋的姿勢卻不怎麼自然。尤其是在夢星和維多利亞看來,對比起它曾經在天空中稱王稱霸威風凜凜,此時天上的這只火鳳凰倒更像是在半死不活地掙扎。

它在天上忽高忽低,一會兒突然升高,一會兒猛地下墜,一會兒又以低空飛行的姿勢鑽進遠處一大片還沒有被它燒掉的密林子里,一會兒又冷不防一下子飛出來。偶爾還會從眼楮里、喙嘴上的鼻孔里毫無目的地噴出一條條火龍來……它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現在正盯著它看的夢星他們,只顧著在天上像被扔上岸的魚一樣蹦。

那鳳凰又一個沖刺,到了離眾人較近的地方。這時,大家才看見在那鳳凰的脖子上,竟然還騎著一個人。那人用他那粗大的膀子緊緊地拽住鳳凰脖頸上端最柔軟處,死活也不肯松手。兩個木槌般大小的拳頭頂在鳳凰的下顎上,讓它張不開嘴。不時的還掄起兩個膀子夾著鳳凰的脖頸左右搖晃兩下,看那架勢似乎是想就這麼把它的脖子給擰斷了一樣,直弄得那鳳凰飛在天上死去活來。

在場的人全都看楞了,尤其是夢星和維多利亞。其他人只是震驚于一人一鳳空中激斗的強大視覺沖擊。可夢星跟維多利亞這兩個知情人士可是清楚得很——當年夢星雖然能夠只以一點皮外傷的代價同時抓捕到三只火鳳凰,那也是倚仗了技巧和合理得當的戰術——想要單憑蠻力就制伏火鳳凰,即使是在六大主神之中,也只有出了名以力量見長的雷神索爾才辦得到。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做到了。雖然談不上制伏,雖然他扼住了火鳳凰的命門讓他佔得了很大的便宜。但是,就目前狀況而言,他確實在力氣上面同身體大小賽過他許多倍的火鳳凰斗了個難解難分。

「那人到底是誰?」——這是此時存在于夢星和維多利亞兩人心頭最迫切知曉的問題。

「艾利克斯!!!——」站在夢星身邊的伊莎貝拉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這下子,騎在火鳳凰脖子上人的身份不言而喻了。任誰都听得出來,這個「艾利克斯」就是可麗兒和伊莎貝拉請求夢星他們前來救援的那位同伴。

如此,那這個艾利克斯又是何方神聖?這兩個看似無害的丫頭又是什麼來歷?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縈繞在了夢星還有維多利亞的心里。

這時,只見那鳳凰在天上猛地一頓,又是「唧——」地一聲長鳴。三條燃燒的尾翎高高揚起,尾翎仿佛炸藥包的導火索一般——火焰順延著燒了下來,不一會兒就遍布了鳳凰的全身。此時看去,那鳳凰就像古蜀國神話里的太陽神鳥一般,周身為熊熊燃燒的火焰所包裹。

「不好,那是涅槃之火的最終形態。它會將除了它自己以外,身邊周圍的一切都燒盡的!」維多利亞焦急道。

說話間,眾人一愣,似乎都看到了在短短幾秒鐘後,現在正同火鳳凰英勇搏斗的勇士被焚成一把劫灰在風中飄散的情景。

可是,這時奇跡卻發生了——當鳳凰的涅槃之火蔓延在它的全身的時候。「艾利克斯」的身上突然迸射出一道道紅炎。這紅炎仿佛保護網一般把「艾利克斯」護在里面,將他同鳳凰的涅槃之火分離開來。看似焚天焚地的涅槃之火卻怎麼也燒不進去。

「難道……是他?……」維多利亞愣神道。

「怎麼?你認識這個艾利克斯?」夢星問道。眼前這個「艾尼克斯」所表現出來的諸多種種,無一不在昭示著他並不是一個凡人。難道他也是某個個神抵?如果這「艾尼克斯」同維多利亞之間有什麼交集,那麼就這種說法就勉強站得住腳。可是,對于神而言,兩百年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至少它不足以一個默默無聞的神抵成長成讓裁決女神也為之動容的強者。可如果眼前這個「艾尼克斯」在夢星離開天晴大陸之前就已經有了如此的戰力,像這樣的強者夢星又怎麼會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呢?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維多利亞的回答——希望她的答案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可是,維多利亞沉默了許久,卻也只給了夢星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他的力量……很像我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維多利亞自然是從這迸射而出的火炎斗氣里看出了來——眼前這個艾尼克斯很可能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猛虎將泰戈爾。那時候,神王趁他不備偷偷抓走了他的母親——真愛女神克蕾雅。這個殺神發了瘋一般沖上海格力斯神山,殺死殺傷天使神抵無數,幸好最後被哥德爾一把長劍給擋了下來。當年的一場腥風血雨,時至今日還叫維多利亞心有余悸。

後來泰戈爾被哥德爾封印進堅冰之中,又藏匿于深山。可最近,維多利亞確實听說了猛虎將復活的消息。只是現在那火鳳凰飛得太高又動彈得厲害,她實在看不清騎在鳳凰脖子上的「艾尼克斯」的長相,這才遲遲不敢確認。

這時,戰場上的情況又起了新的變化。「艾尼克斯」的紅炎本來是一種至剛至猛的斗氣,迸發到身體之外,爆發力極強。要不是現在和他相斗的是火鳳凰,而是其他的什麼生靈,這紅炎所過之處定然是神鬼不活。

但是,紅炎畢竟火系攻擊。而火鳳凰卻是浴火重生的神獸,不帶任何附加屬性的普通火系攻擊自然是對它全然無效的。現在,「艾尼克斯」的紅炎也只可以暫時將自己保護起來,不讓火鳳凰的涅槃之火燒著了自己。

不過,斗氣攻擊爆發力強得好處卻帶來了另一個缺陷——那就是無法耐久和持續。紅炎保護了「艾尼克斯」一陣,由最開始的氣勢如虹慢慢力不從心,一點一點地快要架不住涅槃之火的「灼燒」。最後,紅炎終于成了強弩之末。

靠著「艾尼克斯」強大的意志力勉強再支撐了四五秒鐘,最後終于完完全全地湮滅了,不見了一點蹤影。

此刻,火鳳凰的涅槃之火終于如願以償地蔓延上了「艾尼克斯」的身軀,並且越燒越旺。開始「艾尼克斯」還能咬著牙苦撐,片刻後他還是招架不住「哇——」的一聲叫了出來。那叫聲猶如獅吼虎嘯,連帶著這瘋魔嶺的山崗也為之震動。

火鳳凰趁勢猛地一甩脖子——艾尼克斯被它的一把火燒得四肢無力,方才如同鐵環一般緊扣這鳳凰脖子的雙臂也松動了開來。奄奄一息的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火鳳凰垂直往上甩出了幾百米開外。

緊接著,鳳凰的翅膀一扇——扶搖而上到了「艾尼克斯」近前,朝「艾尼克斯」伸出了它那燒紅的鐵鉤子一般喙嘴——想要去啄「艾尼克斯」的肚子。這一下要是啄實了,縱然就是鐵打的金剛,銅鑄的羅漢也得當場開膛破肚。

正當此時,大家都為「艾尼克斯」捏了一把汗。忽听得「嗖」的一聲,一支羽箭朝火鳳凰射去。

「唧!!!——」伴隨著鳳凰的一聲悲鳴,羽箭沒入了鳳凰的身體。同時力道不減,連帶著火鳳凰巨大的身軀向後滑行了好幾百米……最終,「轟——」的一聲,沒入鳳凰身體的羽箭竟然爆炸了開來,內里被炸得七葷八素的火鳳凰終于從天上掉了下來,摔進遠處的樹林里。

原來,這是維多利亞在千鈞一發之際拉開了「皓月」,一箭射向的火鳳凰。她這一箭,沒留有半點余力。此時的她已經是累得氣喘吁吁,雙臂顫抖不已。

與此同時,先前被火鳳凰甩到天空里的「艾尼克斯」也從天上掉了下來。他距離地面的垂直距離少說也有五百多米,這要摔下來不粉神也得碎骨。然而,當「艾尼克斯」快要落到地面上時,從他的胸口處迸射出來一陣白光。這白光仿佛溫柔的大手一般將「艾尼克斯」的身體托住,把奄奄一息的他平平穩穩地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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