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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一下 第六百五十三節、沒事找事

我在兩天內蓋了一幢五層大樓的視頻是震撼性的,雖然有很多建築方面的專業人員指出了其中的關竅,但普通百姓還是津津樂道于這種難見的奇景。當然網絡上爭論最多的也還是建築的質量問題。

「從視頻上看,建材都是特殊處理過的鋼構件,只要餃接固定上沒有問題,或者倒霉的正好蓋在地震帶上,那麼它能禁受八級地震的說法還是可信的。」

網絡上剛剛出現一個敢于說實話的人,結果馬上就被大量的口水給淹沒了。罵他的人無非就是說他太過教條,抗震建築這種東西誰都不好說絕對保險,而且我這種邀請媒體轉播的做法也純屬是作秀,所以很多人都質疑馮石的宣傳。好在我這人善名遠揚,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站出來說我欺世盜名。當然也有人懷疑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要說這整座學校都是我建的,給自己做一個廣告也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問題,可人們還是喜歡在背後高談闊論一番,尤其是我為什麼捐獻這麼一座高標準的學校。

說它高標準,是因為在整個大陸地區也很難找出幾座這樣的公立學校,除了少數經濟發達城市的少數幾座學校之外,我設計的學校功能之齊備,空間利用效率之高都很難找出與之比肩的。除了主要的教室之外,為了應對當地基礎設施不夠健全的缺陷,整座學校擁有完整的初級醫療、食堂、飲用水儲存,以及應急風力、太陽能發儲電系統,用馮石的話說就是︰「哪怕與世隔絕一個月,也能保證全校師生的基本生活」

這樣一來它就不僅僅是一座學校這麼簡單了,配合上操場以及室內體育館的空間,這簡直就是一座應急避難中心。如此之高的水準別說是在當地那種山區的縣城,就是放在省會級城市也絕對算得上「示範」級別的學校,再加上老爸為了扶植偏遠地區的教育水平,嚴格篩選了一批有一定業務能力肯扎根小城鎮的教師,使得這些縣級城市一瞬間就擁有了匹敵大城市的師資力量,這樣就形成了一個以縣中學為中心輻射整個縣境的優秀生集中沖刺高考的基地。同時老爸為了保證那些有才華卻又家庭貧困的學生,能獲得應有的機會。他還仿效我當年的做法,利用地方財政撥款設立一個助學貸款基金,接受貸款的學生可以選擇回家鄉工作還貸,或是在畢業一年之內一次性連本帶息償還全額。不過考慮到大學生勤工儉學的難度,除非某些人突然間發了一筆橫財,否則很少有人能在一年之內償清貸款。這就保證了人才能順利的回流到不發達地區。當然他也設想到有些人就是賴著不還錢也不回來工作,所以在簽署貸款合同的時候,加上了一個附加條款,那就如果有人惡意違約,地方政府保留通過法律途徑強制執行的權利。

這個條款受到很多人的質疑,但這也只是地方上的規定,加上老爸的名聲也屬于正人君子的範疇,所以很多媒體在考慮到我的態度之後,便沒有在這個地方糾纏。可官方媒體裝聾作啞,不代表網絡上就毫無動靜。很多網民圍繞著這個問題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討論,不過奇怪的是本來這個討論的焦點應該是「該不該強制執行」。沒想到跟帖的人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該怎樣強制執行。看他們的語氣就好像追繳貸款是毫無疑問的,但執行的手段值得商榷。為什麼說值得商榷呢?因為我爸很直白的告訴媒體,要是哪個小子敢當這個「滾刀肉」,那他不排除通過法律手段使其強制勞動直至償清債務所謂「強制勞動」自然就剩下了一種選擇。有人說這是濫用公權力,也有人說對待那些不知道感恩的人就理應如此。更有不少人在質疑這種處罰決定是否過激。吵吵嚷嚷的折騰了好幾天,就是沒有人說這筆錢可以不用還。

「理論上,這種助學貸款也是金融服務的一種,地方政府用自己的職權或者是流動資金為你解決了升學的問題,這種服務佔用的是公共資源,也就是說從你簽署合同的那天起,你就是在使用者公共的財產來為自己服務。那麼無論你是否願意去償還,都必須將自己佔用的公共資源清償干淨。原先很多想在這個問題上作文章的家伙死活都沒有煽動起來,因為民眾在這件事情上看的很明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尤其是這種地方性貸款還覆蓋了高中階段的學雜費用,一個被資助的學生所享有的不僅僅是金錢上的便利,還擠佔了一個優秀高中的學生名額。」在關注了幾天網絡討論之後,老爸終于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公開辯解自己的做法。

其實他本身並不喜歡網絡,他總覺得那些侃侃而談的網民們大多都有種說風涼話的感覺。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個「謀」不僅是參謀,也可以解讀成為「了解」。所以才又有了一句「隔行如隔山」。但他敏銳的意識到這種新興的事物將會對未來的執政工作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同時也會成為某種情緒的放大系統。網絡是一柄雙刃劍,這一點任何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成年人都知道,但不同的人在看待網絡時,卻有著不同的解讀。我們這里暫且不去討論以娛樂以及商業為目的使用網絡的人,僅僅將範圍局限在那些時刻盯著新聞,或者是打算利用網絡來發表某些言論的人。

不可否認,互聯網的出現讓普通百姓多了一個喉舌,可以用一種較為安全的方式來發表某些意見,或是揭發一些不法行為。這不僅是傳統公檢法的補充,還第一次讓中國的百姓有了憑借民間力量來制衡官員的辦法。所以在那些清廉剛正的官員眼里,互聯網是一個群眾情緒的有效觀測手段,通過對網絡上的信息進行篩查,能很快掌握一些平時見不到的資料。而同樣的東西放在貪官污吏的眼里,那就是一個自己欲除之而後快的民意鎖鏈,一柄隨時懸在頭上的利劍,只要中央不對網絡曝光行為做更多的限制,就意味著很多人將會因此倒霉。

老爸在這個問題上看得很透徹,他深知一個官員隨時隨地被人監督的重要性,也深知如果不能處理好這其中的某些問題,那麼極有可能引發公眾對政府的不信任甚至是抵觸。很久以前他就清楚僅憑著個人道德是無法約束那些官員的,也清楚在現有的體制下對官員的查處難度頗大。不僅如此,咱們的社會體制本身就沒有建立起來以法律為基礎的治理環境,首先「上訪」這個很有中國特色的制度就是對法律的一種破壞,如果有人掌握了某位領導犯法的真憑實據,那麼他大可憑著這些證據去法院起訴,也可以向檢察院提交材料。但地方政府卻又擁有一條上訪通道,這看似是一種制度的補充,其實卻是在法律之外建立起另一種系統。是以行政手段架空法律有段的典型例子。而且在很多地方,所謂的信訪辦還是出了名的正事不辦,根本得不到廣大人民群眾的信任,這「信訪」二字又從何談起?

于是老百姓只能尋求一種新的途徑來達到「民告官」的目的,一開始是一些良心未泯的媒體人進行暗訪活動,比如曾席卷大江南北的《焦點訪談》。後來人們慢慢發現,僅憑一個央視的短小節目不可能覆蓋全國。但這種思路給了很多人以啟發,加之互聯網在新世紀的迅速崛起,所以自用空間較大,而且任何人均可發表言論的網絡就成了首選,以至于在我的印象中,很多媒體甚至天天盯著網頁,就是想得到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哪怕只是道听途說或是子虛烏有也沒關系,反正能吸引眼球就行在這種環境下,還真的曝光出大量聳人听聞的內幕,雖然也包含了很多胡扯的假新聞比如用紙板箱做包子,但誰都不能否認,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上至國家領導下至學堂里的幼童,都知道互聯網是一條用來以小搏大以弱勝強的終南捷徑。

可是當我正為網絡的作用歡欣鼓舞的時候,新的疑惑又產生了。那就是很多時候的很多消息,僅僅是在發出後听到一些報道,然後按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卻又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就算是一些民憤極大的事件,很多時候也沒听到最終的處理結果。再仔細觀察一番我又發現,很多被曝光的事件大多都是因為某些意外所引發的,比如某位官員行為不檢卻還熱衷寫日記,最後給人留下的證據。或者因為一起意外,使得某些行業的內幕被公之于眾。這里邊很少有哪件事是公檢法等機關在工作中查處的問題那麼這就讓我產生了疑惑,咱們的檢察院、紀檢委這幫人平時都在干什麼?

網上有很多人一直在叫囂,說中國應該效法西方施行三權分立,每當看到這種言論我都是一笑置之。說這種話的人不是收了「五美分」就是被人忽悠了。因為咱們的地方行政機構的確是三權分立的,公安、檢察院、法院這些衙門互不統屬完全沒有關聯,可壞事就壞事在地方領導的權利太大,以至于本應制衡當地官員的這套系統很難發揮出應有的能力,再加上咱們的干部選拔任用體制所固有的缺陷,導致很多小地方的各個部門幾乎被一個家族就壟斷了,完全形成了二十一世紀的封建衙門。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我就不多說了,倒是我老爸的治下至少在他執政的時間內不會出現這種現象,這老頭可能是受到我的影響,在遠山的時候就極為重視政府公務網上的論壇留言,還曾經讓老姐兼任一段時間的論壇管理員。他深切的體會到只是坐等老百姓在論壇里發牢騷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憑借著手中的權利他當然能為民做主,可這就陷入了一個體制上的死循環,演變成了古裝片里經常出現的橋段︰衣衫襤褸的百姓當街攔轎喊冤,青天大老爺為民除害……

問題是就算老爸是海瑞再生,可等他離任之後又有誰能保證繼任者不是個貪官?就好比現在的遠山,新來的區長大人已經在位子上待了幾年,雖然沒什麼出格的劣跡,但也絕對說不上是勤政愛民,這還是因為我們家的根基在遠山,遠山人的維權意識也相當強悍,使他有所顧忌才得到的局面。若是換成現在的一省之地,我和我父親都明白想要復制遠山的成果是不可能了,且不說地方過大以致鞭長莫及,單單就是貧富懸殊極大以及受教育程度嚴重月兌節的廣大底層民眾,就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年內就建立起遠山那種「以下犯上」的風氣。對于他們來說,地方官貪污與否並不要緊,只要他們的生活還有些許期望,就不會冒著被打擊報復的危險去揭發什麼。就是後世的網絡上那些曝光的事件,絕大多數也都是利益攸關方迫不得已才上網討說法。

對時局有點束手無策的老爸有些悵然若失︰「這政府公務網還是要建立啊……可惜你姐姐有自己的事業,不能再給我幫忙了。」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才慢悠悠的回答他︰「其實您也不用非要利用政府名義,如果您自己單獨設立個網頁,只是以個人空間的名義建立起來,那麼久不用擔心網管徇私舞弊了,而且您也能不時的發表一下對某些事情的看法和意見。」

他想了想︰「好是好,我也知道建網站不是太麻煩的事情,但誰能保證這個網站建起來了,就不會受到運營方的屏蔽?」

他的顧慮是有道理的,這從各大論壇上置頂的注意事項就能看出來,畢竟管理網絡的是人不是機器︰「我最近正在嘗試一種全新的網絡形式,您可以在我的門戶網站上申請一個空間,在那里邊您只要不發表國家違禁的內容,怎麼管理就是您自己的事情,瀏覽了您的文章,別人還能發表留言,這樣一來您不就能繞開本省那盤根錯節的利益鏈條了」

他知道我若是言之鑿鑿的告訴他有這種方法,那麼我就一定有足夠的把握︰「嗯……你這種新花樣叫什麼?」

「博客」

……

就這樣老爸成了第一個用博客進行政務公開的人,也是世界範圍內第一個使用博客的政府官員。這種新穎的做法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由于管理的權限攥在我的手里,所以我不會隨便刪除他的文章,更不用擔心有人會屏蔽這個網址,因為在他管理的地區沒人敢這麼做,在其他的地方沒有必要這麼做。這件事的影響也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首先是廣大的網民甚至是很多不上網但關心政務的普通民眾,對這種能及時了解信息又能暢所欲言的做法很興奮。其次那些本來就將我父親視為眼中釘的人更加憎恨他這種「過激」的行為。以前無論是打黑還是整頓,至少還是在現有的體制框架內進行的,說白了就是我父親無論怎麼折騰也還是在利用手中的職權行使的政府行為,現在讓他這麼一搞就已經不是原先那種在網絡上傾听民意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因為整個博客系統是個龐大的,任何人都能參與的類似留言板的東西,一個人不僅可以登錄我爸的空間發言,也可以自己創建一個空間發表文章,如果只是寫一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也還罷了,要命的我給我爸開創了一個先例,使得很多人將一些黑材料貼到空間里讓大家傳閱。

「我說過,到目前為止博客系統還只是一個實驗性的網絡產品,所以我們並沒有要求所有的網民必須以實名登記」由于影響特別廣泛,回到北京的我只好先硬著頭皮開一個新聞發布會。

對于這場發布會記者們是卯足了精神︰「請問王先生,很多人指責博客中的一些內容是虛假且有意誹謗的,不知您對此有何看法?」

「認為內容中有誹謗嫌疑的,如果能提出具體的證據,那麼我倒是很樂意配合檢察機關,被誹謗的人也可以要求刪帖甚至是起訴發表人,但還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哪怕是給我們打一個電話提出類似的要求,也沒有人出具過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某篇文章是虛假的」

「王先生,很多人都認為您和您的父親破話了某種規矩,不知道您是怎麼認為的?」

「規矩?誰的規矩?誰規定的規矩?是寫在哪條法律或是哪個地方規定上的規矩?我對于約定俗成的所謂潛規則沒有興趣知道,我只知道作為一個中國的公民首先應該遵守中國的法律,而法律中對公民的言論自由是有著詳細規定的」

「你就沒事找事吧」趙宏林站在發布會現場的某個角落不停的搖頭。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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