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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二 惡貫滿盈,執心似水暗洶涌(上)

鐘萬仇得意洋洋的看著胯下的紅袖,愜意的享用著她的口舌,正自快活,忽地遠遠听到谷中一片廝殺之聲,嘶吼怒罵,不絕于耳。鐘萬仇聞聲眉頭微皺,心道︰好小子,想不到他年紀輕輕,端的是好狠的心腸,這十余人與他朝夕相處三年之久,他竟然下得去手。想到此處,冷哼了一聲︰你越是故作忠心,老子越是不能放過你,如此心狠手辣,他日必成大患,老子怎會給你機會。

過了不到盞茶的功夫,廝殺之聲便漸漸減弱了,偶而才傳來一聲慘叫,鐘萬仇心中一動,當即將桌上的錦緞重新蓋好,靜靜的看著大堂之外。又過了片刻,遠遠便見到鐘進一身血跡,滿臉殺氣,匆匆的向大堂趕來。只見鐘進幾步穿過演武場,來到大堂之外,雙膝一沉,當即跪倒,口中道︰「啟稟師傅,谷中外來的武林中人,共一十七人,十人死于劇毒,另有七人被徒兒擊斃,無一月兌逃。」鐘萬仇嘿嘿一笑,沖鐘進揮了揮手,道︰「好小子,果然沒讓為師失望。別在外面跪著了,進來說話。」

鐘進重重的在地上叩了個響頭,這才起身進了大堂,來到桌前三尺處,停步端立。鐘萬仇仔細打量了鐘進一番,發覺他身上竟無絲毫傷處,呼吸平穩,氣息悠長,也無半點內傷的跡象,微微一愣︰這小子究竟練的甚麼功夫,短短五年便有如此成就,端的是不凡。想到此處,微微一笑,道︰「想不到為師幾年未歸,你這三分歸元氣倒也大有進境,不枉為師對你一番期許。」鐘進神色謙恭,垂首道︰「弟子胡亂模索著練得,也不知是否有錯漏之處,正想請師傅指點一番呢。」

鐘萬仇點了點頭,道︰「胡亂模索著練得?如此說來,你倒是個武學奇才了。那三元劍客柳一條幾十年的苦練,也不過略勝你一籌,你不過練了五年,還是胡亂模索著練得,便有如此修為,當真叫為師好生驚訝啊。」聲音輕柔,笑意連連,頗有幾分稱贊的意味。鐘進聞言渾身一震,眼中光亮大作,口中賠笑道︰「師傅你過獎了,弟子哪里是甚麼武學奇才,不過是依照秘笈,胡亂練了一番。能有今日修為,弟子也頗覺奇怪,也不知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正要請教師傅呢。」

鐘萬仇哼了一聲,冷聲道︰「你倒也嘴硬,那柳一條死在老子手上,老子豈會不知那三分歸元氣的奧妙,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非要為師動手不成?」鐘進聞言連忙跪倒,伏在地上,連連叩首,哽咽道︰「師傅,弟子冤枉啊!弟子原本就不會武功,只知按照秘笈胡亂琢磨,哪里知道為何會有今日修為,還請師傅明察!」鐘萬仇冷笑了幾聲,沉聲道︰「老子平日總夸贊你心思縝密,沒想到你竟如此愚蠢。老子如今的武功,不說天下無敵,也少有敵手了,以你那點微末的道行,還想在老子面前耍花樣。」說著,左手一番,屈指便彈,一道指風登時激射而出,正射向跪在地上的鐘進。

鐘進雖是頗有戒備,奈何鐘萬仇武功勝他太多,這等無形無相的指力,他哪里見過,登時便被點中胸口的羶中穴,全身一麻,摔倒在地上。鐘萬仇見他滿臉驚懼,嘿嘿冷笑道︰「就憑你那點微末道行,也想翻出老子的手心!」掃了鐘進一眼,見他額上冷汗滿布,眼中全是懼怕的神色,笑道︰「還要老子動手麼?」鐘進听得他的笑聲,心中驚懼無以復加,哪里還敢耍甚麼心思,當即顫聲道︰「師……傅,師傅,饒命,弟子不敢了……」

鐘進的生死,此刻完全掌握于鐘萬仇手中,這讓他頗覺暢快,嘿嘿笑了幾聲,道︰「不敢了?老子生平最恨人背叛,你倒是說說,老子應當如何處置你才好?」鐘進羶中大穴被點,非但動彈不得,鐘萬仇那道指力進入他羶中穴後,如容水入滾油一般,瞬間便將鐘進的內力攪的四分五裂,紛亂不堪,痛苦萬分。那鐘進正自辛苦忍耐,忽地听到鐘萬仇說道如何處置他,當即顧不得體內劇痛,顫聲道︰「弟子……弟子……原將那武功秘籍……獻給師傅,只求師傅繞了弟子這一會兒……」

鐘萬仇聞言,「哦」了一聲,心中思量︰這小子短短幾年便有如此成就,那武功倒也不凡,倒是要弄到手,好生研習一番。想到此處,沉聲道︰「那秘笈所在何處?」鐘進哪里敢廢話,當即顫聲回答道︰「還請師傅解開……弟子的穴道,弟子這……這便去取來,獻給師傅……」鐘萬仇略一沉吟,冷笑道︰「你莫不是還不死心,想要借機逃月兌不成?」鐘進神色慘然,表情痛苦的道︰「弟子……不敢,弟子自知犯了大錯,任憑師傅處置,絕不敢借機逃月兌……」

鐘萬仇嘿嘿一笑,道︰「你便是逃,又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麼?」說罷,屈指一彈,解了那鐘進的穴道,沉聲道︰「限你盞茶的功夫,將那秘笈取回,若是敢耍花樣,你知道那下場。」鐘進伏在地上喘息了一番,才掙扎著起身,恭恭敬敬的叩了幾個響頭,道︰「弟子知道,絕不敢有二心。」鐘萬仇面色不變,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鐘進見狀又叩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轉身出了大堂。待得鐘進去得遠了,鐘萬仇這才掀起桌上的錦緞,蹙眉道︰「怎麼?你有甚麼話說麼?」卻見桌下的紅袖滿面淚水,傷心欲絕,眼中盡是祈求的神色,緩緩道︰「主人,犬奴懇求主人饒他一命,算是犬奴還了他的救命之恩,此後再不相干,死心塌地的做主人的犬奴。」鐘萬仇聞言心中一震,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怒意,抬腳踹在紅袖的胸口,將她踹倒在地,大腳倏地踏在紅袖的臉上,口中罵道︰「賤人,此時此刻,你還對那小子念念不忘!」

紅袖受此大辱,面色不變,只是淚流不止,淡淡的道︰「他救我一命,我便還他一命,此後各不相干,僅此而已。只要主人如了紅袖這個願望,紅袖便死心塌地的做主人的犬奴,任憑主人使喚。」說到此處,慘然一笑,道︰「若是不然,紅袖便是死了,也不讓主人如願!」鐘萬仇略一沉吟,冷聲道︰「也罷,老子便讓你如願,不殺那小子便是。」微微一頓,看到紅袖臉上現出一絲決絕的神色,心中一動,道︰「從今日起,你便替我看守那小子,若是他有甚麼移動,立時告我,不得有誤。」紅袖聞言身子一震,秀臉上神色變幻,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是,犬奴悉听主人吩咐!」

鐘萬仇听她自稱犬奴,心中得意,正待吩咐她起身伺候自己,忽地遠遠瞥見那鐘進匆匆奔大堂而來,連忙低聲道︰「以後你便叫紅奴,知道麼?」說罷,也不等紅袖答應,右手一揮,將桌上的錦緞重新置好,冷冷的看著已經進入演武場的鐘進。那鐘進快步來到堂中,離那桌子三尺處,便即跪下,雙手舉過頭頂,手中正捧著一本帛書,口中恭聲道︰「師傅,秘笈已然取回,還請師傅過目。」

鐘萬仇也不起身,右手一探,屈指變爪,勁力勃發之處,那帛書倏地從鐘進手中跳起,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托著一般,凌空飛到鐘萬仇手中。鐘萬仇抓住帛書,略一打量,但見書上寫了五個小字「浩然正氣功」,鐘萬仇心中略一思索,對此功毫無印象,當即隨手打開,仔細觀瞧起來。

書中記載的武功確實不凡,鐘萬仇粗看之下,頗覺奧妙萬方,與自己所練的北冥神功略一印證,竟不分軒輊。鐘萬仇心中一動,當即快速翻閱,翻了不幾頁,那帛書便翻到了最後,兀的發覺這「浩然正氣功」竟然只有一半,帛書的最後,有撕扯過的痕跡,明顯是被人從中扯開。鐘萬仇眉頭一皺,抬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鐘進,沉聲道︰「你耍的甚麼花樣?這秘笈怎麼只有一半?」

鐘進聞言神色惶恐,連連叩首道︰「師傅息怒,弟子並未耍花樣,這秘笈乃是弟子去那大理城采買時,從一個將死的老人手中得來的,得時便只剩下半卷了,據那老人說,另一半在他師弟手中,他還吩咐弟子學成此功後,去尋他那師弟,奪回此功的下半卷。」鐘萬仇听罷眉頭緊鎖,冷笑道︰「好麼,又是去大理采買之時,想不到你倒是奇遇連連呢,先是救下一個武林中人,又是得到武功秘籍,你當老子好欺麼?如此拙劣的伎倆,也想騙過老子!」

鐘進听他如此說,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不住叩首,咚咚有聲,不一會兒,頭上的血漬便將地上的青石染成一片血紅,口中反復道︰「師傅,弟子真的冤枉,弟子確實只得到半卷,萬萬不敢欺瞞師傅,師傅若是不信,大可問那紅袖,弟子得到秘笈時,那紅袖就在一旁。」鐘萬仇心中冷笑,瞥了鐘進幾眼,怒斥道︰「你定是知道老子已將那紅袖擊殺,所以才有此言,你倒是心思縝密,你以為你將這許多事,都推倒死人頭上,老子便奈何不了你麼?」

鐘進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弟子絕無此意,弟子……師傅……」他仿佛想到甚麼一般,抽泣了片刻,才道︰「師傅如若不信,便取了弟子的性命吧,弟子甘願領死!」「哦」鐘萬仇聞言,微微一愣,轉瞬便嘿嘿冷笑道︰「好麼,倒和老子玩起苦肉計來了,也罷,極是你一心求死,老子這便成全你。」話剛說完,便覺桌下紅袖的檀口一緊,一股極大的吸力,又鐘萬仇傳來,鐘萬仇心中一動,豈會不知紅袖的心思,當即一腳將桌下的紅袖踢開,整了整長袍的下擺,起身來到鐘進身前。

那鐘進跪在地上,看見鐘萬仇幾步走到自己身前,竟半句也不求饒,只是叩首道︰「師傅請下手吧,弟子今日雖命喪師傅手中,卻絕不敢怪師傅,怪只怪弟子狼心狗肺,辜負了師傅的大恩大德。」說罷,便挺起身來,雙目緊閉,靜待鐘萬仇出手。鐘萬仇也不羅嗦,抬手便是一掌,正擊在鐘進的頭上,只見鐘進身子連連抖動,臉上神色痛苦,好一會兒,鐘萬仇才緩緩收回,任那鐘進「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紅袖听得聲音,連忙從桌下爬出,見到鐘進七竅流血,氣息全無,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登時便呆了。鐘萬仇微微一笑,舉步來到紅袖面前,撩起長袍下擺,冷聲道︰「紅奴!」紅袖神情呆滯,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眼中盡是絕望的神色,道︰「主人,你不是答應紅奴了麼?你不是答應紅奴了麼?」鐘萬仇冷哼一聲,道︰「他沒死,老子豈會對自己的犬奴言而無信。」說罷,探手扣住紅袖的下頜,微一發力,那紅袖便覺疼痛難忍,當即張開檀口。鐘萬仇嘿嘿賤笑,道︰「老子已經讓你如願了,我的紅奴,好好的伺候你的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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