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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四 惡貫滿盈,執心似水暗洶涌(下)

段延慶雖是面部筋絡壞死,看不出甚麼表情,不過眼中四射的精光,仍是曝露出此時他心中的激動之情,鐘萬仇看在眼中,心中暗笑,當即將心中定計,低聲說與他听。段延慶听罷,雙眼微眯,盯著鐘萬仇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火雲兄當真是好算計,如此心機,倒叫在下好生膽寒。」鐘萬仇聞言嘿嘿一笑,道︰「段兄言重了,某雖然有些心計,不過是小道而已,再者說了,你我同仇敵愾,此番也算是各有所得,又何來膽寒一說。」段延慶也不辯解,心道︰此人武功高絕也就罷了,偏生心機如此歹毒,如此人物,絕不可與其為敵。不過便是此時與他利益相同,也不能掉以輕心,免得不知何時成了他算計中的棋子。心中衡量了一番,接過鐘萬仇遞過來的瓷瓶,點了點頭,道︰「一切便依火雲兄之計行事,還請火雲兄莫要食言,讓我能見到我那兒子才好。」鐘萬仇面帶笑容,沉聲道︰「只要段兄不從中作梗,某自會讓段兄如願就是了。」

段延慶重重的看了鐘萬仇一眼,當即也不廢話,將瓷瓶收入懷中,雙手執了拐杖,起身便下樓而去。鐘萬仇目送段延慶身影遠去,心中滿是那刀白鳳,哪里還有心思在這里耽擱,又略吃了一些酒菜,便匆匆會賬,徑直出了大理城,直奔那玉虛觀而去。此番乃是第二次來到這玉虛觀,倒也算得上是輕車熟路,鐘萬仇懶得喚人通報,徑直從圍牆一處縱身而起,翻牆而過。這玉虛觀倒也不大,那刀白鳳的誦經修行之所,鐘萬仇也還記得,穿過幾處院落,途中還避過兩個忙碌的女尼,便來到那刀白鳳誦經修行的所在。來到門前,鐘萬仇略一查探,便發覺堂內一人正在低聲誦經,聲音低沉,甚是虔誠,鐘萬仇一听便知是那刀白鳳,心中竊喜,暗道︰不虛此行。當即也不廢話,便徑自推門而入。

經堂內空曠如舊,一個身著黃衣,道姑打扮的女子,正端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瞑目誦經,體態風流,容顏俏麗,不是別人,正是那鎮南王王妃刀白鳳。听得房門聲響,那刀白鳳也不回頭,還道是觀中侍奉的女尼,心中雖是不悅其不傳而入,卻仍自柔聲道︰「不是吩咐過了麼,我誦經之時,任何人不能打擾我!」聲音輕柔,仿佛琴瑟和鳴,煞是好听,听在耳中,便覺入清風撫面,好不愜意。鐘萬仇回手將房門緊閉,嘿嘿笑道︰「美人,幾年不見,你可還記得老子麼?老子可是好生記掛你呢。」

刀白鳳聞言渾身一震,猛地睜開雙眼,滿臉驚慌的回頭望來,卻見鐘萬仇一身黑袍,滿是火雲,雙手環抱,故作那瀟灑之狀。丑臉上笑意淡淡,甚是下作,目光灼灼,正自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頗為無禮。刀白鳳怎會不記得他,當即大吃一驚︰這……這……魔頭怎地又來了?鐘萬仇嘿嘿一笑,道︰「美人,怎地見到老子如此驚訝,難不成是太過想念于我,此番見到,驚喜的說不出話來麼?」刀白鳳听得他言語粗鄙,滿是調笑之意,心中惱怒,只是知道他武功高強,倒也拿他無可奈何。當即站起身來,故作不經意的退離他三尺之外,心中暗自戒備,口中道︰「不知閣下又來我這玉虛觀有何見教?」

鐘萬仇見她俏臉色變,身形後退,豈會不知她對自己心生戒備,不過他此時只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豈會將刀白鳳放在眼里,淡然一笑,道︰「老子此次前來,乃是專程接美人隨我回去享福的。」說著,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刀白鳳,目光在她玉頸、酥胸、雙腿處一陣流連,才又接著道︰「從此美人你便和老子做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恩愛夫妻,盡享人世繁華,豈不快活?」說罷,甚是得意,哈哈大笑起來。

擺夷女子天性最是執拗,刀白鳳更是如此,听他如此猥褻言辭,心中登時惱怒非常,斥責道︰「閣下也是武林有名的豪杰,怎地如此無恥。我刀白鳳雖是擺夷女子,卻也知道從一而終的道理,要我從你,那是斷斷不可能的。」鐘萬仇听她如此說話,倒也不生氣,微笑道︰「從一而終?甚麼時候‘長發觀音’也成了貞潔烈女了?倒叫老子奇怪的很了。」見到刀白鳳俏臉一紅,甚是秀麗,心中登時一番火熱,接著說道︰「那段正淳對你不起,你也曾**于一個花子,如此夫妻,做的還有甚麼意思?」

刀白鳳俏臉上忽紅忽白,一陣變幻,好一會兒才道︰「淳哥雖是花心,卻是真心待我,至于我……我……,我不過是一時失足……而已,也算不得甚麼?」鐘萬仇聞言,仿佛听到甚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直笑得那刀白鳳臉色羞紅,隱隱有發怒跡象,才停住笑聲,道︰「美人,你莫不是在說笑麼?你以牙還牙,雖是有失女子本分,倒是甚對老子的脾氣。不過你說那段正淳真心待你,當真好笑之極?他若是真心待你,又豈會有這許多情人,這許多女兒麼?」

刀白鳳原本又羞又怒,正待發作,忽地听得他說道段正淳有許多情人女兒,忍不住臉色大變,連忙道︰「你說甚麼?你怎地知道這許多事情?」說到此處,微微一頓,俏臉上一陣怒意,又問道︰「你說淳哥有許多情人和女兒,可是當真麼?」鐘萬仇「哼」了一聲,頗為不屑的說道︰「老子倒還沒下作到欺騙你的地步,僅我所知,那段正淳便有五個情投意合的情人,這五個女子分別為他生下五個女兒,俱都是花樣年華,如此花心之人,也是真心待你麼?」

刀白鳳听得段正淳竟有這許多情人女兒,心中登時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淳哥,你真的有這麼多情人女兒麼?你真的負我如此麼?你不是說心中只愛我一個的麼?難不成那些話都是騙我的?一念及此,往日的甜言蜜語此刻忽地變成無盡的嘲笑之聲,甚麼夫妻恩重,男女情深,通通化作無窮的恨意,在心中燃燒不止,奔騰不休,腦海中反復響徹著一個聲音︰他是騙你的?所有說過的話都是騙你的?他和別的女子連孩子都有了,哪里有半點將你放在心上?心中一陣憤怒,只覺胸腑間氣血翻滾,喉頭一甜,「哇」的一聲,便噴出一口血來。

鐘萬仇在一旁見刀白鳳神情呆滯,顯然是心有所想,正待再說上幾句火上澆油的風涼話,不成想她忽地神色大變,目光渙散,面白如紙,「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人也好似渾身無骨一般,軟軟的倒了下去。鐘萬仇見她如此情狀,豈會不知她激怒攻心,當即身形一閃,來到刀白鳳身後,探手將她攬在懷中。看到懷中玉人神情恍惚,面如白紙,饒是他心狠手辣,也不由得一陣憐惜,當即道︰「你當真信我所說的麼?」

刀白鳳聞言身子一陣,心道︰不錯,我與淳哥夫妻一場,淳哥最是疼愛于我,豈可因為這魔頭的一番話,便就此懷疑淳哥。想到此處,心中略定,倏地發覺自己竟然被鐘萬仇攬在懷中,煞是羞人,當即掙扎著便要從鐘萬仇懷中起來。鐘萬仇倒也不急著此時佔她便宜,當即放開她,微笑道︰「美人切莫太過傷心,壞了身子,那段正淳不放在心上,老子可是心疼的緊!」刀白鳳听他言語下流,雖是稍有厭煩,想到他剛才將自己攬在懷中,滿臉關切,一時間,竟沒來由的覺得心中一暖。秀目一瞥,白了鐘萬仇一眼,這才正容道︰「你適才所說,可是當真?」說著,神情一緊,道︰「你……你……可不能騙我?」

鐘萬仇嘿嘿笑道︰「老子生平從不騙自己的女人。」說罷,目光猥褻,在刀白鳳身上一陣打量,見刀白鳳雖是俏臉羞紅,卻難得的沒有反駁,只是兀自不肯相信的道︰「我……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鐘萬仇听她如此說話,便知她落入自己算計,當即故作豪爽,道︰「這還不簡單,老子便帶你去那鎮南王府轉上一圈,暗中觀察一番,那段正淳若是正人君子,自是不會有甚麼行止虧欠之處,若是他生性婬褻,自會露出馬腳。」說到此處,好整以暇的看著刀白鳳,沉聲道︰「只怕你不敢和我去看便是了。」刀白鳳聞言略一思量,便道︰「那又有甚麼不敢?」鐘萬仇嘿嘿笑道︰「難道美人你不怕看到自己夫君的廬山真面目麼?」見到刀白鳳臉色一變,鐘萬仇接著道︰「若是此行見到你那夫君早已將你拋諸腦後,只顧自己風流快活,你不傷心麼?」

刀白鳳身子一震,雙眼迷離,想到自己那夫君的性情,雖是不願相信,心中卻知道這魔頭所說,只怕是有真無假了,登時臉色再變,俏臉蒼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開口說道︰「就算你所說皆是真的,我也要親眼所見,才會相信。」鐘萬仇見她入甕,微微一笑,道︰「如此也好,美人你便收拾一番,你我入夜前,便在大理城中的沽月樓相會,共去那鎮南王府,看看你那夫君的真面目如何?」

刀白鳳聞言雖覺有些不妥,一時間倒也想不出究竟不妥在何處,略一思量,便應道︰「也好,只是你切莫耍甚麼陰謀詭計,加害我夫君和兒子才是!」鐘萬仇聞言嘿嘿一笑,道︰「你兒子以後便是老子的兒子,老子豈有加害自己兒子的道理,至于那段正淳麼?老子還不屑出手收拾他!」刀白鳳听他一通「你兒子便是我兒子」的胡話,臉上一陣發燒,心中又羞又怒,恨聲道︰「你……你……若是再出言侮辱,我便死在你面前……」鐘萬仇故作驚懼之狀,連連道︰「夫人切莫想不開,為夫不過一時口快,一時口快而已……」說罷,見刀白鳳一臉薄怒,便要發作,知道此時尚不是肆意調笑的時機,連忙道︰「夫人莫氣,倒有一件大事,要說于你听。」見刀白鳳兀自要發怒,忙不迭打斷她,道︰「此事可是關于那天龍寺外的花子,你莫非也不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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