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正文 三十五 惡貫滿盈,執心似水暗洶涌(續)

刀白鳳聞言臉色大變,身子顫抖,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愣愣的看著鐘萬仇,好一會兒才驚慌失措的道︰「你……你……你找到他了?」鐘萬仇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工夫,他也不是個平凡之人,倒也不算辱沒了你。」刀白鳳哪里顧得上他言語之中的戲謔之意,滿腦子全是那人,忙不迭的問道︰「他……他……究竟是甚麼人?」鐘萬仇早有算計,豈會現在就告訴她,當即道︰「夫人若是想知道,今夜便和我去見識一下那段正淳的真面目如何?」刀白鳳見她不肯說明一時,倒也拿他無法,恨恨的瞥了他一眼,正要答應,忽地想起一事,連忙道︰「你可不能從中搗鬼,你若是使甚麼陰謀詭計,要挾淳哥,我……我……我可不與你干休。」鐘萬仇嘿嘿一笑,道︰「夫人若是不放心,我便在這里陪你,如何?」刀白鳳怎會願意他留在此處,可又怕他從中做鬼,哪里敢讓他走,當即道︰「你留在此處也可以……,只是,只是不準你……亂來……」說罷,忽地又想起甚麼,連忙道︰「不行,你這人最是詭計多端,我們現在便去,免得這其中,你耍甚麼花樣!」

且不說鐘萬仇答應與否,但說那段延慶從鐘萬仇那里得了瓷瓶,出了酒樓,這大理城內食肆繁華,行人眾多,他一個殘疾之人,滿面傷疤,行走在青石路上,眾人紛紛注視不已,他早已習慣旁人冷眼,自是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一路向東,行了約莫兩三里路,遠遠見到一座大府邸,府邸前樹了兩桿大旗,旗上分別繡著「鎮南」「報國」,門上掛了一塊匾額,上書「鎮南王府」四個燙金大字,大門敞開,門口站滿了衛兵,神色彪悍,身形威武。段延慶舉步來到石階前,門前的衛兵見有人來,當即走出一人,問道︰「這里是鎮南王府,你是什麼人?竟敢亂闖!」

段延慶冷眼看著那衛兵,想起自己貴為太子,竟然淪落到如此境地,心中一陣悲涼,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去把段正淳叫出來,就說段延慶到訪!」那衛兵不過是普通兵丁,那里知道他的名頭,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衣衫破舊,雙腿殘疾,甚是不屑,嘴角一撇,道︰「放肆,鎮南王爺的大名也是你個殘廢可以稱呼的麼?趕緊滾快,別叫老子動手。」段延慶听他喚自己做殘廢,當即眉頭一皺,手中拐杖倏地抬起,隨意一指,那衛兵哪里知道他這拐杖的厲害,只道他用拐杖指著自己,想是要打自己,當即探手便向拐杖抓去。只听「嗤」的一聲,那拐杖射出一股力道,正中那衛兵胸口,登時將那衛兵胸口戳出一個血洞,那衛兵身子一晃,一聲不吭,仰天便倒。

其他幾個衛兵哪里想到他如此厲害,一愣之下,登時驚慌失措,紛紛抽出腰間的單刀,身形移動,將段延慶圍在中間。王府周圍倒也有不少行人,此時見到這等情形,紛紛駐足,遠遠觀望,口中低聲詛咒段延慶不止。段延慶听在耳中,心中好不悵然︰想不到這段正明、段正淳兄弟在大理民間竟有如此聲望,也不知火雲邪神那廝的計謀可否能奏效。想到此處,甚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四周的衛兵,雙手拐杖一撐,身子凌空而起,登時掠過一眾衛兵,徑直從大門中沖了進去。一時間,眾衛兵竟然無一人反應過來,只到他身影遠遠消逝于眼中,才猛地醒轉過來,連忙高呼「刺客」,反身沖進府內。

卻說段延慶沖進府內,行了不遠,便見遠處一間廳堂,廳中正站著五人,當中一人身著紫袍,方臉濃眉,甚是威猛,顯然是久居上位之人。他身旁四人俱是身著朱袍,形態各異,眼中神光四射,顯然也是武功高強之輩。五人見到段延慶沖進府來,臉色一變,那四人齊聲喝叱,便要沖上前來,那紫袍人探手虛按,制止四人,舉步迎上前來。那四人見狀,也連忙跟在身後,隱隱將紫袍人護在中間。段延慶瞥了那紫袍人一眼,停來,道︰「你莫不就是那段正淳麼?」紫袍人身旁四人听他直呼鎮南王名諱,神色大變,甚是惱怒,那紫袍人來到段延慶身前丈許,停步拱手,道︰「在下正是段正淳,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段延慶點了點頭,道︰「你姓段,某也姓段!」雙眼精光四射,直直的盯視著段正淳,接著道︰「某便是惡貫滿盈段延慶!」

段正淳五人見她嘴唇不動,便能出聲說話,當真是好奇不已,待得听罷他自報名號,俱是身子一震,看向段延慶的眼神也變得謹慎許多,卻見段正淳眉頭緊蹙,沉聲道︰「原來是四大惡人之首,不知閣下來我大理,所謂何事?」段延慶雙眼微眯,道︰「‘來我大理’?什麼時候這大理成了你段正淳的了?你和你哥哥段正明不過是竊位之人,也配說什麼‘來我大理’?」段正淳听罷心中一愣,打量了段延慶一番,道︰「閣下何處此言?家兄身為大理皇帝,乃是民心所向,何來竊位之說?」段延慶听得「民心所向」四字,饒是他如何痛恨這段正淳兄弟奪去他帝位,也不得不承認這段正明確實深得民心,當即道︰「不錯,那段正明卻是深得民心,深得民心!」喃喃自語了片刻,段延慶忽地眼中精光四射,手中拐杖倏地一戳,徑直點向段正淳胸口的乳根穴,段正淳听他自報名號,便暗自提防,豈會被他偷襲得手,當即身形一轉,閃過來杖,反手一指,正是那大理段氏的絕學一陽指,「嗤」的一聲,一道指力射出,正點向段延慶的羶中穴。

段延慶手中拐杖稍稍移動,正迎上段正淳那道指力,只听「啵」的一聲,二人勁力相聚于拐杖的杖頭,身子俱是一晃。段延慶身子晃過,臉上青氣變幻,便自止住,那段正淳卻是滿臉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一般,連連退了五六步,才止住身形。段正淳身後四人見他吃虧,正待出手,卻听得段正淳驚呼道︰「一陽指?閣下究竟是甚麼人?怎會我大理段氏的不傳絕學?」四人心中俱是一驚,連忙護在段正淳身邊,滿臉戒備的看著段延慶。卻見段延慶「呵呵」怪笑了幾聲,道︰「我功夫比你如何?」段正淳面容一緊,沉聲道︰「閣下武功遠勝于我。」段延慶點了點頭,又道︰「比你那哥哥段正明如何?」段正淳眉頭緊蹙,好一會兒才道︰「若論武功,家兄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若是生死相搏,閣下絕不是家兄的對手。」

段延慶瞥了他一眼,道︰「我身子不便,你便道老子贏不了你哥哥麼?」說道此處,眼中凶光大放,惡狠狠的盯著段正淳,道︰「老子一聲顛沛流離,受過多少人間苦楚,經過多少生死之搏,豈是你那享盡榮華富貴的哥哥能比得了的。若是一般比武還則罷了,若是生死相搏,那段正明必死于我手!」段正淳雖是不服,不過心中卻隱隱覺得︰哥哥雖是多年苦修,可是畢竟少與人生死相搏,只怕……只怕……。想到此處,忽覺這惡貫滿盈段延慶甚是奇怪,剛才雖是出手偷襲,不過一動便止。可是听他言談,對自己兄弟又似有甚麼深仇大恨一般,心中一陣思量,當即道︰「不知閣下此來究竟所謂何事?怎會我大理段氏的一陽指?若是想在我大理行凶作惡,我段正淳雖是武功不及你,卻也要好好和你斗一斗!」

段正淳身後四人听得他如此說,身形移動,將段延慶圍在當中,只待段延慶一聲令下,便要一齊出手。段延慶瞥了四人一眼,道︰「大理段氏,大理段氏!你也配稱大理段氏,老子才是正宗的大理段氏!」聲音古怪,隱隱卻能听出當中的憤恨和不甘。段正淳听得他如此說,微微一愣,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才道︰「閣下何出此言?我兄弟乃是大理段氏名正言順的子孫,乃是受天龍寺枯榮長老……」說道此處,忽地想起甚麼,神色大變,滿臉驚慌的看著段延慶,顫聲道︰「段……延慶……難不成,你便是那失蹤多年的延慶太子?」段延慶听得他稱呼自己延慶太子,心中既是辛酸又是憤怒,緩緩道︰「不錯,我便是段延慶。」說著又瞥了段正淳一眼,道︰「可惜老子早不是甚麼延慶太子了,這大理國只知道你兄弟二人,哪里還有人記得我這個太子!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可笑,我一國太子淪落江湖,成了人人喊打的惡人,你兄弟二人竊取帝位,反倒揚名天下,享盡榮華富貴,,這世間可還有公道麼!」

他月復語說話,原本听不出甚麼語氣聲調,此番話說出來,雖是一如過去,毫無語氣聲調的變化,可听在眾人耳中,卻好似惡鬼嘶叫,猛獸悲鳴一般,甚是淒厲。段正淳臉色蒼白,愣愣的看著段延慶,好一會兒才道︰「延慶太子,當年你失蹤後,大理國事混亂,枯榮大師見此,才支持我兄長登位,維護大理安寧,並非有心奪位……」段延慶仿佛听到甚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呵呵」怪笑了幾聲,道︰「並非有心?當真好笑,你當我是三歲孩童麼?你兄弟趁大理兵亂,從中起事,奪去帝位,這等事情豈是匆忙之間便可做得的?若無事前周密布置,豈能如此容易?說什麼枯榮大師支持,哼!若非你兄弟掌控大理半數精兵,我伯父豈會違心支持于你?」說到此處,見段正淳臉上忽紅忽白,甚是難看,又接著道︰「就算這一切皆是巧合,那段正明既無野心,為何平復大理兵亂後,不派人尋我,反倒饒有滋味的做起皇帝來?並非有心奪位,段正淳,你莫非是在騙自己麼?」

一旁的四人听得段延慶和段正淳之間一番對話,竟然听得如此一番驚天的大事,俱是臉色大變,心中惴惴不安。段正淳看在眼里,豈會不知他們心中所想,正待說些場面話,卻見那段延慶忽地眉頭一皺,道︰「我此來乃是有大事要告之你,此事事關大理生死存亡,至于帝位之爭,他日我自會找你兄弟討回公道,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說罷,瞥了周圍四人一眼,又看向段正淳道︰「此事關乎你的聲名,你若是不在乎,老子便在此處說也無妨!」段正淳被他一番話說得暈頭轉向,思量了一番,才道︰「不知延慶太子所說之事……」段延慶見他面色猶豫,顯然是不信,可是旁邊那人又催迫的太急,當即道︰「秦紅棉、甘寶寶、阿蘿、阮星竹、康敏!」說道此處,瞥了段正淳一眼,見他神色大變,心中甚是不屑,接著道︰「她五人為你生下五個女兒,此刻即將遭受大難,你可還要我說下去麼?」

一旁四人乃是段正淳多年的護衛,豈會不知段正淳的風流韻事,此刻听得段延慶言語提及的幾個人名,俱是段正淳當年的相好,心中齊齊驚嘆︰這延慶太子怎會如此清楚王爺的諸多情人?段正淳每听得段延慶提及一女姓名,臉色便蒼白一分,到最後听得五女為他誕下五女,將遭大難,心中一時間又悲又喜,驚喜焦急,分不清究竟是甚麼念頭,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好一會兒才顫聲道︰「延慶太子所言當真?」段延慶瞟了他一眼,好生鄙夷,道︰「若不是那人會利用你危害大理,老子才不管你死活,趕快尋一間密室,我細細說與你听!」

段正淳此刻心性大亂,當即不顧一旁四人勸阻,徑直將段延慶領到廳後的一間精舍中,摒退左右,掩上房門,便要向段延慶問個究竟。他卻不知段延慶趁他關門之際,將早就準備好的瓷瓶打開,用指甲挑出一些粉末,裝做無意,便彈在他頸間。若是平常時候,此等伎倆斷斷瞞不過端正處,不過此時他心慌意亂,心中全是那五女身影,哪里還顧得上小心提防。段延慶見他毫無知覺,當即便依照鐘萬仇所教,說道︰「我無意間得知,你得罪了一個頗為厲害之人,那人發誓要報復于你,于是便先從你的幾個情人和女兒下手,只怕此時她們已遭不測了!」

段正淳听聞,身子顫抖,忙不迭的問道︰「延慶太子,她們當真不測了麼?那人是誰?竟會如此狠毒?」段延慶瞟了他一眼,道︰「你這人最是花心不過,家有賢妻,還偏偏要出去拈花惹草,你惹到那人,武功高絕,最是心狠手辣,此番你當真為我大理惹出大禍了!」見段正淳一臉疑問,接著道︰「那人便是近幾年名震天下的火雲邪神,你惹上他,只怕便是枯榮大師也護不了你了!」

段正淳聞言一愣,問道︰「可是那江湖傳言‘北喬峰,南慕容,火雲邪神鎮西東’中的火雲邪神麼?」段延慶點了點頭,道︰「不是他又是誰,此人雖是頗有俠名,卻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你竟然惹上他,當真是不知死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