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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付之一炬

「土地廟?我們去土地廟干什麼?」司徒水兒嘟著櫻唇,詫異已極地問道。

月嘯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淚眸深垂的倚翠,入鬢劍眉略微軒動,頷首淺笑道︰「沒事,南宮堂主可是知道這城外有座土地廟?」

「土地廟?倒是有一個,你問這個做什麼?」南宮烈雪顯是被月嘯的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良久才開口,神色間亦是詫異已極。

「沒什麼!」他淡淡月兌口,旋即話鋒一轉,突兀問道︰「南宮堂主和是找到了什麼?」

「咳咳……我和南宮堂主在芮羽的尸體旁找到了這個!」司徒水兒嬌聲輕咳,那芙蓉般的嬌靨上更是騰起一絲漲紅,黛眉緊蹙,後面的話,還未出口,便覺一股濃煙灌入口中,又劇烈的咳了一起來。那縴縴玉手卻是擒著一樣小巧精致的物件,遞了過來。

才一映入蕭依寂眼中,蕭依寂便是心頭一悚,神色立時又凝重了幾分。那是一支簪子,和著如晝火光,反映出耀目銀花,絲絲寒光流動,直攝人心。這簪子看起來十分小巧,通身泛著琳琳銀光,細碎的銀花更是雕工極為精巧,跳刀嫻熟,透盡飄逸,顯是出自大家之手,與倚翠和雪嬈頭上的簪子都有所不同。尤其在這根銀色簪子頂端,嵌著一顆精華內蘊的黑珍珠,飽滿圓潤,成色均勻,蕭依寂僅是上手一撫,凝脂細膩,指尖立即傳來溫涼如水。這簪子簪臂極短,簪臂之上浮雕著黑色不知名的花紋,一眼望去,竟是隱隱在心底騰起一絲奇怪的想法,這簪子不似平常女子冠發之物,寒光凜凜中透著陰冷死氣,倒是像極了一枚暗器。

「看來,你已經看出端倪了。」司徒水兒明眸顧盼,瞥見他那一臉猶疑神色,便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開始我們都忽略了,要不是南宮堂主說既然你還月少俠已經趕回瀟城了,他想將那人的尸體葬了的話,很可能我們就錯過了這只簪子。這只簪子很奇怪對吧?」

她語聲倏落,南宮烈雪不由暗自搖頭,微帶著幾分不耐煩,開口說道︰「司徒姑娘,依寂現在心里一定不好受,你就不要再讓他去猜了!」

「因為這根本就是不是普通的簪子,而是喂了毒的暗器。懂得使用這種暗器的人,恐怕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如果這人是想來要你的命,還是要小心為妙!」司徒水兒喟然輕嘆了一聲,嬌靨不禁苦笑,明眸一旋,帶下一抹擔心。

「女人……無涯澗……司馬千變……」蕭依寂口中低低吟動,心頭殺機倏起,嘴角緩緩浮起極為殘忍的笑意,望著火場之中扭動的身體,漸漸灼入星眸,泛起錚然陰毒冷芒。

「蕭堂主……」司徒水兒心頭一震,怯聲開口,話猶未落,那幾欲嗜血的星眸,掣目盯視著她,不由嬌軀一震,遲疑良久,才又低聲嬌呼道︰「不管這個人是誰,能夠將月少俠重傷,這個人都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你更不能意氣用事,如果這些都是為了激怒你,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想利用你的手,鏟除無涯澗……」越是說到最後,司徒水兒的聲音越是小了下去。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蕭依寂冷冷一聲斷喝,打斷了司徒水兒的話,星眸望向城門方向,高深莫測。倏地挑起狂傲笑意,切齒冷聲道︰「我說過,我最討厭兩件事,威脅我,動我在乎的人。」他說話之間,涌動的殺意,直令他看起來猶如一頭嗜血猛獸,饒是素性高傲的月嘯,心內也不禁掀起幾分膽寒,凝目注視著他。

「我要殺的人,必須死!」

他說罷,星眸錚然爆射兩道精光,言中的血腥意味,蕩在空氣之中。旋即肩上微動,將內力全然灌進落痕劍身之中,一聲驚天長嘯,隨即一道妖異紅光赫然出現在蕭依寂手中,劍尖微微顫動之際,殺意陡然直沖也夜空,星光已黯淡,月色亦慘白。想要報仇的,攪得他五內如焚,不禁發出長長的一聲悲嘯。

「依寂!」南宮烈雪心中大驚,腳下一旋,便欺身蕭依寂身邊,冷聲喝道︰「不要拿你自己的命開玩笑!」他十分清楚蕭依寂此刻心中的想法,是以,心內更是惶然,健腕一翻,便落在蕭依寂聳動的肩上,微淺施力,想要將蕭依寂胸中涌動的殺念穩住。

哪知,他才微一發力,手上似是被一股源源不斷的詭異吸力吸住,隨即,蕭依寂身形猛地一震,他只覺一道無匹內勁,沖內體內,直將他撞得踉蹌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驚魂甫定,就見蕭依寂一雙冷傲星眸逼視而來,口中發出一聲不屑冷笑︰「三師兄,你想攔我?」

南宮烈雪听得心頭猛然一震,劍眉緊蹙,毅然看著蕭依寂,俊面冷意盡顯︰「不想!但,我也不願看著你去送死!」

「那就讓開!」蕭依寂冷冷地回道,手上落痕嚶嚶龍吟,劍光更盛一截,妖紅血光直令人感到後背發涼,恐怖的氣息凝著殺意,涌動在蕭依寂的周身上下。他緩步前行,步步帶著懾人威脅,冷峻的面上,不帶一絲感情。

「好!你要去無涯澗替芮羽報仇,我不攔你!但在這之前,你必須和我回陌紅樓見洛吟霜。」南宮烈雪心念電轉,倏地星眸一閃,月兌口一聲冷喝,神色間不經意流露出一抹淒然,卻又陡然下陷,沉吟道︰「我知道,只要是你做的決定,就絕不會改變,就算無涯澗是龍潭虎穴,你也闖定了!可是,你私自出陌紅樓尋找金銀果,有個人天天祈禱著你不要出事,每天心不在焉地把聚嘯堂打掃的亂七八糟。甚至,納蘭荀帶著藥出現時,听到你生死未卜的消息,擔心的差點昏了過去。如果你執意要去,就跟我回去見她一面,到時你還是要報仇,我絕不攔你!」

他說到最後,嘴角泛起哂然苦笑,這是他最後能賭上的,再剩下的就只有腰間的殘雪劍和他的性命。心念及此,緩緩長吸了一口真氣,淡淡肅手落在殘雪劍的劍柄之上。然而,南宮烈雪的話音還未全然落盡,蕭依寂的身形倏地止住,眉間現出三分痛苦神色,落痕劍光亦是暗淡了下去。

蕭依寂佇立良久,才隱去一身殺意,冷冷說道︰「我跟你回去!」無疑,南宮烈雪的話,他還是招架不住,一想到那個刁蠻古怪的洛吟霜,他便心中便恨不得飛回陌紅樓,縱是听見南宮烈雪說她為了碎月心願去當藥物載體,他卻仍是忍不住自己的擔心。

他怔怔地佇立在那里,透骨的悲慟,讓他看起來落盡滄桑。這些天他懂得的,比他踏入江湖十年懂的都要多,也更令他的心,越發亂了起來。這個陰險的江湖,窮詭善變,江湖中人皆是波詭玄異,令人其測其深。想要活命,除了冷酷,別無他法。

「你不在的時候,洛吟霜每天茶不思飯不想,人已經是瘦了一大圈,你若真的不願意娶她,就放了她!」南宮烈雪突兀地耳語了一句,身形便朝司徒水兒掠去,毫不遲疑。

他的話,猶如一根根利刺,深深扎進蕭依寂的心里,心中不由就是一痛,星眸染悲,兀自發出一聲淒涼苦笑,回首看著熊熊大火,人影幢幢晃動,赤紅交織下,門窗破敗焦黑,隨著  啪啪的聲響落下,再沒有半點曾經的樣子。

「三師兄,我們回去!」蕭依寂驀地開口喝道,旋即步子不停,便朝城門而去,絲毫不曾顧忌身後的南宮烈雪。

南宮烈雪瞟了一眼蕭依寂的背景,不禁心中悲然,但神色上仍是十分自若,星眸淺笑,朝月嘯微微頷首,說道︰「月少俠,瀟城的事,還請和你司徒姑娘多費心了,他日有事,來陌紅樓找在下,在下自當赴湯蹈火,絕無二話!」他說這話的分量,著實是令身側的司徒水兒一驚,一聲嬌呼月兌口而出,頓時愣了。

然而,月嘯卻是低著頭,突然嘴角漫出一絲詭異淺笑,陰冷地說道︰「你回去問問仇天正,敢不敢讓我進陌紅樓?」他的話,幾乎一字一頓,異常正經。

南宮烈雪听得面色一沉,心內立時泛起一絲怒意,朱唇嘴角牽動了幾下,到底忍了下去,反手淺釋拳禮,劍眉略軒,謙然不傲︰「在下告辭!」

話音未落,電光一斂,身形如煙,朝蕭依寂追去。飛馳中,游目瞟了一眼蕭依寂的背景,心念一動,身形驟然加快,疾如流失,直向蕭依寂的身形射去,腳下雲步玄妙,御氣飛行見,不失飄逸。

他快,捷逾流星;他更快,形如鬼魅,僅是幾個旋身便又拉開了距離。此刻,他眼中淡漠,全然不顧南宮烈雪是否追來,郁結的心事,終究這一刻全然爆發出來。他不語,只是一個人急急飛奔,木然地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一一閃過眼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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