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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三 萬劫谷中,狠毒如何不丈夫(一)

待得鐘萬仇靜下心來,天色已然是黃昏時分,鐘萬仇站起身來,臉上毫無表情,淡漠的看了童姥和李秋水的尸身一眼,轉身便向洞中行去。進了山洞,正要去尋當日為埋葬無崖子而買來的鎬杴,心中一動,尋思道︰李秋水從背後偷襲老子,定是從瀾滄江畔的的入口進來,糟了,梅劍四人正守在那里……想到此處,當下不敢耽誤,忙不迭的向山洞的入口而去。他此刻內力登峰造極,身形步法更是迅疾如電,轉眼間便來到山洞入口,遠遠便看到梅劍四人正躺在地上。梅劍四人見到鐘萬仇,面上俱是一喜,俏臉憋得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鐘萬仇略一查探,便知李秋水並未傷害四人,只是封住了四人的穴道,他知道自己現下的螺旋內力太過鋒銳,不敢為四人解穴,當下只好夾起兩人,往那洞中而去,將兩人放在原本他居住的石床上,點了點頭,示意二人稍等片刻,轉身又回去將剩下二人帶來。四人見他神情淡漠,而起不為自己四人解穴,心中好不奇怪,卻听鐘萬仇道︰「我現下無法為你們解穴,你們還是自行沖破穴道吧。」

四人雖是心中奇怪,不過倒也听話,忙專心致志的調聚內力,沖擊被封的穴道。四人被李秋水封住穴道已有三四個時辰,封印穴道的內力,此刻已有一些松動,四人見到鐘萬仇,心中再無掛礙,當下心無旁騖,不到半個時辰,便將被封的穴道,一一打開。不等四人發問,鐘萬仇瞟了四人一眼,道︰「童姥已死,你等隨我將她安葬吧。」四女聞言大驚失色,傷心不已,四女自幼為童姥收養,早就將童姥當作親人,此刻听聞童姥死訊,豈能不傷心欲絕。一行五人來到小潭邊,四女見到童姥尸身,當即圍將上去,痛哭失聲,鐘萬仇站在一旁,心中也頗為難過,沉默了片刻,道︰「死者已矣,入土為安,你等莫要如此,隨我一起將童姥安葬吧。」

四女早就將他當作主人,此刻童姥已死,鐘萬仇更是她們心中唯一依靠,當下站起身來,听從鐘萬仇吩咐,鐘萬仇操起鎬杴,將無崖子的墳墓挖開,取出墓中盛放無崖子的木盒,又將石板一一取出,便又躍入穴中,繼續挖掘起來,四女不忍童姥如此模樣下葬,當即就著一旁的池水,為童姥清洗起來。鐘萬仇看到四女舉動,點了點頭,指著一旁的李秋水的尸身道︰「此人乃是童姥的師妹,生前雖有大仇,不過死前已然化解恩怨,你們一並將她清洗一番吧。」四女雖是猜疑童姥便是死在李秋水手上,心中怨恨,有心拒絕,不過見鐘萬仇神色冷漠,威勢迫人,不敢違背,當下便依照鐘萬仇的吩咐,給李秋水也清洗起來。待得鐘萬仇將墓穴掘好,四女早已將童姥和李秋水的尸身清理干淨,除了衣衫上的血跡仍在,面色紅潤,神態安祥,便如熟睡一般。

鐘萬仇點了點頭,又取來些石板,將墓穴內周遭圍住,墓穴底部也用石板鋪好,這才將盛放無崖子骨灰的木盒當中,童姥和李秋水的尸身放在木盒的兩旁。安放好尸身之後,取過一旁的石板,將墓穴蓋好,便開始培土合墓。他內力深厚,這等粗活對他而言簡直輕而易舉,不消片刻便將墓穴整飭完畢,又將原本的石碑取來,思量了片刻,便在無崖子的名字後面,又添上夫妻二字,心中感慨︰老家伙,她二人對你一片痴心,你地下有知,想必會善待她們二人,今日我將你們三人合葬一處,也算是成全了你們這幾十年的苦戀吧!心中禱念一番,這才喚過四女,道︰「你四人在墳前磕頭吧,也算是報答童姥對你姐妹四人的養育之恩了。」四女聞言連忙跪倒,又是涕淚痛苦不已。

待得四女叩頭完畢,鐘萬仇便領著四人出了無量山洞,站在洞外,看著奔騰不息的瀾滄江水,鐘萬仇心中難得的一片寧靜,往日的種種,便如過眼煙雲,再不放在心上,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尋到那化解禍患之法,找的到自然好,若是找不到,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一死而已,他是重生之人,經過這許多磨難,終于將生生死死看破,心中再無羈絆,若是那一日來臨,便叫這天地做他的陪葬,也不枉重生這一回。想到此處,回首看了一眼山洞的入口,心中頗為羨慕無崖子,嘆息一聲道︰「童姥三人一生坎坷,想必死後也不喜歡旁人打擾,我們便將這山洞封死,讓她三人安安靜靜的在此長眠吧。」四女聞言自是遵從,沒有異議,當下遵循鐘萬仇的命令,去大大理城中尋找火藥。鐘萬仇在山洞入口等待四人回轉,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北冥神功第三重的禍患,童姥已死,那逍遙派的小師叔祖的下落看來要好生打探一番了,即便是找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師叔祖,也不一定便能化解這禍患。想到此處,鐘萬仇心中一動,喃喃道︰「難不成當真要走那一步?可是老子的計劃還有些地方未能證實,現下便走那一步,只怕會生出甚麼變故。」心中猶疑,登時想到計劃中的鐘進,嘿嘿笑道︰「老子已經得了那生死符,即便你日後……嘿嘿……,你也飛不出老子的五指山!」

正自得意,忽地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笑傲江湖中的令狐沖,尋思道︰老子今日的情形,與那令狐沖何等相似,他可以用易筋經化解異種真氣之苦,老子為何不能也將那易筋經弄來瞧瞧?那易筋經乃是少林最高武學,游坦之憑藉此功,能成為一流高手,想來定有不凡之處,說不定也能化解這北冥神功第三重的禍患。想到此處,心中登時一陣激動,恨不得當即肋生雙翅,直接飛到那少林寺,將那易筋經奪來。心中定下奪取易筋經的念頭,當即開始仔細思量詳細計劃︰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戒備自是森嚴無比,更有那無名老僧,此行倒要小心,不可漏了馬腳。正自思量如何盜取那易筋經,忽听的馬蹄聲聲,鐘萬仇當即循聲望去,卻見梅劍四人正自縱馬狂奔,直奔山洞入口而來,四匹駿馬俱是鼻息急促,氣喘吁吁,顯然累的不輕。

待得四女來到近前,縱身從馬背上躍下,當前的梅劍從馬身上取下一個大大的包袱,雙手捧著遞給鐘萬仇,鐘萬仇掂量了一下包袱的重量,足足有四五十斤,雖說火藥的威力只怕不如後世,但如此大量的火藥,想來也能將山洞入口毀去。瞟了四人一眼,見四人俱是香汗淋灕,氣息急促,知道四女定是一路急奔,很是辛苦,點了點頭,安慰道︰「你們辛苦了,先休息一番吧!」當下取過梅劍的長劍,徑直到了洞口,在洞壁兩側,挖出幾個小洞,打開包裹,取出火藥和藥引,將火藥一一貫注其中,又將藥引填好,引至洞外。一切布置完畢,忙喚四女遠離,取出火折子點燃藥引,便急忙閃開。只听得「轟隆」一聲,仿佛晴天霹靂一般,山洞的入口登時被爆炸的火藥轟塌,山石紛紛落下,將洞口掩了個結結實實,便是有心人仔細打量,也未必能發現個中奧妙。

諸事已畢,這無量山洞再無掛礙之處,鐘萬仇想起自己近一年未回萬劫谷,心中掛念,當下便領著四女徑直奔萬劫谷而去。萬劫谷離無量山洞本就極近,五人又是策馬而行,不消半個時辰便到了入口之處,鐘萬仇領著四女,徑直從秘道進入谷中。谷中一切如舊,看不出甚麼變化,莆一進谷,鐘萬仇便發現隱身一旁的鼠一,見鼠一如此盡心,鐘萬仇略感欣慰,當下也不說話,沖鼠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大廳等候,當即領著四女直奔絕牢而去。到了絕牢入口,命四女守在外面,鐘萬仇徑自行將進去。此刻已經是黃昏時分,絕牢中***通明,甚是干淨,鐘萬仇快步來到紅袖的房間,正要進去,忽听的里面一人道︰「主人,你怎地還不回來?」聲音哀怨,低回婉轉,正是紅袖,鐘萬仇听聞,倏地生出回家的感覺,饒是他心中仍自擔心北冥神功的禍患,也不由得一陣歡喜。當下顧不得其他,拉開房門,行將進去。

只見房中在***照明之下,一片光亮,一個俏麗的身影,正背對著房門,端坐于石床之上,不是紅袖又是何人。鐘萬仇快步上前,猛地將紅袖攬在懷中,俯下頭去,便是一陣親吻。紅袖猛地被他攬在懷中,驚慌失措,剛要大叫,便被他將櫻唇吻住,心中當真是又怒又怕,正想反抗,忽見眼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登時心中的千般思念,萬種委屈,俱都化作淚水,汩汩而流,身子一陣火熱,只覺心中一團熊熊的烈火,頓時升騰起來,嚶嚀一聲,便緊緊將鐘萬仇抱住,全心全意的回應起來。鐘萬仇見她如此情動,也顧不得梅劍四女,當即扯去二人衣衫,猛地壓了上去。

待得二人**初收,已然是華燈初上,鐘萬仇穿好衣衫,打量了一下一臉春意,甚是慵懶的躺在石床上的紅袖,微微一笑,道︰「我會讓人將飯食從來的,你好好睡上一覺,晚上主人再寵幸你!」紅袖此刻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听得他如此說,俏臉登時飛起一抹羞紅,似嗔似喜的白了他一眼,低聲道︰「紅奴全听主人的!」鐘萬仇聞言哈哈大笑,轉身出了房間,徑直向絕牢外行去。行到絕牢入口,忽地听得梅劍四女正在低聲談論甚麼,他並未掩藏行跡,是以被四女發覺,四女見了他,俱是俏臉緋紅,眼中秋波流轉,仿佛要滴出水來。眼角眉梢春意盎然,顯然頗為情動,鐘萬仇看在眼里,忽地想起四女守在入口,方才與紅袖一番**之聲,定是被四女听個正著,當即嘴角一翹,瞥了四女一眼,道︰「你們今晚便住在這里,明日我還有事吩咐你們!」說著探手在四女的俏臉上各扭了一把,在四女一片嬌嗔之聲中,大笑而去。

來到大廳,正見鼠一在廳外等候,鐘萬仇沖他點了點頭,便舉步入廳,鼠一連忙跟在身後,進了廳堂。鐘萬仇在正座上坐好,看著跪在廳中的鼠一,沉聲問道︰「這一年來谷中有何變化?」聲音低沉,頗有威勢,鼠一只覺一陣淡淡的,不可抗拒的氣勢登時將自己包圍,知道自己這位主人武功定是在此精進,心中登時一陣感慨敬畏,恭聲道︰「啟稟主人,谷中一切如舊,並無變化。」鐘萬仇點了點頭,道︰「你起來吧!」見鼠一站起身來,又道︰「那鐘進可有甚麼異動?」鼠一道︰「並無異動,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規矩的很!」鐘萬仇聞言微微一愣,道︰「哦,可曾發現他武功恢復麼?」鼠一搖了搖頭,道︰「屬下試探過幾次,俱都將他置于危險之地,他頗為驚惶,每次俱是高聲呼救,並未顯現出恢復武功的跡象。」鐘萬仇點了點頭,嘿嘿冷笑道︰「哼,好深的心機,如此一來,這游戲便有趣多了!」

鼠一見鐘萬仇沉默不語,顯然是正在思量甚麼,雖是心中奇怪他為何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鐘進,卻不敢問他,當下恭聲道︰「啟稟主人,那莽古朱蛤已被屬下等得手,現下正在谷中……」鐘萬仇聞言「咦」了一聲,道︰「當真是莽古朱蛤麼?」鼠一點了點頭,道︰「正是,老六對毒物頗有心得,他認得這莽古朱蛤,絕不會錯。」鐘萬仇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現在你便將那莽古朱蛤取來!」鼠一躬身一禮,轉身出了廳堂,鐘萬仇又仔細衡量了一番,知道自己若是想要有一番作為,只怕這萬劫谷再不適合居住了,當即嘿嘿賤笑,定下計來。不一會兒,便遠遠見得鼠一提了一個鐵匣,匆匆回轉,鐘萬仇知道那鐵匣之中定是那莽古朱蛤無疑,不由得微微一笑。鼠一進得廳來,將鐵匣放在地上,恭聲道︰「主人,這里面便是莽古朱蛤!」瞥了鐘萬仇一眼,又道︰「屬下不知主人尋此物何用,只是此物毒性極強,還請主人多加小心!」

鐘萬仇點了點頭,道︰「嗯,谷中來了四個女子,乃是我師門中的婢女,你安排四間房舍給她們居住。」頓了一下,又道︰「馬上傳訊給其他十一人,除了老十二依舊按原本的計劃行事,其余十人明日全部要回來,我又事情安排!」鼠一聞言身子一震,忍不住顫聲問道︰「主人,那一天終于要來了麼?」鐘萬仇嘿嘿一笑,點了點頭,鼠一見狀,霎時間神情激動,忙不低的跪在地上,道︰「屬下遵命!」當下站起身來,轉身除了大廳,徑直去安排鐘萬仇吩咐之事。鐘萬仇見鼠一去得遠了,這才站起身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中寒光大作,提起地上的鐵匣,徑直往絕牢而去。

梅劍四女仍自守在絕牢入口,見得鐘萬仇回轉,神情又是歡喜,又是害羞,鐘萬仇嘴角微翹,沖四女點了點頭,道︰「你們守在此處,任何人不得入內,明白麼?」四女還道他又要去風流快活,俏臉俱都一紅,眼神又嗔又怨,鐘萬仇知道四女誤會,倒也懶得解釋,瞟了四女一眼,沉聲道︰「此事關乎我的生死,有不得半點馬虎!」當即不管四女反應如何,徑直奔絕牢內行去。四女聞言相顧一視,俱是一愣,當下不敢怠慢,連忙抽出腰間長劍,將洞口擋在身後,嚴陣以待。卻說鐘萬仇進入絕牢,並未向紅袖或是秦甘諸女的房間行去,反倒向一處昏暗的所在而去,一路上七拐八轉,足足行了盞茶的功夫,才到了一扇石門前。石門甚是破舊,上面布滿了青苔,鐘萬仇探手在石門一旁按了一下,只听吱呀一聲,石門緩緩打開,現出一間昏暗的石室。

鐘萬仇從懷中取出火折子,輕輕吹亮,徑直向石室內行去,進得石室,鐘萬仇回手在一旁的牆上模索了一番,終于找到一個凸起的樞紐,輕輕一按,石門便又緩緩合上。待得石門合死,鐘萬仇這才一手舉著火折子,一手拎著鐵匣,向石室深處行去。這間石室甚是寬大,也不知作何用途,鐘萬仇行了甚遠,又穿過了四五間略小的石室,終于到了一間狹小的所在,此處甚是奇怪,左側牆壁渾圓,右側卻是四四方方,正中的牆壁打磨的甚是光滑,牆壁上刻滿了牛眼大小的字跡,粗略數來,竟有幾萬字左右,鐘萬仇站在這面牆壁之前,仔細打量一番,忽地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狂放不羈,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激蕩回響,仿佛永無休止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鐘萬仇才停住笑聲,猛地將手中的鐵匣扔在空中,右手一翻,猛地一掌拍去,正拍在那鐵匣底部,只听得鐵匣內江昂一聲大吼,鐵匣「啪」的一聲四分五裂,一個血紅之物從鐵匣中飛出。鐘萬仇探手將那物抓在手中,借著火折子的光亮,仔細打量一番,但見一只小小的蛤蟆,長不逾兩寸,全身殷紅勝血,正是那萬毒之王的莽古朱蛤。鐘萬仇打量了片刻,忽地長吸了一口氣,狂叫道︰「賊老天,有種你便讓這莽古朱蛤毒死老子,不然老子非要將這世間,弄個天翻地覆不可!」說罷,張開大口,右手徑自將那萬毒之王的莽古朱蛤填入口中,眼中僅是決絕神色,唇齒開闔,放口大嚼,幾口便將那莽古朱蛤吃了下去。莆一下肚,肚中便翻滾如沸,痛楚難當,鐘萬仇哼也不哼,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石壁,恨聲道︰「來吧,賊老天,來啊!來弄死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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